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奶奶早早把我敲醒,讓我下去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我卻再也睡不著。拿起《浮摩斯探案集》翻瞭四五篇,看看鬧鐘已經六點半瞭,遂起床、洗臉刷牙。母親還沒起來。我到奶奶傢吃瞭早飯,蹬上自行車就出瞭門。
敲瞭幾傢門,呆逼們尚在呼呼大睡。我百無聊賴地溜瞭幾圈,卻發現無處可去。不知不覺到瞭村頭水塘,理所當然地,我脫掉衣服就跳瞭進去。水有些涼,我不由打瞭個寒戰。遊瞭幾個來回,實在冷得受不瞭,我就在橋洞裡蹲瞭會兒。
同樣理所當然地,我吼瞭幾聲。它們在橋洞裡穿梭、回蕩、放大,聽起來像是另一個人的聲音。於是我忍不住又吼瞭幾聲。直吼得喉嚨沙啞,我才又躍入水中。
這時已經艷陽高照。我躺在橋頭晾瞭晾,直曬得昏昏欲睡都不見人來。我不由想到這世界是不是隻剩下我一個人瞭。穿上衣服,我去瞭臺球廳。往常人滿為患的臺球廳竟然關著門,敲瞭半天,老板才過來開門,說這兩天檢查,歇業。在門口坐瞭一會兒,我口渴得要命,摸瞭摸,兜裡空空如也。就這蹬上車,漫無目的地瞎晃,竟晃到瞭校門口。然而學校大門緊鎖,我突然想到王偉超傢就在附近,我決定前去拜訪。他傢我去過一次,印象不太深,但東摸西摸還真讓我給摸著瞭。王偉超他媽來開的門,說他不在傢。我留瞭個名,就下樓又跨上瞭車。
車子歪歪扭扭地漫無目的地踩著,我不知不覺居然來到瞭村西頭的村委會。
村委會建在一個坡地上,周邊都是草坡農田。今天是周末,本應大門緊閉的村委會,那鐵欄桿門卻虛掩著,不見門衛。但我一眼就瞅見瞭停在空地上姨父的那輛松花江。
我進瞭村委會大院直接朝村支書辦公室走去,上瞭二樓走到盡頭發現門是開著的,裡面兩張辦公桌隻有一個戴眼鏡穿著粉色襯衣的年輕姑娘坐那,不見姨父。那姑娘看到我突然走進來也「啊——!」的一聲嚇瞭一跳,然後才用脆生生的聲音問我:「請問有什麼事呢?」
「我找我姨父,陸永平。」
「對不起,今天是周末,陸書記不在。」
姨父的車都在外面,我進來時連他那輛嘉陵都看見瞭,那姑娘張嘴就是瞎話,我張張嘴正想說些什麼,卻聽見裡頭那扇門傳來姨父的聲音:「阮琴,讓他進來。」
那叫阮琴姑娘笑瞭笑,也沒有一點謊言被拆穿的尷尬,往辦公室裡面盡頭的門指瞭指,繼續低頭寫起她的東西來。
我推門進去。裡面的辦公室窗簾拉上瞭也沒開燈,光線昏暗得很,姨父躺在辦公桌邊上的沙發上,他旁邊居然還坐著另外一個婦人,那婦人正低著頭整理著自己的衣角,待我走近,我才發現她是那天姨父帶我去宵夜檔的那老板娘。
看她發髻散亂衣裳皺巴巴的樣子,顯然剛剛在和姨父做著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媽的,這傢夥昨晚深夜才在我傢裡弄完母親,今天上午又在村委會搞上瞭別人的老婆。我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就呆呆地站在瞭旁邊。
「呦,林林,你可是稀客啊,你可是第一回上這找姨父。怎麼瞭?」姨父卻若無其事地哈哈笑著,緊跟著就用手捧著旁邊老板娘的下巴將她的臉擡起:「哦,忘瞭和你介紹一下,這是巧蕓阿姨,你們也見過瞭。」然後又賊兮兮地看向我:「還記得那天我和你說的話嗎?」
