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海——哦,如今應喚他紅孩兒瞭。他餓瞭許久,心中早已有些慌瞭,見羅剎女提著食盒回轉,不覺舌底生津,眼巴巴的等母親為他盛粥。
羅剎女看得好笑,將五色果脯在幾上擺開,熱騰騰仙草粥盛好,紅孩兒忙不迭接過母親手中瓷碗,也不顧甜粥正燙,呼嚕嚕的端起便喝。
羅剎女面含微笑,神色滿足,一副慈母愛憐之態。手執錦帕,一面給紅孩兒擦嘴,一面密密叮嚀:「孩兒慢著些,小心燙瞭嘴。」
接連幾碗熱粥下肚,紅孩兒方緩瞭些,便拉著母親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話。
扯瞭半晌,從紅孩兒如今大徹大悟放棄吃人,說到羅剎女規勸牛魔王,老牛卻積習難改,總也忍不住抓些落單行人大快朵頤之事。紅孩兒看出羅剎女雖是責怪,其實並無多少不滿,心知未到挑撥時候,便順著她為牛魔王開脫道:「母親一向吃齋,是因有火焰山居民年年供奉,還有那火焰山土地不住指引過往商旅前來送禮求扇,吃穿用度俱不須愁,大可安心修煉,父王當年可沒這等好處哩!不奪些商旅財物,順便抓些人吃吃,得其靈氣,如何能修得眼下這般神通本事?」
羅剎女嬌哼一聲:「這可未必,為娘前六百年中,尚未得芭蕉扇,無人供奉於我,不也從未吃過人便得瞭天地靈氣、小有所成?無非百折不撓、一心潛修而已。」
又伸纖纖玉指點住紅孩兒額角輕戳,教訓道:「我兒既已決意不吃人,便得身體力行才好,莫要去學你父王,言而無信,成個鄙陋之人。」
紅孩兒見話題成功沾上芭蕉扇,暗叫好機會,當下仗著自己年幼,扮作一派天真,好奇問道:「對瞭,孩兒一向有個疑問,不知那芭蕉扇如此神奇,母親卻從何處得來?」
羅剎女面有得色,笑道:「這卻是為娘的造化瞭。四百餘年前,為娘與你父王新婚不久,肚裡已有瞭你,忽一日,有一小神尋上門來,備言其是火焰山土地,得知娘與你父王新婚燕爾,特來道賀。那火焰山來歷你也知道,乃你父結拜兄弟,齊天大聖孫悟空踢翻瞭太上老君八卦爐,落下磚塊化成,湊巧也正是那時之事。那土地本是離恨天兜率宮守爐的道人,被老君怪他失守,貶下凡間,做瞭火焰山土地。」
「那土地拿出賀禮,便是這芭蕉扇瞭,說是太上老君與他之物,要他年年扇上一扇,壓住山火,使得萬物得活、行人能過。他卻因下凡失瞭許多法力,使不動那扇子,訪得左近有我這得道的女仙,又知我素來心善,便將這寶貝轉贈於我。你說,這不是娘憑空得來的造化是甚麼?」
紅孩兒渾沒想到芭蕉扇竟本是太上老君之物,難怪金角銀角大王手中五寶貝裡也有個芭蕉扇,那個扇一扇便能生焰,這個扇一扇就能滅火,可不正是開爐煉丹所用的一對兒麼?
