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給老子笑一個!”
“哎喲,北堂爺……你好壞。”
據說全天下最威儀的地方當然要數皇帝的朝堂。站的最高的男人光是皺著眉冷哼一聲,下面的眾臣就要哆哆嗦嗦的跪倒一片。但是若要評選這麒麟國最熱鬧的地方,恐怕除瞭中洲第一勾欄院再無其他。
攏翠樓裡人聲鼎沸已經屢見不鮮,除瞭花娘又美又嬌之外,廚子好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所謂飽暖思淫欲,隻要把客人的胃哄好瞭,還怕他喝完酒在姑娘的香榻上不掏銀子?
瞧這整間妓院都妝點的富麗堂皇,潔白的大理石墻壁。屋頂上高高掛著各種顏色的紙燈籠,將七彩光束投射到眾人身上,顯得曖昧又有氣氛。幹凈的地面上還鋪著昂貴的長毛絨地毯,喝醉瞭酒的客人隨便往地下一躺就能酣暢淋漓的打個瞌睡。
這方方面面留住客人的手段可都讓攏翠樓的老板給想到瞭。怨不得白花花的銀子像流水一樣全部洶湧奔到他的口袋裡。
“我說貝兒丫頭,”
正喝的俊臉潮紅的北堂墨鳳眼迷離的拉過在一旁伺候的窯姐兒,溫香軟玉的立刻抱瞭個滿懷。
吶──他有一件思春瞭很久的事想要問問她吶。
那女人見自己被這樣一個高大英俊的恩客強而有力的半擁著,一張還算美的小臉當然萬分樂意,不由自主的笑得花枝亂顫。
真好喲,才剛接客,就是好康!
“喲~ 北堂爺,瞧你──”女人主動地摟抱住北堂墨的寬肩,愛極瞭他微敞的領口裸露出來的結實肌肉。
於是她故意用圓臀磨著身下那一塊男人最敏感的部位,不想浪費瞭坐在男人腿上的好時機。
話說,這種蓄意的勾引是花娘們最常用的攬客人的手段。誰把客人“那裡”逗起來瞭,那銀子最終就八九不離十的準落入誰的口袋。
反正跟北堂墨在床上滾要比和那些不中用的老頭子在一起“震搖”要好的多。
所以這一次貝兒磨蹭的也就更加賣力。時而扭動,時而呼氣如蘭的靠在北堂墨胸前輕喘。打準瞭主意今晚就要將這大帥哥收入囊中瞭。
女人鬼精靈的偷偷捏瞭捏他手臂上的肌肉,硬邦邦的手感饞的她心花怒放。
聽說,這位爺還是這麒麟國的一個什麼大將軍。若是能被他看上,收進府中做個小妾那該多好。
“還瞧他?”
另一個叫小婉的花娘輕易的看穿她那點小心思,掩唇嬌笑道。
隻見她婀娜多姿的用右手撫瞭撫頰邊的雲髻,也酥胸半露的湊瞭上來。反正北堂墨身材高大腿也粗壯。再多擠兩個姐妹都算不上什麼問題。
“我看是瞧你比他還猴急吧……”
小婉一面主動攀上北堂墨的頸子,硬是將貝兒擠到一邊,自己強勢的後來者居上霸占住北堂墨的一隻長腿。一面睨著媚眼不帶惡意的調侃著這位新來的姐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任何一個男人來姐姐們都不會跟你搶,但是就這一位北堂爺,不是咱們想搶。而是你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
“真是的!”
貝兒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這麼多人你不去伺候,偏要同我搶北堂爺?”
“嘿嘿,”
小婉揮動著手裡的繡帕意味深長的一笑,“小妹妹不懂世道,這北堂爺的床邊是你一個人就能躺的平的?”
別說她一個人,就算是她們兩個女人加起來都未必吃得消他的強大和耐力持久。這小丫頭片子若是真的吃成瞭獨食,不僅沒有便宜可以占。反而會因勞累過度而在床上至少躺個三天三夜接不瞭客。到時候可別哭著喊得不償失。
“唔……”
貝兒扁扁小嘴,知道老的鴇姐兒經驗多,便也不再多說話瞭。倒是在旁邊聽兩個女人你來我往的拌嘴的北堂墨先是不耐煩瞭。
媽的!他想問的話還沒問出來吶!
