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莎隨著傑夫來到瞭一處規模宏偉、造型肅穆的類似於堡壘的環塔型建築面前。隻見門前的廣場上,一排排園林樹木都被精心剪裁得齊整無比,外延式樣的石砌門扉外,沿著建築高大厚重的外墻,排列矗立著數十個造型各異的人形石像。仔細看去,伊斯坦莎很快就發現瞭幾個非常眼熟的人像;手持「霜隕」長劍,一臉堅毅表情的佈魯納伯爵。跨坐振翅巨龍之上,掌中高擎著戰旗的傑夫公爵。以及將巨斧扛在肩上,腳踩著一個巨大惡魔頭顱的索拉法傳奇除魔英雄卡洛。顯然,這些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像都是索拉法帝國聲名赫赫的英雄人物,這一點與另一個世界裡的學校會把各種名人榜樣的畫像掛在走廊墻壁上用以鼓勵學生非常相似。
甚至,她還在一處比較顯眼的位置,看到瞭一座明顯是剛完成不久、表面嶄新的自己的雕像。石像做工精美,一望便可知出自名傢匠師之手。隻見這位為帝國屢立奇功的女軍神雖然身材極其火辣,五官長相也描畫出瞭伊斯坦莎真人的幾分艷麗絕色。女人長發被刻畫成似被勁風所吹拂著如火焰般披散飛揚之形,整個身體呈並腿斜坐姿勢,衣裙不整近乎赤裸,甚至有半隻乳房都裸露在外,最誇張的是雕像就連女魔王那又肥又長的奶頭以及上面穿著的乳環與鈴鐺都細致的完美雕刻瞭出來。雕像臉上嘴角微翹,不屑蔑笑的表情裡似乎還帶有幾分陰狠,整張臉看起來非常生動傳神。在伊斯坦莎雕像身下,是如山包堆疊壘砌的累累屍骨與折斷的武器,似乎是在象征著她所的榮譽成就皆是踩著無數士兵的生命所得到的。整座雕像風格雖然精致,但卻給人一種陰森詭異的感覺,似有無盡哀嚎與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伊斯坦莎凝望雕像片刻,笑著轉頭對傑夫問道:「難道在傑夫大人眼中,我就是這樣一副形象麼?」
傑夫不答,隻是走到石像臺座前,伸手拂去雕像發間夾帶的落葉,又慢慢撫摸著石像臉蛋,靜立許久才有些走神的說道:「是的,伊莎夫人,你是個讓我感覺充滿瞭矛盾感與神秘感的女人,當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是如此……這世上鮮有我傢族血脈傳承的真龍之眼所觀察不清的東西,不過雖然我無法真正探知你身上所有的秘密,但卻能感受到陰冷的惡意與充斥著瘋狂與絕望的血腥氣息……」
就在傑夫無意間出神之時,手中卻忽然一陣溫軟滑膩,原來是伊斯坦莎牽過他的手撫在自己臉上。輕聲對傑夫說道:「如果喜歡我的臉,真人就在你面前,又何必去觸碰那冷硬的石頭。雖然現在身份今非昔比,但你也知道我的出身,這種程度事情也不會在意的,隻要能讓首相大人你心情愉悅就好。」
魔王及時用話語打斷瞭有些出神的傑夫首相,伊斯坦莎怎會不知其實自己身上很多事情幾乎經不起仔細推敲,如果不是她深不可測的邪能很大程度上影響並蒙蔽瞭凡人們正常的心智,恐怕她的一切都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現在傑夫這種天賦與頭腦都出類拔萃的人物,對伊斯坦莎一直都保持強烈戒心就是其直覺判斷的真實體現。
