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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一寸劍奪大造化

  「這一式招真是恢弘磅礡,有我皇傢崢嶸之象。隻可惜是個劍招。」青裙女子身後,那個敞開著明黃色衣袍的男子走瞭過來,望著遠處噴薄而出,撕扯黑雲的光線,目光悠悠。

  陸嘉靜發釵斜亂,羅裙半解,露出瞭半隻嬌嫩美乳,她冷聲道:「劍招又如何?」

  黃袍男子扯瞭扯衣襟淡然道:「你放心,雖然這次為瞭交好浮嶼付出很大,連你都要作為我們表達誠意的工具。但是我們也不傻,也不可能指望著我們誠意足瞭,他們便會和我們合作。所以我們還不至於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去,不過如果天上那幾個人執意要打壓,要廢這小姑娘劍骨,那我可攔不住。」

  陸嘉靜安靜地聽著,待他說完她才開口道:「劍道的衰亡我並不關心。本宮是王朝傳承的宮主,自然要為王朝殫精竭慮。」

  黃袍男子漠然道:「那你為何還要去做那件事?廢瞭半身修為,道心蒙塵不說,還差點被那幾個『野狗』破瞭身子。」

  陸嘉靜神色如常,隻是瞳孔微有黯然。

  黃袍男子嘆息道:「化境又如何?化境之上尚有通聖,你陸嘉靜真當自己化境便可以和那幾個人講道理瞭?」

  陸嘉靜清冷道:「你不會懂的。」

  黃袍男子用力地拍瞭一下她早已赤裸的嬌臀,怒氣沖沖道:「行,我不懂。那我就懂怎麼操爛你的屁眼,沒福氣消受你的紅丸,那你就用這裡代替吧!」

  黃袍男子一下子攬住瞭她的腰肢,陸嘉靜嚶嚀一聲,搖晃雙臂有所抗拒,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太多抵抗身子便被他拉扯得向後仰去,那人一下子抄起她的腿彎,抱到瞭接天樓的玉榻之上。他爬上瞭床,蹲跪在陸嘉靜的身邊,解開褲子,粗壯的肉棒瞬間彈出,一下子抽打到瞭陸嘉靜的臉上,啪得一聲留下瞭一道緋紅的印子,陸嘉靜扭過瞭頭,臉上慍怒至極,但依舊沒有發作。

  黃袍男子捏瞭捏她的小臉道:「很多年前我在清暮宮看瞭你一眼,驚鴻一瞥,我便沉迷瞭那麼多年,朝思暮想而不得。可是那時候你的眼裡怎麼可能會註意得到我?當時和你說上一句話都是奢侈。那時候你那麼得清冷,就像啞巴一樣不愛說話。現在呢?陸宮主,我的女神啊。今天不把你屁眼操爛你可別想睡覺瞭。」

  「你不過是……唔……嗯……」一根肉棒塞進瞭她半張的檀口之中,堵住瞭她後面的話。肉棒毫無憐惜之意地快速抽插起來,在朱唇之間進進出出,陸嘉靜的雙頰微陷,她想要乾脆一口咬下,但是他抽動得太快,自己根本使不上勁。她秀眉緊蹙,有些散落的深青色長發幾縷寫意地沾在秀靨之上,她螓首微擺想要掙脫,美目半閉,口中發出唔唔的聲響。

  而黃袍男子早已將兩隻大手放在那鴿子蛋般柔軟的酥胸上,肆意輕薄,抹胸被隨意扯去,一襲青裙墊在身下,被折騰得一片褶皺,上面精斑點點。

  「唔。」

  黃袍男子忽然按住瞭她的秀,她不停發出咿咿唔唔的聲音,兩手死死按推著他的大腿,想要掙脫開來。

  毫無徵兆,一陣滾燙的的濃精在陸嘉靜口中爆出,直貫喉嚨,陸嘉靜奮力扭動身子,一把推開瞭黃袍男子,不停咳嗦。黃袍男子肉棒被推出,他坐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不時從嘴角留下的白色精液,陸嘉靜一邊咳嗦一邊拿起床邊的一個秘色蓮花盞,頭一低,將精液吐入其中,最後她伸出青蔥玉指,抹去瞭嘴角最後一點溢出的精液,才緩緩喘息,目光銳利地瞪著陸嘉靜,神色幾欲殺人。

