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郭麗麗擠到瞭刺青的身旁。看到盡管眾打手們已經吸瞭半天毒血,可是傷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厲害瞭。

  郭麗麗頓在瞭傷員的身旁,把嘴唇環繞在傷口的周圍一圈,隻覺得一股肌肉組織腐敗的惡臭撲面而來。她連忙憋住呼吸,使勁的吸瞭一口。隻覺得一種咸咸的,粘粘的東西掉到瞭嘴裡。

  郭麗麗急忙把薄薄的嘴唇從傷口上移開,把嘴裡的東西吐到一張衛生紙上。一大灘散發著異味的黑色膿血迅速的浸透在紙裡。一個有眼力見的打手迅速遞過一杯清水。

  說也怪。別人大老爺們使勁吸都嘬不出什麼東西,這個瘦高的女孩輕輕一嘬,竟然吸出這麼多有毒的臟東西。

  當然,盡管你吸出的再多,毒性恐怕早已進入到瞭心臟,這時吸得再多恐怕也無濟於事瞭。

  郭麗麗連忙用清水漱瞭漱口。又跑到廁所,把嘴裡的漱口水吐到瞭衛生間的水池裡。當她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發現瞭大傢驚詫的目光。她離開時眾人閃開的那條通道還原封不動的留在那裡。

  郭麗麗順著大傢驚訝的目光看過去,隻見自己剛在嘬吸過的傷口,嘴唇觸及過的一圈,腫已經消瞭。那裡的肌膚也恢復到它們本來的顏色。即便是上醫院,恢復到這種程度也不是一兩天,一兩個星期可以辦得到的。

  “你再嘬幾口好嗎?”強哥激動的懇求著。

  “拿個碗來。”郭麗麗忍著異味,說著又使勁的嘬瞭一口。

  等到郭麗麗抬起頭來的時候,一個碗已經被捧到瞭她的面前。

  這次出來的膿血更多瞭,漱完口後,郭麗麗不再去衛生間,強忍著惡心把漱口水吐在碗裡再接著吸毒,一兩次之後,碗已經滿瞭。

  “去,拿個大點的盆來。”強哥連忙對阿虎說。

  阿虎忙不顛的從衛生間拿來一個女人洗屁股的塑料盆。

  又嘬瞭幾口後,刺青胳膊的腫便全消瞭,紅線也沒有瞭。如果不是哪個地方還有一個刀子劃傷的破口刀痕,幾乎看不出剛才受傷的樣子瞭。

  郭麗麗又用紗佈和創傷藥包紮瞭刺青的傷口。這才松瞭一口氣。

  所有的人都幾乎無法相信這是事實。他們現在已經明白,這個跳鋼管舞的女人是神,不是人。於是大傢都對他們自己過去曾經和刺青一起糟蹋過人傢產生瞭羞愧的念頭,後悔不已。終於忍不住,有一個打手說,“妹子。過去個欺負過你。真不是人。就請你原諒瞭。”

  其他打手也紛紛表態,‘自己過去糟蹋過人傢。還是輪奸。’

  “剛才忘瞭照相瞭。以後再說誰也不會相信的。”好不容易活過來的刺青調侃說。那次輪奸的人中,隻有刺青還沒有道歉。

  “你他媽會不會說聲謝謝啊?讓人傢救瞭條狗命。”強哥不滿瞭。

  其他人也相當不滿,但是沒人敢說。

  刺青翻著白眼看瞭一眼強哥,又看瞭一眼郭麗麗,還是沒說‘謝謝’兩個字。

  強哥不滿地撇瞭撇嘴。好像在說‘什麼素質。真拿你沒辦法。’其他打手也面露不滿。大傢都看著刺青,誰也不說話。

  刺青好像沒有發現大傢的怒氣。仍然在掙紮著想站起來,但是他十分虛弱,那麼強悍的漢子現在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不夠。旁邊的人竟然沒人伸手拉他一下。

  最後刺青終於扶著床邊的桌子晃晃悠悠的自己站瞭起來,他勉強轉到郭麗麗的方向,一把拉住瞭正要離開的女人。

  “你要幹什麼?”郭麗麗這下被嚇得不輕。

  “你們把他拉開。”強哥有些害怕的說

  沒等其他打手動手,停瞭一下後,刺青突然堆金山,倒玉柱般“咕咚”一聲跪倒在郭麗麗的面前,

  “妹子,”刺青一邊叩頭一邊說,“哥這條命,今後就是你的瞭。什麼時候用說一聲就行。”

