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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心理防線

  吳辰精神有點恍惚,視野先是模糊,隨後才清晰聚焦,落在小小的視頻圖標上,點開名爲“1 ”的視頻。

  視頻畫面很模糊,一直在抖,由漆黑的屋內轉到空曠野外,才逐漸平穩,並傳來小孩的聲音:「二蛋,開機沒,就在前面,快拍下來!」

  「別吵別吵,俺在錄瞭。」

  遠處空地有七八個女人圍成一圈,情緒激動,夾著方言辱罵不休,而被圍在中間蜷縮成一團的女子,正是吳辰日思夜想的希若雪。

  由於天氣嚴寒,她被凍得臉無血色,頭發披散,抿著嘴一言不發,用手緊緊攥住身上的白色外衣,衣服沾滿泥土,一隻鞋還掉瞭,露出光滑玉足。

  「跑,看你能跑哪兒去!」一名悍婦將她按倒在地,隨後用腳尖揣她的腰,雪痛得眼淚直流,硬是沒有哼聲。

  另一名村婦上前抽瞭她一巴掌,獰笑著說:「瞪啥子,別以爲你是大學生,有點文化,俺們就不抽你,你這欠抽的貨色!」

  「走開!」

  「喲,還敢頂嘴,快抓穩,她勁兒大得很,先撕爛她衣服!」

  幾個女人粗魯地脫掉她外衣,連裡面毛衣都被扯爛,雪使勁掙紮反抗,奈何力氣不足,全身的凝白肌膚裸露在空氣中,胸前的兩顆渾圓跌宕搖晃,她急忙用手捂住,眼淚潸然流下,低聲哀求:「求你們不要這樣,讓我走吧……」

  「喲,看這細皮嫩肉的,嘖嘖,都能捏出水瞭!」

  「別碰我!」雪甩開她們的手,偏過頭去。

  「還嘴硬!」

  那名悍婦對站著旁邊的幾個女人吼道:「你們站在那幹啥子,找打是吧,快來摁住她!」

  聽到悍婦的威脅,她們猶豫再三,隨後走到雪身邊,按住她肩膀,其中一個女人帶有怨氣:「哎,你跑什麼啊,害得我們又被打!」

  「放開我!」

  那名悍婦見雪掙紮得厲害,將她內褲整個都扒下來,隨後讓兩個女人掰開她雙腿,露出粉嫩肉唇。

  一旁站著十幾個村民,全都在圍觀看熱鬧,幾個年輕人還不斷吹口哨,打量她的神秘私處。

  「你們放手啊——!」

  雪大聲尖叫,猛烈地掙脫,並從地上抓住一把泥沙甩向她們,踉蹌往外爬。

  幾個女人火氣也沖上頭,抓住她頭發往地上拖。雪痛得眼淚直流,凝白的胴背被地上沙石掛出一道道血絲,已經顧不上遮擋身體。

  零下幾度的天氣,讓她皮膚凍得通紅,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時,遠處沖來一名大漢,他長相憨厚普通,皮膚黝黑,瞬間護住雪,滿臉憤怒:「你們幹啥!爲什麼欺負俺媳婦!」

  旁邊的悍婦指著男的鼻子罵:「鐵根你沖啥呢!欺負?如果不是老娘逮著,這女的早跑瞭!」

  另一個肥胖的女人應聲附和:「這種女人就不能給她穿衣服,看她跑去哪裡!」

  那個叫鐵根的男子明顯不善言辭,臉色一會青一會白,隻能幹瞪眼,隨後抱起雪,悶頭跑開瞭。

  雪任由他抱在懷裡,放棄掙紮,表情冷漠,眼眸裡滿是絕望。

  第一個視頻結束。

  看到雪被村民欺負,吳辰快瘋瞭,深吸一口氣問:「現在,這個……女人住在哪裡?」

  「就住在村尾。」

  二蛋怕他不識路,還指瞭指窗外的那條村路:「就這條路,一直往斜坡那裡走到最裡面就是瞭。」

  他看著吳辰一臉陰沈,語氣很好奇:「哥,你是認識鐵根的媳婦嗎?」

  「嗯……我不認識,是沒想到,青石村也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是啊,聽俺娘說,鐵根的媳婦特別貴呢,花瞭三萬元。」

