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動的飛雪在月光下有如跳動的銀粉彌漫在這片黑白世界裡,讓嚴冬籠罩的北方大地上的孤冷氣氛多瞭一點活力。發出不安嘶鳴的戰馬在身旁陰影魔龍的龍威下瑟瑟發抖,一個個裘皮大氅包裹的身影默然站在風雪中翹首以盼。
虛空中一點瑩白色光斑憑空顯現,然後迅速膨脹變大,色彩也變換莫測起來,就像是一蓬由彩虹凝結成的火焰。當傳送魔法的炫光終於散盡,直到看清伊斯坦莎窈窕身影從虛幻化作真實,所有等待她歸來的人們才終於都松瞭一口氣。
「伊莎大人,您總算回來瞭……」羅傑第一個走上前來為衣裙單薄的西部領主披上瞭獸毛裘皮。艱難的戰場局勢讓他意識到,擁有權力與實力的真正強者是什麼樣子,自己的那些詭計和小聰明實際上在這種國戰面前沒有一點作用。至於伊斯坦莎懷中的那個嬰兒,非常有眼色的羅傑卻並沒有多問。
「算著時間,孩子也確實該出生瞭……交給我吧……」阿琪婭從伊斯坦莎手中接過嬰兒,臉上立刻顯現出慈愛之色。擁有魔王與勇者最優秀基因的孩子很快就長開瞭很多,著實粉雕玉鐲可愛異常。當初就連因誤會而對這個孩子惡感滿滿的提拉米有時都會忍不住去逗弄,更別說本來就母愛泛濫超級喜歡孩子的阿琪婭瞭。
「看你們這一個個的樣子,應該是我方陷入苦戰瞭吧……」從魔法陣中走出的女魔王,再不見一絲在提拉米面前時的嬌柔懦弱。雙眸裡象征野心與算計的銳利光彩,如火焰重燃再次帶給自己部下們希望。
「是的,目前大局勢索拉法正被羅托克與庫維亞夾擊,導致傑夫公爵的大軍被羈絆在東部邊界,而以這邊現有的兵力卻沒辦法快速突破斷崖堡防線。連日的強攻使我軍傷亡慘重,士氣也開始倦怠起來。」薩芬娜憂心忡忡的說道。行軍打仗並非她的強項,而作為灰巖堡第一將才的皮沃夫此時卻因為需要幫助腦子不夠使的獸人軍團鎮守領地無法分身前來。
「伊莎大人,幸好咱們的飛騎軍團有效壓制瞭敵方所有飛行單位,羅托克的獅鷲騎士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隻不過在昨天的地面戰中,為瞭幫帝國守住陣線,不至於全面崩潰,我……是我提議讓阿琪婭夫人代替您放出12位公,12隻魔獸的……」希斯特麗雅跪伏在雪地中顫抖著請罪。別人不知道,但她可是明白,這次自己實際已經犯下大錯,導致大魔王的血脈受傷,她怎麼說都難辭其咎。
「沒關系,她們也不是那麼容易死的……」這樣說著魔王用鞋尖勾起瞭跪在地上的女將軍,雖然心疼,但伊斯坦莎還是不想苛責自己這不但忠心耿耿,還曾陪伴她度過那段淪為娼妓屈辱歲月的手下。感激涕零的希斯特麗雅將軍連忙攙扶著魔王跨上自己坐騎龍,率先振翅而起帶著真正的西部領主向索拉法帝國軍營飛去。
一路上伊斯坦莎不斷聽取著手下們關於這場戰爭的講述,心中也迅速思索著幫助索拉法解決眼前難關的辦法。由於昨天那場激戰雙方都損失不小,兩邊需要時間來休整,所以第二天軍議在阿琪婭身上發泄瞭半夜,頗有些疲憊的索倫皇太子直接拖到瞭中午才召開。而當他醒來後有些意外的發現身邊也不見瞭那個作為伊莎替身的騷貨,略一思索,皇太子也馬上猜測出很可能是那個女人連夜返回需要提前召回替身掩人耳目。一想到連番創造奇跡,素有足智多謀之名的伊斯坦莎本人到來,苦於沒有破敵良策的皇太子也立刻精神一振。