  幾天過後,又是一個夜晚,這才發生瞭上面說過的值班打瞌睡的事件。

  “睡瞭多長時間瞭?”大難不死的刺青一邊看著監控器一邊問。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

  “就幾分鐘。”那麼多天都沒事,阿虎根本不相信這個時間段能有什麼事情發生。

  “倒回去,從你睡覺開始的時候看。”刺青說

  阿虎把視頻監控往回倒瞭幾分鐘,一抬手,將空過的監控重放,什麼都沒有。

  刺青松瞭一口氣,“下次值班不許打瞌睡,聽到沒有?”

  阿虎瞇縫著眼點瞭點頭。

  “不行。你睡覺去吧。我替你看著。”刺青明白這時幾個打手都不可能有精神。

  “慢。”阿虎剛要走的時候,強哥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他是被刺青的聲音驚醒的。他可不認為事情有這麼簡單。“重新倒。我看看。再多倒半個小時,”

  強哥剛從郭麗麗的房間裡出來,一邊走還一邊系著褲腰帶。聽到瞭他們剛才的對話,不信阿虎隻睡瞭幾分鐘。

  “停!”強哥和刺青幾乎同時喊道,六畫面的監控中有一個畫面出現瞭異常。“再多倒倒,,”強哥說。

  強哥趴車是有講究的。他將車停在一個小巷裡,遠遠的對著自己窩點的後墻,後墻上裝有一個隱蔽的攝像頭,專門對準放車的位置。異常的畫面正是這個停車的位置,幾名便衣男子正打著手電掀開他們車上的苫佈,檢查車輛。

  “我草你媽的,,”刺青狠狠的給瞭阿虎一個耳光。

  阿虎在恍惚中懵懂的不知所措。‘看看車又怎麼瞭?’不過他最不明白的也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一個沒有頭腦的人卻又偏偏喜歡自以為是,這是個非常大的禍害。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戰友。道理就在這。

  從數量和那些大個子這一點上便可以判斷出察看車牌的人是警察而不是小偷。(警察部門偏好個子大的應征者。因為這樣才有震懾力。尤其是押送犯人出庭的時候,押送的警察必須比嫌犯高是個規定。)

  強哥的信心動搖瞭。他想不明白的是警察如何找到瞭自己的窩點,發現瞭自己的車。而且這麼確定,盯住自己不放。幾天瞭他都沒有接到過威哥的電話。自己用一個從地攤上買的,未使用過的,沒有實名登記的的手機號碼打給威哥發現仍舊關機。按照約定,如果威哥沒事他應該告知一聲。這種現象隻有一種可能,威哥被警察扣押瞭,而且沒有放出來。

  順便說一下,如何通話是非常有講究的。如果威哥看到來電話瞭,他必須馬上接通,並且說‘是你嗎?’如果他沒能馬上接,而是隔瞭幾秒鐘才接,這說明他旁邊有警察。他要先請示警察能不能接。如果他有事,例如正在開車,他應該在第一次鈴響後的每個正點,如9點,10點,再打回去。而且身邊如果有警察,他會說“誰呀?”或者其他的話,而不是“是你嗎?”

  如果是正常逮捕,警察是會跟蹤嫌疑人的所有來電,以便收集線索,發現其他嫌疑人的。但是掃黃是一個非正常的違法活動,完全由某人的個人意識所決定;打擊面很大,受害的又都是普通老百姓,所以盡管所有被捕人員的手機都在警察手裡,可是警察不會,也不可能去追蹤每一個人的每一次來電。因此也沒有發現這個有價值的線索。

  不過,飯店那邊也沒有重新營業。這次掃黃的來頭太大瞭,好像不會很快結束。

  ‘哪個環節出現瞭問題?難道有臥底?或者是在追查其他案子時碰巧看到瞭我們的車?’強哥在思考。但是,他馬上又想到,‘現在不是分析這些事情的時候,首先要做的是,這裡已經不保險瞭。為防意外,現在必須馬上離開。可是去哪裡呢?’

