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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早點睡吧,乖

  “來,把這碗藥喝瞭。”

  撩炮在軟榻上坐下,印無憂一手端著微燙的藥碗一手將昏睡在床上的凌格慢慢扶起。

  “謝謝你。”

  鼻尖竄進幽幽的藥香,凌格看著男人認真照顧自己的模樣,心裡不知不覺間升起一股暖意。

  這是他親手為她熬得藥麼?

  真好,這輩子居然還能喝到他親手煮的東西。

  想當初每到冬天,這個傢夥都會夜深時分跑到廚房去專門為她熬暖身的雞湯。

  因為體質的緣故,一到冬天她就會變得手腳冰冷,有時候身上蓋瞭厚厚的被卻還是冷的睡不著覺。

  現在已是深秋,天早已滲出瞭涼意。這兩天因為他的突然出現累的自己身心俱損,再加上車馬勞頓生病瞭也是理所當然。卻沒想到,發生瞭這麼多事,他居然還會為瞭自己做這種事。

  “呼……好燙!”

  心裡想著前塵的種種,凌格心不在焉的將碗中的液體就往口中送。哪知剛熬的藥汁居然如此之燙,痛得她幾乎跳瞭起來。

  “慢點,都還沒吹過。”

  見女人被燙傷印無憂皺瞭皺眉,接下來他抿唇端離藥碗,大步走出瞭房間門。

  不一會兒折返回來,手中已多瞭一個湯勺。

  “來,還是用勺子喝吧。”

  重新挨著凌格坐好,男人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將碗中的湯藥盛在勺子裡吹涼瞭才又送到女人唇邊。

  “嗯……”

  不好意思的就著他遞過來的勺子喝瞭一口,良藥雖苦,但是剛剛好的溫度卻令女人已經分辨不出那澀口的味道。

  兩個人就這樣沈默不語的一個喂藥,一個吃藥,心裡皆是懷著復雜的心事。

  末瞭,凌格吞下最後一口汁水,終於忍不住輕聲開口詢問──“為什麼要醫治我?”

  “什麼?”

  正待將碗收回,聽到女人的問句,印無憂不解的抬起瞭頭。

  “我是說,為什麼不幹脆讓我病死算瞭。”

  撫著自己忽然變疼痛的心口,凌格劇烈的咳嗽幾聲又沙啞的說道。

  “你不是……很想我死嗎?”

  艱難的回望著印無憂的眼,女人的神情之中流露出一絲淒楚。

  既然心裡想的是如何要她的命,又何必在殺她之前對她這麼溫柔?

  想當初她就是淪陷在這男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中無法自拔,到最後終於憤恨交加一掌差點打死他……現在他又故態復萌,是成心的要她不好過麼……

  “哼。”

  原本不知道凌格究竟要講些什麼,等到現在知道瞭後,印無憂卻寧願自己不知道。

  平和的神色因女人說出的話而變得越來越冷,漠然的看瞭她一眼,見一向剛強的凌格此時此刻卻因為難過和病重變得有幾許瑟縮和脆弱。男人的心驀地抽痛瞭一下,卻強逼著自己轉過頭去不再看她,口中說出冷酷的話。

  “都說瞭留著你還有用,死這種事你是逃不掉的,急什麼。”

  重重的將空碗扔在桌子上,印無憂頭也不回的向大門走去。

  “我們現在在小城的一傢客棧裡,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在這待著養病。這地方爺倒是沒來過,新鮮的很,就不陪你耗著瞭。這塞外的女人想必更有味道,我出去轉轉,晚上若是不回你就自己叫小二送飯吧。”

  丟下這麼一句吊兒郎當的話,不顧凌格的臉在聽到他又要去花街柳巷尋歡的那一刻變得慘白,印無憂很快就消失在房間內。

  “唔……好冷……”

  強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滴,凌格默默地將臉埋進瞭蜷縮起的膝蓋中。

  頭痛也好,身痛也罷……什麼都比不上她此時的心痛要來的殘忍。

  躲不掉嗎,真的躲不掉這男人的掌控嗎?