巧蕓阿姨被強行擡起瞭頭,她咬著下唇一臉屈辱的樣子,眼眶也閃起瞭淚花,整個身軀顫抖著,看上去說不出的淒美。
「我記得。」
我沙啞著嗓子說道。我實在不明白這些有夫之婦為啥一個二個都這麼作踐自己任由姨父糟蹋戲耍,這完全顛覆瞭我之前的所認識的世界觀,村裡那些用白漆刷的標語什麼的根本上就和它的顏色一樣蒼白無力。
「我……我先回去瞭。」
「坐下——!」
巧蕓阿姨想要起身出去,卻被姨父一聲喝得身軀一震,臉色蒼白地又坐瞭下去。
姨父對於巧蕓阿姨的淒涼模樣視若無睹,剛剛還板著臉立刻又堆上瞭笑容對我說:「林林,你還沒說,找姨父有什麼事呢。」
「你之前說的,若蘭姐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這話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說完我自己也楞住瞭。
姨父聽我說完,小眼睛突然瞪得圓圓的,嘴角拉出瞭一條誇張的弧線「當然是真的——!你……你今天就要?」姨父顯得有些激動,他那靠在沙發矮胖的身子突然一下就坐瞭起來,渾身的肥肉都抖瞭抖。
「不可以嗎?」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維持一副無所謂隨便的姿態。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他渾身的脂肪似乎都都動起來瞭,他舉起一個手指晃來晃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等等,我安排一下,很快……」
姨父在桌子上拿起手機,正打算按號碼的時候,突然又賤兮兮地問我:「你想在哪裡?我把她喊過來,還是在她的房間?」
我的心不爭氣地急速跳動起來,我吞瞭一口唾沫:「隨便……」
「那就在她房間吧,這感覺要刺激得多。」
我立刻聯想到昨夜他對母親說的話。
姨父站起來,走到一邊打完瞭電話後,突然看著局促不安地坐在那裡的巧蕓阿姨對我說道:「林林,要不要拿她練練手。」
也沒等我回答,他就換瞭副冰冷的語氣對巧蕓阿姨說:「趴茶幾上面去,給我撅起你的大屁股讓我侄兒爽一爽。」
凝在巧蕓阿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滑落。她站瞭起來。她今天穿瞭一條白色的長裙,她把裙子側邊的拉鏈往下一拉,松手後整條裙子就滑落在地,她下面什麼都沒穿,直接就露出瞭白花花的臀部和陰毛茂密的私處。緊跟著她就一顆紐扣一顆紐扣地開始解開襯衣。
隻在錄像廳看過這些光景的我到真實地瞅見的時候,那種被震懾住的感覺難以言喻,我就像個傻子一樣地站在那裡,直感覺到一陣口幹舌燥。
脫得精光的巧蕓阿姨很快就爬上瞭茶幾上雙手支撐著跪在上面,同時腰腰肢低將自己的屁股高高撅起,並在姨父抽瞭兩巴掌她的臀峰後,將腿左右岔開瞭。
我看著姨父沒有動,姨父低頭湊到巧蕓阿姨的耳邊說瞭些什麼,丟下一句「你想對她幹啥就幹啥。」就對我笑笑轉身出去瞭,外面很快就傳來那眼鏡姑娘阮琴的嗔罵聲。
我一直有種錯覺,姨父一定是會什麼法術咒語之類,為何他每次這樣和那些女人說話,那些女人都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