  黃袍男子不以為意,哈哈大笑,一把抓住陸嘉靜的粉藕玉璧,將她扯入自己懷中,陸嘉靜隨神色很兇,卻也沒有太多的抗爭,不知是不能還是不想。

  他一手攬住瞭陸嘉靜的秀背,俯身向前,一口叼住瞭毫無遮攔的玉女峰,有時整個嘴對著雪峰啃咬吸允,有時則是隻含住那充血挺立的一點蓓蕾,牙齒輕輕研磨。滿口留香。

  黃袍男子松開瞭口,用手捏住瞭那被吸允得濕漉漉的乳頭,一陣捏彈擰撥,隨後五指深深陷入,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乳肉被蹂躪成誘人的粉紅色。

  黃袍男子俯身親瞭親她深青色的長發,問道:「陸宮主,感覺如何?」

  陸嘉靜被這人肆意玩弄身子,一聲不吭,櫻唇緊緊抿著,秀麗清絕如天仙下凡的臉上不怒不喜,隻有深入骨髓的清冷。

  黃袍男子冷哼一聲:「現在不說話,等會可別急著求饒。」

  被扒得一絲不掛的陸嘉靜依舊一聲不吭,隻是俏臉之上顯然帶著許多慍惱之色。

  那人將陸嘉靜翻過來,目光順著玲瓏粉背一直往下,跨過那纖細腰肢和圓潤嬌臀間構起的有人曲線,望見瞭那臀瓣之間隱藏的嫩紅玉穴,玉蚌不肥不瘦,泛著水光。黃袍男子遺憾地嘆息瞭一聲,轉而兩手大力掰開她的臀瓣,露出瞭那最私密的淡褐色後庭。

  他對著那柔軟豐實的臀部一陣輕薄抓捏,隨後伸手按瞭按那蜜穴之上的小肉芽,手指繞著它不停畫圓,一點點激發起陸嘉靜最本能的情慾。陸嘉靜身子有些微微的抽動,纖細的腰肢微扭,即使是這麼一個不易被察覺的動作,看上去依舊充滿香艷誘惑之色。

  他重新掰開兩瓣雪白的臀肉,細細打量那半張半縮的後庭菊穴。

  他將兩根手指深入其中,手指便瞬間被緊致地裹住,他微微彎曲,勾住腸壁向上提。陸嘉靜痛呼一聲,身子隨著手指向上拱起,一直形成瞭跪趴的姿勢。一直到陸嘉靜豐腰弓到瞭極致才抽出瞭手指,黃袍男子望著那曼妙婀娜到極致的身材,忍不住拍瞭拍那因為跪趴顯得更加挺翹的豐滿臀瓣,一時間臀浪翻滾,艷氣逼人。

  黃袍男子跪在她的身後,兩腿岔開,粗壯龍根已然抵在瞭臀縫之間,一片滾燙,躍躍欲試。

  他伸手在那濕漉漉的蜜穴處沾瞭點水,塗抹到有些乾燥的菊穴之處。陸嘉靜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會遭受到什麼的,但是身子還是本能地抽搐瞭一下。

  黃袍男子一邊揉捏拍打著那雪白翹臀,一邊緩緩開口道:「陸嘉靜,不管你以後會被多少人騎,多少人上,會有多少人往你這裡灌精液,但是今天,你隻是我的奴隸,被我插爛屁眼的大奶女奴!」

  ……

  擂臺上黑雲早已消散,晴空如洗,一碧萬裡。

  俞小塘用劍支著身子,劍身無法承載劍意,冰裂般的痕跡佈滿鐵劍,如同她的身子一樣,隨時都會垮掉。而從黑雲中跌出的鍾華張瞭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他眼前一黑,仰頭昏厥過去。等確認他倒下之後,俞小塘緊繃的最後一根弦也松瞭,身子垮掉,也昏瞭過去。