傑夫手指順勢探入女人耳後,輕拈著對方細密順滑的長發,這顏色猩紅而又濃重,讓他有種鮮血正在指間流動的錯覺。年輕的首相眼中眸光幽深,定定看著紅發女人那似乎能湮滅靈魂的血瞳,沒有任何表情、似是自言自語般說道:「我知道你並不在乎那種事情……但我更怕被你身上那些引人探究的東西所吸引,從而溺斃在你毒藥般的邪異魅惑中,成為像你那些手下一般的傀儡棋子。」
銀發男人的抗拒令伊斯坦莎微感驚訝,她深知僅憑對方體內古老而又稀薄的龍族血脈契約餘蔭根本不足以與自己身上的邪能抗衡。而傑夫幾次抵擋住她的腐化與誘惑,更多都是來源於其自身的頑強意志力。要知道這個男人並不具備寶石商人或麗雅特公主那般澄澈無暇的靈魂,惡魔之王對他所施加的諸般影響都與其他凡人無異,傑夫竟然可以對抗這麼許久,則不得不令伊斯坦莎對其刮目相看,從而也更加堅定瞭魔王要憑正常手段來堂堂正正收服這個男人的決心。
「請註意,再怎麼說我似乎也是帝國軍的統帥,而在首相大人的口中,我好像更像是一個邪惡的女巫或是來自黑暗世界的魅魔。」伊斯坦莎褪去一閃而過的陰霾,沖傑夫瞇眼而笑。
「誰知道呢……請不必介意,隻是個玩笑而已。元帥大人,咱們這就進去吧,帝國最優秀的未來棟梁們正在對您翹首以盼。」說著,傑夫便不再多言,轉身繼續帶路引領著伊斯坦莎向建築內走去。
作為整個大陸屈指可數的魔武學院之一,北之魔武學院規模與設置都非常完備先進,甚至具備後發借鑒優勢的索拉法帝國在修築學院時,有些方面都已經超越瞭位於伊比斯的薩伽蘭卡中心魔武學院。伊斯坦莎隨著傑夫步入這座禮堂型建築中,看到其內部的裝飾陳設,感覺已經不遜色於一般國傢的宮殿瞭。根據傑夫介紹,學院初建之時還崇尚樸素實用,但經不住整個帝國上下貴族們長久以來形成的奢靡鋪張的風氣所幹擾,又經幾大貴族傢族為學院註資修繕,最終還是把裡面修築得富麗堂皇。
當二人步入正對厚重門扉的大廳時,這間配置風格與皇宮領主會議大廳有些類似的大型課堂裡中心講臺位置站立的數人已經搶先向傑夫與伊斯坦莎二人躬身行禮,同時四周位置上亦響起陣陣竊竊私語聲。傑夫隨即為伊斯坦莎介紹瞭當先那位身披長袍,斜掛綬帶的瘦削老者,其貌不揚的他正是北之魔武學院的校長,裡卡多子爵。隨後,又一一對其身後的各學科負責導師進行瞭介紹,在一番客套應酬中,比較讓伊斯坦莎註意的是其中一位面色有些陰沉的年輕魔法師,他站在一群年長者之中顯得非常突兀。經介紹這位少年是學院的學生會會長,有些讓大魔王不解的是,他竟以學生的身份躋身在這群在帝國中德高望重、本領手段亦是非凡的導師之中。看起來氣勢居然也絲毫不遜色半分,大魔王早探知到這個年輕人雖然天資出眾,但實力也隻是在同齡人中算是出類拔萃而已,遠不及其他那幾位早已到達各職業頂階的學院導師。仔細觀察,這位叫艾瑞克的少年五官面相居然有些眼熟,但伊斯坦莎卻可以斷定自己以前絕沒有見過他。因為盡管這個少年長得容貌精致而又英俊,但在靈魂深處卻透出深重的陰鬱怨恨之氣,以及濃濃的壓抑與不甘。擁有這種污濁靈魂的人必然是那種人格扭曲,敏感而又陰沉的邪徒。
由於在學院中,對待學生並沒必要保持貴族間那麼森嚴的地位等級,所以在裡卡多校長儀式化的歡迎致辭後,端坐在四周階梯型座位上的學生們才緩緩起身,用稀稀拉拉的敷衍掌聲來歡迎自己的這位新臨時導師。
而這時伊斯坦莎也才看清楚,傑夫口中所描述的未來帝國棟梁都是些什麼貨色……隻見這些面色倨傲的慫孩子們最大也不過11~2歲,最小看起來也就6 、7歲的樣子,妥妥一群真。小學生的既視感。
「這就是你給我選擇出來的人才?你真的確定以這些孩子的年齡能領會戰略戰術與軍事指揮的要訣嗎?」伊斯坦莎笑容不變的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身邊的傑夫質疑道。