我吞著不存在的口水。在一些夜晚,我會幻想過今天這樣的情景,在那些情景裡,我總是很自由,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很容易就獲得瞭讓自己滿足的結果。
然而現在,我的手腳都僵硬得很。
我的手很不自然地摸在瞭她的屁股上,上面有些熱痱子,而且和母親那渾圓柔軟的臀部不一樣,巧蕓阿姨的屁股線條分明,臀肉摸著很紮實。
她一動不動地跪伏在茶幾上,那一對飽滿的奶子懸掛在那裡,我走到她身側,將手探進去,很快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好軟,好溫暖……這就是女人奶子嗎……
某種情緒讓我的呼吸粗重瞭起來,就像田間那老牛打的響鼻。我動作從開始的小心翼翼到後來越發粗暴起來。
我大力地揉捏著巧蕓阿姨那飽滿的奶子,但腦子裡想的卻全是姨父和母親在一起的畫面。我開始學著姨父對媽媽做的一些動作,例如捏著巧蕓阿姨的乳頭,拉扯瞭起來。
就當我終於掰開瞭她的臀瓣,將手指插進巧蕓阿姨那雜草叢生的洞穴裡時,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門就被突然打開瞭。我像觸電一般,飛快地把手從裡面抽出來,惶恐地看向門那邊,才發現是推門進來的是姨父。
「嚇到你瞭?嘿……我是想告訴你,那邊安排好瞭。」
所謂的那邊自然是若蘭姐。我的心撲通撲通地,還沒從剛剛那做壞事被發現的驚嚇中緩解過來,又被新的消息弄的七上八下。
我不舍地看瞭一眼巧蕓阿姨,隨姨父走瞭出去。外面那眼鏡姑娘不知道去哪瞭,一名壯實的大叔坐在桌沿,黑白相間的寸頭下有一雙陰狠的三角眼,像毒蛇一般地看著我身子發涼。
「他叫光頭,他負責帶你去,那邊他已經打點好瞭。但有些事我得和你說清楚。你若蘭姐和巧蕓阿姨不一樣,巧蕓阿姨你想玩隨時過去都可以,隻要不被她丈夫發現。但你若蘭姐,你這次隻有一個半小時,下次如果你還想,得讓我安排好。不過無論是誰,你小子別給我聲張出去。嘿,我倒不怕這些事,我是怕到時你媽那裡不好交代。」
姨父說完,又對那明顯有頭發的「光頭」說到:「光頭,你招呼好我外甥,我下午還有事,我就不去瞭。」
姨父說完又回到瞭裡面的辦公室裡,裡面立刻傳來瞭巧蕓阿姨的痛哼。
跟著光頭出瞭村委會的門,光頭轉頭對我說:「我先過去,她傢你知道在哪裡吧?」看到我點點頭後又說:「那好,你自己騎車過去,這樣不太顯眼。」說完他扭扭油門,就開著一臺嘉陵跑瞭。
大概騎瞭十幾分鐘,我才踩到瞭若蘭姐的傢門前,此時正是晌午,日頭烈得很,路上也沒啥人,我也被曬得渾身冒汗。我下瞭車,看到光頭就蹲在若蘭姐傢對面不遠處的一顆槐樹下,見到我到瞭,才站起身來,遠遠就示意我進去。
若蘭姐傢院子那破舊的木門半開著,我深吸瞭口氣,推門就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若蘭姐站在院子的中間,地上放著一盆衣服,卻是在晾衣服。
她今天穿瞭一件白色的吊帶背心,露出一整條手臂,她皮膚說不上白,但看上去很細膩。下身一件淡灰色的及膝褲和一對深藍色的拖鞋。
「林林?有什麼事?」
我很少來她傢串門,此時她看到我,先是一楞,然後露出那種鄰傢姐姐的微笑。當她放下衣服想要過來招呼我的時候,這個時候光頭跟在我後面進來瞭。看到光頭,若蘭姐的腳步凝住,一臉的驚恐,她面色立刻黯淡瞭起來,垂下頭顱。
