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誓要氣死他。
他發誓想掐死她。
美眸含媚帶嬌的睨著頭頂上半身赤裸的男人,看著他黑中帶紅、紅後又慢慢變成一片慘碧色的俊顏,幕清幽有種報復後的快感。
快感過後,她的心臟又如瞬間被萬層冰封,再不見半點跳動的活力。
此時正值熱鬧的晌午,陽光自魔夜風身後流泄而來照在他古銅色的強壯身軀上,讓他的皮膚籠罩上一層尖銳的金屬光澤。隻見男人在聽瞭美人口中吐露出的要求之後,渾身上下竟然都像是被打磨成瞭一把隨時都可以殺人的尖刀。陰沈的臉色處處透著寒氣,全身的肌肉也凝結成塊,緊繃的連針都紮不進去。
她說瞭什麼?
她竟然當著他的面說自己願意接受任何一個男人來上她。
他失望瞭、絕望瞭、苦澀瞭、傷懷瞭……魔夜風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做錯瞭什麼,不明白自己哪一點比不上鬼將軍,不明白自己該如何得到這個女人堅貞不渝的愛情。
是的,他想要她的愛,正如他想要她的人。
空氣中兩人眼神的交織出“刺啦──刺啦──”的電光火石,一道火熱的紅光和一道冰冷的藍光糾纏在一起打得不分上下。
“你再說一遍。”
低沈的音色透著濃濃的殺機,男人的眸光比他的臉色還要臭一萬倍。
蕩婦!她是個最會折磨男人的小娼婦!
“我說我現在想要,隨便哪個男人都可以。”
聽清楚瞭──是她想要,不是因為誰要來奪。
幕清幽心裡很清楚魔夜風此時最聽不得什麼,但是她偏偏要挑他最聽不得的話來說。他越是想用強硬的手段占有她的身體,她就越是要清楚明白的告訴他肉體隻是幻覺、隻是表象。隻要她願意,這魅惑眾生的身子可以隨便給瞭任何人,根本不在乎多他一個。
世俗算什麼,禮教算什麼?她為什麼要去在乎那些她不認識的人的想法。隻要她幕大小姐心裡高興,她可以隨時化為一縷青煙在這個污濁的世界上消失殆盡。
任時光蹉跎歲月,往事不堪回首於明月──都決不再留戀半分春色!
他以為將她的身子逗得春情蕩漾就可以完全掌控她的心志?也許在她還沒有對他產生好感時還可以。因為她到底身中詭異的媚毒,為瞭求得身體的紓解即便對方是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獸她自己都很可能都會乖乖就范。
但是現在不同。
現在她喜歡他,滿心歡喜和現在的他在一起……可他卻不信任她,並且殘忍的傷瞭她的心。身上的媚毒雖然激烈,但是又有誰能在心裡比死更難過的時候還能接受傷害瞭自己的那個人壓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呢?那樣的話還不如死──是的,她寧願死!
“你當真如此下賤?”
男人咬牙切齒的欺近一步,俊顏幾乎貼到瞭她的眼皮上。兩人的眼球分毫不差的正對在一起,卻是誰人的氣勢也不輸誰。
“不是你說的嗎?我是婊子,是蕩婦,是賤格的妓女。”
盡管心中對這些形容詞感到十分厭惡,但是幕清幽將它們從自己嘴裡說出來時卻反而像是在狠狠的去抽魔夜風的耳光。
含著自己的手指,女人故意更加發浪的扭動起瑩白如玉的軟馥嬌軀。此時她雙腿之間的花園已被男人揉得百般嬌媚,滑膩的淫水涓涓不斷的推擠而出。瀲灩的小穴已然蛻變成明亮的玫瑰色,正等待著男人的身體來幫她開啟最本能的欲望。
但是她的眼睛卻冷得像冰,寒得如雪。一瞬不瞬的瞪在魔夜風的瞳仁裡,像是要凍傷他的靈魂。
她既然如此的不堪,他不還是不顧一切的要得到她、侵犯她嗎?那麼他又能比她高貴到哪裡去!
“那你還不快來上我。如果你不行的話,那就幫我找另外一個男人。”
女人一面說著刺激他的話,一面還身體力行的用嫩白的小腿勾住瞭男人的健腰,並且在上面輕輕的摩擦著。
她身體想要,但是心裡卻覺得和他的每一下碰觸都像是在用小刀刮她的肉。
舉止雖然放浪,但是她卻並不是真的想要男人像餓虎撲食一樣將她啃個皮光骨凈,而隻是想要反過來羞辱諷刺伏在她身上的魔夜風。
看不上她還要強迫她?他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你以為我會讓別的男人碰你?”
魔夜風冷笑一聲,但那笑聲卻比鬼夜哭還要淒厲。
隻見他目光燃燒得像兩團通紅的火焰,雙手立刻將幕清幽的兩條玉腿向兩邊撐得更開,同時解開自己的褲頭就要掏出那灼人的欲望。
如果沒有辦法入侵她的心靈,就讓他深埋在她溫暖的體內吧……至少這片刻的銷魂還能為他制造出她屬於他的溫暖幻覺。
“你又以為我真的非你不可?”
