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突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一下投入我的懷中,緊緊抱住我的肩,“風哥哥,小小不要回去,死也不要回去。”
提到回去,她仿佛看見最可怕的地獄一般,美麗的眸子充滿難以言喻的驚懼,小臉上無可掩飾的蒼白,以及那微微顫抖的身子就像是在訴說主人的驚恐和絕望。
“風哥哥,救我,救救我。”
那淒切的聲音加上那毫無血色的蒼白,仿佛就是在訴說這世上最殘酷的罪惡。
那淒美的模樣無不讓人望之寒蟬,聞而心傷。
我摟著她那纖弱的身子,那溫香暖玉竟變得寒玉一般冰涼,心中不由一痛,不論怎樣,她畢竟還隻是個孩子,我讓她蜷在我懷中,讓自己的身體溫暖她的冰涼。
輕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小小乖,別哭瞭,再哭可就變成小花貓瞭。”
也不知過瞭多久,她的哭聲終於越來越小,到最後再無一絲聲息。
我扭頭一看,卻見她已閉上瞭眼睛,呼吸勻稱,竟是沉沉進入瞭夢鄉。
“給我吧,讓她睡會也好。”
華天香眼中滿是痛惜,她不知道她有怎樣的傷心往事,但她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調和她內心的恐慌。
她接過蘇小小,把她帶回房中。
望著華天香的背影,我不由一聲長嘆,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可我眼前卻依然是一片模糊。
“公子又在煩心什麼呢?”
花解語把我扶到椅上,纖纖玉指在我肩上熟練的按摩起來。
望著她嬌艷如花的容顏,聽著她溫柔細膩的聲音,享受著她那讓人神魂顛倒的技藝,我心中不由升起一陣感嘆。
解語啊解語,究竟哪一個你才是真正的你?或者說真正的你到底是誰?
“公子也在為解語疑惑,是嗎?”
她淺淺的一笑,對於她七巧玲瓏,善解人意的慧心我已習以為然,好像這世上很少有東西能瞞過她的眼睛,“公子無須把太多的心思浪費在解語身上,或許解語在公子心中依然是一團解不開的迷,不過那並不重要,隻要公子相信解語絕無傷害公子之意,那便足夠瞭。”
我不由回想起,從杭州到金陵的點點滴滴,花解語,好一朵解語花,若她真有一絲害我之心,便縱我有千條性命,此刻恐怕也早就不屬於自己,我又怎能不相信她呢?
“傻丫頭,除瞭天香,你便是離我最近的人,我不相信你,還相信誰呢?”
花解語那俏麗的臉龐陡然如鮮花綻放一般,格外絢麗多姿,訝異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公子真的相信解語?”
我輕輕的一捋她額前略微有些散亂的秀發,眼中帶著一絲寵溺,“你待我的點點滴滴,我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裡,像你這麼聰明能幹的侍女,天下間恐怕也唯有你一個而已,你當我真是瞎子嗎?”
她動瞭動嘴唇,說出瞭唯有她自己才能聽見的兩個字,她幾乎不敢相信,天下間竟還有願意相信她的人,她不知已有多少年未曾聽過這麼貼心的話語,她美麗無匹的美眸不由有些濕潤。
隻是如果他知道瞭自己的真正身份,還會這麼信賴自己嗎?然而她卻並沒有想那麼多,至少現在是,那,便足夠瞭。
我伸手拭幹她眼角的淚滴,愛憐的道:“傻丫頭,你怎麼也哭瞭?”
“沒有,是眼睛進瞭沙子。”
她不好意思的一笑,那一絲羞澀卻格外驚心動魄。
我端著一碗參湯輕輕的走近華天香的房中,望瞭望床上依然安枕熟睡的小小,向斜坐床前的華天香道:“這麼長時間瞭,你也該累瞭,去休息吧,這兒不是還有我嗎?”