光頭越過我,一把抓住若蘭姐的手臂,連拽帶拉地把她扯進瞭裡屋。我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借著外面灑進去的一點陽光,我看到若蘭姐垂著頭顱抹瞭好幾次眼淚,最後點瞭兩次頭。
「好瞭,你隨便玩,那丫頭會聽話的。」光頭從裡面出來,露出一種淫邪的笑容對我說:「你想玩下強奸的遊戲也可以,你姨父當初第一次搞上她的時候就是強奸,那感覺可刺激瞭。嘖嘖,盡情地享樂吧。不過記得,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差不多我會進來叫你的。」說完他就關門出去瞭。
若蘭姐在光頭出去後,走到瞭我面前,她看向我的眼神很復雜,有鄙夷,有怨恨,有悲傷……但她最終隻能用手背抹瞭一下眼淚,抿瞭一下嘴,然後露出牽強的笑容對我說:「林……去我房間?」
我點瞭點頭。她的房間在院子邊上,整個房間很樸素,一張單人床,舊木衣櫃,還有擺著文具書本的書桌。靠近林子的玻璃窗糊上瞭報紙,淡綠色的窗簾正隨風擺動著。
她把窗戶關上,然後局促地坐在床沿,她的手一直在弄背心的下擺,顯示出瞭她的緊張。
我沒有直接弄她,我難得一次用主人一般的身份進女孩子的房間,我好奇地打開瞭她的衣櫃翻看起來。衣櫃裡的衣服都很樸素,沒有什麼花哨的東西,我拉開下面的抽屜,一抽屜零零散散地放瞭十來條內褲文胸。
「你平時喜歡穿哪一件?」我指著抽屜問。
她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個,楞瞭一下,立刻羞憤得耳根都紅瞭,她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都……都差不多。」
我蹲下去,翻瞭起來,大多是像短褲一樣的老土貨,最後在裡面翻出瞭一條白色三角褲,我又揀瞭一件粉紅色的文胸一並丟到床上,「換上。」
她咬瞭咬下唇,站起身背著我就欲脫衣服,我又說「向著我換」,她隻好轉過身來,雙手交叉抓住背心下沿往上一扯,但就當衣服蒙住瞭她頭顱的時候,我搶上一步抓住她的手:「保持這個姿勢別動。」借助姨父「咒語」的威力,若蘭姐果真一動不動。
她衣服下面是穿著一件白色胸罩,其實就高中生來說,若蘭的胸不算小瞭,但看慣瞭母親那種隨時會晃起來的奶瓜,這種碗口大的胸看起來沒什麼吸引力。
我手直接插入乳罩內,抓著一隻鴿乳就搓弄起來,另外一隻手則不斷遊走,摩擦著她裸露出來的肌膚。
然後我做瞭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我走到她身後,把她拉到懷裡,手掌從她的小腹往下摸去,然後從褲衩插進她的襠部。
我摸到瞭一些幼細的毛,然後很快就觸碰到瞭她的小豆豆,她的身軀明顯地顫瞭一下。
「腿分開些。」
我讓若蘭姐保持著雙手舉著,衣服蒙住頭部的姿勢,一直猥褻到她痛哭出聲來。
我覺得這隻順從的綿羊把我變成瞭魔鬼,我好像第一天認識自己一般,對自己做出的一切行為感到震驚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就在這間小小的房間裡,我完成瞭我的第一次,告別瞭處男之身。我一直以為,最理想的結果是把它給瞭邴婕,但我內心明白那是癡心妄想。如今給瞭若蘭姐,我卻覺得那根本就不重要。
