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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甄老毒玩火自焚

  一晃又過瞭半年,寒冷再度來臨,大地一片皚皚白雪,一號四人總算穿起厚襖,隻有賈霸仍然光著屁股到處晃動。

  因為,他根本不會冷,穿上衣衫之後,反而渾身不自在,加上正在加緊練功,所以,幹脆繼續光著屁股。

  子夜時分,賈霸例常性的坐在榻上靜觀真氣奔跑一個時辰後,他隻覺精神飽滿,立即朝院中行去。

  這是他的習慣,他每晚不把白天所練過的招式好好的演練到自己滿意,就無法睡得安穩。

  他走入院中,仰望天空中的圓月,徐徐的吐瞭一口氣,立即將“無極散手”及“回風十七式”使瞭出來。

  起初,他一招一式,有棱有角的沉穩施展著。經過再三推敲,他立即加速身法,雪地上立即隻剩下一條淡影。

  若非有那些被勁風刮得到處虛飄飄的雪屑,根本無法瞧出有人在練武,可見他已經不是“昔日阿蒙”瞭。

  他越練越得心應手,立即練得更起勁瞭。

  他正練得如癡如醉之際,倏聽一縷細響疾迫而來,他收招飄身一瞧,立即發現一截松枝疾射而至。

  跟在松枝後面的是一道灰影,他顧不得打量那人。避過松枝之後,口一張,打算要先詢問對方之來歷。

  那知,對方在雪地上一彈之後,一式“金豹露爪”連人帶著十縷銳利的指風已經疾罩向賈霸。

  賈霸一見來人乃是一位陌生的中年人。知對方能夠入谷,必然大有來歷。他自負練過各派的武功,立即發“分水逐浪”疾迎而去。

  那人倏地收招擰身,“碧海探珠”疾抓向他的左肩。

  賈霸一式“黃龍轉身”向左一轉,左臂一振“呂佈揮戈”帶著一股潛勁疾揮向來人的左肋。

  來人倏退又進,立掌如刀,疾削向他的左腕。

  賈霸一式“跨馬揚鞭”先閃後攻,疾劈向來人的右胸。

  來人收招暴退,雙臂一振,以少林伏虎掌法急攻而至。

  “哇操!原來是和尚思凡啦!很好!”

  身子一閃,他立即以“伏虎掌法”疾攻而去。

  “不怕不認貨,隻怕貨比貨”十招不到賈霸吃虧在變招稍緩,右胸挨瞭一掌,立即“篷”的一聲。

  他倏地咬牙瞪眼,硬挺住身子,一式“隔山打牛”疾劈而去。

  那人本以為他會被震退,正準備追擊之際,倏見一股強勁疾卷而至,慌忙向右一閃開。

  賈霸立即將“閃電雷鳴”“狂風暴雨”及“雷火燎原”疾攻而去,迫得那人連連後退不己。

  倏見那人一式“平步青雲”身子向上一拔,接著“蒼鷹搏兔”及“毒蛇出洞”由上疾劈而下。

  “哇操!來得好!”

  賈霸使出“遊龍遁形”向側一飄,利用對方撲空落地之際,使出大山“遊龍掌法”疾攻而去。

  來人低喝一聲:“來得好!”

  倏見使出一套詭異的掌法。

  賈霸隻覺對方身影似幻,掌力如山一波接一波,一套“遊龍掌法”尚未使盡,立即將“九宮掌法”使出來。

  來人攻來使去仍是以那套詭異掌法。不過,賈霸卻將一身所學全部使瞭出來,而且越來越加沉力道。

  來人這下子囂張不起來瞭。不過,賈霸欲想傷他,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急得他使出全力相搏瞭。

  倏聽一陣“哈哈”長笑,來人倏地收招後退出十餘丈,右手一掀,薄皮面具一卸,赫然是那位“百毒神君”“哇操!師父,原來是您呀!”

  “撲通!”一聲,他立即跪伏在地上。

  大廳口立即傳來一陣脆聲道:“恭迎神君。”

  “哈哈!起來,起來,入廳再聊吧!”

  不久,燭光一亮,四女送來溫茶,隻聽“百毒神君”含笑道:“霸兒,想不到你的武功進展得如此迅速,太好啦!”

  “哇操!不大好哩!根本對付不瞭你那套掌法哩!”

  “哈哈!好小子,才練瞭兩年的武功,就想和我一別苗頭呀!還早哩!”

  “可是,徒兒怕比武時替你漏氣哩!”

  “哈哈!少拐彎抹角啦!是不是想練這套掌法呀!”

  “咳!有點想啦!”

  “哈哈!拿去吧!”

  說完,自懷中掏出一個橢圓灰盒送給他。

  賈霸瞄瞭灰盒一眼,問道:“師父,你這陣子去哪兒呀?”

  “去探金老邪的虛實,順便到處逛逛。”

  “師父,那個金曉心練得怎樣瞭?”

  “以你現在的武功,不是她三十招之敵。”

  “哇操!那……不是完蛋瞭嗎?”

  “哈哈!驚啥米,隻要你能夠打開此盒,就已經勝瞭一半啦。”

  “哇操!真的呀!這是什麼寶盒呀?”

  “三笑寶盒。”

  “哇操!唐伯虎點秋香有‘三笑姻緣’美譽,怎麼又冒出‘三笑寶盒’啦!”

