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旺經過左思右想，最終還是同意瞭。

　　吃過早飯，各人忙各人的工作，老旺來到銀行，沐慧已經在等老旺準備出發瞭。

　　“沐慧，今天去秦傢嶺礦石場嗎？”老旺問。

　　沐慧微笑說：“老旺叔，今天一早我給馬龍打瞭電話，他說今天在傢。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老王簽瞭到，就跟沐慧出發瞭，輛乘坐兩個小時的公共汽車，來到距離市區一百多公裡的偏遠郊區秦傢嶺。

　　兩人結伴而行，又經過半個來小時的徒步攀登，終於來到礦石場。這兒是秦傢嶺後山的一處曠闊地。從外面看，可以看到一棟兩層高的辦公小樓，上下各有十幾個房間。院墻很高，大約有三米半，上面還拉著鐵絲網。大門處，有兩名身穿保安制服的保安站崗。

　　老旺說：“還有保安站崗呢。聽說，這兒的老板是個混混，我們來要賬，他一定不友好，我們小心一些，能不起沖突，最好不起沖突。”

　　沐慧說：“我心裡有數，就是要看看他們的帳本，我估計他們不一定給我看。”兩人一起來到礦石場的大門口，兩個保安過來攔住，“幹什麼的？”

　　沐慧拿出證件，說：“我是銀行信貸部的。事先跟你們老板馬龍也預約過瞭。他在不在？”

　　“你稍等一下，我通稟一聲。”保安拿起電話問瞭一下，說：“老板讓你們進去。那棟辦公樓看見沒？直接上二樓，寫著總經理辦公室的那間屋子。”

　　沐慧和老旺就直奔辦公樓，在路上，沐慧說：“這個馬龍我見過幾回。他態度還可以，跟我說，不是不還錢，是實在沒錢。今天來的目的，我就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有錢沒錢。”

　　來到樓上，找到總經理辦公室，沐慧一敲門，門開瞭，裡面探出一個光頭，看瞭看沐慧，朝裡面喊：“哥，銀行的沐主任來瞭。”

　　沐慧和老旺進瞭辦公室，看到這屋裡聚集著七八個身體強壯的大漢，中間大辦公桌坐著一個身材矮小、卻很健壯的男輕男子。沐慧皺皺眉頭，這個人不是馬龍，馬龍也沒有在這夥人當中。就問：“你們馬總呢？”

　　為首那個矮個子說：“馬總今天有點事，不在傢。我是副總，我叫馬飛，你有啥事就跟我說好瞭。”

　　老旺看到這個馬飛，心中不由一怔，這小子身材好熟悉啊，好像在哪裡見過。老旺又註意到，這個馬飛的左手上纏著繃帶。心裡又是一驚，昨天晚上，在人工湖和自己交手的色魔，被自己打傷瞭左手。難道這小子就是色魔？

　　老旺心裡一陣激動，不過他沒有聲張，這件事沒有搞清楚，需要再觀察一番。

　　沐慧皺皺眉，說：“你能做的瞭公司的主嗎？我是來要貸款的，你們公司拖欠我們銀行連本帶利一千六百多萬。”

　　馬飛皺皺眉頭說：“這麼多啊，不過，公司的財務我不管。沐主任你辛苦瞭。”

　　“給沐主任倒杯水。”

　　沐慧擺擺手說：“不必瞭，你不管財務也沒關系，讓管的人來一下，我要查一下你們公司的流水情況，是否與你們公司描述的那樣，是不是連年虧損。還是有錢不還。”

　　馬飛說：“行，小丁你去把財務科長找來。”一個男子轉身出去。馬飛解釋說：“沐主任，你可能有些誤會，我們這礦上看上去人不少，其實呢，最近這兩年生意不好做，真是虧損。”

　　沐慧說：“等會兒，我看瞭公司賬務，再說。”

　　很快，管財務的科長被找來瞭，他還拿著一些財務報表之類的東西，馬飛對那些人說：“你們都出去，我要跟沐主任單獨談點事情。”銅礦的那些打手都紛紛站起來出去，看到老旺還坐在原處，馬飛指指老旺說：“這位兄弟，你也給個方便吧？”

　　老旺不知道馬飛想幹什麼，就說：“我也是銀行的代表。”

　　馬飛不耐煩地說：“我知道，但你不是主任吧？我要跟沐主任單獨談談，知道不？”

　　老旺明白瞭，估計這小子打算行賄沐慧，自己出去待會兒也無妨，反正沐慧也不會收他的賄賂。於是，老旺就對沐慧說：“沐主任，那我去樓下抽根煙，有事你叫我。”

　　沐慧沖老旺一笑，“好。”

　　老旺，還有礦上的工作人員都出去瞭，馬飛把門關上，嘿嘿一笑說：“沐主任，這些帳單，全都爛七八糟的，上面是有不少工人領工資的手印。可是我說瞭，那都是臨時工。今天來明天走的，沒什麼好看的。”

　　沐慧不理會他，認真看著工資表，很快提出質疑說：“程總，這些臨時工，每月的薪水，好像都不少啊？都是將近兩三千塊錢的薪水。臨時工能掙這麼多？這說明你們銅礦的效益蠻不錯的啊。怎麼會沒錢呢？”

　　馬飛清清嗓子說：“沐主任，你不能光看工資表。我們這兒還有礦產生產報告呢。今年一共出瞭多少礦，這兒標得清清楚楚。”

　　沐慧問：“就這點礦產，你們拿什麼發的工資？”

　　馬飛說：“我們礦資不抵債，總得自己幹點副業吧。不瞞你說，我們搞養殖，還搞藥材。人總不能餓著肚子吧。”

　　沐慧冷笑說：“既然資不抵債，為什麼不早點跟政府申請破產？你們銅礦是鄉裡的扶植專案，可以申請破產的。即便是搞養殖，也可以另起爐找啊。”

　　馬飛說：“我們老板就看上這塊風水寶地瞭。換不換地方，那是他的事。其實呢，沐主任你又何必這樣認真呢？”馬飛嘿嘿笑著，拿出一疊錢，約有一萬元。悄悄放到沐慧面前，“沐主任，這點小意思。你收下買件衣服吧。”

　　沐慧一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用不著來這一套，請你收起來。”

　　馬飛又說：“沐主任，這裡沒別人，你給我們行個方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也別礙誰的事。”

　　“不行，我必須按照規矩辦事。你們要是還不還錢，我就要讓法院強制執行，扣押你們的銅礦。”

　　“你太過分瞭。”看到沐慧不吃這一套，馬飛心裡暗自發狠，馬龍已經示意，這次絕不能讓沐慧把真實情況捅出去，既然她不肯吃錢，那就來硬的。馬飛打瞭個響指，從隔壁房間蹭蹭蹭，竄出來五六個彪形大漢，其中一個手裡還拿著高圖元的手機，開始進行拍照。

　　沐慧不明白他們要幹嘛，急問：“你瞎拍什麼？不許拍。不然我要告你侵權。”

　　馬飛陰陰一笑，“沐主任，你別跟他大呼小叫的，講法律在這裡沒用。剛才我說過瞭。我們這兒養的民工，都是臨時工。你還是省點心吧。這些錢，你必須收下。給我們打個收條。就算完事！”

　　沐慧氣呼呼地說，“你這是變相行賄。我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