當我讓她躺在床上分開雙腿,在她的痛哭中,毫無人性把雞巴插進她的嫩逼開始抽插時,我覺得第一次和第十次或者和第一百次並沒有什麼分別。我突然想起之前一次姨父和我說過,女人長著那裡不就是為瞭給男人操的嗎。
我覺得自己心裡依舊憎恨姨父,但我覺得這一刻我變成瞭他,並且渴望變成他。
我忘瞭我怎麼離開的,隻知道最後我的雞巴是從若蘭姐的嘴巴裡抽出來的。我踩著車一路上都在想著自己對若蘭姐做出的事情,有兩次差點翻下溝裡。
回到傢已是午後2點。我直接騎到奶奶傢,卻發現大門緊鎖。可憐我饑渴交加,隻好硬著頭皮進瞭自傢院子。
停好車,母親出來瞭,問我去哪瞭。她還是碎花連衣裙,粉紅拖鞋,高高紮瞭個馬尾,清澈眼眸映著墻上的塑料藍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母親水靈瞭許多,臉頰的一抹紅暈像是自昨晚仍未消退。我沒吭聲,轉身進瞭廁所。
「嚴林問你呢,耳朵聾瞭?」母親有些生氣。
我慢吞吞地走出來,隻見母親雙手抱胸,板著個臉。「去玩瞭唄。」聲音嘶啞得連自己都嚇瞭一跳。
母親一楞,眉頭微簇:「又咋瞭你?」
我指瞭指喉嚨,徑直進瞭廚房。
「上火瞭?感冒瞭?」母親跟在身後,「還沒吃飯?」
我洗瞭洗臉,就著水管一通咕咚咕咚,飲牛似的。母親在一旁不滿地咂瞭咂嘴:「說過多少次瞭,又喝生水。」
我也不理她,掀開鍋看瞭看,操起勺子舀瞭一嘴米飯。
母親伸手拍開我:「一邊呆著去。」
她身上依舊是熟悉的清香,我卻接連退瞭好幾步。
「咋吃?蛋炒飯?悶咸米飯還是啥?」母親忙活著,頭也不擡,「你嗓子要不要看看?」
「隨便。」我吐瞭句,就走到瞭陽光下。仰臉的一瞬間,我看見二樓走廊上晾著幾件衣物,欄桿上還搭著一張早已曬幹的舊涼席。
「隨便隨便,隨便能吃嗎?」
整個下午我都臥在床上看書,但書中的一個字我都沒看在眼裡,我數次從床底下抽出那個小木箱子,將那條我中午揣在褲兜裡帶回來的棉佈內褲。這條棉佈內褲是若蘭姐今天穿的,我將它湊到鼻子跟前嗅著那混合著體香和騷水的迷人氣味。
直到6點多鐘,在母親百般催促下,我才出去吃瞭晚飯。
飯間母親問我嗓子好點瞭沒。我邊吃邊回答,說的什自己都搞不懂。母親又問我下午都在忙什。我懶洋洋地告訴她:「看閑書唄。」
母親說:「看啥閑書我不管,先把作業寫完就成。」
我埋頭喝粥,沒吭聲。母親似乎張瞭張嘴,但終究是沒說什。
飯畢,母親收拾碗筷。奶奶在樓上喊:「林林乘涼啦!」
我起身就要上去,母親突然說:「也不知道你咋回事兒,整天吊兒郎當、愛理不理的,我還是不是你媽啊?」
我楞瞭楞,吸吸鼻子,還是快步邁出瞭屋子。
樓頂涼風習習,分外宜人。遠處誰傢在放《杜十娘》「叫聲媽媽你休要後悔」,奶奶搖著蒲扇跟著瞎哼。和奶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瞭幾句,我感到眼皮越來越沈,翻瞭個身,就睡著瞭。
恍惚間母親似乎也上來瞭,跟奶奶談著父親的事。突然,母親發出嗯的一聲悶哼。我趕忙扭頭一看,母親一絲不掛地撅著屁股,身後還站著一個人,正是姨父陸永平。兩人連在一起,有節奏地搖動著,制造出淫靡的聲音,奶奶一無所覺般地和媽媽說著話,而母親的回答卻斷斷續續地夾雜著嗯嗯啊啊的呻吟聲。