當一臉清冷的女魔王走入索倫王子召開軍議的大帳篷時,所有和她相熟的人都感覺到瞭她身上氣質的變化。雖然還是那張絕美非凡的臉,還是那個妖嬈性感的身體,但現在一襲貼身戎裝更襯托得曲線惹火的伊斯坦莎不但好像變得更成熟一些,就連以前那種在妓院裡沾染的風塵氣也消失殆盡瞭。曾經那個在眼神肢體細節處無時無刻不在勾引別人的紅發美人現在全身上下卻散發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冷淡疏離感覺,然而這變化卻並沒有止住男人們對她的遐思,反而因為這種越發難測的高冷氣質更加容易引起別人的探知欲和征服欲。
軍帳裡的男人們幾乎每個都上過這位西部侯爵,但現在伊莎卻帶給瞭他們一種難以形容的陌生感覺。女魔王微皺著眉頭拒絕瞭烏拉奎特侯爵的熱情擁抱,也沒有理會潘達公爵的暗送秋波,更不著痕跡的避開瞭索倫皇太子向她伸過來的手。在男人們尷尬而又不解的眼神中,款款坐在瞭那個屬於她自己的椅子上。
隻有魔王自己知道,被洗腦過的她現在已經無法心無障礙的去和除瞭提拉米外的任何異性發生身體接觸瞭。這種似乎已經形成本能的推拒,也讓伊斯坦莎至少從表面上看矜持高冷瞭不少。
「伊莎侯爵……上次的戰鬥多虧你那些魔獸的幫助才穩住瞭陣線。不過剛剛得到東部傑夫首相的戰報,那邊情況也不容樂觀,顯然庫維亞這次也是有備而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從冰封之墻調動那些原本防禦鬼族的黑夜軍團來襲擊我們。傑夫軍力雖然占優,但東部邊界環境惡劣,海岸線綿延千裡,這都對他的防禦作戰帶來很大難度,所以不用指望那邊的援軍瞭……但如果能從西部調集部分獸人軍團前來馳援,相信我們未必不能突破面前的斷崖堡要塞。」片刻冷場之後,還是由老將潘達公爵向伊斯坦莎闡述戰況。當然,言外之意就是說東面戰事吃緊,已經不能指望傑夫那邊,如果想取勝就得從伊斯坦莎的領地裡抽兵過來瞭。
老公爵的話立刻引來瞭其他貴族們的附和,這次就連以烏拉奎特為首和伊斯坦莎關系密切的領主們也悶聲不語,因為在這種形勢下確實各方兵力都有些捉襟見肘瞭。常年和亡靈軍團作戰的庫維亞王國雖然地處貧瘠的凍土荒原,但也在永無止盡的戰火中磨礪出一支身經百戰的精銳軍隊,某種意義上講他們可以說是比羅托克更加危險的對手。所有人也在他們突然對索拉法宣戰後終於明白瞭為何羅托克人敢在沒得到伊比斯方面支持的情況下敢和綜合國力比自己更強的索拉法帝國開戰,這個大陸無疑是冒險傢與野心傢的樂園,顯然偏居一隅的庫維亞王國也對幅員遼闊、但卻一直都被內部矛盾所困擾、政治腐敗的索拉法帝國產生瞭貪婪欲望。因相同訴求而全力出擊,至少牽制瞭索拉法一半兵力的庫維亞王國,顯然是比隻會在幕後給予支持的伊比斯帝國更可靠的盟友。
伊斯坦莎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低頭思索。雖然現在收回瞭12個女兒,並再次把那兩枚乳環重新佩戴在雙乳之上,使受傷的女兒們能夠在她奶水的滋養下迅速恢復愈合。
在她們沒徹底傷好之前,魔王都不會再次讓這些還沒有成長的女兒們出來冒險瞭。但這個時候伊斯坦莎當然也不會傻到真的像潘達公爵所提議的那樣,去調動那些獸人們。聰明的伊斯坦莎當然能夠看穿賊心不死的潘達公爵所設下的詭計,如果她命令獸人軍團參戰必然會引起無法調動那些獸人們的索拉法皇室的猜忌,那即使再傻的人也會猜測出她勸服蠻族加盟索拉法的叵測居心。