  兩位弟子的長輩連忙上臺將各自弟子帶回。而宣佈勝負的紅衣裁判愣瞭許久,一直到兩人被帶離瞭場間,那人才用一種不確定的口吻說:「俞小塘……勝?」

  俞小塘躺在語涵的懷裡,氣息微弱,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她從臺上飛掠回來,鬢發散亂,餘光看瞭林玄言一眼便馬上進入洞天。季易天看著裴語涵的背影,目光深邃。

  林玄言在原地怔瞭許久,過瞭好一會兒才疏狂地大笑起來,對著那些還在發愣的陰陽閣弟子大喊道:「來來來,拿錢拿錢。你的一百兩,你的青黃玉章,別藏瞭,願賭服輸。」

  季嬋溪轉過瞭身,靠著欄桿,忽然拿起八相鏡照瞭照自己的臉,她用手理瞭理漆黑的秀發,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什麼。直到蹲在地上收錢的林玄言喊瞭一聲:「季姑娘,收錢瞭。」她才收起鏡子,不動聲色地來到場間。

  她拾起一塊銀錠子,打量瞭好一會兒,俏麗的臉上無甚表情,清清冷冷。

  林玄言心想這姑娘有些天然呆麼?便問:「你在想什麼?」

  季嬋溪緩緩道:「原來錢這麼好掙啊。」

  林玄言瞪大瞭眼睛:「哈?」

  不知何時,一個面向陰柔的男子走到瞭季嬋溪的身後,蹲下來摸瞭摸她的頭發,柔聲道:「嬋溪要錢問哥哥要便是瞭,你這樣哥哥心疼死瞭。」

  林玄言瞥瞭他一眼,陰陽閣最傑出的年輕人季昔年。他長得極其陰柔秀美,明眸皓齒,眉毛很秀長,眼角竟還有些黛色,一眼望去猶如未卸妝容的戲子,美得可以讓很多女子都自慚形穢。

  季昔年根本沒有看林玄言一眼,他幫妹妹整瞭整有些亂的衣襟道:「妹妹不要為修行的事情耿耿於懷瞭,雖然你從來不說,但是我知道的。有哥哥在你便不會被人欺負的。」

  季嬋溪想瞭想,道:「不是的。」

  季昔年揉瞭揉她的腦袋,有些心疼:「妹妹別嘴硬瞭。每次見你去焚灰峰上看山看海哥哥便覺得自己很不稱職。」

  季嬋溪道:「我喜歡看。」

  季昔年無奈道:「那你聽哥哥的,下次比武的時候千萬別穿這麼短的裙子瞭。」

  穿貫瞭及膝黑裙的少女一臉疑惑,「為什麼?」

  季昔年揉瞭揉太陽穴,不知道怎麼解釋。這時候面容清冷的季嬋溪忽然笑瞭,她眨瞭眨眼說:「其實我都知道的。」

  季昔年也笑瞭,心想原來我這妹妹不傻嘛。

  誰知季嬋溪又說瞭句:「你怕我小腿凍著,沒關系的,我不怕冷。」

  「……」

  林玄言默默聽著他們的交談,心想這個面容清冷的少女內心居然這麼傻的可愛?這時季嬋溪忽然望向瞭他,兩人目光相對,不知是不是錯覺,林玄言竟從她幽邃的瞳孔中看到瞭一絲狡黠之色。

  他無奈地笑瞭笑,收起銀錢朝著洞天走去。他揉瞭揉臉,覺得有些頭疼,語涵和一些幕後的人看瞭那一劍之後一定有許多疑問,該怎麼編過去呢?