而我離他們很遠,又好像很近。一根粗長的陽具在母親赭紅色的陰戶間進進出出,進時一捅到底,連帶黑厚的陰唇也被卷進去似的,出時又翻出鮮紅嫩肉,甚至誇張得有水花濺出,沒幾下,交合處已泛起白沫。母親端莊秀麗的臉上此刻紅雲密佈,一隻蔥白小手捂住檀口,指縫間溢出絲絲撓人的輕吟,不知是痛苦還是愉悅。對這一切,奶奶卻視而不見,還是自顧自地嘮叨個沒完。
我走到母親跟前,叫瞭幾聲媽,她都充耳不聞。姨父那醜陋的面容一臉猙獰地看著我,下身的動作卻是越動越快,母親的叫聲也越來越大。
我一步步地後退,突然一腳踩空,隻覺身體一輕,就墜瞭下去。
睜開眼,星空依舊璀璨,褲襠裡卻濕漉漉的。我喘口氣,坐起身來,一旁奶奶躺在安樂椅正呼呼大睡。
剛出瞭一身汗,黏糊糊的,我想著應該去洗個澡,卻一仰脖子又躺瞭下來。迷迷糊糊似乎聽到大門在響,極其輕微,叮叮咚咚的,像是電影裡有些人傢陽臺上的風鈴。
我倒有個風鈴,猴年馬月表姐送的,卻從來沒有掛過。這想著猛然一凜,我騰地坐起身來,豎起耳朵。隻有不遠香椿樹的嘩嘩低語以及模模糊糊的犬吠聲。我不放心地爬起來,走到陽臺邊往胡同裡瞧瞭瞧,哪有半個人影。猶豫片刻,我還是小心翼翼地下瞭樓,杵在樓梯口聽瞭半晌——隻有自己的心跳聲。
不過就算是又怎麼樣,我這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瞭……
我已經沒有立場去說什麼或者做什麼瞭。
早上起來母親已經做好瞭飯。油餅,雞蛋疙瘩湯,涼拌黃瓜以及一小碟醃韭菜。我邊吃邊豎起耳朵,卻沒有母親的動靜。
收拾好碗筷,輕輕叫瞭兩聲媽,沒有回應。我掩上門,出去溜達瞭兩圈。回來時母親已經在洗衣服瞭,我一眼掃過去就看到瞭自己的內褲,不由加快腳步進瞭房間。
就是這一天,王偉超給我帶來瞭幾盤磁帶。多是些校園民謠。印象中有羅大佑的《愛人同志》、老狼的《戀戀風塵》、一個拼盤《紅星一號》以及張楚的《孤獨的人是可恥的》。老狼我以前聽過,羅大佑聽說過,至於張楚和紅星一號的諸君那是聞所未聞。王偉超興沖沖地進來,滿頭大汗,藍體恤前襟濕瞭大半。
中午王偉超在我傢吃的飯。我難得地和母親多說瞭幾句,她卻愛理不理。王偉超一個勁地誇母親做的菜好吃,奉承得近乎諂媚,卻讓她笑得合不攏嘴。飯席,我卻留意到這孫子的眼老是偷偷地往母親的胸臀瞄去。
王偉超臨走才提到邴婕。他問我為毛不問問邴婕。於是我就問瞭問邴婕。他就告訴我邴婕去瞭沈陽她父母那兒,要再過幾天才能回來。我說哦。他說哦你媽屄啊哦。
送走王偉超回來時,我發現二樓欄桿上還搭著那張舊涼席。至於是忘瞭收還是剛晾上去,就不得而知瞭。我死活想不起來清早欄桿上是否空空如也。
當晚,我從廚房往樓上扯根線,插上瞭錄音機。還沒放幾首,奶奶就抗議瞭,說:「這鬼哭狼嚎的都什玩意兒,有戲沒,聽段戲。」我假裝沒聽見,結果被一癢癢撓敲得蹦瞭起來。
夜深人靜,隻剩下星星的氣息。奶奶早已呼呼大睡,我卻支著眼皮,苦苦煎熬。晚飯又喝瞭好多水,以便半夜能被尿憋醒。我像個夜遊癥患者,遊走於樓頂、樓梯口、院子和父母房間外,側耳傾聽。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姨父似乎再沒來過。好幾次我都想給母親說不如讓我睡到她的空調房裡,但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讓我的勇氣煙消雲散。
然而那一天還是到來瞭。記得是八月末,月朗星稀,清爽宜人。整個大地都亮堂堂的,像是鍍上瞭一層水銀。10點多奶奶就下去瞭,說是月光太亮,晃人眼。