  “此盒傳自兩百年前一位異人‘三笑翁’。由於當時之高手無法躲過他三笑之時使出之武功,所以尊他為‘三笑翁’。”

  “三笑翁死前將一生所學刻在一塊千變萬幻的琉璃珠上,然後裝在這個灰盒中,再埋於泰山頂。”

  “因此,他一死,當時的黑白兩道便群集泰山挖掘此盒。那知尚未挖出,便已有三分之一死於明爭暗鬥之中。”

  “當此盒出土之後,立即又死去三分之一以上,結果被當時輕功第一的無影神偷劫走,武林就此安靜瞭近百年。”

  “哇操!無影神偷未再現世呀?”

  “他至死仍然打不開此盒,怎敢現身呢!”

  “哇操!那還不是等於無嗎?”

  “哈哈!錯瞭,你打得開!”

  “哇操!愛說笑,您都打不開啦,徒兒哪有辦法呀?”

  “非童身,勿啟此盒,非貫通生死玄關,勿練此技,否則,咎由自取。”

  “哇操!如何開啟呢?”

  “此盒乃是使用千年寒犀牛角及東海海心寒鐵淬煉而成,不懼任何寶刃及掌勁,可是就怕陽剛之氣及酸醋。”

  “哇操!真是一物克一物呀!”

  “不錯!大快亮瞭,四號去拿一大碗醋來。”

  四號離去之後,百毒神君又道:“霸兒,把灰盒交給我,你先到涼亭中盤坐看真氣奔跑吧!”

  賈霸將灰盒交給他,立即出廳。

  百毒神君朝一號傳音片刻之後,一見四號已經端來一碗醋,他將它接過來之後,立即將灰盒放瞭進去。

  靜悄悄,沒啥反應。

  四女好奇的望瞭一眼,立即低頭不語。

  百毒神君微微一笑,立即端著大碗走瞭出來。

  他走到涼亭中,沉聲道:“霸兒,此盒一開,琉璃珠會放射出各種幻象及光芒,而且相隨心生,你不可被它所惑。”

  “珠上的字跡在半個時辰之後,就會自動消失,因此,你必須把握心神,先把珠上的字跡記下來,懂嗎?”

  賈霸立即輕輕的點頭。

  “好,灰盒己被泡軟,你將它抓在手中,用力一剝,盒子自然可以打開,屆時你就專心的記下那些字跡吧!”

  賈霸點點頭,睜眼將灰盒抓在手中,果然發現它已經變軟,而且隱現一條細線,他立即神色一喜。

  “別激動,保持心情平靜,用力。”

  “叭!”一聲,灰盒應聲而開,立見一篷異彩激射而出。

  百毒神君期待這一刻已經甚久,因此,他立即凝神一瞧。

  這一瞧,立見他神色連變,喜怒哀樂紛沓而至,往事似“走馬燈”般,一一浮現於他的腦海中。

  他根本忘記瞭身外的一切,什麼“三笑翁”的絕世武功,去他媽的!什麼“鬼精靈”有沒有專心背誦,管他呢!

  他怔怔的站著,雙眼望著那些異彩,神智奔馳於往日的回憶之中。

  賈霸一打開灰盒,也看見瞭那些異彩,不過,他多看見一行細字:“你若不怕死,繼續看下去。”

  “哇操!看就看,誰怕誰呀?”

  他那“杠頭性子”一發作,一見那行細字逐漸消失,另外又浮現出一個人像圖,他立即專心打量著。

  那些異彩根本無法幹涉他瞭。

  那是一付立像圖,圖中之人平舉右臂,食中兩指一並,賈霸不由怔道:“哇操!這人在和別人吵架呀!這是什麼絕技呀!”

  他不敢相信的仔細一瞧,立即發現圖中人之右臂及身上畫瞭不少的小圈圈,而且還有小箭頭,他不由一征。

  “哇操!管他的,先記下來再說。”

  他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記得一清二楚之後,那人像逐漸的消失,卻另外浮出一個險些令他笑出來的人像。

  隻見畫中人雙腿分張蹲在地上,右臂卻仍然平舉,食中二指仍然並著,好似在“上大號”之時,仍然不忘記和人吵架哩!

  好笑歸好笑,他立即將那付模樣及小圓圈,小箭頭背瞭下來,可真巧,背妥之後,人像立即消失瞭。

  倏見一排細字道:“背妥瞭嗎?最好趕快把它忘掉,否則你這輩子非傷腦筋不可,哈!哈!哈!”

  字跡終於消失瞭。“波!”一聲琉璃珠倏地爆裂,碎片立即向外濺去。

  賈霸右掌一翻,立即將碎片吸入掌中。

  倏聽“呃!”一聲。賈霸回頭一瞧,立即看見百毒神君張口噴出一口血箭,他駭得向側一閃。

  百毒神君又連吐兩口鮮血之後,方始踉蹌走回茅屋。

  賈霸不知道他怎麼變成如此,立即問道:“師父,你怎麼啦?”

  百毒神君頭也不回的走去道:“別分心,繼續思索。”

  賈霸一想有理,立即以琉璃片在桌面上仔細的刻出那兩個人像,然後將小圓圈及箭頭補上去。

  補呀補,瞧呀瞧,他費瞭半個時辰之後,總算大功告成。他立即喃喃自語道:“哇操!這種拉屎姿勢,怎會是絕技呢!”

  他左瞧右瞧,越瞧越不像,倏聽一聲脆呼:“少君!”

  “一號,有事嗎?”

  “先用膳,好嗎?”

  “好呀!”