“你們倆待會一個都跑不瞭!”
不耐煩的雙臂一收,當下左擁右抱將兩個花娘香噴噴的都收在身邊。北堂墨鳳眼一瞇,露出些許期待又淫邪的光芒。
“老子想問的是,那花魁洛米兒在哪裡?你們誰把她叫下來。咱幾個好好的快活快活!”
他說得粗野,黝黑的俊臉上卻熠熠發亮。剛咽下的幾杯薄酒讓他有些醺醺然,現在全身上下都熱起來瞭。
聽說這娘們不僅多才多藝,床上功夫更是厲害非凡。人長得又極美,像他這種大色狼怎麼可能會不想來個餓虎撲食呢?若是今天能夠上到她,也不忘他北堂墨特意來這攏翠樓一遭。
“米兒姐……”
年紀小的貝兒一聽到這個名字,率先臉色一白,眉宇之間除瞭驚訝更多的不知名的恐懼。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小婉姐,反正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瞭。
北堂墨見她反應有異,當下轉頭看向小婉,卻見小婉也隻是苦笑著搖頭,嘆瞭一口氣。
“媽的!老子還活著,嘆什麼鳥氣?”
有話快說呀?北堂墨不悅的皺眉。
“米兒她從半個月前開始就被印無憂大爺一個人包瞭,現在兩個人還一起關在房裡呢,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隻是吩咐我們三餐定時送進去,偶爾燒個熱的嚇人的洗澡水。”小婉輕聲解釋道。
不是不想請,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請下來。
“而且還特別囑咐瞭我們任何人都不準進去打擾。”
貝兒也小聲的插瞭一句嘴。
事情真的是很詭異,要做什麼事連個面都不能露一個的?若不是還有人給他們送飯,她真的要懷疑那男人會不會將洛米兒殺死在房間裡。
“嗯?姓印的那小兔崽子也在呀?”
北堂墨一聽到昔日好友的名字,緊繃的俊顏立刻放松下來。
咧開薄唇嘿嘿一笑,“他有什麼好怕的?老子還以為是什麼毒蛇猛獸般的人物呢。沒事!”
說著他推開兩個女人就要起身。
“老子這就去跟他好好打個招呼,這變態在這裡的話可有得玩瞭!弄不好今天晚上加上洛米兒那丫頭咱們五個還能來一個五人大戰呢!”
一想到那淫靡的男女瘋狂交媾的場面,北堂墨心裡就癢癢的萬分期待。哪知健步還沒邁出半米,袖子就被貝兒和小婉同時用吃奶的力氣拽住瞭。兩個佳人的臉上均是像見瞭鬼一樣的慘白。
“怎麼啦?”
北堂墨不解的撓撓頭。
“北堂爺,您可別去惹印大爺!他,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印大爺瞭的說。”
小婉緊張的壓抑著不安的心跳,一想起那天無意中瞥見印無憂那一張宛若僵屍的陰森的臉。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抖個不停。
那才真叫大白天見到鬼瞭!
“就是的!您要是去找那個人貝兒可就不陪你瞭!”
另一個女人也連連搖手,死也不肯退讓一步。
親娘啊!
她就住在洛米兒的隔壁呦!每到半夜,那房間裡就傳來淒厲的吼叫以及連綿不斷的鞭打聲。嚇得她在連做瞭三天噩夢之後就逃命似的跑去跟其他姐妹擠,再也不敢回到自己的房間聽那阿鼻地獄般的鬼夜哭瞭。
印無憂在的這幾天,整個一層樓的花娘們都沒睡好。算是惹來瞭不知什麼名堂的黑無常!
“有這麼嚴重嗎?你們確定是印無憂那廝?”
北堂墨挑著劍眉難以置信那個一向吊兒郎當不正經的懦弱小子會是這兩個花娘口中的惡鬼。不過既然人傢都揚言不招待自己瞭,那麼為瞭切身的福利,隻得將訪友的豪邁之心作罷。
“那好吧,就咱幾個樂一下也行!”
