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雪怡這兩天都睡不著。因為她實在不知道伯伯是否就是爸爸。除瞭要求爸爸幫她做功課以外,她也希望上網看到伯伯,讓她可以試試他,看他會露出什麼馬腳。可是他一直都沒有上網。她也發覺伯伯不上網時,爸爸也不會在書房裡。她想在傢套他的話,可是媽媽一直都在,所以讓她無法開口。

  她知道她想太多瞭,可是巧合實在也太多瞭。她無法相信爸爸既然會找援交女,可是她知道如果是真實的是爸爸的話,他不就被判媽媽,也背叛瞭她嗎?讓她更不知如何面對的是,如果伯伯就是爸爸,他肯定知道雪飛飄飄就是她。她穿的睡衣,睡房的擺飾,自己上的大學,這一切都是他從視頻看得到的。她雖然被很多男人玩過,可是被自己的父親看到自己的身體,而且跟他說瞭這麼多跟父親不該說的話,她覺得很不自在。她卻沒有覺得惡心,她想可能就是當過援交女,這種事情已經比大多份的人看的開。但是她不希望伯伯是爸爸,因為他是她一直以為是唯一無論如何都會愛她,不會騙她的男人,所以她當然希望一切隻是巧合。

  她希望跟爸爸相處一天能讓她發現什麼。她沒有跟朋友說出她的發現,可是她卻跟文蔚說她要跟爸爸做愛不可以。

  「世伯,你好!」雪怡牽拉爸爸來到大學的小型多功能會議房,她的三位活潑有禮的朋友已在準備。

  爸爸說:「大傢好,星期天也上學辛苦瞭。」雪怡記得爸爸應該見過其中的兩位朋友。

  「我名叫楊小蓮,世伯你好。」

  「幸會,我是雪怡父親。」

  雪怡嘟嘴嚷著:「爸爸你是長輩,要什麼幸會耶,應該有點威嚴嘛。」她知道她要保持她平常的樣子。

  文蔚教訓道:「世伯這種不擺架子的態度才是最令人欣賞。」

  詠珊亦和應說:「就是,如果雪怡你學到一半世伯的處世就好瞭。」

  「你們兩個這算是贊一個順便貶一個嗎?」雪怡追打兩位女生,繼續演下去。

  「好瞭,別鬧瞭,難得世伯來幫忙,快點完成不要阻他的寶貴時間。」小蓮叫住各人,正在嘻戲的三位女生伸一伸舌頭,作個「知道瞭嘛」的調皮表情。雪怡在想如果爸爸就是伯伯,他一定喜歡看到這麼多個年輕女孩子在一起這個樣子。

  爸爸拿起劇本讀出對白,雪怡跟朋友的準備很好很充份,隻排一次,正式錄一次便完成瞭,合共十分鐘的自白,不花一小時大功告成。她希望爸爸真的不是伯伯,要不然他為她做這種事也讓她無法對他尊敬。

  「雪怡的爸爸好利害啊,正式一次便完成瞭,連一句斷續也沒有。」文蔚佩服的說。

  雪怡繼續演說道:「當然瞭,是我爸耶,有著我的優良血統。」她真的希望一切隻是巧合。

  「拜托,怎麼好像說成是你生下他?」詠珊看不過眼道,幾位女生互相取笑,樂也融融。雪怡卻覺得她無法真正笑出來。

  到現在雪怡還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畢竟她跟朋友是在做功課,她還是需要做好她要做的事。她把他拉一邊說:「爸爸,你等等我,做一些剪接便好的。」

  他笑著回答:「你們忙吧,不阻大傢,我自己回去可以瞭。」

  女兒假裝生氣說要阻止他離開的話:「當然不行!說好今天爸爸幫忙,大傢一起請客的,可不能便宜她們。」

  「對呀,世伯一起吃過午飯才走,我們有很多關於雪怡的不滿要投訴。」詠珊插口說。

  「你胡說什麼?如果不是人傢的爸爸幫忙,這份功課可以這麼快完成得瞭嗎?還要投訴的。」雪怡罵著道。她覺得她才需要投訴他爸爸。

  文蔚一副對著幹說:「那是世伯的表現好,跟雪怡你沒有直接關系。」

  「什麼沒直接關系?我不是他女兒,他會星期天跑來幫你們三個婆娘嗎?所以我才是最大功勞。」三個女孩一人一句,各不相讓。她知道她是臨時想到的。她隻希望這個功課可以做好,讓爸爸有功勞,讓他繼續當個好爸爸。

  小蓮苦笑說:「世伯別見怪,她們是這樣子。」

  他回答道:「不會,年輕女孩是愛吵鬧。」可是雪怡卻不禁想到他對年輕女孩子還有什麼惡心的想法。她發覺雖然她沒有證據,她越來越相信他就是伯伯瞭。她搖瞭搖頭不去立刻譴責他而且繼續裝下去。

  在吃完午飯之後,雪怡拉著爸爸去逛百貨公司,看看他對一些東西有什麼反應。她雖然對他有戒心,可是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她以往跟他相處的樣子一樣。

  她沒有續頭要怎麼樣試試爸爸,可是她看到一間售賣電話的連鎖店,看到那舖天蓋地的蘋果六代宣傳。她記得跟伯伯有談過這個手機。她不想拉他因為這樣可能太明顯瞭,所以她盡量試著走到店面,讓他之自動過去。在她們到瞭連鎖店櫥窗廣告牌時他說:「雪怡,這個新的電話很熱門,你想要嗎?」

  雪怡知道這並不表明爸爸就是伯伯,可是這又是一個巧合嗎?她慌呼從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提:「我這個還可以用啊。」

  他說道:「你們年輕女生不都喜歡趕潮流嗎?」

  雪怡真的覺得爸爸就是伯伯而認真地看瞭一遍:「是有點想要,但好像很浪費的。」

  「沒關系,你想要送給你吧,當作是頸巾的回禮。」

  雪怡不知道她該不該就直接問他是不是伯伯可是說道:「算瞭吧,還是不要亂花錢,我這個壞瞭再想的。」她看到他臉上迷惑不解的臉色,也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她們倆逛瞭半天,她找不到什麼其他的線索,而且當然也沒有心情買件東西,她騙他說她隻是逛逛,就已經覺得很愉快。

  回到傢後,雪怡為瞭不再去想這件事,嚷著幫忙媽媽做晚飯,兩母女有說有笑,讓她有辦法再次相信父母的愛。她隻希望她發現的巧合隻是巧合。

  飯後,雪怡沒有精神去做功課,跟父母看瞭電視,然後回到睡房。她知道爸爸還在洗澡,可是她先上瞭網,等待看看他會不會也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