隻是那土地言語理由太過牽強,未免有不盡不實之慮……
等等!羅剎女話語裡,有句話大有問題!紅孩兒驚問:「母親,您適才說,四百年前您肚裡就有瞭孩兒?孩兒今年不是才兩百一十五麼!怎會……」
「噫?你父王竟沒給你說過麼?你這頑皮孩子,在娘肚子裡整整呆瞭兩百年不肯出來哩!也不知娘前世欠瞭你什麼,天降下你這個冤傢來如此折騰於我。也故是於此,娘對你可是含在嘴裡怕化瞭,捧在手裡怕摔瞭,直恨不得將你藏到娘的心尖兒裡才好。」
羅剎女周身母性光輝四溢,寵溺笑道:「雖說我羅剎族生育艱難,卻至多不過懷胎七、八載,從未聽聞有兩百年不墜之事哩!我兒天生異象,僅此一事,便可見一斑。」
這等聞所未聞之事,紅孩兒心知其中必有蹊蹺,隻是見羅剎女似也不知究竟,便口中唯唯而應,卻不說破,唯將疑問暗藏心底。
母子倆又說瞭會子閑話,紅孩兒便托言疲累,勸得羅剎女回歸寢處,自己也躺下安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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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休養瞭幾日,紅孩兒身體無礙,便又找老牛學起七十二變來。牛魔王原以為孩兒受瞭驚嚇,按他往常性子,定不會再學此術,還頗覺可惜瞭這正宗道傢仙法,待得聽他想要繼續修習,喜悅之餘,也盡皆悉心傳授。
忽忽三年時光一晃而過,紅孩兒已將諸般變化純熟於心,山石樹木,花鳥魚蟲無不得心應手。牛魔王雖法力比兒子高瞭不知多少,身子卻是狼犺笨重,單隻變化之術來講,已然比不過紅孩兒瞭。
這一日,紅孩兒念及心中諸多疑問,便想:「如今七十二變已大成,那三昧真火修煉秘訣也不知藏於何處,眼下甚是得閑,困在翠雲山已是三年,何不離山耍耍,順路去找那火焰山土地,看看能否解得一兩個謎團。」
轉生已久,受紅孩兒兩百年記憶影響,如今他說話思考,已俱變為古人口氣瞭,自傢卻不覺其異。
當下打定主意,進洞找到羅剎女,隻推說欲出山遊玩,拜別父母,架起祥雲,望東北方而去。
不過一個時辰,千餘裡地便逝,比前世直升機還要快些。到瞭火焰山地界,紅孩兒按下雲頭,捏瞭個「唵」字訣,叫道:「火焰山土地何在?」
一老道應聲而現,隻見他身披飄風氅,頭頂偃月冠,手持龍頭杖,腳踏鐵靿靴,仙風道骨,渾不似個小小土地。那老道見紅孩兒身上故意未斂之靈光,便知他看似垂髫頑童,卻是個得道的散仙,「咦!」瞭一聲,問道:「不知仙童來自哪座仙鄉洞府?因何事呼喚小人?」
紅孩兒定睛細看,但覺這老道少說也是個金仙之位,比羅剎女修為還高些,絕非使不動芭蕉扇,須得借旁人之手滅火之輩,暗暗納罕,口中道:「我乃平天大聖牛魔王與羅剎女之子,大名牛聖嬰的便是,兀那道士,我有話問你。」
「原來是鐵扇仙府上少君,老道稽首,少君有何疑問,盡管開口。」
老道面容一整,恭恭敬敬的躬身拱手為禮。
紅孩兒聽他隻說羅剎女,卻絲毫不提威震西牛賀洲的牛魔王,甚至對自己這黃口孺子比羅剎女還要敬重些,心中更疑,問道:「我來問你,你將那芭蕉寶扇贈於吾母,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有甚妖怪看上瞭那寶貝,你便使個禍水東引之計?」
老道面露訝色,道:「少君說哪裡話來?那寶貝老道當真使喚不動,又知令堂向來與人為善,為火焰山蒼生百姓計,方才忍痛割愛,如何會有甚異心?」