  他用三根手指頭筆劃,滿臉都是羨慕:「俺以後娶老婆,傢裡隻能出到八千哎,應該也很不錯吧?」

  吳辰沒有理會,他內心不太相信,以這個村的偏僻荒涼程度,明顯出不起三萬元。

  「既然這麼貴,那……你們不怕她跑瞭嗎?」

  「怕啊,在俺們村,隻要有女人偷跑,就一定要抓住,鐵根媳婦已經跑過一次瞭,好像是……上個月的事情吧。」

  吳辰內心一揪:「那……你們是怎麼找回來?」

  「哦,是張伯兒子送回來的,他在鎮派出所上班。」

  二蛋說到這裡,又開始憧憬:「聽說鐵根他爹給瞭他200 元,真好!」

  吳辰聽如墜谷底,沒想到鎮派出所也有沆瀣一氣的人,頓時心亂如麻,繼續點開剩下的視頻,想挖掘更多信息。

  第二個視頻在一個院子裡,五六個桌子擺滿紅佈,全都坐滿人,紅色磚墻上貼滿瞭喜帖,屋簷掛有紅燈籠,還有舞獅和鞭炮等聲音。

  「德貴,恭喜瞭!你很快就能抱孫瞭!」幾個道賀的人圍著一個老人,語氣裡都是羨慕。

  那老人年紀在六十左右,三角眼,塌鼻,臉上遍佈皺紋,腮幫處有幾道褐斑,粗糙的手腕爬滿蚯蚓似的血管,端著一杯白酒和他們聊天。

  「唉,我李德貴也老瞭,這輩子沒啥盼頭,就是怕這傻兒子沒人照顧,我心裡不踏實。」

  「放心吧李叔,俺看那女子長得特水靈,又是大學生,文化高,一定能看好鐵根的。」

  「嗯……希望吧。」

  李德貴一瘸一拐地走到鐵根面前,拍著他肩膀說:「阿根,她呢,怎麼還不出來?」

  「爹,俺……俺勸不動。」鐵根被灌瞭不少酒,神態熏醉,說起話來有點結巴。

  「哼,這還由著她呢,俺就去扯她出來!」

  「別……別,別啊!爹,算……算瞭,俺媳婦就那樣。」鐵根的力氣很大,抓住李德貴的手腕死不松手。

  一旁的村婦笑著開口:「德貴,算瞭算瞭,沒看你兒子的胳膊肘都向著兒媳瞭嗎?」

  李德貴臉色微紅,落不下面子,有點惱怒地瞪著鐵根,隨後又看向視頻這邊,不耐煩地說:「二蛋你又拍啥呢,刪,快刪瞭!」

  第二個視頻結束。

  吳辰沈默片刻,看瞭一下視頻日期,開口問:「二蛋,這擺酒是什麼時候?」

  「嗯,有三個月瞭吧?」二蛋如實回答。

  他內心略痛,繼續點開第三個視頻,從日期來看,是同一天晚上錄的。

  視頻裡一片漆黑,顆粒感嚴重,隻能看到遠處的一扇窗,裡面有昏黃光線溢出。

  「哎,看不到,俺們走近一點。」

  「噓……別那麼大聲。」

  畫面距離窗戶越來越近,裡面傳來一聲淒厲的哭喊。

  「嗚嗚,我不要,放開我!你們走開!」

  雖然斷斷續續,但吳辰聽出來,那就是雪的聲音,心臟猛然一跳。

  「你們站在那頂個雞巴用,快摁住她!」

  「抓住她的手!」

  「再喊,把你狗日的嘴打爛!」

  視頻已經來到窗口旁邊,視野清晰起來,能看到屋內的場景。

  房間裡站著四個男人,其中就包括李德貴和鐵根。

  那兩個男人按住雪的手臂,不讓她動彈,李德貴則扯開雪的腿部,吆喝著鐵根:「脫掉褲子,快過來!」

  「不要——啊——!」

  雪全身衣服幾乎被扒光,白嫩乳房一覽無遺,連內褲都被拉扯到美腿根部,由於掙紮得厲害,她的手腕已經紅腫,青筋凸起。