「獸人族剛並入帝國未久,和人類軍隊也無法默契配合,即便是我恐怕也沒法讓他們大規模派遣士兵過來馳援。而且羅托克對西部的襲擾一直並沒有停止,我擔心蠻族們一旦離開那些堅固的要塞,會使西部好不容易得到的戰略要地再次易手……」伊斯坦莎平靜拒絕瞭潘達公爵的建議。
「那眼下的困局該如何打破,憑咱們現有兵力雖然相比羅托克人要有一點優勢,但卻不足以攻陷眼前這座自從5年前開始就一直被羅托克人加固增築的堅固堡壘。」索倫王子皺眉說道。在所有人的概念裡,如果不達到守軍的5倍兵力,強攻絕不會有任何效果,尤其是面對素以擅長山地防禦作戰的羅托克軍團。
「既然強攻不成,為什麼不試試從別的地方切入呢?通往南方的道路又不是隻有斷崖堡一處……」伊斯坦莎起身指著桌上插滿密密麻麻象征兩國軍隊駐防區域旗幟的戰區地圖中,標識著斷崖堡位置左面的一處山間通途說道。
「哼,你以為我們沒有試過從碎石丘陵的山道進行突破麼?在那裡羅托克早已修築瞭無數防禦設施,而且我方軍隊要到達那裡必然需要繞過丘陵北部的群山,而占據內圈優勢的羅托克軍則在斷崖堡南部有直達的道路。換句話說如果我們分兵去奔襲那裡,至少要行軍5天才可以到達,而羅托克軍分兵駐防那邊卻隻需要3天左右。這還是不算上咱們士兵鎧甲沈重本就比羅托克軍行動速度慢上一些的因素,之前我們采用過佯攻斷崖堡,集中騎兵與飛行部隊奔襲碎石丘陵的戰術,但羅托克人提前察覺瞭我們的行動,並在迅速在那邊佈以重兵,如果不是現在咱們擁有黑精靈龍騎士軍團的幫忙,提前發現瞭他們的埋伏,我方的騎兵在那次失敗的行動中恐怕會全軍覆沒。」潘達公爵不屑的說道。心中亦對伊斯坦莎多瞭幾分輕視,認為傳聞果然並不可信,這個號稱謀略過人的紅發女人也不過是名過於實的花瓶一個。
「是啊,這個戰法需要的就是攻敵不備……可顯然,羅托克人提前發現瞭咱們的戰略意圖,這又是為什麼呢……」女魔王微微皺眉,狀似無意的問道。
「安提梵裂谷中的盜賊公會總部……伊莎,正因為盜賊公會的總部就在羅托克境內,所以他們擁有著數量驚人的高階盜賊作為雇傭軍參與戰鬥。以至於我們的軍隊調動實際上在敵人面前幾乎是透明的,而我方軍中外加雇傭的盜賊們無論從數量還是實力都遜色羅托克不少,也根本無法驅離那些無時無刻不在陰影裡刺探我方情報的懦夫。」此時烏拉奎特侯爵一臉憤恨的站起身來,指向羅托克王國境內一處標識著匕首印記的山谷城市沈聲為伊斯坦莎解釋道。
「嗬嗬……盜賊麼……確實討厭,不過我卻有一個計策,正是要利用他們來破解咱們現在所面臨的不利局面!」伊斯坦莎一口飲盡杯中美酒,扔掉杯子,雙手按在地圖上斷崖堡與碎石丘陵防線兩處,無比自信的說道。
女魔王的話顯然讓剛才還對她能力有所懷疑的男人們頗為驚訝,而等到她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時,整個帳篷內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再看向伊斯坦莎的絕代容顏時已經不見瞭那些曖昧與癡迷,隻剩下瞭嘆服與敬佩。這些戰場宿將們此時隻有一個想法;這個紅發女人真的太可怕瞭,這次羅托克人絕對會被坑慘。帳篷中的隔音結界屏蔽瞭所有會導致泄密的窺測,守衛的士兵們當然也不會聽到短暫寂靜後,帳篷中所爆發出的贊嘆與歡呼聲。