  洞天之內,趙念已經悠悠轉醒,他看見裴語涵抱著奄奄一息的少女進來,神色一緊,連忙道:「師姐怎麼瞭?」

  裴語涵沒有回答,隻是連忙將其放坐在玄冰床上,自己也坐瞭上去,以打坐的姿勢坐在她的身後,雙手按上她的後背,源源不斷地為她灌輸真氣。小塘的傷比她想像的的還要嚴重,那一劍威力太大,甚至直接波及到瞭她的劍骨,沒有半年時間調養肯定很難好起來。裴語涵一直傳輸真氣,療養她的心脈,五臟,皮膚,血肉。而那劍骨隻能靠小塘自己一點點修補瞭。一直到她臉色微白才停瞭下來,望著氣息微弱的小塘,緩緩舒瞭一口氣。

  趙念緊張道:「師姐到底怎麼瞭?沒事吧?」

  裴語涵搖瞭搖頭:「傷很重,一時半會好不瞭。」

  趙念神色痛苦,咬牙切齒道:「那鍾華面對一個女子居然下手這麼重!我……唉……」

  裴語涵道:「鍾華的情況可能比小塘更差。」

  「啊?」趙念驚疑地看著她。

  隻聽裴語涵緩緩道:「小塘贏瞭。」

  「什麼?」趙念下意識揉瞭揉耳朵,以為自己聽錯瞭。

  摧雲城少城主鍾華,年紀輕輕躋身六境,早已聲名在外,唯有那蕭忘可以穩壓他的風頭。

  這時林玄言一身白衣出現在洞天入口,裴語涵轉頭看他,神色復雜。她祝福趙念道:「你先照看一下小塘。」說完轉頭對林玄言道:「玄言,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林玄言哦瞭一聲,跟在裴語涵身後,隨著他進入瞭七十二洞天的某一處。此處洞天構建成一個小院子,竹影落落,荷塘幽寂,無甚新奇。

  裴語涵沒有廢話,直截瞭當問:「你到底是從哪裡習得的魔宗劍法,你知不知道這一劍差點要瞭小塘的命。」

  林玄言正色道:「這一劍反噬很重,但是小塘絕不會死,調養個把月便好,這點我心裡有數的。」

  「你心裡有數?」裴語涵怒道:「你知道千年裡多少人修這一劍修得走火入魔。小塘還這麼小,你拿什麼擔保?」

  林玄言答道:「那是因為他們修的方式不對。」

  裴語涵看著他,忽然冷冷道:「你不是林傢的人。」

  林玄言心中一驚,心想你終於看出來我的身份瞭,雖然自己打算刻意隱瞞,但是實在瞞不住瞭也無妨啊……

  裴語涵打斷瞭他的心思:「你是北域妖族那邊派來的麼?還是……北域妖族想利用你拉攏我為妖族效力成為吞並王朝的棋子。」

  林玄言無奈道:「師父,你想多瞭。」

  裴語涵正色道:「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既然你叫我師父那我也暫且認你這個徒弟,就算你真的是妖族的奸細,隻要你不對小塘和趙念不利我便也不會管你。至於妖族對軒轅王朝的圖謀,我不關心。」

  林玄言百感交集,想要辯解一下,一時卻又不知如何言語,他抬起頭,目光一下子落到瞭裴語涵波濤洶湧的胸口,在明亮的光線下,那雪白的衣衫甚至有些微微通透,可以望見那傲然挺立的嫩紅蓓蕾。

  他知道裴語涵在做完之後甚至來不及換上一個新的抹胸。她自己也沒有註意到,自己胸前有那一點點惹人遐想的凸起。

  這旖旎光景自己看瞭便是看瞭,千萬不能隨意讓外人飽瞭眼福。

  他不合時宜地從懷裡取出瞭一個洗乾凈瞭的月白色抹胸道:「這是我在某個房間找到的,應該是師父不小心遺落的吧,還給師父。師父千萬保管好,以後要當心些。」

  裴語涵看著那洗凈吹乾的抹胸才如夢初醒般想起自己衣袍之內是不著寸縷的,一想起季易天的羞辱她便覺得心中憤恨,雖然不知道林玄言是怎麼找到的,但是他此舉讓她心中更是憤懣,她深吸瞭一口氣,一下子奪過抹胸,死死篡著,一手按上瞭林玄言的頭頂,手一用力,勢一沉,林玄言膝蓋一曲,被硬生生按得跪在瞭地上。

  「孽徒!」裴語涵死死地按著他,咬牙切齒道。

  裴語涵盛怒之下又問道:「你平時握劍哪隻手?」

  林玄言內心驟然驚懼,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看著裴語涵兇巴巴的臉,還是如實回答道:「右手。」