  鐵根被雪的表情嚇到瞭,竟不敢向前:「爹,俺……俺不敢……」

  李德貴沒好氣地說:「磨蹭啥呢,快脫掉褲子!」

  趁著李德貴松懈之際,雪狠狠地踹向他肚子,讓他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臭婊子!」

  李德貴惱羞成怒,站起來沖到雪面前,猛地扇瞭她一巴掌,另一隻手使勁抓捏乳房,痛得她淚流不止。

  被這樣一番折騰,雪的反抗越來越弱,內褲也被李德貴扒下來,隨後分開雙腿,露出紅嫩的蜜穴,但從視頻的角度看不到。

  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裸體,鐵根的一雙眼睛瞪得渾圓,脫掉褲子後,胯下肉棒黑粗如驢,龜頭腫大如蛋,上面還有很多臟兮兮的污垢。

  一旁兩人瞄到鐵根的老二後,語氣帶著戲謔:「德貴,你兒子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本錢還挺足。」

  雪看到鐵根的下體後,臉色瞬間發白,低聲哀求:「放我回傢吧,求你們瞭……」

  「呸!老子千辛萬苦把你弄回來,你這輩子都別想跑瞭!你嫁誰不是嫁?做我李德貴的兒媳,那是你福分,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李德貴臉上盡是淫笑,他吐瞭一口唾液在粗糙的手指上,隨後按向雪的恥丘,輕輕揉搓,那充滿褶皺的烏黑手指,和粉嫩白皙的肌膚形成強烈對比。

  他還將幾根手指鉆進蜜穴口內摸索,來回抽插,好一陣子才伸出來,指尖沾滿透明的液體,既有唾液也有雪的蜜液。

  「窩氣,不是處的。」

  李德貴讓鐵根過來,抓住他的圓碩龜頭,緊緊抵在雪的穴口處,笑著說:「就這樣捅進去。」

  鐵根臉色漲紅,憑著原始的性欲,腰肢往前一挺,龜頭就撐開陰唇,隨後一點點地擠進去。

  雖然無法看到兩人的交合處,但雪的痛苦臉色已經說明一切,她的柔腰不斷扭動,發出一聲聲慘叫:「啊——痛——好痛!」

  鐵根的肉棒超過二十公分,粗壯如水管,特別是那鵝蛋般大小的龜頭,剛沒入蜜穴口就讓雪痛不欲生。

  「爹,她……她好像很痛……」

  鐵根被雪的慘叫聲嚇到,剛想將肉棒拔出來,被李德貴拍瞭一下腦門,沖著他吼:「楞著幹啥,全部插進去啊!」

  鐵根似乎特別怕李德貴,在倉促間一用力,整根肉棒「噗嗤」一聲連根沒入,雪白的腰腹微微鼓起,蜜穴口更被撐大。

  雪的雙腿在半空蹬直,隨後癱軟,已經說不出話瞭。

  接下來的事情變得枯燥簡單,鐵根憑著本能不斷抽插,喘著粗氣,而雪的慘叫聲也漸漸停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空氣中隻有沈悶的「噗嗤」交媾聲。

  負責按住雪的兩個男人,同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下體,暗自吞咽口水,其中一個甚至大膽地用手撫摸光滑乳房,手指輕輕捏住紅潤凸起的乳頭。

