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男人飛快的逃出去的背影,凌悅仙不由無奈的苦笑著搖瞭搖頭,這傢夥總是這麼瘋瘋癲癲,讓她又疼又氣。此時,她心裡不由自主的想著,難道她在他心中真的一點也不如華天香嗎?
跨過“夜來香”的門檻,回頭見她沒有追上來,我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心中暗叫瞭一聲好險。
剛剛扭頭看向前方,視線所到之處,卻不由一呆。
是她?正是昨晚向我賣花而趁機在我身上留下花瓣的小女孩,沒想到她竟會在這裡。
從昨晚的情形看來,她顯然不是一個真正的賣花女孩,賣花不過是她接近我的方式。昨晚的目的,她已經達到,那她自然就沒有繼續賣花的必要,更何況是在這我最常出入的地方,除非……
對,除非她是專門在這兒等我,因為若是監視,那地方也未免太過顯眼。經歷瞭昨晚的花瓣事件之後,我對自己一時大意的印象極為深刻,認出她自然也是極為容易的事情。
等我,那是她在這兒的唯一解釋。
我不由輕輕一笑,邁著悠閑的步伐,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我倒要看看是誰傢的丫頭,居然有這等能耐!
若她是有心,我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就應該看到我瞭,此刻恐怕會不聲不響的帶著我到她的主子那裡去吧。
看著她走進那在金陵赫赫有名的大院,我心中不由一訝,沒想到她的主子竟在這兒。
沈傢,金陵第一富商,雖然其資產在金陵是毫無爭議的魁首,但它在金陵的地位卻並不太高,因為沈傢隻是一個純正的商業世傢。
在這個時代,再大的傢產,他畢竟隻是商人,若無其他門道,永遠也進入不瞭上層社會。而沈傢的主人似乎極為明白自己的處境,行事一向非常低調,正是因為這樣,沈傢受到的關註並不是太多。
商人要發達並不難,而要敗落則更加容易。隻是誰也沒想到,這小小的沈傢竟有這等下人,那她的主子如何,當是可想而知的瞭。也許所有人都低估瞭這個一直隻活躍在商界的傢族。
那樸實的大門前並沒有傢丁,然而門卻是大大的敞開。
我知道那是此間主人留給我的去路,不知他究竟是何等模樣。想到這些,我竟有些迫不及待,大袖一甩,似慢實快的走瞭進去。
外間的大門很樸實,進去之後發現裡面更加平凡,常見的樹木,常見的花草,看樣子就和城郊的鄉村一樣。
不斷深入,才發現那平凡中的不平凡,那棵棵不起眼的草木,在主人的精心的佈局下,竟流露出一種難見的寧靜與雅典,那幽深的淡然比之那些豪華的園林更多瞭一種說不出的和諧,讓人不自覺的留連忘返。
寓大於小,舍難求易。
也許初看還不會發覺,但隻要行到深處,愈能真切的感到它的主人定是位不落世俗的行傢裡手。
我不由有些期待,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師兄好雅興,居然還有心情娛樂山水,倒叫晚晴好生羨慕。”
聽著這珠落玉盤般的聲音,我腦中隨之也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轉過前面的拐角,蕭晚晴那婀娜多姿的身影頓時出現在眼前。
此刻,這個冰玉般清麗的妖女正坐在蔥蘢草木間的一張石桌旁,她的身子正與我遙遙相對,見我出現,不由嫣然一笑。
沒想到竟會是她,沒想到這個一向忙於勾心鬥角的她竟也有這份閑情雅致。
我記得最初我們在南宮世界見面,她稱呼我是風公子,繼而是宗主,現在又轉變成瞭師兄。我細細的品味著這種變化,從這些細小的變化中不難發現她的心路歷程。
聯系到從前她對我說過的話,如果我細心一些應該早就可以猜出昨晚是她向我預警的瞭。
那一句師兄,她叫得是那麼自然,好像這是她從小到大一直就叫習慣瞭的一般,一點也不顯得生硬。
我雖明知是怎麼回事,但還是被那句甜美的師兄叫得心中一暖,感覺我們之間瞬間拉近瞭許多,甚至不自覺的就被她拉到瞭同一條線,至少在同等條件下絕對會偏向她一些。
她沒有任何其他的話,這完全是我自己心裡的主觀意向。我不由暗自微微一嘆,這小妖女果然瞭得,難怪處處都可獨當一面。
“師妹果然好手筆,剛我還在想,這不知又是哪位大傢的傑作,沒想到竟是師妹。”
反正這個補天閣我是推不掉瞭,更何況我心裡根本就沒真正推過,不管怎樣,這宗主我算是當定瞭。事已至此,按魔門的輩份算來,我便真是她的師兄瞭,那喊她師妹也在情理之中。
“師兄說話真是好聽,我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你能騙到那麼一大堆女孩子瞭。”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不緊不慢、錯落有致,聽在耳中便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我不由一聲苦笑,“師妹說話也很中聽呀,那個‘騙’字更是用得恰到好處。”
“是嗎?”
蕭晚晴抬起頭來,略微停瞭一下,也跟著笑瞭起來。
“師妹是不是很失望?”
我走到她的對面,彎下身子,在她面前的石凳上坐瞭下來。
“是呀,晚晴當真是失望得緊。”
伴隨著她那無奈的聲音,她那雙透明的眸子毫無掩飾的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
我心中一訝,沒想到她竟承認得如此幹脆。
安慶恩是一石二鳥,那她又何嘗不是一石二鳥!唯一不同的是那兩隻鳥有所變化罷瞭。
安慶恩的鳥是安慶緒和柳系,而她的鳥便是補天閣和安慶恩,隻是他們的計劃貌似都沒有能夠盡到全功。
如此看來,她和安慶恩,更準確的說應是和滅天宗的矛盾已經明朗化,也許他們在北方的爭鬥已經相當激烈。隻是金陵,卻讓他們不得不來,他們自身不一定要得到金陵,但至少絕不能讓對方占有,這便是他們此行的唯一目的。
我也同樣嘆道:“其實我倒是很想幫師妹,隻是可惜……”
比起她和滅天宗,我當然更願意和她親近些瞭。
“有師兄這句話就好瞭,說不定晚晴以後還真有些事要師兄幫忙呢,倒是師兄可不要忘瞭今天說的話哦。”
聽到我的話,她那雙靈動的眸子驀地浮現出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