  裴語涵轉身去折下瞭一根竹子,一把抓起林玄言的左手。

  「啊!」

  林玄言慘叫一聲。那細細的竹子抽打在林玄言的左手心上,啪的一聲,痛意鉆心。

  啪啪啪,林玄言掌心抽搐,五指被抽打得不停屈伸。

  連抽打瞭數下裴語涵才有所緩和,她仍訓斥道:「做出那種行徑,確實是為師不好,甚至可以說是罪行。但是你還小,師父不管你的來歷如何,隻是希望你不要成為那些淫穢之人中的一個。」

  林玄言緘默不言,根本沒有聽進去她的話,隻是心中默默想著小丫頭真是反瞭天瞭,以後自己一定要加倍奉還!啊……

  又是啪得一記抽打在掌心,裴語涵神色嚴厲,「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林玄言連忙道:「是,師父我知錯瞭。」

  啪啪啪。掌心又多瞭幾條紅印子,林玄言痛得嘶啞咧嘴,想要抽回手,但是手腕被裴語涵死死地抓著,根本動彈不得,他有些欲哭無淚:「師父,我真的知道錯瞭,饒瞭我吧。」

  「啊……」

  又是一記重重地拍打手心,留下瞭一道通紅的竹鞭印子。

  沒有法力的護持,這一下下可謂是記記到肉。辛辣的疼痛感刺激得毛孔聳立。

  「師父饒命啊!」林玄言疾聲道,再顧不得尊嚴。

  裴語涵吐瞭一口氣,俏臉上已然慍怒,看著林玄言被打得通紅的手掌,她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片刻後便堅定瞭信念,自己這麼做是在為這個徒弟好,自己師父曾經告誡過自己,對待徒弟切不可驕縱。

  林玄言還不知道自己又被自己坑瞭,掌心又是啪啪啪得被連打瞭許多下。

  裴語涵看著連連求饒的林玄言,有些哀其不爭。她將竹條丟到瞭一邊,神色清冷道:「你自己好好反省。三個時辰後再起來。」

  林玄言望著她離去的窈窕身影,清冽得像是不染俗塵的雪。他又看瞭看自己通紅的左掌,嘴唇抿成一條線。自己縱橫天下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問題是欺負自己的不是別人還是自己曾經最寵的寶貝徒弟。看來是以前太慣著她瞭,今日之仇銘記心底,以後境界恢復瞭一定要把你調教得服服帖帖的!林玄言從地上撿起瞭那根竹條,看瞭一會兒,心中暗暗發完誓,便將這根本質上是法力虛幻出來的竹條收入瞭懷中。

  唉……他忽然悠悠嘆息。有些疑惑,這半年下來自己是怎麼瞭,為什麼心性真的變得像是一個少年瞭?

  ……

  第二日初晨,林玄言悠悠轉醒,揉瞭揉尚有些疼痛的手掌,看著前邊床上的俞小塘,小塘氣息已經平穩,隻是依舊昏迷不醒。裴語涵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徹夜未眠。

  林玄言道:「今天的比試,師姐應該沒辦法參加瞭。」

  裴語涵嗯瞭一聲,想瞭想又道:「這樣參與者便隻有三十一人,便又會有一個輪空的名額。」

  林玄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搖頭道:「這一次輪不到我瞭。」

  裴語涵點點頭道:「也對,他們看來是要趕盡殺絕瞭。」

  「師姐的事情怎麼辦?」

  裴語涵知道他問的不是身體上的事情,思索片刻答道:「這件事情可大可小。畢竟那魔宗一劍千百年前流傳甚廣,幾乎每一個修劍之人都知道其心法口訣。劍宗弟子習得此劍並不算奇怪。」

  林玄言搖頭道:「知道歸知道,用不用得出便是兩碼事瞭。」

  「那你有什麼看法?」裴語涵問。

  林玄言娓娓道:「如果那些人真的要對劍宗趕盡殺絕,定然會從小塘的魔宗劍法上下手,這是千年來第一次有人用出瞭這傳說中的一劍。他們甚至會說,小塘是三千年前那個魔宗宗主的轉世,必須誅殺,然後逼劍宗放人,師父自然不會肯,到時候便有理由和劍宗徹底決裂。」

  裴語涵神色陰沉凝重,林玄言所說的她昨晚也考慮過,隻是如果那些人真的這麼做,她不知道除瞭除瞭徹底和王朝翻臉還能如何?