烏雲低垂、風雪呼嘯,北方的寒冬凜冽刺骨,漫步於斷崖堡高厚城墻之上的費奧雷王凝視著城堡外越積越厚的雪層眉頭逐漸舒展。這樣惡劣的天氣並不適合作戰,戰局僵持日久對以遲滯作戰為戰略目標的防禦一方來說無疑是有利的,現在羅托克人隻需要等待城外索拉法大軍的士氣因天氣與腹背受敵的原因逐漸降至冰點即可。等待敵人軍力疲憊之日就是這位雄才大略的年輕國王率兵全線反攻之時,雖然索拉法帝國軍的指揮官索倫太子亦並非弱者,但論智謀軍略卻還是和他這個從小就在殘酷競爭中搶得王位的一國之君遜色瞭不少。他也篤信5年前自己能打得索倫割地求和,5 年後依然會讓那略嫌莽撞的對手再常敗績。
「安德莉亞,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麼?」國王挺拔的背影矗立飛雪之中,凜風吹動他獸毛披風迷亂瞭匆匆而至女副官那漂亮的大眼睛。
「……是的,陛下,您的猜測非常準確,索拉法人無法在這裡戰勝咱們,所以又開始妄圖用拙劣手段來偷襲瞭。剛剛得到盜賊公會雇傭兵傳來的消息,索拉法軍以大雪為掩護,每天都悄悄向東北方向派出軍隊,每次大約有2萬左右,盜賊們沿途跟蹤,發現他們果不出所料的在向碎石丘陵的防線增兵。看來那些愚蠢的北方蠻夷並沒有吸收上次在碎石丘陵被伏擊的教訓,這邊拼不過,又在打那邊的主意瞭……」羅托克女副官雖然一身盔甲,但仍掩不住她凹凸有致的窈窕身姿。
「有點可疑……這麼容易被看穿的計策,即便是索倫那個莽夫都未必會采用,更何況對面的索拉法軍中還有一向用兵謹慎的老將潘達公爵和那位詭計多端的女侯爵伊莎,我看事情絕對不會像表面上這麼簡單……」費奧雷國王捻起城垛上的積雪,在掌中看著其緩緩融化。他眼神閃爍思考瞭片刻後緩緩說道。
「那陛下,咱們就任由索拉法向碎石丘陵防線增兵而無動於衷麼?那些已經出發的索拉法士兵最遲6 天後就會陸續抵達東北方防線,如果我們不及時應對,就憑目前咱們在碎石丘陵的防禦力量是守不住那裡的。」雖然安德莉亞將軍也對敵軍的異動表示不解,但放任敵人分兵集中優勢兵力攻擊另一處防線關鍵支撐點顯然也是不行的。
「嗯,那我們也向東部丘陵防線派遣援兵,但隻需要派出情報上索拉法軍的一半兵力即可。另外,安德莉亞,傳我的命令,讓那些盜賊們加大偵察敵人的力度,我需要他們無論白日黑夜都時刻盯緊,一旦出現異動就立刻來告訴我!哼,無論索拉法人耍什麼花樣,但在安提梵高階潛行者的刺探之下他們的行動都將無所遁形。」費奧雷鷹隼般的雙眼裡散發出強烈自信,轉身沖女副將大聲命令道。
三天後,斷崖堡要塞內,正在進行軍事會議的羅托克軍各將領和他們擁戴的國王都收到瞭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