  李德貴的眼珠子也死死盯著雪的下體,松垮的褲襠往上撐起,暗自吞咽口水,尤其是鐵根的沖撞十分用力,每一次頂到最深處,就讓雪的乳房搖曳不停,湧起一陣子乳浪。

  雪別過瞭頭看向窗外,眼神呆滯,她似乎發現瞭視頻在偷拍,但眼眸裡已經沒有任何情感波動。

  鐵根隻堅持瞭一會兒就繳械投降,他胯下睪丸伸縮瞭十多下,最後當肉棒拔出來時,一大股純白色精液從花穴內噴濺而出,全滴在瞭地上。

  鐵根楞住瞭,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胯下的黝黑肉棒在一輪輪交媾洗禮中,早已褪去所有臟兮兮的污垢,散發淫靡光芒。

  「快擡起她腳,別讓子孫流出來瞭!」

  李德貴喝瞭鐵根一聲,抓住雪的腳腕擡至半空。雪的蜜穴再一次完整地暴露在四人面前,那兩瓣陰唇翕合微張,肉縫被撐大後,無法收縮變小,並且隨著呼吸起伏,裡面不時有白色的精液湧動。

  這時,李德貴不經意瞥向窗外,發現瞭端倪。

  「誰在窗外!又是二蛋,你皮癢瞭是吧!」

  第三個視頻結束。

  吳辰握緊拳頭,由於太用力,指甲都紮進瞭肉裡,滲出一絲血跡。一旁的二蛋見他要殺人的模樣,都不敢開口瞭。

  吳辰的太陽穴不斷跳動,顫抖著點開第四個視頻。

  這一次終於沒有令他憤怒的畫面。

  還是在那傢院子裡,從視頻角度來看,是從樹上往下拍的。

  雪坐在凳子上,她腳邊放著大盆子,正用手搓洗一堆衣服。她洗衣服的速度很慢,動作特別僵硬,整個人像丟瞭魂般。

  由於她的身體往前傾,加上衣領口敞開,能很清晰看到粉頸下的春光,裡面沒有穿胸罩,挺翹的酥胸被錄下來,兩顆紅嫩的乳頭若隱若現。

  視頻畫面隻維持瞭幾分鍾,雪就突然看過來。她急忙捂住胸口,抓起石頭狠狠扔過來,一邊扔還一邊哭:「拍什麼拍,走開!都走開!」

  第四個視頻結束。

  吳辰盯著MP4 ,遲遲沒回過神來。

  「叔,你是認識鐵根的媳婦嗎?」

  吳辰聽到二蛋的詢問後,一個激靈,急忙否認:「沒……沒有!」

  「可你看上去好兇……」二蛋一臉狐疑,眼神很警惕,緩緩地往後退,隨後也不管吳辰解釋,直接沖出瞭房間。

  吳辰暗叫不好,知道自己露餡瞭,那一瞬間他有殺人的沖動。

  如果回去搬救兵,恐怕雪就被藏在某個角落,再也找不到瞭,因此他隻能立即實施救人計劃,將雪救出來。

  他將MP4 裡面的視頻全部刪掉,然後沖出房間,但二蛋已經不見蹤影,幸好那輛摩托車還停放在門口。

  吳辰猶豫瞭會,抓起墻角的鐵鏟,放在摩托車後面,並沿著二蛋剛才指路的方向駛過去,一路上不斷打量房屋。

  那棟平房實在給他太深刻的印象,以至於剛開到村尾就發現瞭它。

  院門虛掩,沒有鎖上,吳辰深吸一口氣,謹慎地走進去。

  庭院裡傳來砍柴聲音,一個黝黑壯漢赤裸上身,揮舞著斧頭,已是汗流浹背,正是鐵根。他發現吳辰後,露出憨厚笑容:「柴還沒好,等俺劈完先。」

  吳辰知道他神智不清,也不想編理由,點瞭點頭。他繞著庭院往屋裡觀察,不經意問:「鐵根,傢裡隻有你一個人嗎?」

  鐵根抹掉額頭的汗水,笑著說:「不,還有俺媳婦呢,爹在王叔傢搓麻將,你要找俺爹嗎?」

  見吳辰沒說話,鐵根繼續背對著他砍柴。

  吳辰安靜地站在他背後,雙手微顫,內心估量著殺死他有多大把握,隨後那份從心底湧上來的恐懼打消瞭他想法。

  憑著記憶,他很快來到那扇窗前,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腳邊的雪,她全身隻穿著牛仔褲和泛黃上衣,褲腳已經破爛,有大量磨損。