沒有她的阻撓,我也得以愜意地聽瞭會兒張楚。這個顧影自憐的瘦弱男人用仿佛裹在棉被裡的聲音唱道:願上蒼保佑吃完瞭飯的人民,願上蒼保佑糧食順利通過人民。我搞不懂這是什意思。我更喜歡那首《螞蟻螞蟻》:想一想鄰居女兒聽聽收音機,我的理想還埋在土裡。我內心將它改成瞭:想一想鄰居女兒聽聽收音機,我的雞巴就插在她逼裡。
頭頂的那片銀色像某種藥劑,滲入身體裡,讓人感到安詳。這聽著聽著,我隻覺眼皮越來越沉。
不知過瞭多久,耳畔又響起那種叮咚叮咚的風鈴聲。似乎還有腳步聲,貓兒一樣輕。我翻個身,恍惚間一個激靈,立馬醒瞭大半。豎起耳朵。門確實在響,腳步聲漸行漸遠,卻頗為耳熟。我爬起來,躡手躡腳地靠近陽臺。
胡同裡有個人,影子被月光壓成一團,汗衫長褲涼皮鞋,鑰匙鏈都瞅得一清二楚。不是姨父是誰?他鞋跟不厭其煩地磕著地,已經行至街口。我咬咬牙,長籲口氣,轉身靠近欄桿,又飛快地縮回瞭身子。母親還在院子裡!她往堂屋門口踱瞭幾步,又轉身揚起瞭臉,不知是賞月,還是牽掛著嬋娟下的我們。
那晚母親穿著一件藍白睡裙,烏亮秀發披肩,稍顯散亂。幾縷濕發粘在紅霞飛舞的臉蛋上,清澈眼眸吸納著銀色月光,再反射出一潭飽滿湖水。至今我看不懂那樣的眼神,像銀色厚重的風,雋永、豐饒卻又荒誕不經。
母親仰望良久,嘆瞭口氣。我躲在欄桿後的身子不由緊瞭緊。接下來她走到門口,猶豫片刻,又徑直進瞭洗澡間。亮燈,關門,很快響起水聲。我背靠欄桿坐下,掃瞭眼當空明月,心煩意亂。
正打算起身睡覺,洗澡間開瞭門,我側著身子往後縮瞭縮。關燈,關門,嗒嗒嗒的輕微腳步聲。我扭頭一瞥,登時全身僵硬起來。在月光的照映下,隻見母親一絲不掛,香肩微縮,藕臂掩胸,步履輕盈,豐臀一抖一抖的。她先是做賊心虛地四處驚慌地張望著,然後才走到大院門前,就這麼光著身子打開瞭大門。
這門自然是開給外面站著的姨父的,但姨父卻沒有進來,反而一手拉著母親的手臂,居然是想把母親拉到門外去。母親自然是掙紮著一手頂著門邊抵死不從。後來姨父像是放棄瞭,捏著母親袒露的胸乳走進門來,竟然是想在大院裡露天就把母親辦瞭,又是一輪掙紮,最後才扯著母親進瞭裡屋,給這個白銀夜晚空留一抹豐腴肉色。
我拍拍屁股躺到涼席上,睡意全無。閉上眼,各種景象紛至沓來:姨父滑稽而猙獰的笑,母親雋冷如水的眼神,棗紅色木桌,水光連連的交合處,還有月光下的健美胴體。那跑動中跳躍的乳房、左右顛動的肥白寬臀、光潔的背部曲線、豐滿結實的修長大腿……
這一次我不再去偷看,我悄悄下樓,我知道一時半晌她不會從房裡出來,我徑直走到澡房,一盆衣物就擱於門口的小板凳上,上面赫然是母親剛換下的衣物。我回頭看瞭一下,確認沒人後就彎腰在衣服裡翻瞭一下,我先是拿起米色的胸罩,置於鼻下深嗅瞭一口,乳香味夾雜著汗味直鉆入我的心扉。
我丟下乳罩,揀起那條白色的內褲,我很快就把硬邦邦的雞巴掏瞭出來,對著那盤衣物,將母親的內褲裹在我的雞巴上,打起瞭手槍。
在幻想中,我激烈的發射瞭,在最後一刻,我還是調轉瞭方向。高潮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我就變得很沮喪,我射出的量連姨父的三分之一都沒有,而且和姨父弄瞭幾下又硬起來不一樣,我又擺弄瞭好久,雞巴還是軟軟的。
我把母親的內褲丟回盆裡,躡手躡腳來到她臥室跟前。裡面沒有瞭折騰的聲響,隻開瞭一盞臺燈,在昏暗的燈光中,也不知道何時完事的。但光溜溜的母親被姨父擁在懷裡,姨父一邊摸弄著母親的奶子,一邊湊到母親的臉上親吻著。