  他人廳之後,隻見桌上已經擺妥早膳,不過卻未見百毒神君及其他三女,他立即間道:“神君呢?”

  一號低聲道:“在房中休息,傷得不輕呀!”

  “哇操!怎會有此事呢?我去瞧瞧。”

  “不,神君吩咐你別去瞧他,讓你全神練功!”

  “這……好吧!”

  菜肴的口味雖佳,他由於另有心事,匆匆的用過,就欲離去。

  “少君,你是不是有心事呀?”

  “是的,那兩個姿勢怎會如此呢!”

  “少君,究竟是什麼姿勢呢?”

  “哇操!我把它刻在中亭中,咱們去瞧瞧吧!”

  倏聽一聲沉喝:“站住!”

  隻見百毒神君走瞭過來。賈霸立即關心的道:“師父,你是不是舒服些瞭?”

  “嗯!走,咱們去瞧瞧!”

  賈霸點點頭,立即跟著他行向涼亭。

  百毒神君一見到兩個人像,立即怔道:“這就是你在琉璃珠上所見到的嗎?”

  “是呀!這付好似要找人打架,又似在拉屎,哇操!會不會是‘三笑翁’故意戲弄別人呀?”

  “不可能,他不會浪費這麼大的精神的,待我瞧瞧!”

  他立即肅容凝視著。

  賈霸越看越不象,幹脆拿著那些琉璃碎片及泡在灰盒的那碗醋,就欲入屋。

  “霸兒,你再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漏畫瞭幾個小圈圈?”

  “這……好,我想想看。”

  可是,過瞭盞茶時間之後,隻聽他點頭道:“沒錯!就隻有這些瞭。”

  “不可能呀!這些小圈圈是人體穴道,這個箭頭就是指示真氣穿行這些穴道之方向,可是,無法連貫呀!”

  “哇操!能不能跳過去呀?”

  “不行,太危險瞭,小則走火入魔,重則斃命哩!”

  “走火入魔?什麼意思呀?”

  “這……就是真氣亂跑,好似咱們走路撞到物品,通常會半身無法行動。因此,不能胡亂嘗試。”

  “這……算啦!別練啦!”

  “胡說,你可知道我為它付出多大犧牲……這……算啦!別提那些事啦!總之,一定要悟透這兩幅圖。”

  “是,是,徒兒該怎麼悟呢?”

  “此事交給我吧!你去找一號,叫她將人體穴道名稱告訴你吧!”

  說完立即坐在桌旁仔細的思索著。

  賈霸走到廳口,一見四女正在用膳,他不便打擾,立即走到那唯一沒有結冰的池旁,將腳泡人山泉水中,輕輕的踢動著。

  腦海中卻不時的思索那兩幅圖以及每個小圓圈,企盼能夠憶起自己是漏瞭哪個穴道,免得師父傷腦筋。

  “哇操!傷腦筋?對瞭,還在那兩句話哩……不,那是三笑翁警告人不可練他的武功,沒啥作用。”

  那知,任憑他如何想,硬是無法再多擠出一個小圓圈。懊惱之下,他的右掌朝腦瓜子一拍,“叭!”一聲,他疼得“哎唷”一叫。

  倏聽“噗嗤!”一笑,他一見是一號含笑行來,立即滿臉通紅。

  一號走到他的身旁,脆聲道:“少君,你在想什麼呀?”

  “唉!還不是那兩幅畫。”

  “喔!是不是三笑翁留下來的呀。”

  “是呀!師父說……”

  “少君請別說下去,神君未應允,小婢不敢知道這件隱密。”

  “這……好吧!對瞭,你可否把人體穴道名稱告訴我呢?”

  “好呀!房中有一幅穴道名稱圖,小婢去拿吧!”

  “不,外面風大,回房去學吧。”

  “少君請!”

  賈霸跟著一號走入她們的房中之後,立即看見房間雖小,而且被三張雙層木床占瞭大半地方,卻未顯凌亂。

  一號自櫃中取出一卷紙,抖開之後,朝壁上一按,賈霸立即看見一張畫有密密麻麻小紅圈及小黑圈的男人裸體圖。

  “哇操!密密麻麻這麼一大片呀!”

  “是呀!小婢先解說可以致命或受重傷之重穴吧!”

  說完,立即從頭頂“百會穴”腹部“神鬧”“氣海”“關元”、“中樞”臉部“印堂”、“太陽”“人中”“喉結”胸部“天突”“膻中”“期門”逐一解說。

  並將萬一被人點中之後,會有何種癥狀,一一敘述著。

  賈霸邊聽邊摸索自己的每一處穴道,而且頑皮的輕點或輕按,那陣陣“哎唷”怪叫,逗得一號格格連笑不已。

  她知道他身具奇妙的“磁性”穴道會吸收別人的真氣,因此繼續持筷子輕戳他後頸“風瘵”“風池”及背部“命門”諸大穴。

  在寓教於樂中,時間迅速消逝著,不久,又到瞭午膳時間,賈霸一見師父不吃,他就匆匆的解決民生問題瞭。

  他趁著四女正在用膳之際,走到那張穴道圖前,一面思索三笑翁那付圖,一面比對著每個穴道。

  一號雖然尚未將所有的穴道名稱告訴他,不過,以他的智慧,稍一比對,立即明白那兩付圖的穴道名稱。

  他恍然大悟道:“哇操!穴道名稱完全一樣,隻是姿勢不一樣嘛!哇操!三笑翁在搞什麼鬼嘛!”