  林玄言道:「嗯……你可以說是你潛心研究此劍多年,最後終於得其法門,修補瞭原本心法中的一些謬誤,使得此劍可以為我們所利用。反正現在全天下也沒其他人學劍瞭,謬誤到底是不是謬誤沒有人知道。」

  裴語涵苦笑道:「他們憑什麼相信?」

  林玄言沒有道破天機,而是雲裡霧裡道:「會有辦法的。」

  裴語涵苦澀搖頭,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徒弟瞭。最後無甚好說,便關切囑咐道:「今日不管遇到誰,可以輕勝負決不可輕生死。昨天我對你懲罰重瞭些,師父向你道歉,我不該把私憤發泄到你身上。」

  林玄言表面點頭說著沒關系。暗地裡揉瞭揉自己的左掌心,心說這件事沒完。

  裴語涵忽然一怔,問:「你帶劍瞭麼?」

  林玄言也是一怔。他居然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五百年前,他行走天下,無論去到何處便會有名劍自動飛至身邊認主。哪裡需要自己攜帶?

  裴語涵無可奈何地笑瞭笑,解下瞭自己的佩劍遞給瞭林玄言,林玄言雙手接劍,打量著這把玄青色劍鞘的長劍,握住劍柄緩緩抽出一寸,一寸劍身便已寒芒逼人。

  「這是……」

  「此劍名為三月。是師父給它起的名字。」

  「三月啊……」林玄言望著薄銳的翡翠色劍刃,喟然長嘆:「好名字。你師父真是少有的驚才絕羨。」

  裴語涵發自內心地傲然道:「那當然,我師父是天底下最瞭不起的人。」

  林玄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岔開話題道:「稍後我的比試師父會來看麼?」

  裴語涵點頭道:「自然,不過我要稍遲一些。我要幫小塘調養一下氣血。」

  林玄言嗯瞭一聲,擺瞭擺手道:「師父好好照顧小塘,我走瞭。」

  光華熱烈,咄咄逼人,林玄言將袖子抬到眉前遮瞭遮陽光。剛走出洞天的第一眼,他的目光便對上瞭季易天。季易天對他溫然一笑:「你的師姐可真是瞭不起。」

  林玄言嘆瞭口氣:「不過師姐今日可能無法參賽瞭。」

  季易天早已料到但還是故作驚疑道:「那你們劍宗豈不是無人矣?」

  林玄言沒有理會他話裡的嘲諷之意,摸瞭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師父的這把劍,有點沉啊。」

  季易天笑著瞇起瞭眼。

  林玄言瞥瞭他一眼:「還有事?」

  季易天道:「不知昨日你師姐使用的劍招名字是什麼?季某看著很是眼熟啊。怎麼有些像曾經風極的魔宗之劍呢?」

  林玄言淡然道:「你看錯瞭,這一劍是我師父自創的。」

  季易天哦瞭一聲,似笑非笑道:「裴劍仙真是曠古奇才啊。」

  林玄言沒有搭話,轉而鑼鼓聲紮起,一道鏗鏘的金石之音乍響,穿金裂石,聽得人熱血激蕩。

  那姚姓老頭不知何時已凌空而立,手握三十一支竹簽,這次他直接往空中一灑,三十一支竹簽如有靈性一般朝著三十一位比試者飛掠而去,林玄言伸出手,隨意接過那枚飛掠而至的竹簽。

  數字一。第一場比試便是。片刻之後,數字下面顯現出瞭對局者的名字:造化宗李巖。

  林玄言伸瞭個懶腰,看著劍宗空空蕩蕩的看臺,嘆瞭口氣,抬步走到場道裡,順著臺階緩緩走到比武擂臺之上。

  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瞭他身上。看著他沒有以法力馭氣而是一步步拾級而上,不少人冷哼道:「故弄玄虛。」

