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瞭一個很長的夢,當我恢復意識時,眼前一片黑暗。
不,應該是那種,什麼都看不見的混沌。
不知過瞭多久,我漸漸回想起昏迷前的事。
心中擔心姐姐,我想要睜開眼睛瞭解周圍的情況。但眼皮像是被黏住一般,怎麼都睜不開。
我又嘗試著想要起身,卻發現我的全身都動彈不得。
感覺就像之前做噩夢時的鬼壓床。身體的觸覺、聽覺、嗅覺還在,但無法睜眼、不能言語,動彈不得。
我知道自己現在是俯臥的姿勢。背上包裹著的那重量不輕的玩意,讓我覺得自己更像個烏龜。
後背肌肉傳來的脹痛提醒我這是不是夢。
好在,我能感覺到一切都像蒙瞭層紗,痛感也打瞭折。
身邊似乎有兩個女聲在對話。我按捺住心中的焦躁,努力想聽清她們說瞭什麼。
「姐,他還沒醒麼?」
「還沒。別擔心,醫生說沒有大礙。」
然後她倆恢復瞭沈默。
心中的焦躁疏解瞭許多。因為聽姐姐的聲音,她似乎沒有問題。應該是巡警及時趕到瞭吧。
「睡覺時還會留口水,像個傻瓜似的。」
說話的應該是小巫女。居然在我昏迷時說我壞話?如果不是被鬼押著,我真的想要跳起來捶你的屁股啊。
姐姐似乎沒有回應。過瞭一會兒,剛剛發出聲音的少女繼續說:「姐,他真的很傻,對吧。」
「小雨……」
「我聽說,他被打暈後,手抓著車座不放,拉都拉不開。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還保持著那個爆遜的姿勢是嗎?」
「姐,你知道麼?昨晚,他……在昏迷中……說瞭二十七聲……對不起……」
「別說瞭,小雨。」疑似姐姐的聲音打斷那個已經帶著抽噎的聲音,道,「是我的錯。」
「不,姐,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引起的……你一直在為我……而我,卻連面對的勇氣都……」
少女哽咽著無法再說出完整的話。我有心向說些安慰的話,卻什麼都做不瞭。
不久,我又失去意識睡著瞭。
這次,喚醒我的是背上的酸脹麻癢。
那像被毒蚊叮過卻沒抓沒撓的感覺讓我幾乎發狂。我想要坐起來撓個痛快,或者發出聲音叫人幫忙,卻都沒有辦法。
忽然,感覺到蓋在身上的被單被揭開,接著,背後一輕,裹在背上的東西似乎被揭開瞭。
溫軟的毛巾在皮膚上擦拭的感覺十分愜意。尤其是擦拭過後,水分自然揮發的涼爽,讓我想要發出愉快的聲音。
我在心裡大聲吶喊:「繼續,馮晨很喜歡!」
擦拭的動作很小心,絲毫沒有碰到我的痛處。將後背擦幹之後,被重新蓋上瞭「龜殼」。背後的人褪下瞭我的褲子,將我的腿腳屁股都擦拭瞭一遍。
這時,我聽到瞭她的聲音。
「蕓姐,麻煩過來搭把手。」
然後,我感覺到自己像個沙灘上的王八,被人翻過瞭身。
即使隔著「龜殼」,也能感覺到我的上半身壓在一具柔軟的身體上。
被壓瞭許久的胸口也迎來瞭擦拭,接著是下身的寶貝。那人甚至抓起我的小弟弟,將下方的褶皺和股溝內側都擦拭幹凈。
重新回到原來的姿勢,但渾身清爽。我在這份難得的愜意中又進入瞭夢鄉。
睡著前,隱隱聽到瞭一聲「對不起」。
重新恢復意識後,我在消毒水的大環境中,聞到瞭一股熟悉的花草清香。
右手被握住,十指相扣。
似乎有水滴在我的手背上。是眼淚嗎?
她沒有說話,讓隻恢復瞭一般智商的我無法判斷她是誰。
但是,真的不想有人為我流淚啊。如果可以醒過來,安慰她一番,就好瞭。
感覺到另一隻手摩挲著我的臉頰,掌心微熱,手指卻冰涼。她的手不大,無法將我依然微胖的側臉完全包覆住。
不知為何,雖然看不到她是誰,被她撫摸著臉頰的我,竟產生瞭一種「隻要她不離開,我也願長睡不醒」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