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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脹脹的大東西

  那次姚麗娟用手把曲海山孽物裡的東西鼓弄出去瞭,之後她去學校的水房裡把自己的手反復洗瞭十幾次,但手上的骯臟洗掉瞭,可是手掌上的那種感覺卻去除不掉的,她總感覺著那個熱熱的脹脹的大東西在自己的手心裡,而且那個大東西還時不時在自己的腦海裡閃現,姚麗娟羞愧自己是不是中邪瞭?

  姚麗娟雖然那次逃脫瞭被糟蹋的劫難,但她知道曲海山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但眼下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替自己的安危著想瞭,這個楊傢的噩夢才剛剛開始,她更多心思是擔心兒子大磊的安危,擔心自己的男人楊北安的安危,有時候也擔心在傢裡的小叔子媳婦崔花花的安危。姚麗娟感覺自己的心力已經憔悴瞭。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結束,都說天無絕人之路,可是為啥噩夢和災難都一股腦地落到楊傢來呢。

  今天上午又開批鬥會,姚麗娟和學校的牛鬼蛇神都被帶到會場左邊的籬笆墻裡,一邊看著批鬥會的進行,一邊忐忑地等待批鬥自己那個可怕的時刻的到來,籬笆墻裡的人都崔頭喪氣,都默默無語,心裡無限恐慌著。姚麗娟看著自己的丈夫楊北安被民兵用飛機式押上臺子那一刻起,她脆弱的心就在絞痛中懸起來。

  後來她眼見著脖子上掛著四塊青磚的丈夫從臺上的凳子上栽下來,鼻口都流著鮮血,那個時候她心痛恐懼得差點沒暈過去,幸好旁邊的馬文彰及時扶住瞭她。後來雖然丈夫楊北安又爬起來,還和他爹楊萬吉說瞭一句話,證明他沒死,但姚麗娟去不知道丈夫傷的怎樣,她心裡幹著急又見不到。

  姚麗娟在無限的恐慌和心痛中,再看的時候,自己身邊的人都已經被揪上臺去瞭,籬笆墻裡隻有自己瞭。當她抬頭往臺上看的時候,頓時驚呆瞭,之間自己的同事潘小雲的衣服被墨汁潑黑瞭,又塗上瞭一層廣告色。幾個男人走上戲樓,掏出剪子,把潘小雲的頭發剪掉瞭,幾乎成瞭一個光光頭。本來一個漂亮的女老師瞬間成瞭另外一個人。姚麗娟頓時不寒而栗,她不僅是替潘小雲傷痛,更是在擔心自己一會上臺或許也是被那樣折磨吧?

  隻聽大喇叭裡傳出曲海山的恐怖聲音:“最後,把楊北安的反革命傢屬,封建主義的孝子賢孫姚麗娟押上來……

  姚麗娟的心頓時揪緊瞭,自己下地獄的時候到來瞭。這時隻見有兩個民兵已經向這裡走來。兩個民兵來到籬笆墻裡,叫道:“姚麗娟,輪到你瞭,上臺接受貧下中農和革命群眾的揭發批判!你是自己主動點呢,還是想被我們押著去呢?”這兩個民兵這樣問,也是對姚麗娟網開一面,似乎想關照她一下,先前那些被批鬥的人,怎樣上臺沒有選擇的餘地,無一例外地都是被兩個民兵駕著擺成“噴氣式”一路跌跌撞撞的痛苦不堪地上臺,等到臺上早已經胳膊腿疼的難以忍受瞭。

  姚麗娟見這兩個民兵這樣問她,知道可以逃過那個可怕的“噴氣式”,就急忙說:“我自己走上去!”然後她就出瞭籬笆墻,快步走上瞭批判臺,倒是好像去演講的樣子呢,但畢竟逃脫瞭一路的痛苦。 但到瞭臺上,兩個民兵還是從後面追上來,裝腔作勢地又從兩邊把姚麗娟的胳膊架住瞭,但還是沒給她擺飛機式。

  姚麗娟剛被押上臺,那邊早有人做好瞭準備。竟然還是那兩個表現積極的女紅衛兵,一個是隋小彩,一個是孫雅靜。孫雅靜手裡拿著一個紙糊的大高帽,毫不客氣地就扣到姚麗娟的頭上,隋小彩托著一塊牌子,動作很熟練利落地掛到姚麗娟的脖子上瞭,那塊牌子上黑筆大字寫著:“反革命黑幫傢屬姚麗娟,還有一個副標題:封建主義的孝子賢孫!”孫雅靜掛完牌子,似乎覺得還沒表現好,見姚麗娟還仰著頭,就厲聲喝道:“反革命女人,你把頭低下去,向革命群眾認罪,難道你還想和無產價級對抗嗎?”