  他立即癡癡的望著穴道圖。

  一聲輕咳之後,一號再度進屋,賈霸立即收起心神專心學習。

  到瞭黃昏時分,他已經認清瞭每個穴道,在一號的欽佩贊賞之中,他緩緩的走入院中瞭。

  隻見百毒神君仍然坐在涼亭中,他暗暗搖頭道,“哇操!三笑翁,你這個老鬼,真會害人傷腦筋哩!”

  他心中一火,便開始練拳,不再想那兩幅圖。

  拳風呼呼,雪花紛飛,頓替沉沉暮色增添一份熱勁。

  當他收招停身之後,立見四女含笑請他用膳,他一見百毒神君仍然坐在亭中,立即問道:“請過神君瞭嗎?”

  一號搖頭道:“神君深思之時,不喜歡被人打擾。”

  “可是,他不餓,不冷嗎?何況,他吐過血哩!”

  “少君放心,神名的功力已近通玄,不會有事的!”

  “好吧!吃就吃吧!”

  入廳之後,他立即看見一個熱滾滾、香噴噴的火鍋,他道聲:“哇操!有夠贊!”

  立即坐下來享用。

  天寒地凍,四號一見賈霸中午胃口欠佳,立即做個“麻辣火鍋”另外以竹籠溫妥六個“熊肉餡餅”籠蓋一掀,那陣香味逗得他立即將整個的餡餅送入口中,而且迫不及待的動齒一咬,立聽他喔一叫。

  原來,他已經被餡餅中之滾燙汁肉液噴中喉結後方之“扶突”劇疼之下,他當然叫道:“燙死我瞭!”

  “死?哇操!三笑翁。”

  他倏地想起三笑翁那句:“你若不怕死,繼續看下去”天呀!哇操!會不會……

  他剛想至此,四號已經緊張的道:“少君對不起!”

  “哇操!沒關系,別打岔,讓我想一想……”

  話未說完,早已站起身子,伸起右臂同時並起食中二指,那付興師問罪模樣,嚇得四號立即跪下求罪。

  “哇操!沒事啦!算啦!打亂啦!”

  說完,他繼續坐下來用膳。

  他為瞭要捕捉那一閃而逝的靈感,匆匆吃瞭數口之後,立即走到池旁,立身舉臂並指比劃起來。

  那知,他發瞭一個多時辰的神經之後,仍然無法進一步突破,他不由罵句:“媽的!三笑翁,神經病!”

  罵聲未訖,倏覺一陣便意,他立即走入後院茅房,雙足一分,一蹲,立聽一陣“劈哩叭啦”轟炸聲音。

  他清理妥體中“垃圾”之後伸手朝壁上一摸,立即發現沒有“善後”的枝葉,他不由道聲:“傷腦筋,這麼巧呀!”

  哇操!他剛說完話,立即想起三笑翁留下來的那段話:“背妥瞭嗎,最好趕快把它忘掉,否則,你這輩子非傷腦筋不可,哈哈……”

  “哇操!話中有話哩!非傷腦筋不可?難道一定要傷腦筋嗎?莫非動用到腦頂那‘百會穴’!”

  他的心中一動,就欲將“百會穴”加入那兩幅畫中,可是該“插班”在什麼地方呢,也就是說真氣該在何時跑向“百會穴”呢?

  人體的腦瓜子乃是中樞神經,不能亂碰哩!他折下一截茅梗,草草的刮走臟物,立即走向水池。

  他蹲在水池旁,以右掌汲水洗屁股之際,心中一動,忖道:“哇操!能不能讓真氣直接由胸前‘期門’穴跑到‘百會’呢!”

  心念一動,一縷真氣漸漸湧現,他立即“拜托”它沿著第二幅畫的路線“起步走”剎那間即已來到“期門”穴。

  他吩咐它放緩步子走到“百會”穴轉瞭一圈之後,疾由“中府”、“少海”及“少澤”緩奔到瞭右手食指尖。

  他立覺右手食指尖輕輕的一顫,他欣喜的叫道:“我成功瞭!我成功瞭!……”

  同時忘形的摟抱著她們。

  一號欣喜的道:“少君,您是不是悟出三笑翁的絕技啦?”

  “哇操!有點眉目瞭,太好瞭,師父!”

  他驚喜的似一陣風般跑入涼亭。

  那知,卻見百毒神君悶哼一聲,身子向外倒去。

  賈霸嚇得急忙上前接住他喚道:“師父,您怎麼啦!”

  倏聽一號喝道:“少君,請勿動。”

  說完,她上前輕輕的按住百毒神君,右掌亦已貼住他的背後“命門穴”二號、三號及四號一見百毒神君全身僵硬,嘴角溢血,下巴歪斜,心知,他可能已經走火入魔。

  三人立即匆匆的回房抬來軟榻及被褥。

  一號輕輕的將他放在軟榻上,沉聲道:“少君,神君的脈象已亂,萬分危急,請您替小婢四人護法。”

  “是不是要急救呀?我能幫什麼忙?”

  “您不諸神君的真氣奔跑方向,先註意別讓外界幹擾吧!”

  賈霸道聲:“好!”

