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自從那天夜晚回到傢裡,我整整睡瞭兩天兩夜,除瞭中間起來喝瞭口水,上個廁所,其他什麼東西也沒有吃。

  這可急壞瞭阿寶,她以為我生病瞭,急的有些手足無措。

  我確實是生病瞭,不過不是身體上的。

  到瞭第三天一早,我早早的起來洗臉吃飯,這讓阿寶很欣喜。她以為我的病終於好瞭,開心的對著上天禱告,而我自己很清楚,我這麼早起來的原因是我應該開始辦正事瞭。

  我來到瞭阮平在鎮上的傢,因為阮平在市裡也已經算是個風雲民營企業傢,所以他的故事大傢都有所耳聞,據說阮平做汽車配件生意發達後,在鎮上和市裡都買瞭房子,隻不過鎮上的房子一直都是阮姨住著,阮平則是住在市裡。

  看起來夫妻兩人已經分居兩地,貌合神離。

  這天天氣極好,阮姨在鎮上的小區的花園裡散步,雖然已經過去瞭近二十年,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瞭她。

  不過她好像已經認不出我瞭,這也難怪,當時的我還是個小孩,現在的我已經是個成年大齡青年瞭。

  「阮姨,我是陸宇,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陸洪遠的兒子。」

  阮姨的臉上突然浮現出瞭一絲驚喜,但隨後就變成瞭一絲訝異「進來坐坐吧」

  我跟著阮姨走進瞭她傢,雖然這是個不錯的小區,自己老公的也很有錢,但是屋內佈置和平常人傢沒有區別,顯然阮姨還保持著原來在村裡的質樸生活習慣。

  阮姨為我泡瞭一杯鐵觀音茶,看著透明玻璃杯裡的茶葉在滾燙的開水裡翻騰,我的內心也翻騰不已。

  「阮姨實不相瞞,今天我來找你是有件事情來問你,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真相。」

  「你要……要問什麼?是關於你阮叔的事情嗎?」阮姨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有些預感到瞭什麼。

  「嗯」我點點頭,「我想知道當年關於我媽去世的真相。」

  「這……這不是你都知道瞭麼,當時你媽來我傢找我拉傢常,後來說有點頭暈就在我傢床上睡著瞭,結果到瞭傍晚我去叫她的時候,發現你媽媽已經……」阮姨神態有些不自然。

  很顯然阮姨在撒謊,我並不打算揭穿她,隻是兩眼定定的看著她「真的是這樣嗎?可是我最近怎麼好像知道瞭一些別的什麼?」

  阮姨有些心慌瞭「什麼?」

  「我看到瞭幾張照片,你要看看嗎?」說著我拿出手機翻到那三張照片,遞給她看。

  阮姨隻看瞭一眼屏幕,臉色突然就變瞭,她連忙轉過頭去,「不不不,這個我不知道……」

  我收起手機,換瞭個比較嚴肅的口吻說道「阮姨,其實不僅僅隻有照片,還有那張光盤我也看過瞭……」

  「你……你都知道瞭……」阮姨驚呆瞭。

  我沈重的點瞭點頭道「所以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那天你來我傢找我吃飯,是不是阮平叫你來的,我到你傢的時候,我媽到底怎麼瞭?」

  阮姨長長嘆瞭口氣,向我講述瞭當年那天事情的後續。

  原來當天他們三人發現我媽沒氣瞭之後,經過一陣慌亂,李總首先冷靜瞭下來,為瞭掩蓋事情的真相,首先是叫阮姨將房間的痕跡打掃的乾乾凈凈,然後再去浴室將我媽肉體擦洗一邊,然後李總將我媽裝在塑料袋放在他橋車的後備箱裡親自開車運去瞭鎮上的殯儀館。

  而阮平也清醒過來,命阮姨趕快去我傢把我找來,因為我傢隻有我和我媽兩個人,隻要穩住瞭我,讓我不要大聲嚷嚷四處哭著喊著尋找媽媽的話,過瞭三天,等到我媽被火化之後,一切的罪惡似乎都能掩蓋住瞭。而阮姨也能夠隨便找個我媽頭暈之後突然去世的假消息告訴村裡人,反正也到時候人也火化瞭。

  而阮姨講述的一些細節,更加讓我目瞪口呆。原來當時阮姨在打掃房間的時候,李總自告奮勇的去浴室為我媽擦洗身體,結果這個惡心的男人居然到這個時候還性欲蒙心,居然又狠狠的朝我媽的陰道內射瞭兩次,而三天之後我看到我媽安詳躺在殯儀館裡的畫面時,其實她的屄裡那時還裝滿瞭李總的精液。

  聽到這裡我的內心不由得一陣憤怒,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變態的人,而且就在我的身邊真實的存在著,這個人還是我的上司。

  我面色鐵青的聽完瞭阮姨的講述,不由得握緊瞭拳頭。阮姨看到我這樣連忙勸阻我不要沖動,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而我現在已經在李總手下工作瞭,李總也待我不錯,希望我能一切往前看,不要被過去的事情給蒙蔽瞭雙眼,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遠大前途,要是現在一沖動,那就都完瞭。

  我知道她說的話有些道理,可是畢竟這是一條人命,而且又是我的母親,我怎麼可能知道瞭真相後而什麼都不做。

  從阮姨傢出來後,我回到傢裡開始考慮怎麼找那兩個男人復仇的事情,正當我在準備的時候,兩天之後,我爸突然從外地回到傢。而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全部都知道瞭,你收手吧。」

  聽到這句話平靜的從我爸嘴裡說出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憤怒瞭「你怎麼回來瞭?阮姨打電話給你的?」

  看來阮姨雖然已經和阮平分居兩地,感情很淡瞭,但是畢竟下意識還是要維護自己的丈夫,她應該是知道直接找我我肯定不會聽,所以就找瞭我爸。

  這是所有善良而懦弱的女人的通病,盡管知道丈夫幹瞭難以容忍的事情,還是要一意維護,對於她們來說,也許面子往往比真相還要重要吧。

  隻是我不明白我爸知道我媽去世的真相,居然不是暴跳如雷,而且還會反過來站在阮姨這邊勸我收手,簡直刷新瞭我的三觀。我突然想到阮姨既然敢打電話給我爸,就說明她一開始就篤定瞭我爸不僅不會生氣,而且還會站在她這邊,說明和阮姨相比,我這個兒子真的一點也不瞭解我爸。

  「如果我不呢?」我故意輕蔑的回答。

  我爸慢慢的說道「那就給我滾出去,以後不要再這個傢。」

  「好,走就走!」我怒吼道。

  阿寶在一旁看我們父子倆相互臉紅脖子粗,一時間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

  我急沖沖的就沖出門去,留下背後我爸沈默的身影和阿寶那唔哩唔哩的聲音。

  我消失瞭三天之後的那個下午,出現在瞭村裡阮平傢的宅子外,望著門口那輛轎車,我知道機會終於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