在小心跟著鄭佳走瞭一段距離後,王文陽發現自己出瞭城,並且來到瞭一座冰湖附近。
冰封的湖面,四周寂靜!
非常靜!
連蟲鳴之聲都沒有,隻有不時吹過的冷風拂過耳旁。
鄭佳此刻的表情卻非常平靜,一個人站在湖邊,仿佛在等待什麼。
王文陽趴在一叢草裡靜靜的看著前方的佳人,非常疑惑她這種天氣跑這裡來幹什麼,就算是自殺,這種冰湖也不是她一個弱女子可以鑿開的啊。
可是,就在此時,王文陽卻忽然聽見,湖面的堅冰在破碎的聲音,然後看到一個黑影緩緩從破碎的冰窟窿裡升起,低沈的聲音緩緩響起。
「成功瞭?」
鄭佳非常鄭重的點瞭點頭,說道:「幸不辱命,我已經挑起瞭安霜劍和鄭毅之間的紛爭,要不瞭多久,安族和鄭族就會為此翻臉。」
「嗯,做的不錯。」黑影點點頭,似乎非常滿意。
王文陽驚呆瞭,這個鄭佳不是喜歡她的二哥嗎?怎麼現在又像是在和外人一起算計自己的二哥?呵!女人……難怪跑這麼快。
黑影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張魔法卷軸,遞給鄭佳,說道:「這是這次任務的獎勵。」
鄭佳雙手接過,道瞭聲謝,還想繼續和黑影說別的事情時,黑影將手一揮,說道:「慢,等會兒再說。」
然後,他對著王文陽潛藏的草叢裡慢慢說道:「這位朋友,聽我們談話瞭這麼久,是不是該出來見見?」
王文陽一驚,感覺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瞭,居然還被這個人發現瞭,不由的對這人暗自警惕,然後站瞭起來,撥開身邊的草叢,走瞭出來。
鄭佳此刻眼中也是驚駭,似乎沒想到自己被人跟蹤瞭,但她的臉上卻沒有太大的波瀾,似乎這事並不怎麼緊要。
黑影看著王文陽,半天沒發聲,最後問道:「敢問這位朋友,你是哪傢勢力的?說出來,要是朋友的話,興許我可以放你一馬。」
王文陽不知道對方的深淺,但隱隱感覺比自己要厲害的多,他想瞭想,說道:「我是大慶朝皇傢供奉,千老前輩的弟子。」
黑影楞瞭一下,然後「嘿嘿」一笑,說道:「有意思,本以為是隻小蝦米,沒想到是條大魚。」
王文陽還沒等黑影說完就預感不妙,不自覺的後退瞭幾步,準備情況不對就跑。
黑影把王文陽這些動作都看在眼裡,卻不以為然。笑著說道:「你知道世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嗎?」
王文陽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還請明言相告。」
「你的命,如物,卻在我的手上,你自己卻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黑影說完後,擡起右手,手心向上,五指向中間一抓,隻見原本就黑暗的四周,更加漆黑,不時有厲鬼的嘶吼從周圍傳來。
王文陽暗嘆自己多事,沒事非得跟著鄭佳幹什麼,直接回客棧多好,但現在也隻能想想瞭。他運轉真元,準備防禦,這一次,卻驀然發現自己可以掌控體內的黑火瞭。頓時,他的身軀燃燒起熊熊的黑色火焰,將四周的黑霧逼退,同時從黑霧裡傳來一陣陣厲鬼驚恐而淒厲的嘶吼。
「嗯?」黑影皺眉,他看向王文陽身上燃起的黑火,皺起眉頭,看向瞭旁邊的鄭佳。
鄭佳此時望向王文陽的表情也眉頭緊鎖,在看到黑影望向自己時,猶豫瞭一會兒,開口說道:「眼前這人與暗狼那傢夥可能有關系,我也隻是猜測。傳言中,隻有黑龍一族可以使用這種詭異的黑色火焰。」
暗狼?黑龍一族?自己聽都沒聽說過,自己可是純粹的人族啊!龍麼,倒是在雪山大峽谷見過一頭,但自己要是龍,早就噴一口火燒死你倆瞭。王文陽在暗自鄙夷,但臉上卻故意裝出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黑影和鄭佳看到王文陽這幅表情,更加確定瞭心中的猜測,彼此對視瞭一眼,然後黑影召回瞭圍在王文陽周圍的黑霧。
他對著王文陽平靜的說道:「既然你跟那個人有關系,我就暫時放你一馬,但不會有第二次瞭。」
說這話的時候,黑影似乎在顧忌什麼。
但王文陽不怕,自己本來就是順桿爬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但表面還是一臉凝重的看著黑影,身上的黑火燒的更旺瞭一些。
黑影冷哼瞭一聲,帶著鄭佳直接飛走瞭,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王文陽又在原地等瞭一會兒,確定這兩人是真的離開瞭這裡,這才開始慢悠悠的往回走。他怕一但走快瞭,這倆人萬一躲在暗處,會發現自己根本就跟他們說的那人沒關系,到時候反而麻煩。
