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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峰回路轉

  “不瞞公子,韋某一向頗為自信,以為金陵雖有一些動蕩,但都會在我的控制范圍之內,所以前些日子雖然接到傢父的通知,要我凡事與公子多加商量,但我覺得不必打擾公子,如今事態發展遠超我的預計,才厚著臉皮向公子求助,還請公子不計前嫌。”

  韋黃裳這話說得相當客氣,將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而且說話的姿態放得相當低,他知道和眼前這幾個人搞好關系,對他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瞭,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化解各方的壓力,二位以為然否?”

  多年的軍旅生活養成瞭韓禹實用的性格,他不喜歡客氣的套話,他的每一個字都是有的放矢,講究的是實際效果。

  “韓將軍說得對,韋某就不再廢話瞭,我請公子來,主要是有一件事想與公子打個商量。”

  “大人請講。”

  “我昨天接到永王和安慶恩的請柬,而時間、地點完全相同。”

  韋黃裳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哦?那是何時何地?”

  我們打探瞭許久都沒消息的安慶恩,他的龜頭終於伸出來瞭,我的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明天午時夜來香”夜來香?我不由輕輕一笑,這似乎已成瞭一個定式,是金陵所有上層人物宴請的第一選擇。

  “既然大人覺得難以選擇,那何不合二為一?反過來宴請他們,以盡地主之宜,大人以為怎樣?”

  看著我意味深長的笑容,韋黃裳眼睛一亮,“公子之意與我不謀而合,隻是“至於其他,大人不必擔心,若是方便,我打算與大人同行,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韋黃裳輕輕的點瞭點頭,“恩,如此甚好!那我先行告辭,明天再見。”

  “請!”

  “請!”

  “明天,我也要去。”

  等韋黃裳跨出大門,柳清影慢慢轉過頭來,看著我淡淡說道。

  “你?你去做什麼?”

  對她突然提出的要求,我不由微微一愕。

  “那你又去做什麼?”

  她不慌不忙的反問道。

  “當然是去看那些美女舞姬,怎麼?難道柳姨對美女也有興趣?”

  “你!”

  看著我不懷好意的謔笑,柳清影不由氣結,惱道:“我就是喜歡美女,你又能怎樣?我就去把你的仙兒姐姐給搶瞭。”

  說到最後,她心中一驚,慌忙掩口。

  自己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看瞭一眼身旁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韓禹,心中更是有如鹿跳,那美麗俏臉上的嫣紅更顯嬌艷欲滴,匆匆的轉過頭去。

  對秦仙兒,早在她剛來金陵陪燕回天去“夜來香”時便已見過,她完全沒想到這金陵除瞭怡君和翠兒,還有那位大名鼎鼎的第一名妓之外,竟還有如此卓絕的女人。那出塵脫俗、飄逸若仙的絕世風華,便是連傲視群芳的她都自愧不如,或許也隻有久聞其名卻未緣一見的唐夢杳方能與之媲美。

  不知怎麼回事,今天到“夜來香”接女兒,見他親昵的喊秦仙兒姐姐時,她心中竟泛起瞭一絲不小的波動。她是他的姐姐,而自己卻是他的柳姨,也許自己真的是老瞭,那時她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嫉妒,以至現在急迫之間,竟將心靈最深處的那份情感給表露出來,甚至就是連她自己都清楚的感受到其中那一股淡淡的酸味。

  此刻她才驀然驚覺,原來她對他並不如她想象中的決絕。他是自己除瞭丈夫之外的第一個男人,也是現在這世上自己唯一的男人,不管怎樣,他在自己心中都是唯一的獨特。

  她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她在他面前會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為什麼她在他面前總進退失據,為什麼剛才她自慰時想著的會是他。原來她對他,除瞭和其他男人一樣的男女之防外,竟也還有一分隱隱的期待,甚至是一種莫名的依戀,畢竟他現在是她生命中最親近的男人,不管是從女兒的角度還是從她自己的立場而言。

  她突然有些害怕起來,她不知道從今以後,該與這男人是徹底的一刀兩斷,還是繼續像現在這麼糾纏不清,偶爾從彼此心靈間摩擦出點點火花。徹底放棄,她不舍,也許從那以後,她終身再無一點生氣;還是現在這般藕斷絲連,她又害怕,害怕嚇壞女兒,害怕傷到自己。

  想到這裡,那張本來白裡透紅的絕世容顏,竟變得一片慘白,那晶瑩剔透的肌膚亦溢出點點汗珠。

  “柳姨!你怎麼瞭?可別嚇我。”