  “暫時先分開吧。還在一起目標太大。”刺青建議說。

  “也隻能這樣瞭。”強哥同意瞭。“趕快,把所有睡覺的人都叫起來。到這裡來開會。”

  七個人重新聚集到瞭一起,“我們現在分頭行動。你們各自回傢,等到我通知你們,或者你們看到雲中天重新開業以後再回去。等待的時間裡不許搞違法的活動,打架,吸販毒,賭博的事情都不要幹。”強哥本來還想強調‘中間不許橫向聯系。’後來一想這條對自己不利,便沒有說。

  打手們表示明白瞭。

  外面挨戶檢查的警察已經接近這所小房子瞭。強哥已經註意到瞭他們。現在如果一起出去一定會引起警察的註意。“得想辦法把他們引開才行。”強哥說。

  “我去。”刺青說著大搖大擺的一個人走瞭出去。

  大傢都不相信他能把警察完全調開。可是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方法。

  “現在你們回房間打掃一下,不要留下指紋,足跡和任何垃圾。然後每隔10秒鐘過來一個人,從我這裡領一萬塊錢回傢。回傢以後不許幹任何事,一兩個星期風頭便可以過去瞭。”強哥對留在屋子裡的人說。

  “請先回去等一下。檢查完瞭才可以離開。”堵在街口的協警攔住瞭刺青說。

  “買盒煙。就在這。買完馬上回來,”刺青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賣部用當地土話說。早在選房子的時候他便已經註意到瞭這個小賣部。這個小賣部既可以是警察調查時最先瞭解情況的地點,也可以是自己逃跑時的一種掩護。看你怎麼用它瞭。

  刺青說著向小賣部走瞭過去。警察一把沒攔住,讓他闖過去瞭。看看小賣部的亭子也不太遠。警察又不能離開。見是個男的,還是一個人,當地口音,與種種目標特征都不沾邊,便沒有再為難他。

  刺青四下看瞭一眼。見一個人剛把一輛紅顏色的車停到鄰居傢的門口不遠的位置,已經回自己傢去瞭。便買瞭一盒煙和一罐黑色自噴漆。立刻哼著小調跑到車子的旁邊,用黑漆在紅色的車身上噴瞭“你停得好車!!!”然後擦掉自噴漆桶上的指紋,把它扔瞭。去開車人的門口敲瞭敲門。

  “什麼事?”裡面有人不耐煩的問

  “你傢車讓人劃瞭。跑回他們傢去瞭。”外面的刺青喊完後迅速的離開瞭。

  刺青既沒有回房子,那樣是自投羅網;也沒有在打架的人旁邊觀看。那裡目標太大。他找瞭一個不大顯眼,但是可以遠遠看到自己門口的地方蹲瞭下來,隨時準備策應。他的經驗太豐富瞭。這讓警察在尋找郭麗麗的過程中吃夠瞭苦頭。

  那傢人果然一邊穿衣服,一邊跑瞭出來,人數足有三四個。看到自己傢的車上面被噴瞭漆,立刻大發雷霆。火葬鬧各傢都沒有車庫,經常為停車位置爭吵不休,甚至打架。

  這人一看,‘沒問題。肯定是鄰居看見我的車聽到他們傢門口不願意瞭。可是你不願意說一聲啊!噴漆算什麼事?’他也不管以前人傢多次抗議他就是不理。瘋瞭一樣沖到鄰居傢的門前一通亂擂。

  鄰居傢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突然聽到門都快被人傢擂破瞭。開門一看,鄰居又把車停到自己門口瞭。再看鄰居也赤紅著臉要拼命一樣。趕快退回去叫人。

  還沒等到這傢人拿瞭傢夥沖出來的時候,對方也已經擺開瞭打架的陣勢,沖進瞭房子。雙方立刻一通混戰。幾秒鐘之內周圍便圍瞭一大圈看熱鬧的。

  這就是火葬鬧的脾氣。還有那些制毒村、販毒村、抗(議)化(工廠)村的人都是這樣。暴躁不講理是他們共有的特點。

  刺青又趕快回到自己的巷口,抓著看守街口的協警的手,不由分說,拉著便走。他力氣又大,協警還沒有防備,踉踉蹌蹌的被帶到瞭打架的現場。協警到瞭地方一看這架勢,不管不行瞭,趕快用對講機通知,找人替換他,自己隻能先處理眼前的突發事件。這時巷口便出現瞭一個百十秒的空當沒人看守。