紅孩兒瞧不出破綻,暗道:「這芭蕉扇,眼前的兜率宮守爐道人,還有那紅孩兒日後所習的三昧真火,說來都與太上老君有些關聯,這老兒既是滴水不漏,且待我詐他一詐。」
便冷哼一聲,說道:「你莫欺我年少,便想拿些瞎話誑我,既不是你使奸計,那便無非是太上老君對我翠雲山照拂之意罷瞭!」
那老道臉色微變,急忙否認道:「哪有此事!令堂令尊雖然得道,卻未入仙班,佛界無名,老君何等身份,焉能對下界凡胎青眼相加?斷斷不是!斷斷不是!實是老道一意行之!」
紅孩兒已覷得他色改,心道:「這些仙人枉活瞭少則數百,多則上千年,必是隻顧修行去瞭,還比不得外公那些生意場上夥伴來得奸猾。此事多半與那太上老兒脫不瞭幹系矣!待我再嚇他一嚇,如有效,便雲開霧散,若猜錯,則前功盡棄,說不得隻好另尋線索瞭。」
有瞭計較,便哼瞭一聲,撇嘴道:「你也不用搪塞,難道你還不知老君為何如此看重吾等?吾兩百年來細細思索,雖未盡知,卻也猜得七八分矣!」
也不說得太滿,免得反而露瞭破綻。
那老道看他扮得篤定,瞠目咂舌,愕瞭半晌,終於頹然一嘆,道:「罷罷罷,少君果然明慧聰穎,天生的精明,老道認輸瞭。」
紅孩兒一陣驚喜,按捺亂跳心頭,急急道:「那便與我細細道來!看看我猜得是也不是!」
那道人搖手道:「這等秘事,小人雖有幸得知,卻非是小人敢胡亂嚼舌,還請少君自上離恨天兜率宮,去向老君當面罷!」
如此輕易就給瞭自己入天庭,直面太上老君的資格?紅孩兒越發覺得此事不簡單,還不知有甚麼驚天動地的大秘密在等著他。他也不贅言於此,以免多說多錯,便轉而問道:「我未登仙籍,如何能入得天門?即便變個蟭蟟蟲兒,隻怕還未及靠近,便被照妖鏡定住,現出原形,隻等天兵天將來拿也!」
「不妨事,不妨事!老君早有預料!」
那老道從懷裡取出個藍沁沁的符籙來,道:「老君曾言,少君若是始終不悟,小人便不必多事,若是少君領悟玄機,想要上天相會,便將此寶物與你。此乃老君親手所畫寶符,少君隻需滴一滴血上去,放在身上,念動咒語,隻要你不出聲,除瞭老君本人,任誰也瞧你不見,嗅你不著,更遑論避過老君親手煉制的照妖鏡瞭。」
紅孩兒又驚又喜,這不是曾與馨蕓相擁賞過的AV,透明人間系列中的大殺器麼!誠為隱形偷窺、品美賞花的無上神器啊!忙伸手接過,咬破手指滴血上去,念動老道教給的真言,再低頭看時,果然自身已隱,陽光透體而過,絲毫不見破綻,不由喜道:「好寶貝!好寶貝!」
那道人見寶貝生效,也是嘖嘖稱奇,又細細指點瞭四天門的路途方向。紅孩兒一一記下,說道:「多謝指點,吾去也!」
捻個訣,便騰雲而起。
這隱身符果真厲害,連腳下祥雲也遁得無影無蹤,紅孩兒得此神器,不由尋思道:「我那母親貞烈謹持,吾雖得她喜愛,形貌又幼,卻也從未得窺過她身子,不知是何等誘人的妙物?既得瞭這寶貝,何不轉回去,趁她如廁沐浴之時,細細賞玩一番?」
不過隨即又搖頭否決這個令人心動不已的念頭:「現今還未有辦法逐走老牛,若是正巧碰上他倆在幹那事,豈不生生氣煞瞭我?反正這寶貝已滴瞭血,認瞭主,來日方長,倒也不急於一時。還是先上天庭,解我心頭之惑罷。」
騰雲直上,不知有幾萬裡高,眼見遠方一個巍峨牌門矗在雲上,凌空而立,放出萬丈金光。
紅孩兒早在這三年中,便已知道此乃是實打實一個仙俠世界,對在早該飛出大氣層的地方看見那麼多雲彩,也絲毫不以為異。
飛得近瞭,隻見牌匾上書有「南天門」三個金色大字,一磨盤大小的照妖鏡掛在匾下,散著熠熠光華。
