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瞭，許阿姨。”

　　馬軍聽著許茹發過來的語音短信，心中暗笑，其實許茹也挺有心眼的，畢竟是做生意的，整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要是沒點心眼早就被人坑慘瞭。

　　如果不是之前鄭建國的神助攻，自己未必能這麼順利的拿下對方，而像表姐這麼思想單純的女人也就隻能在學校裡待著，即便如此也差點被馮昆、李建軍這些男人給欺負瞭。

　　其實女人太漂亮瞭不是什麼好事，總會被人惦記，即便是白曉艷、李雯這樣的也需要一個強大男人的庇護，要不然也會淪為玩物，受盡凌辱。

　　馬軍又和許茹聊瞭一會，其實和這種成熟女人聊天比單純做愛更有意思，畢竟駕馭一個女人的肉體容易，而想要駕馭一個女人思想難度就大多瞭。

　　過瞭一會，馬軍看到時間已經快九點瞭，而表姐還沒回來，他便給表姐打瞭個電話，結果劉艷說剛剛排練完，還在和教練溝通呢，一會就回去瞭。

　　馬軍掛瞭電話，想著這次縣裡的文藝匯演搞得還挺隆重的，好像縣裡的單位都要參與，畢竟撤縣設市對於古縣來說也是幾十年未有的大事件，當然作為一名高中生，這些事情和他關系不大，畢竟再過一年半，自己就要離開這座古城，前往未知的城市開啟新的生活。

　　想到到時候自己就要和古城這些女人告別，馬軍還真有些舍不得，與此同時，在三中校門口，劉艷和張麗、馬小青說說笑笑走瞭出來。

　　“哎呀，我都快累死瞭。”馬小青揉著胳膊抱怨道，“天天都排練到這麼晚，簡直比上課還忙。”

　　“堅持一下吧，正月十四就結束瞭。”張麗笑吟吟的說道，“對瞭，劉艷，明天記得把你以前獲獎的證書拿過來，咱們學校要組織一個展覽。”

　　“哎呀，我的證書都在舊房子那邊放著呢。”劉艷皺眉說道，“那我現在去過去拿吧。”

　　“都這麼晚瞭，要不我陪你過去吧。”張麗看著黑漆漆的夜色說道，“省的你一個人害怕。”

　　“不用瞭，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劉艷猶豫瞭一下還是拒絕瞭，畢竟張麗這一天也挺累的，不想再麻煩對方。

　　她和張麗、馬小青告別，一個人往舊房子走去，寒風凜冽，呼嘯著穿過寂靜的街道，冰冷的空氣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劃過女老師嬌嫩的臉頰。

　　“真的好冷啊。”劉艷裹緊瞭身上穿著的白色羽絨服，腳步匆匆，此時街道上已經看不到行人，幸好路燈都是新換的，驅散瞭黑暗，在雪地上映照出一道高挑靚麗的影子。

　　路邊的積雪都被行人踩踏的變得堅硬而滑溜，稍不留神就會摔倒，她小心翼翼的皺褶，小皮靴踩在凍的硬邦邦的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聽起來格外清晰。

　　劉艷心情十分放松，這幾天雖然排練很辛苦，可卻特別充實，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全身心投入做一件事情瞭，其他女老師也都有同感，甚至有人還建議組建一支固定的健身隊，平時也可以組織大傢活動放松。

　　古縣馬上就要撤縣設市，三中也評選瞭示范高中，蓋瞭教職工公寓，自己個人的發展也不錯，去年自己評選上瞭中級職稱，當瞭班主任，也分到瞭房子，生活可以說是蒸蒸日上，充滿希望。

　　可是一想到自己殘破的婚姻，劉艷愉悅的心情就蒙上瞭一層陰影，女人如果沒有一個完整的婚姻，事業再成功又有什麼意義呢。

　　忽然劉艷看到前面有一團火光，她慢慢走過去，卻看到十字路口有一堆篝火，一個人蹲在火堆旁正在取暖，對方穿著清潔工的制服，微微弓著背，雙手湊近火苗不停來回搓動著。

　　對方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看向劉艷，是個頭發花白的男人，臉被寒風吹得通紅粗糙，看著容貌俏麗的女老師，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劉艷心生憐憫，在火堆前停瞭下來柔聲說道：“大叔，這麼晚瞭怎麼還不回傢呢？外面多冷啊。”

　　清潔工憨厚一笑說道：“哎，總得有人幹活吧，這不是咱們撤縣設市瞭嗎，要保持街道整潔，姑娘，你怎麼也回的這麼晚呢，天黑瞭外面不安全啊。”

　　劉艷微微一笑：“我們學校裡排練節目，也是為瞭慶祝撤縣設市。”