  他們終於又向以前一般待在一起瞭,她終於又軟弱的被他俘虜瞭。時而對她溫柔體貼的要命,時而又完全不將她的感受放在心上。

  她好怨──真的好怨好怨他。

  可是怨又有什麼用?

  難過的擦去頰邊不斷滴落的淚水,凌格強忍著心中的酸楚躺下身來逼自己入眠不去想他是如何對她的。

  既然他說她還有用那她就努力地被他使用好瞭。

  早點康復起來,完成他給的任務。也許到瞭那個時候,她就能真正的獲得自由瞭吧……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睡到半夜,凌格恍惚中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那個人輕手輕腳的走動過程中,一股饞人的肉湯香氣撲鼻而來勾起瞭她所有神經。

  是他麼?他回來瞭?

  掙紮著坐起身來,女人努力地透過黑暗向門邊看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桌邊動作,樣子好像在點燭火。

  果然,沒過多久,昏黃的燭光就將整間屋子溫暖的照亮。

  “你醒著?那剛好,我聽店小二說你整個晚上都還沒吃東西。所以我燉瞭鍋雞湯,你喝些補補身子。”

  好像並不意外凌格看見自己時眼中松瞭口氣似的神色,印無憂神情自若的將小砂鍋中的雞湯倒在一個碗裡,然後穩穩的端給凌格。

  “喝吧,一會兒湯涼些我在撕些雞肉給你吃。現在先把湯喝瞭。”

  見女人隻顧傻愣愣的盯著自己看,印無憂好笑的推瞭推她,示意她大可不必再發呆。

  “你去哪瞭?”

  還沒來得及管住自己的嘴,凌格發現自己心中一直在想的問題已經脫口而出瞭。

  連懊惱的時間都沒有,女人緊張得很。

  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要一個答案,她也不想深究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忽然間這般的在意印無憂今晚消失時都在幹些什麼。

  她承認自己是嫉妒瞭,擔心瞭。可是身子都給瞭他,要她還像以前那樣說服自己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她在乎啊──真的很在乎!

  “為什麼這麼問,我去哪瞭跟你有什麼關系嗎?”

  然而聽到凌格的問題,印無憂卻隻是微微一笑,顯然並不打算回答她。

  “我想知道。”

  隔著半臂的距離,凌格敏感的嗅到從印無憂身上傳來的脂粉氣。那顆火熱跳動著的心臟,就這樣冰封般的涼瞭半截。

  果然……

  他又跑去花樓狎妓瞭。

  失望至極的別過臉去,淚水在眼眶裡顫抖。凌格發現自己現在已經變得如此脆弱,連顯而易見的答案都不敢接受,非要親耳聽到殘忍的事實才肯善罷甘休。

  他可是印無憂啊……怎麼可能缺的瞭女人……

  “誒?你看看你,我好心熬雞湯給你喝,你居然哭給我看,這是個什麼意思?”

  若有所思的攫住凌格的下巴,逼她轉過頭來望著自己。印無憂好看的桃花眼深深的順著她的眼淚望瞭進去,好像要看穿她的整個靈魂。

  “別碰我。”

  用力的打開他的臟手,凌格厭惡的往旁邊躲去。現在的她不想跟他說話,連看到他都很勉強。

  “你!”

  忽然間,看到她委屈的眼淚,男人像是明白瞭些什麼。原本陰鷙的臉色驀地恢復和緩,緊接著又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

  “不碰你?這是對鷹族的貴客應該講的話嗎?虧我剛才逛廟會的時候還買瞭禮物給你,現在可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瞭。”

  說著,男人慢悠悠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紙包塞到女人的手心裡。

  “這是……”

  原本不想睬他,卻抵不住掌心裡的物事傳來的更濃烈的脂粉味兒帶來的好奇。

  莫名的看瞭他一眼,見印無憂笑得古怪這才賭氣的拆著手中的紙包露出裡面硬邦邦的東西。

  “胭脂水粉?”