隱身符雖能蔽住身形神念及氣息體味,卻唯獨隱不瞭聲音,紅孩兒心中惴惴,摒棄凝神,小心翼翼,自眼若銅鈴的廣目天王身旁溜過,尋隙穿過馬趙溫關四大元帥手下無數天兵天將。即便有寶貝隱身,見著眼前這許多神仙,要是被發現,隻怕一人一口唾沫便淹死瞭他,不由得紅孩兒心中不懼,一踏出營盤,便即忙忙急走,直奔出老遠方止。
天庭乃是一眾道傢神仙以無上仙力開辟的一個廣闊無垠,卻不與外通的封閉空間,四大天門便是傳送門一樣的所在。紅孩兒進瞭南天門,便見遍地瑤草,處處奇葩,好大一片無邊無際的蒼翠土地。地面上霧靄氤氳,無數瑞獸神鳥奔走其間,目力所及的極遠之處,幾座仙山飄渺。遠方天空中,幾個浮空島嶼於祥雲之內若隱若現。
據那土地所言,離恨天在三十三天之外,乃天庭中最高一塊大陸。進瞭天門後,順著一個個浮空島嶼、大陸,往著最高處行去便是。然而天庭地面實在太大,處處亭臺樓閣,雕簷畫棟,直看得紅孩兒眼也花瞭,到得後來,不辨東南西北,隻是沿著目光所及處一個個島嶼,徑往上頭直飛。
不知飛瞭幾日,兀自看不到盡頭,紅孩兒心頭感嘆,看來還是孫猴子的筋鬥雲方便呀!其間與無數仙人擦身而過,都未發現他行蹤,倒是那些妖嬈女仙的風流身段被他一雙色眼暗中覷瞭個夠,也不必贅言。
這一日,他又覺腹中饑瞭,便按下雲頭,停在一個沒有建築,幽靜無人的孤懸空島上,欲尋些野生仙果來吃吃,順便小憩幾個時辰,恢復些法力。不料仙果沒吃得幾個,忽見遠處一朵五彩祥雲飄來,卻是有人來瞭。紅孩兒忙將果核之屬拾掇幹凈,隱在一棵大樹冠中。
須臾,那雲頭降下,現出裡面之人,卻是一個中年男仙,穿一件丹紗衣袍,腰攜長劍,頗有威儀。那仙人先在島上四處查看,又放神念掃過一遍,連紅孩兒隱身之處也沒放過。紅孩兒有隱身符護著,自然不會教他察覺。那仙人似乎確定瞭無人,籲瞭口氣,便在一個小水潭邊盤膝坐下,不時抬頭向一個方向望去,好像在等甚麼人,臉上一時微笑,一時擔憂,變幻不定。
沒過一會兒,又是一朵彩雲飄來,卻是來自男仙適才過來之處,男仙眉頭微皺,站起身來。
後來的彩雲中那人靠近空島,也不現身,隻在雲中叫道:「奎木狼,你來這偏遠處作甚!偏生跑得這般快法,追也追不上!」
「畢月烏,點卯已畢,又有何事尋我?」
那男仙問道。
「近日白虎神君閉關,玉帝適才下旨,教我等西方星宿每日俱代神君上觀星臺輪值巡札,直至神君出關為止。快快走罷,莫要誤瞭時辰,連我也要吃你個掛落。」
奎木狼略一遲疑,嘆瞭口氣,便騰起祥雲,跟著畢月烏去瞭。
紅孩兒從樹冠裡鉆出來,依然捻著隱身訣,暗道:「這奎木狼,應就是西遊記裡那黃袍老怪瞭,隻是西遊尚有百年才得開始,他還會安安穩穩在天上待許久哩,在此間遇上,也真是巧瞭。」
說到巧,還真是巧,他念頭還沒轉完,便見先前奎木狼頻頻觀望的方向,亦飄來一朵彩雲。紅孩兒奇道:「這可真是稀奇瞭,難道此地有甚寶貝,一個個都往這裡鉆?莫不是奎木狼剛走,他所等之人便來瞭?」
那雲飄到近前,落下地來,卻是個貌美如花的仙女。仙女形容約莫二十來歲,衣袂飄飄,綠鬢如霧,嬌靨若桃花過水,弱腰似楊柳扶風,貌比羅剎女亦不遑多讓,卻更是青春韶華好時光。她一落下,便在水潭邊翹首而望,一陣風吹過,一股非蘭非麝,馥鬱清幽的異香飄到紅孩兒鼻端,紅孩兒心中一動:「這女子身上好香!真是沁人心脾,教人好生舒暢!」
便悄悄靠近,想要多聞一些這難得奇香。
那女子繞著水潭轉瞭一圈,顰起黛眉,喃喃道:「奇怪,奎木星君怎會沒來?看他平日風儀,不似個不信無義之人啊!」
旋又嬌嗔薄怒,哼瞭一聲道:「既是你故意撩撥在先,如何卻失信於後,恁地逗人耍子!看我今後還理不理會你!」
一頓蓮足,便要騰雲離去。