「是的,因為這些孩子以後都將成為坐鎮一方的領主,所以隻有把知識傳授給他們,才是最適合不過的。」傑夫卻點點頭篤定的說道。
「……我好像明白瞭,這些小東西難道都是帝國各大實權傢族的直系後嗣,是擁有各領地前位繼承權的儲備繼承人?」魔王挑眉仔細掃視一圈後,洞察到這些孩子雖然看起來頑劣傲慢,但卻個個都有著不俗的血脈天賦,穿著打扮也與普通學生有所差異。
「敏銳的觀察力,所以我由衷希望閣下能將知識傾囊相授,為帝國培育出卓越不凡的軍事人才。」其實傑夫除瞭想坑伊斯坦莎一把,從而限制西部領過於逆天的發展速度外。這次也是真存瞭幾分借此機會讓學生們將這個女人身上那些軍略戰術學習一些的想法,畢竟這群孩子哪怕隻學會瞭十之一二,未來也會成為遠在普通水準線以上的軍事指揮官。
伊斯坦莎默然點頭,表示同意,裡卡多校長走上前來,說他和導師們想與學生們一起聽一次課,也好領略一下帝國女軍神的風采。魔王也沒有推拒的理由,便也頷首答應瞭。
於是傑夫首相與校長、導師們紛紛散開坐在環形階梯大廳的前排位置上。而那位少年魔法師卻在離開前,伸臂將手掌抬起,霎時整個教室內變得寂靜無聲,剛才還相互交頭接耳的孩子們立刻坐直瞭身體,不敢再發出響動。少年這才有些輕慢放肆的又上下打量瞭一遍女魔王,眼神甚至在掃過伊斯坦莎高聳胸脯時還亮瞭一下,才負手翩然走下講臺。
現在伊斯坦莎一時來不及細想這個少年身上那莫名的熟悉感使怎麼回事,隻能稍微調整瞭一下情緒,解開披在身上的厚重獸鬃披風,輕輕嗓子眼神略作環顧後說道:「大傢好,相信裡卡多校長早已經告訴過各位我是誰,這裡我也就不必須多做自我介紹瞭。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我將居住在這座聲名卓著的學院內,向你們傳授戰場破敵的謀略要訣。」
「不過軍事指揮與戰略戰術是一門包羅萬象的學科,就算窮盡一生也未必能全部領悟通透,所以我需要知道你們感興趣、或相對最擅長的是哪個方向,才能夠因材施教,分別傳授知識。」
伊斯坦莎不拘泥於刻板的固有教條模式,提出的因材施教在這個世界對於軍事理論課程來講算是十分新穎的方法,立刻引起瞭臺下導師們的興趣,讓這些久居象牙塔的學究們終於收起瞭幾分剛開始時看到來者竟是位妖艷美婦的不屑輕慢,神情也變得專註起來。
雖然完全不懂教學,但也知道面對極端沒有專註力的小學生,活躍課堂氣氛,積極互動才是關鍵的伊斯坦莎借著略微提高聲音問道:「下面,有誰想先對我提問,選擇學習自己需要的知識。」
話音剛落一個約十歲左右的男孩就起身,用他那帶著幾分稚氣的聲音大聲問道:「伊莎夫人,我聽父親說你曾經是一位妓女,所以我想知道你覺得騎馬舒服還是被男人騎舒服?」
霎時整個大廳內發出一陣哄堂大笑,老校長剛皺眉想要呵斥,卻被旁邊的傑夫暗暗拉扯瞭一下,示意他繼續看戲,因為傑夫也想看看這個女人的應變才能。
伊斯坦莎頓瞭頓,絕美精致的臉上並未顯現出任何情緒波動,隻是瞟瞭一眼這個孩子胸口位置的奔馬形態紋章後,平靜說道:「你應該是佈蘭威爾伯爵的兒子吧,牧原駿馬是他的族徽。」
「哼,是有怎麼樣,要不是你和你那些卑鄙的走狗搶奪走我們世代傳承下來的馬場以及無數戰馬,我父親母親也不會離開傢鄉轉封到遙遠而又危險的南方平原去。那裡兇險異常,甚至就連父親大人都因受襲而幾次負傷!要不是被你們奪走瞭大量戰馬,我傢族最勇猛的騎士又怎麼會打不贏那些由下賤平民組成的反叛軍!」男孩激憤的控訴著,最後眼裡已經噙上瞭淚水。