但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又順利的進瞭城。但剛一進入城門,他發現體內的這股黑火力量又不受控制的突然回縮起來,趨於平靜,任王文陽怎麼運轉,也絲毫沒反應。他有些想不通為什麼,於是在守門士卒警惕的眼神中,又一次出瞭城門,在離城門幾十丈的距離後,他又感受到瞭那股熟悉的力量,黑火又可以由自己自由掌控。
難道是這座暴風城的原因嗎?這就很奇怪瞭。
王文陽一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官道上苦苦思索。
想瞭一會兒,王文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幹脆不想瞭,信步走進城內,前往客棧。
而在另一邊,老白與黑影之間的戰鬥也早已結束,在拖瞭一會兒之後,老白感覺時間應該夠久瞭,就直接遁入虛空溜走瞭。黑影防備瞭很久都不見老白襲擊,於是也緩緩撤退。他走瞭很久,重新走到燈火通明的大街上,又走過幾個街道,目光看向瞭一傢客棧的三樓,自言自語道:「黑暗降臨,還不是最可怕的事,因為,黑暗中的影子還沒有行動。」
說完,他摘下鬼臉面具,露出一個中年男子的的面容,緩緩走進客棧。
客棧裡,此刻正是早飯時間,因而客人極多,但暴風城足夠大,客棧和酒樓也足夠多,因此沒人位子還是能找到的。他坐下後,二小連忙上來端茶倒水,問男子要吃些什麼。男子隨便點瞭兩個菜後,就開始自酌自飲桌上的茶水,氣定神閑。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灰衣老者,看到男子後,徑直湊瞭上去,在男子對面坐下,然後盯著男子看。
男子微微搖頭,繼續喝茶。
老者見狀雙眼微瞇,沈聲道:「我傢公子的脾氣可不好,這事要是你們給辦砸瞭,這暴風城內,以及這臨冬郡內可就沒有你們的容身之地瞭。」
男子聞言,顏色略顯不悅。
男子開口道:「這人身後有疑似劍閣的高手保護,正面行動,恐怕是難以完成任務瞭。」頓瞭頓,他又開口道:「我已經給逍麟子發暗號瞭,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他瞭,你告訴你傢公子,靜等我們的消息即可。」
老者自己給自己倒瞭一杯茶,端起來慢慢喝瞭一口,輕笑一聲,說道:「刺血辦事我還是放心的,還希望你們越早將那小子解決掉越好,我傢少爺已經忍不住要肏那小子身旁嬌滴滴的小女娃瞭。」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之色,表面上古井不波,點點頭,說道:「逍麟子擅長幻術和毒術,就算那人背後有劍閣高手保護,也難逃一死。你傢少主的心願實現不會太久。」
「嘿嘿,那就好。老朽告辭!」老者來的快,去的也快,留下男子一人。
沒過多久,小二把酒菜端上來瞭,道瞭句「客官,您慢用。」就接著忙去瞭。
男子自顧自的飲酒吃菜,很久之後,看到王文陽有些稍微一瘸一拐的走近店,上樓去瞭。男子看著王文陽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你的命不好,沒有實力卻擁有讓別人艷羨的東西,這就是原罪。」說完又自顧自的喝下一杯酒。
房間裡,心月早已起床,此刻坐在桌旁,聽到門響,她轉頭望瞭過來,問道:「誰?」
王文陽看到心月,笑道:「是你的相公我回來瞭。」說罷,走進屋子,隨手關上門。
心月「哼」瞭一聲:「誰是你娘子?咱倆都沒有成過親。」
王文陽「嘿嘿」一聲,然後從背後環抱住心月,兩隻手不老實的撫上那飽滿的雙峰,感受著手心傳來滿足的觸感。
心月一巴掌拍掉在自己胸上撫摸的雙手,說道:「你去叫小二送吃的上來,我快餓死瞭。」
王文陽道瞭一聲:「好嘞!尊娘子大人之命,夫君這就下樓叫吃的。」說完就開門下樓去瞭。
樓下,男子依舊在氣定神閑的自酌自飲,但眼神卻不經意間掃過站在櫃臺那裡的王文陽。
王文陽剛跟小二說好要哪些吃的,送到哪間房間,正準備上樓,忽然被一個白衣少年攔住。
白衣少年長得眉清目秀,細致如白瓷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子,無一處不在透著高貴與淡雅。他的腰間別著一把銹跡斑斑、毫無靈力波動的古樸長劍。
白衣少年對著王文陽抱拳行禮道:「師兄好,在下是劍閣裴羽寒裴劍主的弟子林軒炎,想向師兄打聽一個人。」
王文陽一楞,向自己打聽人?他微瞇瞭一下雙眼,也抱拳還禮,說道:「師兄二字不敢當,林兄客氣瞭,若我知曉,定當知無不言。」
林軒炎淡然一笑,問道:「請問師兄是不是認識一個本體是虛空鼠的劍閣弟子?」
王文陽一驚,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心裡捉摸不透對方在想什麼,倒地是什麼意思。他擺手開口道:「不認識,林兄你找錯人瞭。」然後繞過林軒炎獨自上樓瞭。