「奎木狼等的人就是她?他們要幽會?」
紅孩兒心頭突地一跳:「難道她便是那欲與奎木狼私通,而偷偷下凡投胎於寶象國為三公主,天庭披香殿侍香的玉女?」
心裡念頭急轉,暗道:「從她言語看來,此次不過是她與奎木狼初次約定偷會,從時間上斷之,倒也可能。這女子雖是天上仙女,卻心懷浪漫,感情必定豐富,應不難上手。而她為瞭奎木狼,甘願拋棄千載修為下凡,隻為瞭短短十三年的夫妻之緣,又定是個認準所愛,便忠貞不渝的可貴女子,我何不先奎木狼一步,勾得她入手,讓她給我做個傳遞天庭動向的探子?也好趨吉避兇。且我正愁找不著離恨天的所在,若能得她指點,豈不是少走許多彎路?」
他外形雖幼,不過十二三歲模樣,卻畢竟已有兩百一十八歲,在劉洪海穿越奪舍之前,紅孩兒便已在母親鐵扇仙撥給他那兩個修成人形的丫頭綠綺、紅袖身上破瞭童身,早不是個雛兒瞭。隻是但凡修道之人,男子的元陽、女子的紅鉛,都是煉內丹的必要之物,鐵扇公主雖不甚管束於他,卻也有過教訓,教他莫要貪戀過度罷瞭。
劉洪海轉生奪舍之後,雖對繼承前任之物沒什麼芥蒂,但因勤於修習七十二變,倒是漸漸冷落瞭兩個丫頭,隻是偶爾思戀嬌妻馨蕓,又或意淫羅剎女之時,拿她兩個來泄泄火。那倆丫頭每次完事後都表現得戀戀不舍,卻又隨即跑去閉關,倒有些教他摸不著頭腦。
牛魔王在傢裡極敬畏羅剎女,雖不知在外有多少勾當,傢裡的丫頭女童,卻是一個也不敢沾手的,想來今後都得隨著羅剎女一道,便宜給紅孩兒瞭罷。
紅孩兒定瞭計較,散瞭隱身訣,搖身一變,化作個豐神俊朗、貌比潘安的青年男仙,拱手開口,朗聲道:「姐姐請留步!」
那仙女本已踩上祥雲,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唬瞭一跳,險些跌瞭個矓蹱,立時回身,戰戰兢兢道:「你……你是何人?為何在此?我剛才如何卻沒見著你?」
紅孩兒假作脹紅瞭臉,施禮道:「姐姐莫怕,我乃下界新晉散仙,井底之蛙不知天庭廣大,導致迷瞭路途,適才在那邊林中小憩,醒來便遠遠望見這般閉月羞花的美貌仙子,實是生平僅見之絕色,不覺神魂顛倒,心生愛慕。又見姐姐欲走,深恐一別之後無緣再見,遂鼓起餘勇,貿然趕來出聲挽留,隻求結些言語之緣,便心滿意足,萬望姐姐勿要怪罪。」
那仙女聽他說是見自己要走,方從遠處那邊樹林趕來,料想並沒聽到自己的喃喃自語,先放下瞭一大半心,又見他唇紅齒白,面目英俊,姿神飄逸,加之年紀又少,比那試圖勾引於她,卻又失信不來的奎木狼標致得多,不覺心下有瞭些喜歡。她在下界時,少年間也曾有過一段婚姻,所謂食髓知味,上天後對情愛之思已然苦忍瞭許久,否則怎會受奎木狼引誘?她心中雖動,面上卻板瞭個俏臉,嚇唬紅孩兒道:「你既是新晉仙人,如何不知天庭規矩?但凡男女諸仙,嚴禁私下情愛,便是眼神挑戲也不可行,你卻拿這等渾話來撩撥於我,該當何罪?」
紅孩兒又是一個長輯,道:「委實是愛煞瞭姐姐,情不自禁,若是姐姐執意出首,我亦不怨。」
那仙女「噫!」地一聲,奇道:「我若出首,你不攔我?你可知犯瞭天條,須得羈去內丹,將千百年修為盡數捋去,打入凡塵?若是運氣好時,還能投個人胎,若是氣運見背,還不知入個什麼畜生之腹哩!受苦倒是其次,你好不容易得列仙班,當真甘願被剝去一身得來不易修為,重頭開始?」
紅孩兒使出比梁朝偉更深情,更堅定的目光,牢牢盯著她的眸子,道:「若是能讓姐姐偶爾念起我這癡人,便是打下凡塵,墮入畜道,卻又何懼?」