「真是陰險的計策,竟然為瞭麻痹我們在雪天進兵東線的同時,又利用黑夜做掩護在晚上悄悄把士兵撤回來。這樣如果我們發現瞭他們表面上分兵偷襲碎石丘陵的戰術,也隨之調重兵去碎石丘陵佈防的話必然會造成正面斷崖堡要塞的守備力量減弱,那索拉法已經去而復返的兵力就將在這邊對我們形成巨大的優勢,如此一來再進行強攻作戰必能一舉成功!嘖嘖……真沒想到一向耿直魯莽的北方蠻子也能設下這樣可怕的陰謀,我猜這個主意一定是那個借助獸人力量巧取我西部重要領地的騷婊子(伊斯坦莎當過妓女這件事一直是所有她敵對勢力用以諷刺她的話柄)所想出來的,果然是隻狡猾的狐貍……」費奧雷王抹去額角滲出的一滴冷汗,長出一口氣故作輕松的說道。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敏銳的直覺和多年來所養成的謹慎習慣,使他終於提前洞悉瞭敵方所設下的狠毒詭計。可以想象,如果他沒能耐心等到盜賊們在深夜裡獲取的寶貴情報,真的分兵去增援東部防線,那羅托克方必然會因索拉法人的欺騙戰術而丟失己方這座用無數羅托克士兵的鮮血換取的、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所經營的這座重要防禦據點。
「真的太可怕瞭,不過還好陛下的智慧更勝一籌。畢竟再狡猾的獵物也逃不出偉大獵手的陷阱,我睿智的陛下,那麼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索拉法即將開始的強攻呢?」一位老貴族頗有幾分諂媚的躬身向國王詢問道。
盡管真正的王者都不屑於部下的阿諛奉承,但因看破敵人陰謀而心情豁然開朗的費奧雷王此時顯然十分受用。他站起身來抽出佩劍猛地插入會議桌上擺放的地圖中央,用志在必得的語氣對所有部下們大聲吩咐道:「命令馳援碎石丘陵的部隊立即撤回,並讓阿萊頓伯爵(羅托克碎石丘陵防線守將)利用時間差優勢,秘密征集防線附近的平民,讓他們穿上士兵衣甲多豎旗幟以造成重兵雲集碎石丘陵的假象。務必要使索拉法人相信我們已經被他們計策所迷惑,將大多數兵力轉移到瞭東部防線。而我們真正的主力精銳部隊,將會在這座城堡外伏擊強攻城墻的索拉法士兵,這次我要讓斷崖堡要塞,成為30萬索拉法大軍的埋骨之地!」
參會的所有將領立刻起身轟然領命,他們都堅信,己方將在接下來的大戰中痛擊甚至全殲還不知道計謀已經被對手看穿的索拉法軍。天際蒼穹下,兩國加在一起超過50萬的軍隊都在有條不紊的迅速調動著,他們也將用手中的武器來決定這場戰爭中各自的最終歸宿。
北風呼嘯,一直下個不停的大雪掩埋瞭斷崖要塞城墻下,連番惡戰後還來不及清理的血跡與屍體。就好像是殘酷的大自然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幫那些即將再次刀劍相向的愚蠢人類,清理出一片嶄新的殺戮場地一般。而這次史稱「紅雪之戰」的慘烈戰爭最後的勝負很快就會揭曉,薩迦蘭卡大陸的歷史車輪滾滾向前,亦迫不及待的準備記錄下即將發生的新傳奇故事。
在這場連下瞭好幾天的冬雪初停的夜晚,提前潛伏進入斷崖要塞城墻外攻擊陣位的索拉法大軍終於迎來的遠方期待已久的攻擊信號。沖天火光從東面的一座座山丘峰頂被點燃,這是羅托克人修築的烽火臺舉火為信傳來的碎石丘陵防線正遭受攻擊的報警信號。亦是索拉法東線佯攻作戰成功已經展開,這邊正式發起總攻的信號。
索倫王子拔出腰間長劍向面前高聳的灰色城墻一指,淒厲的進攻號角驟然響起。以夜色作為掩護的、整齊排列看起來數量下20萬之眾的索拉法士兵開始分梯次湧向城墻。看著要塞上似乎稀疏瞭很多的旗幟與火盆,志在必得的索拉法皇太子嘴角翹起,浮上一抹冷笑。