  立即向四周張望著。

  四女立即分別盤坐在百毒神君的前後,二號及一號立即井然有素的揮動雙掌,拍打他的穴道。

  別看她們隻是隨意揮拍,事實上已經貫穿真氣。因此,半盞茶時間之後,二號便汗下如雨瞭。

  三號及四號立即各將右掌貼在一號及二號背後“命門穴”上,連聚全身的真氣緩緩的輸送過去。

  寒風呼呼,榻上的五人卻汗下如雨。

  賈霸亦緊張的額上見汗瞭。

  一直到亥初時分,正值四女氣喘呼呼,即將後力不繼之際。

  倏聽百毒神君微弱的道:“行……瞭……死……不瞭啦。”

  四女欣喜的熱淚立即盈眶。

  “哇操!謝天謝地,師父,你總算透過氣瞭!”

  “一……號……去取三粒培元丹來。”

  一號應聲是,立即起身回房。

  不久,她端著一杯茶及持著三粒清香藥丸掠回百毒神君的身旁,同時,服侍他吞下藥丸哩。

  “行……瞭……回房吧……”

  ※※※※

  翌日一大早,賈霸尚盤坐在廳中太師椅上之際,突聽右側房中傳來一聲咳嗽聲音,他悚然一驚,立即吸氣飄下。

  他這一吸氣,乃是吸附真氣“回傢”別亂跑。由於默契甚足,因此,已是收發自由,運用自如瞭。

  他剛掠過房口,一號四號已自左側房中掠出,他立即敲門問道:“師父,您醒瞭嗎?徒兒能否進去見你?”

  “咳!進來,來!咳……”

  賈霸進房之後,立見軟榻上面側躺著一位灰發雞皮老人,他嚇瞭一大跳,情不自禁的啊瞭一聲。

  隨後入房的四女,立即神色慘然的默立在門口。

  “咳!霸兒,你想不到會變成這付模樣吧。”

  “是!是的……”

  “霸兒,我的一身功力已經全毀,下半身全部癱瘓,恐怕再也活不瞭一年,唉!天意難違呀!咳……”

  “什麼?怎會有這種事情呢?師父,你不是有很多的藥嗎?快點拿出來服用吧!說不定有效哩!”

  百毒神君苦笑道:“我為瞭參悟那兩幅圖,行險運功,那知卻走火入魔。”

  “若非你發現得早,又經她們拼命搶救,此時怕是屍骨已寒矣。”

  “我一生精研歧黃,深知自己之情況,你必須把握這一年的時間,練完我的一身所學。”

  “哇操!徒兒不是已經練成瞭嗎!”

  “沒有,你才練瞭一半而已,你所練成的那些武功全是各派之絕技,至於我本身之武功,你根本尚未涉及。”

  “哇操!原來如此!”

  “霸兒,你真的悟透三笑翁的絕技嗎!”

  “想通瞭一點點啦!”

  “施展看看吧!”

  賈霸點點頭,雙腿一蹲,抬臂並指一戳,隻聽“叭!”一聲,擺在桌上的瓷杯立即被擊碎。

  “哈哈!咳……咳……咳……咳……”

  一號急忙上前幫他撫胸順氣。

  “師父,你不要緊吧?”

  “不礙事,咳……岔瞭氣而已,你是怎麼練成的呢?”

  “哇操!徒兒吩咐真氣由‘膻中穴’跑向‘百會穴’,再由右臂指尖跑出來,想不到居然跑出眉目瞭。”

  百毒神君思忖片刻之後,道:“妙!妙透啦,霸兒,你真是天才,不過,你怎會想到這妙招呢?”

  賈霸立即將自己吃餡餅及上茅房悟出此招的情形說瞭出來。

  “唉!賈霸你怎麼不把那兩句話寫出來或告訴我呢!”

  “這……徒兒以為隻是三笑翁在唬人嗎?”

  “唉!命……全是命,三笑翁這個玩笑開太大瞭,偏偏你又毫無經驗,否則,我怎會有此劫呢?”

  賈霸心中一陣難過,默默的跪瞭下來。

  “起來吧!來,你站著再試一招吧!”

  賈霸應聲是,立即起身抬臂出指。

  又是“叭!”一聲,一個瓷杯又“報銷”瞭。

  百毒神君欣喜的哈哈一笑,道:“試試‘鷂子翻身’及‘笑指天南’吧!”

  賈霸身子一翻,右手一指,“叭!”一聲,又是一個瓷杯“報銷”瞭,百毒神君樂得邊咳邊笑不已。

  四女亦欣喜的眉開眼笑。

  賈霸停身思索片刻,欣喜的道:“哇操!我明白瞭,三笑翁的這招可以配合每招武功使用哩!”

  “哈哈!不錯,而且,左臂也可以彈出指力哩!”

  “真的嗎?”

  “出去試試看吧,否則,不知又用掉幾個瓷杯瞭。”

  賈霸立即窘紅著臉跑瞭出去。

  百毒神君含笑道:“夠啦!我這條老命能夠換來這個精靈鬼,上天已是對我夠優待的啦!哈哈……”

  倏聽一號低聲道:“神君,七禽丹是不是要繼續煉?”

  “繼續煉,以防萬一!”

  “少君若日後問起此事呢?”

  “唉!我原本要以‘七禽丹’要脅他供我驅策,那知天意如此,我怎可再一意孤行下去呢。”

  “少君若問起此事,你們就以‘防人之心不可無’回答他吧!對瞭,從今天起,你們繼續深造佈陣及毒術吧!”

  “是!”

  “一年。唉!太匆促瞭,但願他能夠學全師門武功,你們也能學全佈陣及用毒,好好的替我爭個面子吧!”