  吳辰內心微酸,輕聲說:「雪,看過來,不要發出聲音。」

  「辰……辰!」

  雪扭過瞭頭,瞪大眼睛,急忙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吳辰示意她冷靜下來,又看瞭看鐵根,一切都無恙,便當機立斷地說:「你能支開鐵根嗎?如果不行,我就砍死他。」

  吳辰的語氣充滿殺意,雪聽瞭後急忙搖頭:「辰,你不要沖動,我能引開他的,我……我讓他去村頭買點東西。」

  「好……那我在門外等你。」

  吳辰離開瞭院子,將摩托車推到遠處,見附近沒什麼民屋,他的心稍安。

  不一會兒,鐵根走出來,手上拿著幾張紙幣,他走出十幾米後突然停瞭下來,返回去將庭院大門鎖好,這才安心離開。

  等鐵根走遠,吳辰立即拿出鐵鏟,三兩小就將院子的門鎖敲爛,這時院子一側的土狗開始狂吠。

  吳辰大驚,腦門一熱,用鐵鏟使勁將它拍暈,隨後闖進屋內,發現雪的房間外還有幾串大鐵鏈,無論怎麼弄都斷不瞭。

  「辰,在客廳櫃子的最上面,左邊格子裡有鑰匙!」雪隔著房門大喊。

  吳辰聽瞭後,在櫃子上一番摸索,果然找到瞭一串鑰匙,成功解開鐵鏈。打開房門後,雪立即撲過來,兩人緊緊相擁。

  「你終於來瞭……」雪再也遏制不住情緒,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吳辰眼眶微紅,輕拍她香肩,滿是愧疚:「雪,對不起,我來遲瞭,對不起……」

  「我……我就知道你回來救我,我知道的,我就知道……」雪放下所有堅強,全身啜泣不停。

  「好瞭,趁他們還沒回來,我們現在快走!」吳辰知道此時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雪也醒悟過來,她急忙跑回房間,在床底摸索瞭許久,拿出一枚發光物品,正是吳辰送給她的戒指。

  「我怕他們覬覦戒指,所以藏瞭起來。」

  雪將戒指戴在瞭手指上,跟著吳辰匆忙跑出院子。吳辰將摩托車推過來後,將頭盔扔給雪。

  「你是誰!你們倆幹啥子!」

  遠處一聲怒喝,將吳辰兩人嚇得夠嗆,竟是鐵根的父親李德貴。

  李德貴明顯是老油條,他一瞬間就洞察出兩人的關系,獰笑著說:「好啊,想跑,哪兒都別想去!」

  他雖然瘸瞭一條腿,但行動絲毫不受影響,從旁邊柴堆裡抽出一根木棒,朝吳辰腦袋使勁揮去。

  吳辰回避後,同樣撿起鐵鏟擋在胸前,滿肚子都是火氣:「老流氓,你是在找死,滾開!」

  「畜生,敢搶我兒媳,我要打死你!」

  李德貴雖然身體硬朗,但終究體力不支,吳辰隻用瞭幾下就將他攆倒在地,並揮起鐵鏟使勁拍他的頭,一瞬間就見血。

  「辰,別打瞭,會出人命的,我們快跑吧!」雪急忙阻止吳辰。

  「好,我們走!」

  李德貴捂住出血的腦袋,他想攔住摩托車,但又力不從心,再次摔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跑啦,都跑啦!」