「年輕人,你是在質疑皇帝陛下與領主大會的決議內容嗎?」伊斯坦莎看向那個男孩,雙臂交疊抱在胸前,不懷好意的反問道。
這時傑夫終於無法繼續保持沉默,隻得起身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貴族少年警告道:「慎言!無知的傢夥,你難道想讓自己的傢族因你這句妄言而受到牽連麼!」
他真害怕那個似乎時刻都在為別人挖坑,千方百計想著陷害別人的陰毒女人借題發揮,又除去一個帝國傳承久遠的貴族世傢。要知道,自從西部領崛起以來,這可怕的女人除瞭對外敵手段殘忍外,對內部敵人的打壓更是無所不用其極,除瞭驕橫一時的維尼侯爵一傢被她剿滅屠戮得血脈不存,在吞並周邊其他小貴族勢力時亦幾乎不留活口。加上西部領公爵在其領地上的新政制度,使得其領內縱有手下將領得到瞭采邑封地,但卻並沒有支配除有限私人衛隊之外的軍隊權力。整個西部領完全一元化統治極為徹底,伊莎公爵配下將領文臣都隻有行政治理土地城鎮的權力,但真正調動各處軍隊卻必須要得到公爵府下達指令才行。
見到傑夫直接把那個孩子嚇得唯唯諾諾再不敢放肆,伊斯坦莎知道這位首相大人幾乎算是索拉法貴族階層的領導者,就算這些出身顯貴的熊孩子再無法無天,各自的傢長卻也都叮囑過絕對不能對傑夫公爵有絲毫忤逆。相比之下,無論地位實力,或者在帝國中的官職,都不遜色傑夫半分的自己,在貴族圈裡卻遠沒有那位首相大人一呼百應的領導支配力。索拉法帝國大多數貴族其實都很瞧不起出身微賤,隻算是憑運氣與小聰明借勢驟起的西部領公爵。這點從那些領主們在背後一直都將伊斯坦莎稱之為妓女,甚至也毫不避諱自己的兒女這點上就能得知。
「呵呵呵~ ,首相大人未免太小題大做瞭……你這樣會嚇到孩子的,難道你認為我會因為這區區小事而為難他,甚至是佈蘭威爾伯爵嗎?我承認之前與包括這孩子父親在內的其他毗鄰領主有過一些摩擦,但自從我提出的轉封交換領地建議後,那幾位領主大人都對我也算是感恩不盡,所以大傢的關系早已達成和解。」
說著,伊斯坦莎看向那個被傑夫嚇住的貴族孩子,沖他招手示意其走過來。女魔王有著足以吸引世間任何雄性生物的邪異魅力,舉手投足皆是無盡風情,剛才還忿忿不平的男孩竟在轉瞬間就被紅發美婦這帶著暗示性的撩人動作所迷,隻覺眼前這個女人實在說不出的好看,不知不覺就受到誘惑暈暈乎乎的走到瞭伊斯坦莎面前。見男孩看著自己的癡迷樣子,魔王不禁展顏輕笑,將這剛才還對她一副怨恨表情的孩子給晃得臉蛋通紅垂下頭來,心臟砰砰急促跳動著,害羞的不敢再看那張艷光四射的俏臉。
「身為帝國軍統帥,我當然查閱過佈蘭威爾伯爵在祖魯平原上傳回來的全部戰報。是你父親不懂得騎兵戰術的適用范疇,才導致平叛行動一再處於被動之中,造成瞭己方大量傷亡。這個你不能怪罪到我頭上,當初轉封領地時,你傢族蓄養的戰馬都隨之全部遷移到瞭南部領地,而且祖魯平原土地肥沃,水草豐足其實更適合牧馬,你的傢族在轉封那裡後隻用瞭不到一個月就又新征招瞭500 名騎兵就是最好的例證。」伊斯坦莎如長輩教育後輩那樣,將手放在男孩頭上,語氣平和的將責任推卸得一幹二凈。
雖然為面前這紅發女人的成熟風韻所迷,但聽到對方揶揄自己父親不諳騎兵作戰,仍讓這以騎兵彪悍而聞名帝國的貴族繼承人感到被深深侮辱瞭,孩子氣得揮開伊斯坦莎的手大聲反駁道:「你胡說!我的傢族中有上千驍勇強悍的鐵甲驃騎!誰不知道佈蘭威爾傢歷代領主都是戰功卓越的騎軍將領,你竟敢質疑我父親統帥騎兵的能力,不要以為自己靠運氣贏瞭幾場仗就能夠目中無人!那好,你來說說騎兵戰法的真諦是什麼!」