  ※※※※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百毒神君由於急於傳授一身所學,竭心竭力之下,在中秋節這天已經接近油枯燈滅瞭。

  賈霸及四女含淚跪在榻前,房中充滿著悲傷氣息。

  “霸兒,在我的‘膻中’、‘期門’、‘氣海’,‘關元’各點一指。”

  “這……這些全是‘死穴’呀?”

  “傻孩子,你忘瞭我百毒神君嗎?我是欲借你的指力激發最後一批生命力道,告訴你一件事。”

  “真的嗎?”

  “不錯,使用三成力道吧!”

  賈霸點點頭,緊張的連點四指。

  “呃!”一聲,百毒神君沖口吐出一道血箭,不過,那花白的雙頰反而現出一片酡紅,不由令賈霸一怔。

  一號上前扶起他,將右掌貼在他的背後“奮門穴”緩緩的輸出真氣,同時順聲道:“神君你盡管吩咐吧!”

  “咳!好,首先,我要向她們四人致歉,我耽誤瞭你們這輩子啦!”

  “神君你對小婢四人恩比天高,小婢四人永生難忘!”

  “唉!霸兒,答應我,在我死後,好好的照顧她們!”

  “徒兒遵命!”

  “好!言歸正傳,我姓甄,名叫耀壽,自幼是一名蒙古族孤兒,在三歲那年被先師程朝武收養,練成一身功夫。”

  “先師學究天人,功參造化,乃是當代武林第一高手,可惜膝下隻有一女,因此,便將全身功夫傳授給該女程依依。”

  “至於我呢?他雖然隻傳授佈陣,用毒及神龍十三招掌功夫,卻己令我在武林中闖出一個‘百毒神君’字號。”

  “憑心而論,我對小師妹懷有愛慕之心,可是,她卻對我若即若離的,直至金老邪出現,我才被三振出局。”

  說至此,他不由長嘆一口氣。

  “師父,金老邪是誰呀?”

  “無影神偷之子,也就是那個灰盒的主人。”

  “哇操!那灰盒怎會落入你的手中呢?”

  “這該從他攜帶灰盒來請教先師如何開啟說起,你別打岔……”

  金老邪金聰西出陽關,轉向南走,歷經風霜飛雪,已到祁連山下。

  但見雪山皚皚,映日生輝,山下一望無際草原,白羊低頭吃草,附上景物,與中原繁華大不相同。

  他面對白山,不禁縱臂呼嘯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他嘯聲一完,一個人也是呼嘯道:“氣魄佳,句子好,可惜不是你作的。”

  金聰不禁一怔,對面白雪山拗已轉出一個頭發蓬松的孩童來,但見背後橫插一柄短笛;悠然而來,仿佛沒有看到金聰一般。

  金聰上前一揖道:“小兄弟,你可是在這兒牧羊的!”

  那牧童答非所問的道:“呵!原來剛才是你的吟聲,哈哈,你看,我的羊兒肥,馬兒壯吧!”

  金聰點瞭點頭,又道:“小兄弟既是這裡人氏,可否向你打聽的一個人!”

  牧童眼珠一霎道:“你要找誰?”

  金聰道:“神龍太君程朝武。”

  牧童伸手一指東南方道:“諾!就在那一邊!”

  金聰凝目望去,大漠連雲,一片蒼茫,正待回首相詢,猛覺背後“志堂穴”一麻,登時軟倒。

  那牧童若無其事的望瞭望自己手中短笛,嗤嗤笑道:“這把笛子倒蠻管用的!”

  雪山千仞,草原無壤。

  金聰望著雲天深處,心中想不透何以這牧童會出手暗襲自己。

  而這時自己武功雖尚不能謂登峰造極,但亦是一流高手。

  這一小小牧童竟能一出手即點倒自己,那他武功之高,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這牧童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手中那柄短笛,碧光瑩瑩,比之地上芳草,更是青綠,顯然是翡翠雕成。

  金聰心中疑雲更深,一名平凡的牧童,手中竟有如此珍貴之笛,那他身份大有可疑……

  二人目光交進,一時之間,俱都相持。

  那牧童淺淺笑道:“你是誰?”

  金聰雖被他猝然而襲,點中背後穴道,身軀手足無法動彈,但口中仍能說話,此時反問道:“你是誰?”

  那牧童將翡翠短笛反手插於背後,笑道:“問得好,我是我,青海草原一牧童,白雲冰嶺人中龍!”

  金聰心中暗忖:“此人年紀小小,隻不過十來歲,怎的武功已然通神,而且自抬身價,自比為人中之龍,口氣大得驚人。”

  當下道:“在下欲謁見程前輩,小哥如此留難,可擔誤瞭正事瞭。”

  牧童嘻嘻一笑道:“說得甚對,可是像你這種隻有稀松平常的武功之人,到瞭程傢亦是不得其門而人。”

  金聰道:“

  常聞程前輩乃是武林名宿,在下螢火之光,自是難與之爭輝。”

  牧童鼻孔中冷哼瞭一聲道:“要我帶你去見他並不難,哼哼,隻要對我磕三個響頭,叫一聲師父即可!”

  金聰怒道:“授藝收徒,俱有一定之倫常,那有如此要挾之法,何況在下亦不願拜你為師!”

  牧童道:“敢情我武功不高明嗎?”