那仙女登天已千年,為天條所縛,被迫斷情絕愛,雖也有過諸般幻想,卻何曾料到真有仙人為瞭她甘冒天庭之大不韙?她本就是個浪漫多情的性子,乍聞如此動聽話兒,身子已酥瞭半邊,再也拿捏不住腔勢,一雙眼兒媚得快要滴出水來,忽地靦腆起來,紅著個臉蛋兒道:「你這言語……可是當真?你我隻是初見,如何……如何能有這般深情?」
紅孩兒不答,悠然吟哦道:「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若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不在東墻。將琴代語兮聊訴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原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那仙女更是情動不堪,心兒小鹿亂撞,將素手按在胸前,吶吶道:「怎地這般美妙動人……敢問道友,此曲何人所作?是為何名?」
紅孩兒黯然道:「詞由心生,有感而發,吾且以〈鳳求凰〉名之。姐姐莫要管我,吾已知犯瞭天條,即便再留於天庭,也必思念成疾,到得人事不清,滿口胡話時,說不得還會連累與你,倒不如就此回去凡間,於煎熬中瞭此殘生罷!」
說著搖頭嘆氣,作勢欲走。
那仙女再也按捺不住,一顆芳心兒裡情愛翻湧,如江水破堤,瞬間變得不可收拾,眼淚汪汪地叫瞭聲:「你這害人的冤傢!將人生生撩弄成這般丟人模樣,倒要抽身便走,我卻是不許!」
縱體入懷,將紅孩兒緊緊抱住,扳過他臉,便將朱唇湊上,和紅孩兒吻在一處。
紅孩兒心中得意,雙手隻在她背臀上亂摸,一面親吻,一面道:「姐姐……姐姐莫要如此,此乃犯天條之事,若要罰,盡隻罰我一人罷瞭,要是連累瞭姐姐,我可真真萬死不辭其咎瞭……」
那仙女將條香滑絳舌往紅孩兒口中直吐,唔唔連聲,含糊不清道:「郎君深情若此,妾身無以為報,若事發,便讓我倆個做對同命鴛鴦罷!」
兩人親嘴咂舌,撫弄瞭一陣,俱都氣喘籲籲瞭。紅孩兒細看懷中嬌娃,但見她星眸半閉,粉頰含春,一的鳳眼恍若便要滴出水來,真真是個誘殺人的妖精。
紅孩兒見水潭邊無處遮擋,恐被某個過路神仙覷見,便摟著仙女走到林中,尋處盤腿坐下,攬著仙女盈盈一握的腰,讓她坐於自己腿上,揭開溜邊對襟霓裳,撥開粉紅色湖絲兜肚兒,捉出白馥馥一隻嫩滑香乳,托在手心裡細細把玩,贊道:「軟溫新剝雞頭肉,滑膩初凝塞上酥。真真愛煞人也!」
那仙女既已將心完全交付,便也不害羞,聞得情郎誇贊,甚覺驕傲,不由得將胸挺瞭一挺,喜滋滋地道:「親親說話好生動人,妾身連骨子裡都酥透瞭哩!」
紅孩兒低頭張口,將那一點殷紅葡萄噙入口中咂弄,一面嗅她乳間濃香,一面揉她粉膩圓臀,又將空閑的手探入她裙下,順著兩條圓潤潤腿兒直摸上來,隔著褲兒捂住仙女腿間蜜處,輕捏瞭一把,笑問:「心肝兒,此處可也是酥透瞭?」
那仙女嚶嚀一聲,嗲聲道:「自然也酥透瞭。此處不僅酥瞭,而且還雪獅子向瞭火——都化成水瞭哩!」
一面說,一面撩起裙幅,自行解瞭褲帶,抓起那隻怪手,塞入自傢褲腰裡,道:「親親若是不信,不妨伸進褲襠裡摸摸,看看奴傢敢不敢騙我的郎。」
紅孩兒往她腿襠裡一掏,但覺毛茸茸、熱乎乎一個玉蛤,下面一道細縫滑溜溜的,果然已盡濕瞭。正是:嫩蕊嬌香任君采,玉露瀝瀝桃花開。因笑道:「心肝兒,怎地流這許多水出來?莫不是將一胞仙尿溺在我手裡瞭?」
那仙女啐瞭一口,羞著臉嬌嗔道:「親親雅時自極雅,粗時也真個粗俗!拿這等言語擠兌奴傢,也不嫌醃臢!」