  一百多級臺階一步步要走許久。林玄言走的始終很有耐心。

  有人道:「怕不是故弄玄虛,聽說劍宗的三弟子本就是個不能修行的廢人。隻能老老實實一步步走上去。」

  「不能修行?不能修行參加什麼比試?本來還以為他能帶來驚喜。」

  「聽說昨天一戰成名的俞小塘今日也無法參戰瞭。」

  「那劍宗豈不是無人瞭?」

  「天亡劍宗,大勢所趨。」

  陰陽閣旁,季易天大袖飄飄與季昔年並肩而立,「昔年,你看這個少年如何。」

  季昔年看瞭許久,蓋棺定論道:「無氣海竅穴,金玉其外,廢人一個。」

  忽然,季昔年臉色大變,他發現不知何時妹妹已經走到瞭身後。素來心疼妹妹的他覺得有些失言,「嬋溪,你和他不一樣,你……」

  「沒事。」季嬋溪打斷瞭他的話,來到瞭欄桿旁,目光順著那個白衣少年一點點網上挪動。眉目清冷如雪。

  藉著法力如長虹鑿地般瞬息來到臺中的李巖望著一步步緩緩而上的白衣少年,神色中難掩著不耐煩的情緒。身子一股戰意真是巔峰,如今眼睜睜看著他不急不慢地上來,當真是有力使不出。

  終於等到林玄言來到臺上,李巖嘲弄道:「聽說你不能修行。」

  林玄言沒有回答,他低下頭,眼中難掩落寞遺憾的神色。

  李巖嘲諷之意更濃:「茍延殘喘百年的劍宗廢於今日,這是很歷史性的一刻,我很榮幸抽到你。能親手完成這一壯舉。」

  林玄言點頭道:「恭喜你。」

  李巖沒有聽出他話裡的嘲弄之色,隻當他是嘴硬,他扯瞭扯嘴,下顎微仰,神色倨傲道:「造化宗李巖。」

  林玄言淡然道:「我是你爹。」

  李巖先是一愣,他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後再也壓抑不住心頭怒火,「敢和老子逞口舌之快?」

  隨著一聲厲嘯,他整個身子蹦躍而出,雙拳一前一後,一個形如猛龍抬頭之勢,一個裹挾著山虎咆哮之意。兩股力道,一個威嚴一個剛猛,前後拉扯成一道極充沛的勁力,剎那掠至林玄言身前,他猛然抬臂,雙手交叉握住,龍虎相融,氣象瞬間攀升數倍不止,如濤如怒。李巖以掄錘之勢劃過一道新月軌跡,當頭鑿下!

  造化宗,奪天地之造化為已用。所修功法以斑斕萬象,大氣磅礡聞名於世。

  林玄言靜立不動,單手握劍,拇指一推,劍微出鞘,不多不少,剛好一寸。

  ……

  裴語涵扶著俞小塘的後背,將調息完畢的她平凡在一張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將冰冷的小手也放入瞭被中。

  做完這些之後,她微微調理瞭一下氣息便朝洞天外走去,對於林玄言的比試,她依舊放不下心。

  剛走出洞天,便見林玄言白衣飄飄朝著自己走來。

  裴語涵臉色陰沉:「你直接認輸瞭?」

  自己幫小塘調理氣息所用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哪有這麼快便能結束的比試?在裴語涵心中,修劍之人端的是一口不墜的劍氣,可以敗,但是也要敗得堂堂正正,不盡人事便擅自認輸,有什麼資格做劍宗弟子?孽徒啊!

  忽然她發現周圍有些安靜,那些其他宗門的弟子看過來的眼神有些異樣,沒有想像中的嘲弄之聲,更多的是驚疑和不確定。彷佛是在看一個怪胎一般。季易天望向這裡的目光更是如此。

  裴語涵心臟一跳,有些震驚地看著林玄言。

  林玄言微微一笑如沐春風:「師父,孽徒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