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透風的墻。”
下巴上傳來尖銳的刺痛感,男人的手勁兒顯然毫不留情。而蓮妃卻也不是省油的燈,仍然高傲的回瞪著他冷冷的說。
身上的痛遠比不上心裡的痛,這麼多年以來這樁婚姻讓她活生生的委屈到瞭骨子裡。表面上卻還要偽裝出母儀天下的嫻淑模樣,試問有哪一個女人能夠長期容忍這種對待而不發瘋?
她自認為皇甫贏是個對女人沒轍的男人,缺乏和女性的相處經驗讓他通常都很容易妥協。幕清幽來之前他一直都待在自己這裡,不然也不會讓大傢都心照不宣的把她當做皇後的最佳人選。所以這一次她放手一搏,就是要他把目光重新移回到自己身上!
“好一個沒有不透風的墻!”
皇甫贏冷笑一聲驀的放開自己的手,高大的身體也跟著從椅子上站起。雖然隻著一件單薄的中衣,但是男人氣宇軒昂的天生英氣卻絲毫未減。凜冽的黑眸裡像是隱藏著一把看不見的長弓,弦已拉滿,隨時準備放出利箭來將眼前這個不老實的女人凌遲。
“說!幕清幽在哪?敢欺瞞我就一定要你好看!”
猙獰的言語直逼過去,像要將眼前的女人活活掐死。卻不料蓮妃仍然固執的一動不動,非但不辯解,反倒有些要與他拼命地意味。
“罷瞭──”惡狠狠的盯瞭祝晴蓮半晌,皇甫贏輕嘆一聲轉過頭去。
她若是真的知道的話,就不會說剛才的那些話。引火燒身的事,像蓮妃這般聰明的女人是決對不會做的。
真諷刺,他無可救藥的喜歡上瞭狐貍一般的女人。但同樣都是冰雪聰明,幕清幽的慧黠就讓人又愛又恨,而祝晴蓮的心機重卻隻能徒增他對她的厭惡……命運這種東西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公呢……
“她有什麼好?你就那麼喜歡她?”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下頜上細嫩的皮膚一定被這個男人攥得紅腫不堪,現在還隱隱作痛。蓮妃看著他那副對幕清幽滿是掛懷的思念樣,心中的怨氣更深。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服!
“她香。”
原本不想再搭理她,可是對方卻執拗的扯住瞭他的袖子偏偏要來個咄咄逼人。
皇甫贏面無表情的抽回自己的衣服,言語之中已然非常不悅。
以下犯上,她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瞭。
“她香?”
沒有想到自己苦苦思索許久也得不到答案的問題竟然隻換來皇甫贏這樣莫名其妙的兩個字。原本滿腹哀怨準備據理力爭的女人此時此刻竟然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呆愣的重復著他的話,像個得瞭失心瘋的傻子。
“對,幽兒就是香。”
皇甫贏冷睨著她慢慢的說。
“她不貪,也不功利,更不畏強權。孤王就是喜歡她這種超凡脫俗的女人。”
“那我就惡,我就俗?”
被皇甫贏指桑罵槐的一句話扇瞭正反兩個巴掌,蓮妃除瞭苦笑更想垂淚。一向隻有人贊她淡泊、清雅、與世無爭,倒沒想到自己一心想要逢迎的人卻將她想的如此不堪。
“怎麼,你不是嗎?”
挑起一邊的眉,男人說話的語氣不輕不重,卻是隱含瞭無盡的殺機。
每說一個字,他就上前一步,竟將蓮妃逼得步步後退,強行維持氣勢的臉上也開始閃過繃不住的惶恐。
他好可怕──蓮妃顫抖的望著皇甫贏一向冷情的臉上此時卻浮現出狂風暴雨一般的陰霾,隻想馬上從他眼下遠遠的逃離。
如果說魔夜風是豹,那皇甫贏就是一頭虎。有著名正言順的高貴血液,步履沈穩,內心篤定的萬獸之王。他用心忍,下手狠。從來不做錯誤的決定,也決不向任何人低頭。
怎麼,你不是嗎?
不知為什麼,祝晴蓮覺得他這句話不隻是在為幕清幽的事跟自己爭吵而已。
相反的,卻更像是已經對某件事瞭然於胸之後的警告。她不知道,所以隻能後退而無力再迎戰。
“大王……”
女人被逼到墻角,退無可退,一雙細眸寫滿不常見的驚悚。素來鎮定的聲音意外的有些顫抖,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推皇甫贏仍在靠近的胸膛。像是怕他會硬生生的將自己擠死於這面墻上一樣。卻無論如何也阻止不瞭這面“銅墻鐵壁”隻能本能將自己拼命向後靠。
“你以為我不知道?”
長笑一聲,皇甫贏麼指輕撫過自己的劍眉。英挺的鼻梁,內斂的薄唇,讓他在月夜的燭光下宛若一尊俊美無儔的天神。隻是這天神非但不仁慈濟世,反而周身環繞著沸騰的戾氣,仿佛隨時隨地都能殺人。
這麼多年過去瞭,他一直維持著俊冷的外表勤於政事,讓自己看上去是一個傲慢又沈穩的君王。卻不知,這傲慢的外表下其實也隱藏瞭一個極其深沈狠辣的靈魂。
“可是我偏偏就知道──”冰冷的手指緩慢的滑過祝晴蓮精心描繪過的妝容,像是對待一件珍奇玉器一般輕柔的掃過卻更讓女人從骨縫裡冒出涼意。
“知道你不止一次對別人說你喜歡皇甫玄紫,我的親弟弟。”
刻意用指腹抹花她紅唇上的胭脂,暈到腮邊像是在上面劃開一道刺眼的血痕。皇甫贏的手指繼續下滑,最終溫柔的圈住女人的脖頸,再緩慢的收緊……
“也知道你在每個宮殿周圍都安插瞭眼線,隨時隨地監視著別人。”
祝晴蓮嚇得幾乎快要哭出來瞭,卻礙於呼吸不暢隻能咿咿呀呀的嚅動著嘴唇吐出幾聲細若遊絲的呻吟。皇甫贏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附上她的。讓她的眼界裡全部都是他的陰影,沒有半點光明。
無論平時看上去多麼的古板沈悶,他都是響當當的一個君王。和下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想做的事沒有必要全部說出來,哪怕是對自己最親近的人。
不過,他一旦選擇說瞭,就表示某些人的噩夢將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