就在索拉法軍的先頭部隊眼看就要沖鋒到城下,準備架設雲梯和各式攻城器械的時候,一陣閃耀著冷光的密集飛矢突然從城上宣泄而下,短短幾秒時間就象割麥子般將索拉法士兵掃倒一大片。盡管索拉法帝國士兵擁有全大陸最優良的盔甲防護,但羅托克王國的弩兵也同樣是大陸第一。在貫甲重弩的精準射擊下,索拉法的第一個攻城方陣幾乎瞬間就被擊潰,那些好不容易沖到城下的士兵非死即傷。
無數刺目的光照魔法從城墻上騰空而起,在驅散這寒夜黑暗的同時,也照亮瞭城下索拉法士兵們那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與此同時,要塞兩側的山坳森林中亦是逐漸浮現出一個個閃爍的亮點,有經驗的士兵都知道那是火把被點燃的光亮。此刻已如白晝一般的斷崖堡上,無數隱藏在城墻後的羅托克弩手紛紛站直瞭身體,在他們背後,一面面描繪著羅托克貴族領主傢族族徽的旗幟紛紛豎起。這時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來,羅托克王國的所有精銳主力都雲集在此,根本沒有因東面碎石丘陵防線受到攻擊而分散走兵力。
剛剛還信心滿滿準備一舉攻陷兵力空虛的斷崖堡的索拉法人,現在卻已經陷入到瞭敵人3 面夾擊的危險處境。
「這是個陷阱!全軍撤退!我們離開這裡!」一看這種形勢,索倫王子也是當機立斷,立刻命令大軍轉身撤退。
可是早有準備的羅托克軍當然不會就這麼讓已經落入他們陷阱的宿敵逃脫掉,五顏六色的魔法炫光與燃燒著的巨大投擲物被魔導炮與拋石機扔進陷入一片混亂的索拉法軍中,沖天烈焰瞬間被引燃,致使幾乎一半的索拉法軍陣都陷入火海之中。這時索拉法士兵們才發現自己腳下的雪地裡竟然被提前潑灑上瞭提純後的火油,在魔法、飛矢、與大火的蹂躪下,大約有超過七成來不及撤退的索拉法步兵被吞噬。而左右兩側的伏兵突進的速度也快得異乎尋常,用兵狠辣,追求一擊必殺的費奧雷王為瞭不讓對手逃脫,甚至要求城外的伏兵褪去限制突擊速度的盔甲,僅持一件武器投入戰鬥。因為按照他的推算,已經陷入混亂的索拉法人必定急於逃命,根本沒有辦法再保持陣型來迎敵。事實也確如他所料的一般,士氣崩潰的索拉法士兵就如懦弱的平民般隻會丟棄武器抱頭鼠竄,可是已經擠在一起的他們一時間又怎麼能跑得掉,曾經彪悍勇猛的索拉法軍現在正像綿羊般任人宰殺。
好在盡管步兵行動緩慢,在崩潰後被羅托克伏兵纏住無法逃脫,但因為是攻城的緣故,索拉法所有騎兵與飛騎部隊卻都在最後方,當索倫皇太子發出撤退指令後他們立刻第一時間逃出瞭包圍圈,沒受到一點損失。
「索倫,你這個懦夫,就這樣拋棄那些為弗加特傢族效忠的步兵逃跑瞭麼?」數小時後,由費奧雷國王親自率領的最後一支阻擊部隊擋在瞭索倫王子逃跑的必經之路上,他看著在火把與魔法映照下頗有幾分狼狽的索倫滿臉不屑的諷刺道。這時他也發現瞭對方現在的兵力其實比他帶來的要多不少,因為索拉法騎兵與飛騎的優勢,這些沒有受到任何損傷的高機動兵種如果執意要跑,就憑目前費奧雷國王帶來的這點騎兵絕對無法攔下,隻不過費奧雷國王算準已經慘敗的對方現在必定士氣全無,絕對無心戀戰的隻想迅速逃脫,而他也沒想過能把重兵保護下的對方首腦怎麼樣,就是再多讓索拉法流點血,或者趁亂能殺死或俘獲幾名對方的將領即可。當然,如果能抓住那個讓他每次回想起來就起生理反應的紅發尤物就最好瞭。