林軒炎轉身,看著王文陽匆匆上樓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又不經意間瞄瞭一眼墻邊正在自酌自飲的黑衣男子,然後也擡起右腿,踏上瞭樓梯。
王文陽推開門,走到心月身邊坐下,說道:「我已經點好吃的瞭,等一會兒就好。」
心月「嗯」瞭一聲,然後皺眉,用略帶疑惑的語氣問道:「我怎麼在你身上感受到瞭聖火的氣息?」
「聖火?哦哦,我知道你是說的是什麼瞭,我也很奇怪,估計我們倆魚水之歡的時候,進入我體內的吧。」王文陽先是很疑惑,然後馬上就釋然瞭。
心月聞言一驚,久久不語。
然後,她伸出右手,蔥白的手指握住王文陽的手腕,仔細感悟。
王文陽剛想問心月幹什麼的時候,就看到心月那好看的眉頭越皺越深,下意識的問道:「怎麼瞭?」
心月松開王文陽的手腕,臉上心事重重的神色,對著王文陽憂慮的說道:「所有聖火入體的人,都會激活體內的聖火後經歷天啟,以開啟聖火的某種特殊能力,比如我,天啟得到的能力就是「日照」,但很多時候需要長輩在身邊,因為這段時候非常危險,很有可能會自己被燒成焦炭。」
王文陽聞言心中一驚,說道:「照這樣說的話,我已經經歷天啟瞭,也差點被燒死,但我好像體內也有你的一絲真元,因而化險為夷,又活瞭過來。但很奇怪,我並不知道自己得到瞭什麼能力。」
「原來是這樣。」心月聞言眉頭舒展開來,又說道:「那是因為我已經經歷過天啟,體內流淌著一股長期被聖火滋養的特殊真元,而你得到瞭我的初夜,那股真元被你所得,所以你才能安然無恙。至於你開啟的是什麼能力,這我現在也不清楚,你以後會慢慢發現。」
「還有一個事我想跟你說一下,在暴風城中,我無法使用黑火的力量,但在暴風城外,我卻可以自由掌控黑火的力量。」王文陽看著心月霧蒙蒙的雙眼,疑惑的問道。
「我也是這樣,可能暴風城的地下存在什麼陣法可以壓制聖火的力量吧。」心月也疑惑,以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說道。
這時,虛空一陣漣漪,一隻碩大的白老鼠從虛空中鉆出來,口出人言道:「王老弟,終於找到你瞭。」
王文陽正欲和心月繼續探討黑火的事,就看到老白從虛空中出來,不由的問道:「老白你怎麼找到這兒的?那個鬼面黑衣人呢?怎麼樣瞭?」
「你就不問問老子我受沒受傷?媽的,那人最起碼是玄境中階的高手,我一個玄境初階的怎麼可能幹的過,能逃就不錯瞭。至於你嘛,我在你身上留瞭我的印記,在虛空中順著通道一路找過來的。」老白此刻落地化成人形,氣喘籲籲的說道。
心月警惕且疑惑的問道:「文陽,這位是誰?」
「他呀?是我師門的一隻大白耗子而已。」
「臥槽,小子你怎麼說話呢。」老白眼睛一瞪。
王文陽正待繼續說話,這時卻聽到門被敲的「砰砰」響,外門傳來店小二的聲音「客官,您要的菜已經端上來瞭。」
王文陽起身開門,將店小二迎瞭進來。店小二提著一個木桶,走進屋子,然後開始從桶內取出菜肴,擺放到桌子上。期間,店小二幾次裝作不經意的掃過心月的面容,嘴角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當他看到老白時,不由的楞瞭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原樣瞭。等到店小二把菜擺齊之後,道瞭聲「幾個客官,慢用。」就低著頭退出瞭房間,並隨手把門關上瞭。
屋子內,王文陽伸手拿瞭個點心,咬瞭一口,說道:「味道不錯,挺酥脆的。」然後用筷子夾瞭點菜,對著心月說道:「乖,張嘴。」
老白正在喝水,此時一口水差點把自己嗆死,他咳瞭好幾聲,說道:「我還在這兒呢,你就開始秀恩愛瞭,媽的。」
心月把嘴裡的菜咀嚼瞭一會兒後吞下,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這樣子的,我眼睛暫時看不到,要過陣子才能視物。」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也吃點,跟那人打瞭一架後,現在倒是感覺有點想吃東西瞭。」說罷,也拿起筷子,三人就這樣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在二樓到三樓的一個暗淡的少有人會經過的墻角裡,一個白色身影站在那裡,如一個白色的幽靈一般。白色身影的背後,是更加黑暗的墻角,那裡躺著一個人,細看之下,與那剛剛送飯到王文陽房間的店小二樣子一模一樣。
這時,從更黑暗的地方傳來一陣低沈的話語:「為何不直接使用幻術而要下藥?」
「因為下藥才好玩,嘿嘿嘿。」白色身影回應道,然後發出一陣淫蕩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