幕清幽也冷笑回去,比冷她從來都不會輸。
當她看見男人真的要開始對她有所動作的時候,她反而一反剛才的引誘姿態。
而是將兩條纖細的柳眉緊緊凝結在一塊就像一潭攪不動的死水。隻見她蒼白裡透著潮紅的臉頰有著傷感的隱忍,翕動的鼻翼抖著酸楚的淚意。她想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受他的侮辱,她也想不清為什麼隻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既不會有善始,也不會有善終……
她心好痛,頭好痛……渾身發熱又發冷,滿心滿眼都是不欲續命的悲涼。
不知道為什麼,她眼前忽然閃過瞭那天他們兩個在河邊放的那盞花燈。那麼多恩愛的情侶聚在一起玩這同一個祈願遊戲,唯有他們兩個的花燈逆流飄向看不見的遠方──不祥的預感,難以融合的彼此……這就是他們的宿命,兩個人一樣的強勢,一般的倔強。沒有誰願意臣服於誰,沒有誰甘心被對方俘虜和掌控。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會對她如此猜忌,而她又在經歷瞭他的猜忌之後對他如此絕望。
想到這,幕清幽搖瞭搖頭,顫動著櫻紅的小口發出一聲讓人心碎的嘆息。
“你……”
魔夜風見她表情傷懷,手上的動作一窒。隻覺自己的心裡如同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抽痛不已。正不知是該繼續強暴她還是停下猥褻的舉動轉而安慰她才好之時,眼前的女人卻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右腳向他的胯邊踹去。
這一下的變故太過突然,男人凝視著她的思維又太過專註,全然沒防備到這孱弱憐憐的女人竟然會突然反攻。
幕清幽這次出腳算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她原本已被折磨得全身無力,而後又被媚藥所困全身都酥茫茫的一片虛軟。
但是此時也許是心中的傷悲過於沈痛激發瞭她身體最後的潛能,讓她得以將真氣灌註到膝下將這一腳踢得勢如破竹。竟將魔夜風高大的身子生生踹開,自己也被反作用力震得跌下桌去狼狽的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突生的變故將男人打瞭個措手不及,而幕清幽身上細嫩的肌膚也不知道被跌出瞭多少塊淤青,而那細嫩的肌膚更是被擦傷瞭無數道血痕。
但她卻全然不覺,也不在乎。
“自古紅顏命若水,薄涼無情苦自知──”見魔夜風被她踢得踉蹌倒退幾步,巨大的身子撞在窗楞上一時之間無法撲過來,幕清幽突然涼涼的吟出一句自己在心裡突然做出的詩。
詩句雖然淺顯,卻道盡瞭她紅顏命薄的全部心酸。
現在她腦子裡空落落的一片,滿眼望去盡是大片大片的荒蕪。風沙漫天,霜雪卷地──數不盡的日日夜夜她都一個人孤單的度過。而現在,她雖然身邊有很多人陪卻大多貪圖她的美色,隻想霸占她的艷絕天下,又有誰真正深入過她的內心探究過她真正對愛的需求呢?
想到這,她心中一苦,卻又轉瞬間放聲大笑起來。
她的笑聲那麼的放縱,那麼的恣意,就仿佛這天下僅剩下她一人。那聲音響亮而清澈,仿佛能沖洗去世間一切污濁……
“你……咳咳……”
魔夜風雖然被她踹中的隻是胯骨,卻還被她的內力震瞭一震,胸口悶悶地幾乎要漾出血來。他沒想到幕清幽會對他下這麼重的手,心裡也是疼痛難當,正待要出口責問之時,卻見幕清幽懶懶的抬起眼簾來古怪的笑著緊盯著他不放。
那眼神定定的鎖在他臉上,眉宇之間卻都是飛揚的挑釁。她似乎很快樂,而這種快樂竟讓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此時她後背倚靠著身後的墻壁,身體似乎已被摔得不能動彈,赤裸的雙腿無力的伸直在地板上,微合住誘人的春光。隻見幕清幽緩慢的抬起右手,尖利的食指指甲輕輕的抵住瞭自己的右眼角。
“不要!”
當男人終於看清楚她在做什麼的時候,他顧不上自己身體的疼痛捂著胸口就沖向她的身邊……
隻可惜他的動作還是太慢,像是算準瞭他根本趕不及似的。幕清幽用一種最慘烈的方式給瞭魔夜風致命的一擊。
她隻是笑,笑得那麼灑脫,那麼燦爛,那麼喜悅──傾國傾城。蘊含瞭內力的指甲卻如刀子一般伴隨著她越來越拉長的唇角從右眼角向下割開自己臉部的肌膚一路穿過人中穴一直將自殘的傷痕拖到左耳根。血淋淋的大口子足竟然橫跨瞭她整張曾經最讓男人心醉的美麗容顏……
佳人的鮮血一股一股的從深可見骨的外翻皮肉裡湧出,將美麗的臉龐毀得宛如厲鬼。而幕清幽自己卻像是做瞭一件特別瞭不起的事一樣,越笑越快樂,越笑越令人不知是該大喜還是大悲。
“你……你為何……”
沖到她面前的魔夜風一把握住她殘忍的“劊子手”然而她指尖的鮮血和破碎的肉屑卻令他懊悔的幾乎要殺瞭來不及阻止她的自己。
他顫抖著聲音聲嘶力竭的對她咆哮,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如此自毀。
“現在我再也當不瞭你口中的蕩婦、婊子、妓女瞭。”
幕清幽卻像是沒看到男人的狂怒與傷悲一般漫不經心的抽回自己的手,眼睛仍然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你何時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