「費奧雷!不要得意的太早!哈哈哈哈——!你真的以為你們已經贏瞭麼?」出人意料的索倫王子並沒有氣急敗壞的讓手下發起攻擊好掩護自己奪路而逃,卻反而騎著獅鷲飛臨陣前縱聲大笑著反唇相譏。
「你簡直就是恬不知恥,就算你能從我這裡逃脫性命,但你後面那20萬步兵卻一個都走不瞭,等到我們羅托克勇士打到古拉諾斯城下之時,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不知為何,索倫得意的笑臉讓費奧雷有點不安。因為他非常瞭解對面那個男人,張狂輕率的性格讓對方很容易將情緒暴露在臉上。
「就憑你們這些羅托克的山狐貍也想去古拉諾斯?先看清楚你身後的狀況再說吧……」說著索倫王子伸手向費奧雷國王背後一指。
其實就算不用他說費奧雷也聽到瞭己方背後遠處傳來的隆隆馬蹄聲,他駕著獅鷲緩緩飛高,看到從北面山道裡不斷湧出大量手擎火把的重甲騎兵,在那些騎兵身後一隊隊身著索拉法標志型厚重板甲的步兵也源源不斷的列陣而出。一面面畫著玫瑰花環紋章的旗幟在寒風裡獵獵而響,姍姍來遲的安妮公爵終於在這一刻趕到瞭戰場,還有她帶來的6 萬高地精兵。
盡管現在己方形勢陷入不利,但此時費奧雷王卻反而長出瞭一口氣。原來這就是對方安排的後手,雖然自己現在也會遭到夾擊,但他身邊跟著的2000名士兵同樣是機動性極佳的飛騎與騎兵,換句話說,如果自己想走,對方也絕對攔不住。而隻要在南面羅托克軍主力殲滅完那約有20萬的索拉法軍再追擊而來,就算對方有安妮公爵的援軍在兵力上也難以與自己抗衡。
「哈哈哈——,索倫,看你一副自信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有多麼厲害的後手。難道你沒想過就算現在加上這幾萬援軍,我方總兵力還是處於絕對優勢,等到我手下的將軍們打掃完戰場,趕到這邊來之時,你也一樣難逃敗亡的命運。」費奧雷國王語氣輕松的說道。他緩緩拔出長劍,準備率領手下們盡力先拖住眼前,等待己方主力追擊而來時再協力打垮這索拉法最後的援軍。
此時索倫似乎已經懶得再多說廢話,直接鼓起鬥氣從獅鷲上躍起一劍砍向費奧雷。同樣身為天階強者的羅托克王見對方一言不合就單挑,當然也不能在手下們面前丟瞭面子,亦是揮劍迎擊。兩大坨屎黃色的鬥氣立刻狠狠撞在瞭一起,這裡值得一提的是,索倫與費奧雷都是土屬性鬥氣,雖然嘴炮狠話說的一個比一個嚇人,但兩人的劍法技藝卻都是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真打起來誰也奈何不瞭誰。一見老大動手,兩邊的士兵們當然也不用任何命令的混戰在瞭一起。和索倫皇太子與費奧雷國王的相持不下、棋逢對手截然不同的是,他倆手下的士兵可是在接戰幾分鐘後就分出瞭強弱。地面上本就人高馬大裝備精良的索拉法重裝騎士不但單體實力勝過身穿輕便鎖甲的羅托克輕騎兵一籌,數量上亦占有10比1的優勢。而在空中飛行單位的較量中,索拉法獅鷲騎士們更是基本都沒有出手機會,因為己方這邊的黑精靈龍騎士實在太過強悍,僅用瞭很短時間就單方面的虐殺掉瞭對面所有出現在她們面前的人類對手。這些天天被人類當作泄欲工具來玩弄,卻又不能反抗的黑精靈族美女們也在忍瞭許久後終於找到瞭可以發泄怒火的對象。殺紅瞭眼的她們在將羅托克獅鷲騎士以及他們胯下的坐騎變成漫天血雨後,又盯上瞭地面正處於被動挨打局面的羅托克騎兵。陰影魔龍的尖嘯嘶吼蓋過瞭雙方的喊殺聲,當地面的羅托克人下意識向天上望去時,滿眼看到的卻是從排著密集陣型向下俯沖的黑色飛龍口中噴射而出的紫紅色龍息……