粉臂輕舒,摟著紅孩兒脖頸,將他臉兒攬在酥胸,又道:「親親!奴傢既已決意將身子你給,便任親親耍弄取笑罷,你手指進去奴傢牝裡也無事,隻是記得一樁,暫莫將玉麈也肏刮進去。男仙女仙身上都下瞭法術,若欲破戒,或想驅法,月老那邊立時就知,玉帝便要使人來拿去問罪哩!」
紅孩兒假作懊惱道:「玉帝好不通情理!他與王母可不是夫妻?李天王和殷夫人不也是伉儷?偏生他們可以敦倫快活,卻將我等管束如此之緊,可不是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麼?」
那仙女吃吃而笑,道:「親親息怒!這些話我二人說說便罷,在外面可不敢胡亂言語!王母娘娘與殷王妃俱是得證大道的仙神,神念一動,便可將經水紅鉛收入體內,註入體內之元陽也能盡皆煉化,去煉那內丹,未有珠胎暗結之虞。餘者女仙卻少有人得此能耐,吾等壽命又長,若不加管束時,天庭雖廣,恐也早已被仙子仙孫擠滿瞭也!」
紅孩兒點頭道:「那也說得是。」
遂不贅言,隻咂乳摸陰,撫臀捏腳,耍弄起這具溫軟嬌軀來。那仙女雖是多情,平素卻無非隻在背人處自己扣扣揉揉,哪裡經得起他這遍閱天下AV,在嬌妻愛母馨蕓身上練出的風流手段?隻覺得心兒顫骨兒酸,飄飄蕩蕩,渾不知身在何處。不多時,便鶯聲嚦嚦,摟緊紅孩兒一疊聲叫瞭十幾個親親達達,將一股陰精噴泄在他手裡,小小的丟瞭一回。
那仙女嬌軀酥軟,伏在紅孩兒懷中喘息吸吸,褲襠裡濕得猶如水裡撈起來一般,連外裙上也洇開瞭一大片。紅孩兒將嘴湊在她粉頸玉頰溫柔輕吻,蜜蜜撫慰,問道:「心肝兒,你衣服上薰的甚麼香?這般清幽馥鬱?」
那仙女神情慵懶,嬌俏迷人,輕笑道:「我薰甚麼香?奴傢本是披香殿侍香的玉女,殿中一應香粉香油、花露燃香,都是奴傢掌管,天長日久,這些味兒都已沁入奴傢骨子裡瞭,哪裡還用得著薰甚麼衣裳?親親你仔細聞聞,可還喜歡麼?」
紅孩兒心道:「果然是她!這等奇香妙人兒,又如此美貌,留給奎木狼才真是可惜瞭,幸虧我覷隙先入其心,未得放過。」
便道:「難怪總覺這香是從心肝兒身子皮肉裡透出來,渾身沒一個毛孔不香,這般恩物居然歸瞭我,真教人好生歡喜,不由感念上天之德!」
玉女更是歡欣,羞答答的道:「親親不知,奴傢身上還有兩處地方,更與皮肉之味不同,親親若真喜歡,奴傢便舍瞭女兒傢面皮,一並交由親親郎君賞鑒罷!」
紅孩兒忙問:「是哪兩處?」
玉女拿著他手,往自傢腰腹處按瞭按,道:「一處在奴肚臍裡。」
又拉著滑下去,往陰戶裡點瞭一點,道:「一處卻在這個羞人地方。」
紅孩兒將她身子輕輕放倒,解她衣帶,笑道:「那我可要好好品鑒品鑒!」
玉女任他給自己寬衣解帶,嬌聲道:「親親!奴傢臍眼兒自是任君品鑒,倒也罷瞭。陰牝私處卻醃臢污穢,奴傢又剛丟過身子,糊淘淘地,親親如不嫌那裡糟亂醜陋,離遠些聞一聞便彀瞭,莫要靠近。」
紅孩兒伸出舌,舔著玉女那白凈凈的肚腹兒,卻不答允。直至那圓潤小渦兒處,深深吸口氣,又鉆舌進去探瞭一回,方笑道:「果然如蘭似麝,好不沁人!莫非心肝兒登仙之前,乃是個香獐成精?」
玉女扭著蛇腰嬌嗔不依,道:「親親卻又來取笑奴傢,隻有雄麝方才有香,奴傢哪裡像個男子瞭?親親可是嫌棄奴傢胸小?奴傢乳雖不算碩大,卻也強過許多女仙,且的的確確是個百年修煉,肉體成仙的女道哩!」
美人著惱,紅孩兒忙笑著謝過罪,又來到她兩腿之間,對著那黏糊糊的初綻桃花嗅瞭幾嗅,不禁喜不自勝,贊嘆道:「心肝身子之香加在一處,亦比不過此地芳澤!好寶貝!真真好寶貝!」
說著,用手扒開紅艷艷的花房,伸出舌頭便舔將起來。
