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贏醒來的時候,頭痛得像是快要裂開。
寬厚的大掌不習慣的揉撫著自己發酸的健腰以及像是睡落枕瞭一般的脖頸,心裡說不出是什麼奇怪的滋味。
像是很滿足卻又潛伏著深深地罪惡一般,他昨天晚上好像做下瞭什麼瞭不得的大事。但是這件事兒似乎還有點見不得光,尤其是不能讓某個性格獨立卻美麗的不似凡人的女人知道……
“糟瞭!”
狼狽的從狼藉一片的床上爬起身來,皇甫贏眼角瞄到身邊那個背對著自己正睡得很熟的女人裸軀心裡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
看看四周,這裡根本就不是他的禦書房,更不會是他與幕清幽共處一室的愛巢。這個裝潢著妖媚的色調以及對自己而言過於陌生新鮮的地方分明就是隱藏在皇宮角落被他冷落已久的那座“陛下專屬”的銷魂殿──傳說中的三宮六院,那個他自登基以來從未踏足過的領域。
而這個看上去被蹂躪瞭一整夜的女人,大概就是他妃子中的一個吧……
“我該不是真的做瞭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吧……”
遲疑的撫著自己發痛的額頭,皇甫贏艱難的回想著昨晚的一切。印象中他喝瞭很多酒,還因為賭氣吃瞭一些不該吃的春藥。
對瞭,春藥!
那藥還是之前印無憂還在當禦醫時塞給他的,說是有助於他的房事。一想起印無憂那曖昧又邪惡的笑,他就該猜到這藥絕對不是什麼一般的東西。一旦服下,對於男人來說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浩劫,不發泄個精盡人亡是不會真的罷手的。
慘瞭慘瞭……
看來他不隻做瞭那種會對不起幕清幽的事兒,而且還做得很開懷、很痛快!
感覺到身邊那個女人似乎十分疲倦,而他光是承受著自己一向強壯的身體傳來的絲絲疼痛,就該猜想到他們昨天晚上做愛做得有多激烈。
該死的!
狠狠捶瞭一下自己的大腿,皇甫贏呻吟瞭一聲心裡說不出的懊惱。
真是個窩囊廢啊……他皇甫贏什麼時候這樣畏畏縮縮過?
明明就是打定瞭主意出來尋歡,故意要氣氣那個不把他當回事兒的女人的。
可是為什麼,他現在一點都感覺不到報復的快感,反而覺得自己很齷齪,很骯臟。
就像所有三妻四妾的下流男人一樣,是個隻要自己開心什麼都可以不在乎的不負責任的敗類。
老天爺──他會不會太賤瞭一點?
才玩瞭一個女人而已就這麼看不起自己,那幕清幽左擁右抱著四個男人不是也照樣活得越來越滋潤麼?
他這樣算什麼!
根本就是個沒有懲罰到任何人,反而一直在跟自己慪氣的傻瓜而已嘛!
“為什麼……我做什麼都是不對的呢!”
隨便撿瞭一件外衣披上,皇甫贏苦著臉痛楚的想要奪門而出,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理一下現如今凌亂的思緒。他得想清楚,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這以後的日子到底該怎樣去過。
他原以為所謂的“出軌”能帶給他歡樂。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隻是他一個人的天真而已。
因為到現在為止,幕清幽那邊還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連想都不敢想,對方會不會對他所做的幼稚的一切根本就不在乎!
是啊……
萬一她根本就不在乎,那該怎麼辦?
那他堂堂麒麟國的國君豈不是連最後一點尊嚴都沒有瞭!
心裡的每一個念頭都是理還亂的矛盾,像無形的網將他牢牢困住。皇甫贏心裡很酸楚,難過的無以復加。
“喂,滾回來。這麼大清早的,吃完瞭就想跑?”
然而,正當男人的右手觸及到門板,想快速消失在這個不該來的地方之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卻吸引瞭他所有的註意力,令他訝異的回過頭來目瞪口呆。
隻見幕清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床上坐起,織錦被單裹著她雪白的胴體。她看上去很是勞累,但是一張明艷的俏臉上卻是沒有半點表情,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兆。
“你……你你……你……”
這個變數是皇甫贏所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從來不會認為如此戲劇化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昨晚偷吃過的一夜情人居然變成瞭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刺激的發妻。
玩笑開的太大瞭吧?
大到令一向嚴肅的他竟然長大瞭嘴巴結結巴巴連半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你什麼你?滾過來!你欠我一個好解釋啊──”用手向對小狗一般勾勾手指頭,幕清幽拍著身邊的床板對那看上去狼狽之極的傢夥下瞭最後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