　　“你是老師啊，那真瞭不起。”清潔工露出一絲敬意，“教書育人，給社會做貢獻，多好啊，不像我們什麼用都沒有。”

　　“大叔您也是在給社會做貢獻啊。”劉艷心中一暖，微笑著說道，“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大傢都是平等的。”

　　“哎呀，還是有文化的人會說話，這話我愛聽。”清潔工笑呵呵的說道，“哎，人傢當官的天天開小車我也不羨慕，那是人傢命好，好壞反正我也認瞭，踏踏實實幹活，對得起良心就行瞭，過一天就開心一天，別給自己找別扭，你說是不是啊，姑娘。”

　　“嗯，您說得對。”劉艷內心的陰霾似乎也被火光驅散瞭，是啊，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自己再苦再難，終究還有一份體面穩定的工作，何必自怨自艾呢。

　　她和清潔工告別，慢慢往巷子裡走去，回頭看著那點點火光和自得其樂的老者，冬夜漫長寒冷，可隻要有一點火光，就能給人勇氣和力量面對未知的命運。

　　劉艷走到瞭舊房子所在的胡同口，裡面還是沒有路燈，沉浸在黑暗中，如同一個陰森的黑洞，吞噬著外面的光亮，讓人不寒而栗。

　　她隻好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慢慢往裡面走著，狹窄的通道仿佛無窮無盡，墻壁上佈滿瞭裂痕和坑窪，在夜色的襯托下呈現出一種壓抑的青灰色，如同一張張扭曲的鬼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胡同裡回蕩，寒風吹拂，幹枯的樹枝劃過墻壁，發出尖銳的聲音。

　　劉艷不免有些害怕，總感覺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快步來到胡同最裡面，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快步走瞭進去，一直進瞭客廳打開燈才松瞭口氣，她還真怕那個午夜淫魔再次出現，有些後悔拒絕張麗陪自己一起來。

　　她來到臥室，自從搬傢後自己還沒有回來過，床頭櫃上已經蒙上瞭一層塵土，空氣聞起來也有些渾濁，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好像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瞭。

　　劉艷打開抽屜，找出自己以前的榮譽證書，又看到抽屜裡面擺著一本相冊，隨手打開，裡面全都是自己大學時代的照片，那個時候的自己青春靚麗，充滿活力，沒有一點煩惱，有和宿友的合影，還有參加社團活動的照片，還有自己穿著學士服在學校大門口的畢業照，照片中陽光灑落在自己肩膀上，那些曾經的記憶再次回到腦海中，讓她唏噓不已。

　　再往後翻便是自己和丈夫許志鵬的合影，校園裡、公園裡、花前月下，恩愛甜蜜，有一張照片是許志鵬給自己過生日，照片中，自己穿著漂亮的連衣裙，頭戴王冠，面對著生日蛋糕閉著眼睛正在許願，那個時候自己肯定是特別開心，或許正在憧憬和許志鵬未來的美好生活。

　　想到兩人曾經的恩愛，再看到此刻的一地狼藉，劉艷心中一陣酸楚，眼眶也漸漸濕潤，她不明白為什麼如此美好的感情會漸漸消失，過去的回憶越是美好甜蜜，她此刻想起來就越覺得痛苦。

　　劉艷抬頭看著床頭上方的結婚照，過往種種如同星辰在腦中閃現。

　　“劉艷，嫁給我吧，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一定會努力讓所有人都羨慕你的。”

　　“志鵬，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瞭，我不需要別人羨慕，而且我會和你一起努力的。”

　　“為什麼我運氣這麼不好，老婆，我們走吧，離開省城，回古縣發展，相信我，不出三年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志鵬，為什麼一定要回去啊，在省城不好嗎，何必一定要在乎別人的看法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你讓我怎麼辦？”

　　“劉艷，我不想讓那些同學在背後嘲笑我，你要是還願意跟我過日子，就和我一起回去。”

　　“好吧……我明天就去辭職。”

　　“老婆，古縣太小瞭，根本沒有發展的機會，我想好瞭，我要去羊城，那邊才能掙大錢，你給我兩年時間，等我發展好瞭，就把你也接過去，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相信我。”

　　“志鵬，我不想再折騰瞭，我們就在古縣好好過日子不行嗎，我不希望大富大貴，隻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就很滿足瞭。”

　　“你滿足，我不滿足，我是個大男人，我不能讓別人看不起我，老婆，我求求你瞭，讓我再試一下，要不然我一輩子也不會甘心的。”

　　劉艷視線漸漸模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很快她擦幹眼淚，收拾好東西，最後一次看瞭一眼已經落滿灰塵的婚紗照，然後關上臥室的門，毅然離開，就讓這一切回憶都留在這裡吧，在古城另外一個角落，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