華天香美目一瞪,嗔道:“我可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有那麼嬌貴嗎?可別忘瞭我還是你師父呢。”
她把重音落在千金小姐那四個字上,她沒得到答案前終是沒完全把葉傢大小姐的事放下心來,她不經意間吐露出來的淡淡酸意,在她身上竟也顯得如此動人。
那一眼的風情讓我的心猛的一跳,捉住她的雙手,在她耳鬢斯磨道:“那我的美人兒師父,要不要徒兒好好孝敬你呢?”
說話間右手不自覺的滑向她隆起的豐臀,輕輕的揉捏,仔細的體味那種溫暖滑膩的感覺。
“恩”她秀眉微蹙,清麗無匹的雙眸也由清明變得迷離,微微後仰的身子,使她那飽滿的雙峰愈顯豐滿,雖隔著兩層衣物,我卻分明感受到她的堅挺。
“不,不要,好夫君,不要在這兒,饒瞭天香,啊!”
她那微乎其微的抗拒,在我火熱的攻勢下瞬間消逝。
“天香,你真美。”
這很簡單的一句話,也許每一個男人都對自己的女人說過千萬次,但即使說得多卻沒有一個女人會覺得厭煩,每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都不由再一次心生欣喜。
我在她胸前恣意活動的大手也不由愈發放肆,那完美的碩大在我手心變幻著各種不同形狀,波浪滾滾,煞是耀眼。
“恩,水,水。”
一聲夢中的喃呢讓兩人從情欲中頓時清醒過來,華天香更是羞愧不已,她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對他居然有如此大的反映,就像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完全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那可惡的人,居然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如此膽大妄為,幸好是個熟睡中的孩子,否則那還不羞死瞭人,然而那一種異樣的刺激卻也讓她有些朦朧的期待和別樣的體會。
我忙從桌上端起參湯,望著蘇小小緊縮的眉目和那張憔悴的小臉,心中不覺難受,慢慢的將參湯,一口口的喂入她的口中。
“慢點。”
華天香拿起一塊絲帕擦幹小小嘴角的痕跡。
正在這時,蘇小小睜開朦朧的雙眼,入眼的是兩張熟悉的臉龐。
“華姐姐。”
她帶著哭腔撲進華天香的懷中。
那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顯得煞是淒婉。
“小小,別哭,啊?隻要你不想離開,就留在姐姐身邊,我倒要看看是誰敢來向姐姐要人。”
華天香清冷的美目一道煞光一閃而過。
“好瞭,小小,你先說說原委吧,看我們能幫上你什麼忙。”
我對天香的脾氣再瞭解不過瞭。
由於當初的她太小,很多事都已記不清,隻是隱約的記得自小父母雙亡,陪伴她一起成長的是姐姐,她們終是大戶人傢,雖然傢道沒落,卻也還有很多財產和奴仆,雖然冷清卻是衣食無愁,姐姐和其他所有人待她都很好,她就像是傢中的公主一般,備受呵護。
直到有一天,那是她噩夢的開始,那一天她被人帶到瞭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那裡沒有陽光,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黑暗,那裡進去瞭很多孩子,但是出來的卻是寥寥無幾,絕大多數進去之後就再也沒出來。
經過殘酷的訓練,幸運出來的人,出來之後卻並不是幸福的開始,而是另一段悲劇的延續。
他們會被委派各種任務,能完成任務的就茍且存活下來,倘若沒有完成,將受到最殘酷的懲罰,以告誡其餘之人,或肢解,或削首,或割鼻或挖目,駭人聽聞。
而象小小這樣的女孩,一旦任務失敗,等待她們的最有可能的結局,就是被數十野狗一般的男人輪奸致死。
小小一向都很順利,但這次卻慘遭失手,她不用想也知道,她被抓回去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她此次的任務是盜取環秀山莊的一份地圖,她花瞭近一個月終於打探到地圖所在,她盜取之時還確認過,的確就是她需要之物,她那天匆匆躲過葉府追蹤之後便尋找到我的住處,趁機拿回,她還在那絲綢袋口作瞭記號,今日一見記號依然完好,隻是沒想到裡面卻不再是她要拿回之物。
想到前途等待自己的可悲命運,不禁悲從心來。
蘇小小藏在華天香背後的臉上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隻是她沒看到窗外花解語同樣高深莫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