「可惡,這樣下去可不行……」在奮力擊退瞭一名黑精靈騎士的突襲後,安德莉亞將軍絕望的發現自己身邊的士兵已經傷亡殆盡,而她的國王卻還在和對方指揮官打得難解難分。不遠處高地領軍隊雖然並沒有著急進攻,但卻迅速在這處狹窄的戰場上形成瞭一個半包圍圈,似乎是他們也知道羅托克主力軍團將至,正在有條不紊的就地修築簡易防禦陣線。
當看到敵陣裡那位一襲紮眼的暗紅色長裙、正不斷沖手下發號施令的的黑發少女時,安德莉亞的眼中閃過一抹暗光。對於敵方所有重要貴族將領的樣貌特點都爛熟於胸的這位羅托克美女副官,當然知道對方正是那位年輕的高地領女領主——安琪。諾德公爵,也知道對方雖然年輕,卻是一名實力非常可怕的惡魔術士。但看現在這種狀態,對方顯然正在專註於指揮軍隊,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魔獸召喚出來。而沒有寵物保護的術士無疑是孱弱的,因為她(他)們並不像傳統意義上的法師或者牧師等法系職業那樣,擁有強大的攻擊魔法和各種防禦魔法。所以,這對現階段身處極度劣勢中的安德莉亞將軍來說絕對是一個值得冒險的機會。
「大傢小心!有高階暗殺者!」那名一擊不中,駕馭著魔龍準備轉身再次發起進攻的黑精靈騎士發現這名強敵竟然就這樣憑空消失在瞭自己視線之中,馬上反應過來對方使用隱身術的女騎士立刻尖聲對所有人發出警告。
但一切似乎已經來不及瞭,等到安妮公爵看清自己的4名貼身侍衛喉嚨噴血緩緩倒在地上後,安德莉亞將軍那把染血的細劍已經架在瞭少女公爵纖細柔嫩的脖子上。
「嘖嘖——……好厲害的殺戮盛宴,安德莉亞姐姐真不愧是有格魯沃恩鬱金香之名的強大刺客,讓我的手下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呢……」雖然利刃加身,但身為索拉法三大公爵之一的安妮。諾德卻依然氣度不改的笑著開口誇贊。
「承蒙您的誇獎,不過美麗的小姐,馬上命令你的手下們撤開包圍,然後再和我一起到斷崖堡做客吧……哼哼,相信我們的國王以及所有羅托克男人都會盡自己所能來好好招待你的……」能夠一戰俘獲索拉法身份最高的三大貴族之一,顯然讓勝券在握的羅托克女將軍非常滿意。
「如果我不同意呢……我想,還是你和我一起到我們那裡做客吧,相信我們的皇太子殿下以及所有索拉法男人會把你招待得更好……」安琪公爵忽然轉過頭來,臉色通紅的對安德莉亞將軍喘息著說道。少女公爵精致的俏臉上此時竟寫滿瞭情欲,浮現出一種顯得有些淫蕩下流的詭異微笑。
在女公爵的長裙下,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從安琪那象征純潔少女的粉色密穴裡,一根惡心的、像章魚觸手般的東西蠕動著撐開她那嬌嫩的小陰唇,帶著絲絲滑膩粘液,順著安琪白皙而又筆直的絲襪美腿,蜿蜒而下,鉆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