  姚麗娟很悲戚地用眼睛瞪著兩個女孩子,她傷感人心惡劣到這種程度,這兩個女孩子不僅是一個屯子的人,還是以前自己教過的學生,此刻卻像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似地。事實上,姚麗娟還不知道,這兩個女孩子還真的心裡存著一股仇火,那是對楊磊落的仇火,想發泄到她的身上。在中學開批鬥大會的時候,孫雅靜和隋小彩上臺去打罵蘇小萌,被楊磊落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拎小雞似地把她們拎下臺,隨後又狠狠地賞賜她們每人一個嘴巴,這個仇她們都記住瞭,就運氣單等抓到楊磊落的時候再狠狠地報仇,但楊磊落一直沒抓到,就想拿他的親人出氣,昨晚楊北安和楊萬吉被批鬥的時候,她們兩個就已經表現要報仇瞭,但被楊磊落的突然出現又給制止瞭,今天兩個女孩子見楊磊落的媽媽被揪上來瞭,就暗自盤算怎樣好好報復一番。此刻孫雅靜見姚麗娟沒拿她的話當回事,依舊昂著頭站在那裡,就又叫道:“姚麗娟不老實,敵人不投降,就讓她滅亡!”

  站在一邊躍躍欲試的隋小彩突然想起瞭一種慣用的懲罰,就叫道:“姚麗娟不老實,我們要收拾她,把她的反動階級的頭發給剃光瞭!”這種刑罰先前在女老師潘小雲的身上已經用過瞭,當然不會放過姚麗娟瞭。

  隋小彩來到後臺,找到先前給潘小雲剃頭的那兩個造反派,把他們先前用過的剪刀拿來瞭,興奮不已地又竄到姚麗娟的身後,對孫雅靜說:“我們給她剃頭,剃得光光的,看她的頭還敢不敢抬起來!”

  孫雅靜當然積極響應,過來就揪住姚麗娟的頭發。

  就在這時,主席臺上的曲海山有些坐不住瞭,雖然他不反對先給姚麗娟點顏色看看,逼迫她快點委身自己,可是他不能容忍把姚麗娟的頭發踢掉,再美麗的女人沒瞭頭發,也會變成醜女人,那自己玩她還能有情趣瞭嗎?但他又不能親自制止,先前潘小雲都被剃瞭頭,姚麗娟也沒法例外啊。想到這裡,他急忙回身把身後的隋大耳朵和孫大包點手叫道跟前,在他們兩個耳邊嘀咕瞭幾句,隋大耳朵和孫大包趕緊去前臺瞭。兩個人當然是各自有目標的,隋大耳朵把女兒隋小彩叫道一邊,孫大包把妹妹孫雅靜叫道一邊,分別都說瞭幾句,兩個女孩子就撅著嘴,不情願地退下瞭。

  姚麗娟正掙紮著用雙手護著自己的頭發,心驚膽戰地等待噩運的降臨,可是突然那兩個女孩子退下去瞭,那可怕的一切沒有發生。他驚訝地回頭看看,見隋大耳朵和孫大包已經退回到曲海山的身邊瞭,正和曲海山嘀咕著什麼。

  姚麗娟似乎明白瞭一定是曲海山吩咐隋大耳朵和孫大包把那兩個女孩子給制止瞭,但姚麗娟的心裡沒有絲毫存著對曲海山的感激,相反,她的心裡更加陰雲籠罩,姚麗娟知道,曲海山保住瞭她的頭發是為啥,他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醜女人……

  曲海山確實想保持住姚麗娟美麗的形象,以後供自己享受,他心裡盤算著對她的批鬥最好點到為止,就一反常態地他從主席臺來到姚麗娟站著的前臺,神色卻很正顏厲色地說:“姚麗娟,我知道你是咱學校很受學生愛戴的老師,可是你多半是受楊北安的蒙蔽和腐蝕瞭,你現在的命運啊,就是在一個分水嶺上,左邊就是無產階級的陣營,右邊就是資本主義的泥潭,你自己好好想想該往哪裡走吧!隻要你和反動階級劃清界限,革命群眾會原諒你的,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曲海山說完就回到主席臺上,對著麥克風宣佈:“今天的批鬥大會告一段落,下午要對反革命牛鬼蛇神進行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