  金聰猛喝道:“從你出手猝襲於我,即可知你不是個堂堂正正的人物,人品壞,縱然武功無敵天下,還是無足畏服的。”

  牧童道:“那你到底還是說武功好呀,你當我孤陋寡聞,沒聽過‘兵不厭詐’這四個字麼?嘿嘿!兵不厭詐,越詐越好。”

  “哦!別扯得太遠瞭,你到底肯不肯拜我為師?你可要想好些再答,拜瞭我為師後,包管你一年之內武功一流。”

  “而且這就立時引你去見神龍太君,若是不肯,我可不管,讓你挨受刺骨透膚的風雪,成群出沒灰狼的狂吻。”

  “是非之間,還請三思。”

  金聰想也不想,大聲道:“不肯!”

  牧童雙眼中忽的閃過一絲神光,倏即隱沒,金聰並沒發現到。

  牧童抽出短笛,橫在唇邊,幽幽吹瞭起來,笛音沖霄,穿雲入空,不一會兒,草原遠處,奔來二騎駿馬,一白一黑,格外好看。

  二馬來到牧童身旁,伸頸挨擦,輕輕嘶叫,舉蹄揚尾,顯然心中甚是歡暢。

  金聰想不出這名牧童吹笛招引這二匹駿馬來,要做什麼。

  牧童卻己從那匹白駿馬的鞍邊,解下一條牛皮索來,對金聰道:“我非要你答應不可,我就不相信你是銅澆鐵鑄的身子!”

  金聰閉嘴不語,牧童將那牛皮長索緊縛住金聰雙足,清脆笑道:“看你一副剛強不屈的面孔,等下可要呼天搶地的求饒!”

  金聰心中怒火高燒,苦於穴道被點,任由牧童擺佈,若是身體能動,早已拔劍而起,與之一拼瞭。

  此時昂然道:“就是五馬分屍,在下亦不答應!”

  牧童眉開眼笑的將長索另一端套在馬背上,回頭道:“眉頭皺都不皺果然是漢子,可惜本人所用之法,比五馬分屍還要慘呢!”

  “讓你慢慢體會其中滋味吧!”

  金聰怒哼一聲道:“你如此出手,算得上什麼英雄行徑!”

  牧童一笑飛躍上馬,烏駒迎風一嘶,揚蹄奮鬃,飛馳前面,白駒亦是緊跟而來,金聰就被橫拖直撞面前。

  牧童回首擠眼笑道:“好個傲骨嶙嶙的鐵錚男兒,真是大英雄,哈哈哈!”

  笑聲直打入金聰心中。牧童又道:“現在求饒,尚來得及。”

  金聰牙關緊咬,哼都不哼一聲,任憑白駒飛馳。

  牧童快馬加鞭,二騎風馳電掣掠過草原,蹄聲得得中,但聽得牧童大笑道:“好馬兒,咱們去狼窩。”

  金聰聽得心中一陣寒顫,自己莫非在未揭開灰盒秘密之前,喪身狼群肚腹。

  但是自己是個七尺男兒,怎能屈服在一個三尺小童手下。

  草原過處,已近山麓,地面上全是鵝卵般大小的冰石,金聰被馬拖過,早已皮破血流,牧童卻視若無睹,一味催馬快跑。

  金聰性子剛毅,此時牙關緊咬,不言不語。

  牧童一鞭抽在烏駒身上,大聲道:“服不服?”

  金聰索性連眼睛都閉上瞭,對他不理不睬,牧童叫道:“死瞭不成?”

  金聰睜眼大喝道:“沒這麼容易就死。”

  “喏!瞧不出骨頭這般硬,跑瞭三十餘裡,依舊生龍活虎,天黑之際,群狼將出,那時你再英雄,亦要落淚!”

  說完,再度催騎疾馳而去。

  葛地,馬兒頓住,金聰放目一望,冰山寂寂,寒草萎萎。夕陽已沉,隻餘下淡紅暈光,映射著雪白冰壁。

  牧童像是悠閑得很,抽出翠色短笛,倚在馬背,嗚嗚吹起,風寒笛涼,無形中有股淒寂韻味,充塞蒼冥。

  隨悠揚笛聲,月兒冉冉東升。忽然遠處一陣淒厲高嚎聽得使人毛發悚然。牧童聞聲,放下短笛,展眉笑道:“餓狼來瞭!”

  但聞得嗥聲愈來愈響,直逾沖天吞月,再過一會兒,嗥聲有如鬱雷,嗡然而動。

  月光下,蒼茫遼闊的草原上,成千上萬的狼群,灰鴉鴉的一片,淒厲吼叫,如潮水般湧來。

  金聰聽得心中亦不禁一動,如海狼群,爪子千萬,拋到其中,讓他們爭食,那比之五馬分屍,當真還慘。

  牧童得意的道:“怎麼?害怕瞭吧!”

  金聰雙眼怒瞪,喝道:“有什麼好害怕的,死也不會拜你這臭小子為師。”

  他的喝聲雖然響亮,但早已為狼群狂嗥所掩沒,然而牧童的聲音卻清清楚楚的傳人他的耳內。

  他此時深知牧童武功高過他甚多。

  隻是他想不通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就算在娘胎裡開始習藝,長大後連得奇遇,異人傳授,亦無法像這名牧童有六七十年的功力火候。

  狼群叫聲雖如萬鼓雷鳴,但他聲音卻毫無被其掩沒,依然清晰入耳。

  而這名牧童,面對群狼毫無懼色,難道他在這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能夠登天不成?