北堂墨撩起長袍下擺大剌剌的重新坐下,野性的微紅長發慵懶的垂下幾綹碎絲。讓他深邃的五官看上更去有種咄咄逼人的風流味兒。直看得兩個女人眼裡盡是桃花,連忙提著酒壺拈著水果又撲瞭上去。
“爺還真是明理之人吶,來~ 吃個櫻桃?”
貝兒笑嘻嘻的將蔥指間的果子送到薄唇邊。
“嗯……好!來!”
北堂墨笑彎瞭鳳眼,粗糙的大掌還下流的在小婉胸口上摸瞭一大把。逗得另一個女人也咯咯直笑。
哪知北堂墨剛將嘴巴張圓,還沒嘗到半點果子的甜味兒。懷裡的兩個女人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咦?”
錯愕望著空空如也的兩手北堂墨揉揉眼睛再一看,才發現貝兒和小婉都被青樓裡的保安像拎小雞一樣提著後領飛速向另一個方向趕去,身後還揚起一陣詭異的沙土。
緊接著耳邊就響起攏翠樓的代理掌櫃一聲尷尬的陪笑,順便看見那一張不怎麼順眼的老臉。
“對不住……真是對不住,這位爺……這兩位姑娘已經讓那邊那位公子給包瞭。您看,是不是讓小的給您換個其它的姑娘來伺候?”
真是造孽啊,他代理掌櫃是一個年已四十的小老頭。身高不怎麼樣,也沒有幾兩重。不過倒是因為跟對瞭老板,在打理這攏翠樓的過程中也得到瞭優渥的回報。
但是問題在於這殺千刀的掌櫃在風光的時候總會自己出馬,到瞭該倒黴背黑鍋的時候才將他這個代理掌櫃一腳踹出。眼見這位北堂大人人高馬大,怕是一個拳頭揮過來他的小命就休矣……
小心地擦瞭擦額上的冷汗,代理掌櫃望著北堂墨皺的跟包子一樣的黑臉。那個脆弱的小心肝嚇得徹底的顛倒瞭個位置。
“媽的!什麼狗屁公子!趕跟老子爭人!我去會會他!”
北堂墨怒氣沖天的拍案而起,原本的淫蟲立刻變成瞭威武不屈的大將軍。
看他不把那小子的腦袋擰下來!來嫖個妓都要看人臉色那他北堂墨是吃屎長大的?
“在哪呢?”
一聲強如獅吼的咆哮震聾瞭代理掌櫃的半隻耳朵。
“那……那裡……在貴賓房……”
小老頭捂著耳朵眼淚汪汪的指著西面,一瞬間蒼老瞭十歲。
哼!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
大步流星的穿行在熱鬧的人群中,北堂墨的殺氣騰騰將原本輕松的氛圍攪得一陣蕭殺。
“是哪個王八蛋敢跟老子搶人來著?”
一腳踹開琉璃鍍金的大門,北堂墨擺出最兇狠的一張臉。卻見裡面偎依著坐在桌邊聽曲兒的兩個人仍然面不改色的繼續沈浸在藝伎彈奏出的美妙箏曲之中。
還時不時的含情脈脈的互望著品評一句,手上跟著打著拍節好不自在。好像早料到他會來似的根本沒將他的挑釁放在眼裡。
這也到罷瞭,問題就在於連唱歌跳舞的藝伎都沒有因為他的突然闖入而驚嚇一番,反而越跳越起勁兒。就像是已經被人提前囑咐過一樣。
靠!他媽的!他北堂墨從來沒有這麼被忽視過!
“喂!你們有沒有……”
啊!原本狹長的丹鳳眼因為看清楚對方是誰之後難得的睜得像葡萄一樣圓。
她……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靠著她的那個混小子他奶奶的是誰?撿起氣的掉在地上的鼻子在自己臉上重新按好,北堂墨錯愕的望著屋內。鐵拳攥得死緊,額上的青筋跳動成一個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