「呵呵~ ……任何兵種的戰法都隨戰局不同而千變萬化,並不能一言拘泥在某種刻板教條之中。至於騎兵戰法的真諦嘛~ ,其實總結起來倒也非常簡單……」伊斯坦莎毫不在意的仰頭一笑,繼續耐心解釋著。雖然這些年紀尚幼的孩子們也許並不是人人都對行軍戰法有所涉獵,但在座的導師卻都學習過基礎軍事知識,也都為魔王口中這新穎的說法所吸引,想聽聽這號稱戰無不勝的女軍神對騎兵戰術的概括闡述。
隻見紅發美婦拉起男孩一隻手,手指溫柔的將其小手包裹成攥拳姿勢,然後沖男孩眨瞭眨眼,就在所有人不解她的這個動作,以及男孩莫名其妙的呆愣中,伊斯坦莎猛然按著孩子的小拳頭向木質講臺砸去。碎裂的脆響與男孩的尖聲慘叫幾乎同時響起,盡管這名貴族子弟從小就接受瞭身體訓練,骨骼硬度與力量都勝過普通這個年齡的孩子,猝不及防下雖然砸碎瞭實木質講臺的一角,但整隻小手也被撞得鮮血淋漓,無數細小的木屑刺入孩子柔嫩皮膚之中,就連手骨看上去都有些錯位變形瞭。
男孩哭喊著想要掙脫,但此時卻發現這長著一張女神般美艷面容的女人修長纖細的柔夷卻如鐵箍般勒著他的手腕,令他根本掙紮不得。不理會孩子的尖叫哭泣,伊斯坦莎竟直接單臂連著男孩的已經雙腳離地的身體將那隻還在不停湧出鮮血的小手舉瞭起來,示意所有人看清楚。此時在場所有人都被伊斯坦莎的行為所震驚,極度駭然中大廳一時間隻剩下孩子的哭泣與叫喊聲。
「看清楚這隻手瞭嗎?這就是我對騎兵這個兵種的總結;速度、破壞力、以及犧牲。」說完惡魔之王根本不再理會這個被她弄傷的孩子,直接將其甩向傑夫所在位置。後者不動聲色的默發風系低階魔法將疼得快要失去意識的孩子托住,示意身後侍從去帶這位佈蘭威爾傢未來的繼承人做緊急治療,從傷口上看,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怕男孩的這隻手會就此被廢掉。
現在所有人,尤其是座位上的孩子們完全被面前這血腥而殘暴的一幕震懾住瞭,再看向那紅發女子的眼神裡均帶上瞭一些畏懼。
一陣突兀的拍手聲打破瞭此時大廳內凝滯的氣氛,傑夫起身第一個為伊斯坦莎股掌:「很言簡意賅的客觀闡述,速度、破壞、犧牲,正是深得騎兵作戰的精髓的講解。佈蘭威爾傢族以騎兵強勁而自傲,太過盲目信任麾下的精銳騎士,卻忽視瞭並非所有戰鬥都適合用騎兵作戰。他率領手下重裝騎兵分散開來去森林中追擊更加熟悉地形的反叛軍,在失去速度與集中沖鋒破壞力的前提下,承受更大的犧牲也就在所難免瞭……謝謝伊莎元帥精彩的講解,雖隻是隻言片語,卻已經令我受益良多。」
「不愧是首相大人,智慧與理解力都是我前所未見的。」伊斯坦莎心中暗自嘆服傑夫一點就通的聰明才智以及冷靜隱忍的穩重性格,不但沒有被自己的挑釁動作所激,還很快就從自己的點撥中想通瞭佈蘭威爾傢在南部領地平叛失敗的主要原因之一。於是,為瞭不在風度涵養上輸給傑夫,她也迅速開啟瞭商業互吹模式。
這時,所有導師們才後知後覺的紛紛起身隨著鼓起掌來,均收起瞭幾分剛才的輕視,在心中暗想;難怪這個女人能夠在戰場上屢戰屢勝,剛才那明顯有些以大欺小、公報私仇的荒唐行為中,卻也清楚而又生動的闡述瞭騎兵的兵種特性。就從這點看來,西部領公爵軍神之名確有真材實料。