  金聰心中思潮奔湧,面對這名神奇的牧童,無法瞭解,幾時聽過“青海草原,白雲冰嶺人中龍”的人物來。

  穿心動魄的野嚎,驀地一頓,但見遠處那群餓狼齊齊趴伏於地,昂首望月。

  牧童騎在烏駒上,對上的金聰道:“看看群狼拜月的奇景吧,也不枉你虛度此生瞭!”

  金聰連番被他捉弄,這時雙眼一閉,心道:“你要我看,哼!我偏不!”

  群狼趴伏於草地上,四野寂寥,銀月輝光瀉灑岑遼大草原。

  狼群之中,一隻碩大無比的灰狼忽地人立而起,對著那輪明月,高嗥一聲。

  聲浪穿空入月,比之適才萬狼齊鳴,另有一股懾人韻味。

  牧童嘆一聲道:“狼中之王,到底與眾不同。”

  狼王嘯畢,群狼跟著嗚嗚而嚎,牧童舉鞭在手道:“它們要來瞭!”

  金聰睜開眼睛,看瞭牧童舉鞭待發,忍不住道:“原來你也怕死!”

  牧童叱道:“胡說,我在狼群中縱橫瞭數十年,即使千狼萬狼連我的一根汗毛都未曾碰到。”

  那頭灰色狼王率先一躍,直往金聰這邊奔來,奔行甚速。

  牧童右手一落,鞭風揚起,黑白雙駒“希聿聿”一聲長嘶,揚鬃飛馳而去。

  群狼狂奔,緊迫不舍。

  牧童待奔出三十裡後,略一控韁,雙馬登時緩瞭一緩,後頭狼群已追瞭上來。

  金聰被縛在馬後,但見狼群如十萬大軍,漫野而來。

  隻隻眼露兇光,張口吐舌,雪白狼牙在月光下,泛出一片使人心寒膽顫的光芒。

  剎時七頭餓狼猛撲而至,血紅狼口,甚是駭人,金聰空有一身武功,無奈穴道被制,無法殺得撲來大狼,眼睜睜的瞧著狼群撲來。

  倏然,一股冷銳指風從他頭頂掠過,最前那隻餓狼如被利刃劃過,當場湧血而斃,利爪落在金聰肩上,已失去瞭力道。

  這隻是剎那間之事,白駒飛馳,狼群奔來,後頭群狼,一見鮮血,爭相嘶食,金聰看得狼性殘酷,全身不禁冒出冷汗。

  那頭死狼,霎時已變為一堆白骨,金聰心中佩服那名牧童指風的犀利,也駭然狼群的兇惡。

  牧童清脆的聲音道:“看怎麼樣,害怕瞭吧!拜我為師不會埋沒你啦!”

  說完一聲長笑,揚鞭放縱,雙馬神駿非凡,剎時又將群狼拋後,但原野無際,狼群依舊飛迫而來。

  金聰暗想,縱然這名牧童武功絕頂,但狼群盈千逾萬殺不勝殺,雙駒再是神駿,亦要為狼群追及,如此終究要喪命狼腹之中。

  牧童忽地快加二鞭,雙駒同時轉入一個冰壁山拗。

  西塞夜晚,寒氣侵入,金聰不禁感到涼氣沁心透骨。

  牧童翻身下馬,將二匹神駒放於山壁一天然洞穴之中,帶瞭金聰,直登峰頂,腳行迅捷,踏雪無痕。

  金聰心知牧童有意賣弄武功。

  當下沒好氣的道:“別自以為武功絕頂,天下會‘踏雪無痕’輕功的,不隻你一個。鋒芒太露,必定不壽。”

  牧童笑吟吟的道:“你說還有誰輕功會高過我?”

  金聰登時沖口道:“神龍太君,輕功天下第一!”

  牧童聞瞭“神龍太君”四字後,驀然放聲大笑,冰壁回響。金聰心中不惶,何以牧童會大聲而笑。

  牧童笑聲未歇,峰底狼群已至,但面對滑溜冰山,竟是無法攀登,群狼洶湧,嗥聲淒厲,久久不去。

  金聰看得心口駭然,牧童卻笑道:“不錯,不錯,神龍太君,列為江湖第一,當之無愧!”

  也不待金聰答話,逕自行至東面冰壁,伸手一推,壁間竟露出一道開口。

  牧童進去後,復行出來,手上已多瞭個紙鳶,隻是這紙鳶較江南孩童們玩的要大上數十倍,足有一人身長。

  金聰心想:“這名牧童,倒底童心未脫,夜晚之中,竟也想在千仞冰峰上放鳶玩樂,隻是塞外遼闊,紙鳶氣魄也大得多。”

  牧童將紙鳶平放於地,伸手將金聰拖瞭過來,一把按上,四肢縛於紙鳶四端,金聰不禁大怒。

  牧童道:“放紙鳶玩玩,嘿!這紙鳶可是用皮革做的,牢固得可放在萬裡蒼穹上,好玩得很哩!”

  “如今上頭加個俊俏的年青劍客,更有可瞧的瞭!”

  金聰牙咬得格格直響,但他毫無出口討饒之意。

  雙目緊緊盯著滿臉玩皮的牧童,高聲罵道:“如此折磨於我,算是什麼?”

  “你現在別得意,將來你撞在我手裡,也如此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牧童雙目一擠道:“別罵瞭,你就要升天瞭!”

  說完舉起巨大紙鳶,迎風一抖,線索放長,紙鳶慢慢高飛,牧童哈哈大笑,心中舒暢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