天蒙蒙亮我就下瞭樓。上個廁所,又到洗澡間洗瞭把臉。剛要出去,一撇臉就掃見瞭洗衣籃裡那條睡裙。猶豫瞭下,我把它輕輕掂起。整個裙後擺都是濕的,撲鼻一股濃鬱的腥臊。我心裡怦怦直跳,老二一下硬瞭起來,趕忙扔下,倉皇而出。
臥到床上,好久才平靜下來,遂翻出《浮摩斯探案集》。記得已看瞭大半,那天正好讀到《最後一案》。看到華生在懸崖上聽著震耳欲聾的瀑佈聲緬懷摯友時,我隻覺胸中震蕩,險些落淚。夏洛克浮摩斯怎會死呢?當然不會啦,下面就是《新探案》,每篇篇幅長瞭許多。雖然早知如此,但看到親愛的浮摩斯先生再度現身時,我還是激動得要歡呼雀躍。
正看得入迷,門被推開,母親探瞭個頭:「亮著燈在幹啥啊,喊你也不應聲。」
我擡頭看瞭她一眼,揚瞭揚手中的書。母親說:「你還吃不吃飯嚴林?」
我這才發現窗外已艷陽高照。起身出門,母親在院子裡洗衣服,手中正搓著那條睡裙,而那條被我用來自慰的內褲,早已洗凈掛在繩子上往下滴著水。
我徑直進瞭廚房。老三樣,油餅、雞蛋疙瘩湯、拍黃瓜。我操起筷子夾瞭塊黃瓜。
母親在外面笑著說:「年紀輕輕就老年癡呆,趕上你奶奶瞭。」
不知道為什,我突然就心頭火起,啪地摔瞭筷子。
半晌,母親才問:「咋瞭?」
我隔著門簾說:「天天都是油餅湯黃瓜油餅湯黃瓜,吃不煩啊。」
母親站起身,朝廚房走來:「嚴林我給你說,想吃啥你可以自個兒做。」
「你是我媽!」我簡直在吼。
「你媽怎瞭?你媽就得把你像老天爺一樣供著?」
母親走到門口,停瞭下來。娘倆就隔著門簾站著。母親俏臉通紅,朱唇緊閉,幾縷發絲輕輕垂在臉頰。我匆匆撇開眼,盯著她尚帶著泡沫的手:「不吃瞭!」說著掀開門簾,轉身上瞭樓。
母親站在一旁,沒有動。到奶奶院樓頂時,母親喊:「嚴林你有本事兒就別回來!」
奶奶傢已經吃過早飯。我到時奶奶正在刷鍋。我在廚房轉瞭一圈,拿瞭張油餅就啃。
奶奶問:「咋,沒吃飯?」我說沒吃飽。奶奶說:「你媽幹什吃的?還有點雞蛋疙瘩湯,給你熱熱。」我趕緊點頭。
吃完飯,進到客廳,爺爺在捋狼毫,電視裡播著《西遊記》。造紙廠關門之後,爺爺做過兩年狼毫,留瞭點,儲在樓上。上小學時,狗雜老師們總是委托我從傢裡捎。初中不練毛筆字之後,我也是好久沒見過這種東西瞭。
我問爺爺怎現在又開始倒騰這玩意兒瞭。上次腦淤血後爺爺就有點口齒不清瞭,他說練練手,對身體恢復好。我也跟著在一邊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一會兒奶奶也進來瞭,說地裡的玉米苗怎怎不好,草都比人高。
很快到瞭晌午。新聞裡盡是泛濫的長江水 爺咂著嘴,開始老生常談,講六八年大水時自己如何英勇地搶救公社的豬。奶奶直搖頭,說老伴竟瞎扯,那年頭哪有那大的豬。我兩耳豎起,傾聽隔壁動靜,殷切奢望母親能來喊我吃飯。
但當然沒有,我有點忐忑不安,又有點決絕的快意。
中午奶奶搟瞭點面條,吃蒜辣撈面。飯間奶奶問我:「不用給你媽打聲招呼?」
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飯畢,又捋瞭會狼毫,我實在呆不下去瞭。奶奶傢能把人憋瘋。那種無處不在的衰老氣味說不出是該敬畏還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