  她剛才那明顯帶著酸味的話讓我驚喜不已,我突然發現也許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困難,也許她對我也並不是完全的絕情絕緣。我還沒從那突如其來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卻見她臉色突然大變,心中不由一驚,慌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我一手半攬著她柔弱無骨的纖細柳腰,一手攙著她渾圓滑膩的香肩,盡管還隔著一層白紗,但那奇異的觸覺卻讓我們不由都渾身一顫。

  她潔白衣裳和著幽幽體香的怡人氣味傳入鼻中,讓我幾乎忘瞭身在何處,不由輕輕的撫摸著那層緊緊貼著她肌膚的白紗,用心的感受著這個我夢想的人兒的與眾不同。

  在他的手接觸到自己身體的瞬間,柳清影發現自己的心猛地不爭氣的跳瞭兩下,呼吸也微微有些不暢。

  “我,我沒事,你可以放開我瞭。”

  雖然男人手指在她腰間的活動並不明顯,但那輕微的摩擦卻絲毫無露的傳到她的神經。

  說話的同時,她右腳向後退瞭一步,身體擺脫我的攙扶,重新坐回椅上。她屏住呼吸,控制住那吸進和呼出的節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如往常。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不由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剛才她那突然的變化,卻是將我嚇瞭一大跳,現在看她恢復如常,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瞭下來。

  韓禹一直都沒插得上話,他沒說話並不代表他沒發現什麼。

  雖然他長年在軍營,雖然他不善於將感情表露在外,但那卻並不代表他是一個莽漢,而事實上他在軍中是以嚴謹細致著稱,更何況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小姐說出那句酸溜溜的話的時候,以及看到她說話時那羞惱的表情,他心中不由一震。

  自從燕大哥去世之後,他就從來沒再見過小姐的歡聲笑語;自那以後,他就從來沒見過她真正的放松自己,但是剛才那一剎,他仿佛看到瞭二十年前的她,如花季少女般嬌羞可人。

  他不由重新審視起這個男人,他敏感的感覺到他們之間有一種非同尋常的關系。而接下來,那個男人的反應更證實瞭他的猜測,那自然的動作、溫柔的語氣以及那著緊的神情,絕不是晚輩的對長輩的關懷,更像是情人的私語。

  情人,她和他之間,他完全想不到這兩個字會和他們聯系在一起。

  他不想承認,但越到後來,他們的神情舉止,讓他越是聯想到那兩個字。那強自的鎮定,在他眼中,分明就是在演戲。

  他和小姐自小一塊長大,他對她當然是知之甚深,他知道小姐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但是燕大哥剛死才十餘天,她怎麼能與其他男人有什麼特殊關系?而對象更是小侄女相中的男人,這讓他幾乎不可理解。

  不行!他們的事,自己一定得查個水落石出。

  柳清影轉動著一團漿糊的腦袋,她竭力想找到什麼話題以擺脫心中的尷尬,讓她的註意力從那事轉移到其他事上。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前些天韓禹不是對自己說他擁有建寧王的信物嗎?雖然她知道建寧王和寧國郡主來過金陵,但那些小輩事,她與回天都懶得過問,所以那次並沒有前往。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想到這裡,她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強烈的好奇,甚至掩過瞭心中的不安,“對瞭,聽韓禹說,你持有建寧王的信物?”

  聽她突然問起這個,我不由看瞭一眼對面的韓禹,再向她輕輕的點瞭點頭。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雖然她知道蜀山劍派一向與朝廷交好,但對他擁有建寧王信物的事還是難以理解。

  看著她急切的目光,我不由有些好笑,她對我終於也開始好奇起來瞭。

  我輕輕的嘆瞭口氣,仿佛又回到瞭當初的歲月,那一幕幕似又呈現眼底。將我與惜惜的事一點一點的說瞭出來,直到前些日子和青璇在古道的分離。

  “都說虎毒不食子,沒想到太子對自己的親身骨肉竟都下得瞭手,他的下場恐怕也好不瞭多少。”

  韓禹虎口一撇,不屑的道。

  “韓禹!你說話註意點,幸好這裡沒有外人,否則不知道你那句話又會惹來什麼麻煩!”

  柳清影不輕不重的點瞭韓禹一下,隻是並未怪他大不敬,而是讓他不要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說罷,又看向我,淡淡道:“你倒是好福氣,居然讓那兩姐妹都看上瞭你,等你再將你那小姨子娶到手,倒真是同時娶瞭兩位郡主,等她父王繼位之後,就提升為公主瞭,也算是大唐開國以來第一人。”

  我不由苦笑道:“柳姨,你可別損我瞭,這個也能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