  “走。”一直在觀察的強哥一聲令下,屋裡的人按照安排,井然有序的迅速離開。

  當四名打手紛紛離開後,房間裡隻剩下強哥和郭麗麗。這時警察已經檢查到瞭隔壁的院子。“趕快走。”強哥說著鎖上瞭門。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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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況越來越緊急,大掃黃以後已經很多天瞭,我們仍然沒有找到瓊崖。國防工程已經受到瞭重大的損害。我們判斷,瓊崖此事仍在我市。經上級領導批準,我們從今天起用瓊薇系統在全社會范圍內尋找瓊崖。

  也就是說,本市所有的監控信息,不管是國有還是私人的,一律必須即時過篩,由瓊薇系統做百分之百的檢查。檢查的特征共有三千二百五十一個。其中包括身高、體型、膚色、頭發、行為習慣、語音、語速等各個方面。任何目標隻要相同的特征點超過瞭二十個不管其他特征差距有多大,一律提篩,自動進入二篩。

  例如,如果我們看到他是個老年男性,但是眼睛的一百二十五個特征中隻要有二十個符合標準瞭,便必須立即提篩!第二篩檢查四萬個特征信號,夠五百五十個特征點提篩。其中第一二三篩由國傢安裝在我省的最大超高速計算機‘珠江’號來完成。最後兩篩由中央機執行。我們除瞭負責保證所有的信息鏈接到位,采集點正常外,還要負責盡快找到被懷疑的目標。”張某順在動員會上說。

  張警官現在已經被提職擔任《瓊崖搜尋行動指揮部》(簡稱‘瓊指’)任副指揮長。

  這時監控對破案已經成瞭警察手中最重要的工具。沒有之一。當然這是在有瞭‘瓊薇系統軟件工程’之後。

  “眼睛便有一百五十多條?顏色,大小,單、雙眼皮,還有什麼可查的?”一個警察問道。

  “那個多瞭,”瓊瑤替張某順解釋說,“睫毛的顏色、形狀、長度、密度。其中密度一項還要分內、外、中,六個區域。還有眨眼的頻率,每次眨眼的時間;白眼球占百分之幾,黑眼球在眼睛中的位置偏上還是靠左;眼球什麼顏色,與標準色卡相比屬於該顏色中的幾度幾等,色差是多少,等等等等。很多。”

  “要是監控不清楚呢?”一個新來的協警問道。

  “呵呵,,”下面傳來一片笑聲。

  “如果你伸出五指在我們的超高清監控下,一百米內連你的指紋都可以讀出來。還有什麼看不清的?夜裡也一樣。”張某順說。

  “大傢聽明白沒有?聽明白瞭趕快返回你們單位,再過二十五分鐘便要到上班早高峰瞭,這時我們開機。全市分五個區陸續投入過篩。瓊指有八十條外線與你們保持聯系。其中有三條專線。我想應該足夠瞭。”張副總指揮長說。

  他原來想好好查一查3D男人的假身份證問題,但是借給3D男身份證的人找到瞭,而且沒有任何問題。這條線索又斷瞭。正好上級要求全力尋找瓊崖。隻好放棄。

  ‘瓊崖團夥中應該有高手。’張某順想。幾次找到線索,幾次又都讓他們跑掉瞭。在此之前警察隻抓到瞭睞婺和威哥,睞婺是一個這段時間前一直和瓊崖形影不離的女人。可惜現在她也不知道瞭。這下更顯示出這個團夥的狡猾程度。

  睞婺落難瞭。為瞭脫離苦海,她脫離瞭逃跑的大隊。試圖自行離開的時候被自作多情的威哥趕上瞭。結果兩人一起被警察抓住,盡管她沒有賣淫,隻是跳肚皮舞,從未走臺。可還是被警察當作賣淫女收押瞭。而且是重犯。

  對此中國有句古話說,‘瓜田莫復履,李下休正冠。’是說,在瓜田裡你不要去提鞋,你一提鞋,人傢以為你彎腰要偷瓜呢。李子樹下你也不能去擺弄你的帽子,你一抬手,人傢以為你要偷摘李子瞭。

  那天執行掃黃任務的也有多警官。“都蹲好瞭。不許坐地上。”他兇神惡煞般的吆喝著。小人當道總是改不瞭這個德行。

  在一次被俘人員的騷動中,他和其他警察一起抓獲瞭一個重要人物。當時那個女人自稱是‘郭麗’,與警察正在全力尋找的原交警瓊崖的化名‘郭麗麗’隻有一字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