  包裝打開,裡面漂亮的青瓷脂粉盒赫然出現在眼前。

  “賣胭脂的老漢說,城裡的姑娘都愛這種,我便給你也捎瞭一個。你聞聞看,喜不喜歡?”

  見凌格長大瞭小口,一直發愣。印無憂伸手摸瞭摸她的臉,示意她可以合上嘴巴瞭。

  “你晚上去逛瞭廟會?”

  凌格難以相信這個事實。印無憂會這麼乖?可是他剛才明明說要去見識一下這裡的女人的……

  “是啊,好熱鬧啊。”

  印無憂點點頭,一邊把雞湯往她口中塞。

  “不是說要去見識這裡的女人嗎?”她不死心的追問。

  “見識過瞭啊,那邊疆嫂子做的羊肉燴面可真好吃。害的我排瞭半天隊才吃上,真是累煞瞭我。不過邊疆女人做吃的就是不一樣,原汁原味兒。明天你好些瞭我再帶你去吃。”

  印無憂又舀瞭一勺。

  “你、你、你……”

  你瞭半天,凌格咬咬唇,一句話哽在喉嚨裡說也不是,不說又不放心。正躊躇間,卻聽印無憂已經自顧自的接瞭口。

  “放心吧,我沒去玩女人。有你在這,我還怕沒有美人兒睡麼。”

  清清涼涼的一句話,卻點出印無憂早就將凌格心中所想看穿,隻是一直在逗她而已。後面那句更是下流露骨,不出眾望的惹來一記白眼。

  “去死吧,色情狂。”

  低低的罵瞭一句,凌格不再說話,隻是低下頭專心喝湯。但是心裡的難過卻在不知不覺間煙消雲散瞭,甚至連病痛都好瞭很多。

  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印無憂這個人她也許沒完全摸透,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他也許不會對她說全部的話,但是從來不會說假話騙她。

  真麼想到,這男人居然也會有不狎妓的時候……

  胃口超好的吃完瞭印無憂給她熬的雞湯,凌格摸摸飽脹的小腹乖順的躺下。

  吃瞭熱乎的東西發瞭汗,身上的不適已經舒緩瞭很多。

  “累死瞭,早點睡吧。”

  見凌格沒事,印無憂則打瞭個哈欠,就著床沿坐下就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你幹什麼?”

  見沒過多久男人就脫得光光的,居然隻給她剩下一條薄薄的褲子。凌格的身子縮到瞭墻角,警惕的望著他大叫。

  “睡覺啊。不然還能幹什麼,你身子又沒好。”

  像條泥鰍一樣,男人的大手掀開被跐溜一聲就鉆瞭進來,火熱的男性軀體挨著凌格躺著,看上去說不出的愜意。

  “誰準你睡在我旁邊的,你自己沒有房間麼?”

  難以相信這個傢夥居然如此賴皮,凌格生氣的用腳踢著他,想把他踢下床。

  “兩個房間?你當爺很有錢是不是?兩個人擠擠就算瞭,省下錢還能多吃幾隻雞。”

  說著,印無憂一把抓住凌格踹過來的腳,意味深長的笑著說。

  “乖乖,你這丫頭往哪踢呢?踢壞瞭我的兄弟以後誰來操你?”

  “你!下流!”

  還待再罵,卻見印無憂一把纏抱上來,雙手雙腳夾住她的雙手雙腳,讓她頓時陷入她的懷抱動彈不得。

  “好瞭,睡吧,我今天累死瞭。”

  蹭蹭凌格的肩,男人開始表現得迷離。

  “……”

  對他徹底的無語,凌格在心裡嘆瞭一口氣,卻也隻能由著這傢夥的性子來。

  算瞭,睡就睡吧,反正有他抱著也挺暖和的。

  “喂,你用功夫把那蠟燭滅瞭吧。太亮我睡不著。”

  過瞭一會兒,耳邊卻又響起男人的碎碎念。

  “你夾著我,我怎麼滅。”

  沒好氣的動瞭動,卻被他纏得更緊。

  “用嘴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