接下來,算是第一次公開課結束的伊斯坦莎就由裡卡多院長引著來到瞭學院為自己準備的宿舍之中。這位年長的老貴族雖然擔任學院院長職位,在帝國中也可以說是德高望重,但面對爵位官職都高其不少的伊斯坦莎,也不敢倚老賣老,隻能一直畢恭畢敬的詢問瞭對方還有什麼要求後,才謙卑的躬身離去。
看著這間盡管看起來寬敞而又舒適,但卻完全沒法和自己城堡裡臥室相比的導師宿舍,心知傑夫為自己所設下的陷阱恐怕即將從這時開始的女魔王,先脫去披風外袍,從桌上為自己倒瞭一杯果酒,雙腿交疊的一屁股坐臥在床上,向著虛空中的一個方向微笑著問道:「現在可以出來瞭麼?」
幾秒後,伊斯坦莎所看的方向距離床幾米遠的地方,憑空燃起一陣淡藍色魔法火焰,待火光散盡,不久前曾見過面的,北之魔武學院學生會會長,就是那個讓伊斯坦莎感到有種奇怪熟悉感的陰鬱少年,就這樣出現在她眼前。
眼前這舉止輕浮,並毫不顧忌闖入自己私人空間的少年魔法師引起瞭女魔王的反感,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瞪視著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大男孩冷冷說道:「難道北之魔武學院的學生沒有受過禮儀教育,擅自闖入導師房間也不做任何解釋麼?更何況還是一位女士的臥室。」
年輕男子用赤裸裸的欲望眼神放肆打量著伊斯坦莎火辣的身體曲線,竟大膽得直接伸手捏住瞭女魔王的下巴,語氣輕佻的說道:「如果擅入一位淑女的房間確實有失貴族風度,但要是妓女的房間嘛~ ,倒也無所謂瞭……哼,你這人盡可夫的騷貨母狗,在我面前還擺什麼架子?」
這時近距離仔細觀察面前年輕人眉眼五官的伊斯坦莎猛然醒悟過來,對方身上這莫名熟悉感源自哪裡瞭,原來這個叫艾瑞克的少年魔法師,竟然長得與索倫太子以及諾特斯克皇帝有些相像。尤其在面露淫邪表情的時候,簡直幾乎算是一模一樣。伊斯坦莎迅速整理回憶中的片段,才想起其實老皇帝說過自己是有個小兒子的,隻是作為索倫的候補而已,是一名魔法師,好像名字就叫艾瑞克……
伊斯坦莎忍不住瞪大狹長的美眸,有些吃驚的問道:「你……你難道就是皇帝陛下的二皇子,艾瑞克殿下嗎?」
「怎麼,你剛認出我的身份嗎?難道在你們眼中,我就是這樣沒有存在感的麼!?」說著,年輕的小皇子驟然面色猙獰起來,他直接欺身壓上,雙手開始肆無忌憚的撕扯起伊斯坦莎的衣服來。
「啊~ ,皇子殿下!請,請自重!我已經算是你父皇的未婚妻,也是即將成為你繼母的人!」早已對成年男性非常抵觸的大魔王雖然因對方年齡不大,還多少消減瞭一些惡感,但也依然不能接受這陌生男人的觸碰與非禮。於是她掙紮著奮力推開瞭壓在自己身上的艾瑞克皇子。
作為魔法師的艾瑞克,身體比起自己的兄長要孱弱很多,竟直接被伊斯坦莎推得倒退瞭好幾步。這令他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但隨即,他又盯著正面色泛紅正在整理胸前被拉扯得有些春光乍泄的衣扣的伊斯坦莎,邪笑著揚起瞭手中的東西,沉聲說道:「看來傳聞是真的,我未來的繼母大人,隨身都要帶著這個奇怪的東西呢~ ……」
伊斯坦莎這時臉色一變,她看到自己腰間系著的,那個裝著她全身拘束刑具控制人偶的袋子已經落入艾瑞克皇子手中。女魔王連忙起身想要搶回那個能令自己失去所有反抗能力的東西,但卻在下一秒被束縛激活的暗紅色光芒籠罩住瞭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