玉女唬瞭一跳,急道:「這如何使得!女兒傢下體污穢之地,稍稍嗅幾下便也罷瞭,怎當得親親尊口貴舌!好生褻瀆!還不快快起來!」
伸手便去扯他。紅孩兒心裡卻沒一絲男尊女卑之念,當年服侍愛母馨蕓之時,何等骯臟齷齪事沒用嘴為她做過?哪裡會聽她話,隻將舌頭在她糯軟花蕊一陣亂唆,玉女扯得越急,他便舔得越忙,最後幹脆抱定她兩條玉腿,托起美臀,舌頭哧溜一下,盡皆鉆入她花房內抽送吸裹起來,但有香噴噴堪比瓊漿的淫水涎汁流出,便吸進口裡,吞下肚去,直弄得玉女一個嫩牝咕啾咕啾,水聲大響。
玉女既是感動之極,又是羞臊欲死,銀牙咬著指頭,任情郎之舌在體內鉆探吸吮,兩行珠淚自香腮滑落,嗚嗚嚶嚶,哽咽不休。過不多時,情欲輒起,漸漸壓下瞭不潔羞慚之念,禁不住婉轉呻吟起來,雙手按住紅孩兒腦袋,口中親達達心肝兒亂叫,淫津津的水兒越泌越多,終於耐不住酥麻,嬌喚一聲,粉軀痙攣挺起,陰內胞宮那肥嘟嘟小口兒突然迸發,在紅孩兒口裡又丟瞭一回。
紅孩兒將那暖融融的淫精盡數吃瞭,又與她舐凈瞭花瓣蕊芯,打個飽嗝,隻覺呼出的氣都是異香撲鼻,方才心滿意足。
玉女喘籲籲的歇瞭一陣,爬起來,緊緊抱住紅孩兒,感動嬌泣道:「親親!你怎地這般愛我?奴傢何德何能,能得親親如此疼愛,即便死也無憾瞭!」
紅孩兒將她赤條條抱到腿上,又摸乳捏臀,說些綿綿情話兒,間或扳住粉頸親兩個嘴,好一陣輕憐蜜愛,越發讓玉女歡喜愛煞,恨不得化進他身子才好。玩笑一陣,玉女察覺臀下一個硬東西一翹一翹的硌人,心知是何物,於是含羞道:「奴傢得親親萬般寵愛,無以為報,雖不能奉上花徑任君享用,卻可口舌侍奉,親親且自歇息,待奴傢為你細細咂弄。」
伸出素手,便來解紅孩兒褲帶。
待得將褲兒一拉,一條白生生、雄赳赳,粗若兒臂的陽物立時蹦瞭出來,直挺挺翹向天空。玉女唬瞭一跳,杏眼圓睜,掩口失聲:「怎的這般粗長巨大!若當真塞入牝中,豈不生生頂穿瞭肚皮、撕裂瞭膣腔!」
紅孩兒正是要此效果,炫耀道:「心肝莫怕,我這塵麈雖比不上你那異香寶穴難得,卻也是一件寶貝瞭,能大能小,能長能短,粗細彎直,俱都隨心所欲。」
玉女聞言,憂懼盡去,不禁又驚又喜:「天下竟有這等寶貝!親親快快使將出來,讓奴傢開開眼界。」
紅孩兒既熟習七十二變,將身子部分變化大小這等小小把戲,自然是極簡單的,當下聽憑玉女指揮變化起來,果然收發由心,曲直如意。玉女拍手喜道:「好寶貝!親親你說比不上奴傢香牝稀罕,在奴傢看來,卻是奴傢賤穴不及親親遠甚哩!」
好個歡欣鼓舞俏玉女,笑瞇瞇,喜滋滋,滑下身子,翹起光溜溜玉臀,馬趴在紅孩兒腿間,纖纖春蔥籠攥住那巨根,張開櫻桃唇,含著龜頭,吞裹瞭一回,又吐出來,說道:「好大寶貝,直撐得奴傢口酸,親達達,憐見奴傢嘴小,且把它略略收斂些。」
紅孩兒依言收細瞭幾分,玉女將之納入檀口,吞吐咂吮。雖然有些滯澀生疏,卻也認真仔細。隻見她一會兒噙著龜頭,用舌尖刮舐馬眼,一會兒深深含著,使香舌拍打棒身,一會兒又整根吐將出來,不顧滿棒沾著的香涎滑唾,便貼在粉頰上挨挨擦擦。隻是想來沒做過幾回這等事情,總是搔不到塵麈的癢處。
她一面咂弄,一面將酥胸貼在紅孩兒腿上,把那對軟玉嬌乳壓成兩個圓餅兒,上下摩挲,瓊鼻嗚嗚有聲,還抬起一雙水汪汪的媚眼兒,來看情郎反應。千般可憐,萬般可愛,說不出的香艷誘人。
紅孩兒雖礙於她口活不佳,膫子並不覺得有多舒爽,但見得她這副努力討他歡心、嬌俏喜人的模樣,便覺也值當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