  這一聲吶喊,仿佛預練瞭許久的口號一樣,各傢各戶的村民聽瞭後都沖出來,嘴裡齊喊「跑啦」,如烽火臺點狼煙般迅疾,一直蔓延出去。

  有些村民回傢拿竹竿、鐮刀和鋤頭等各種傢夥,還有一些眼看追不上,直接將菜刀扔過來,和吳辰的手臂擦肩而過,滲出一絲血痕。

  「辰,你沒事吧!」雪一聲尖叫,看到吳辰的手臂流血,特別心疼。

  「沒事,你坐穩瞭!」吳辰屏住呼吸,緊緊地握住摩托車把,瞬間甩開身後攔截的人群。雪依靠在他背後,閉著眼睛不敢看,似乎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僅一會兒,吳辰就開到瞭村頭,還看到昨晚借宿的那對老人,他們站在門口,一臉錯愕地看著吳辰,既沒有攔截,也沒有出聲。

  身後的村民還在瘋狂趕來,吳辰絲毫不敢松懈,沿著出村的小路駛去。這時他在前方碰到一個熟悉身影,正是鐵根。

  他手裡提著一袋東西正往回走,迎面便看到吳辰,以及他身後的希若雪。

  「俺……俺媳婦啊!啊!」

  鐵根狀若瘋狂,不斷嘶吼,像一頭瘋牛般朝吳辰沖過來,試圖用身體擋住摩托車的去路。

  吳辰頭皮發麻,不敢和他硬抗,急忙偏轉車頭,想從他身邊駛過。可鐵根鐵瞭心要攔下摩托車,竟整個人撲過來,頓時人倒車翻,發出轟隆的響聲。

  雪被鐵根箍在懷裡,兩人一同摔在地上。鐵根的臂膀被擦出一大片傷痕,而雪帶著頭盔,全身沒有什麼明顯傷口。

  但吳辰的運氣不太好,被摩托車摔出五米多遠,隻覺得天旋地轉,好一會兒都起不瞭身,呼吸沈重。

  「辰!你沒事吧!」

  雪被嚇到瞭,連忙掙脫鐵根的懷抱,哭喊著跑到吳辰身邊,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吳辰緩瞭好一陣才恢復,除瞭手指骨和膝蓋擦傷外,幸虧沒有更嚴重的傷口。

  「沒事瞭,我們快跑吧……」吳辰搖搖晃晃地起來,才發現出村路口已經被十多人堵死瞭。

  「你奶奶的,原來是偷人,還騙俺們,說是什麼人販子!」

  「上,幹死他娘的!以爲俺們好欺負是吧!」

  吳辰兩人被村民圍住後,一陣頭疼,任憑他如何解釋都無濟於事。

  這時鐵根從人群中沖過來,拽著雪的手,不由分說直往後拖。

  「你放手!放開我!」

  吳辰聽到雪的尖叫後,剎那間火冒三丈,掄起拳頭揍向鐵根的頭部,將雪順勢搶過來,拉著她往山上跑。

  鐵根被打得向前趔趄,身旁幾個男人沖上來將吳辰圍住,掄起鋤頭使勁砸,吳辰再能打也不敵一群人圍毆,很快就落入下風,全身淤青。

  「別打瞭,求你們瞭!」雪一邊哭一邊掙紮著進去,用身體保護吳辰。

  吳辰在地上佝僂成一團,被打得鼻血噴濺,他視線逐漸模糊,耳邊依稀傳來雪的淒厲的哭聲,然後一切都安靜瞭。

  ……

  吳辰醒來後,周圍一片漆黑。

  他從門外依稀的光照可以判斷,自己是處在一個空曠的房間裡,隻是空氣中混雜著一股熏臭味,地面上鋪滿大量稻桿。

  吳辰掙紮瞭一番,發現有隻手腕被鐵鏈拴住,雙腳也被繩索捆緊,好不容易才坐起來,大聲地朝屋外喊:「雪,你沒事吧,你在哪啊!」

  「辰,你醒瞭!我在這,你……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沒事,聽到瞭,你是在……墻那邊?」吳辰挨著紅磚墻,聽到從墻另一邊傳來雪的聲音。

  這時鐵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人,正是李德貴。他提著煤油燈,將昏暗的房間照亮後,吳辰才知道,他竟被鎖在牛棚裡瞭。

  「混賬,快放瞭我!」

  吳辰一臉怒氣地瞪著他,使勁甩弄墻上的鐵鏈,但弄瞭很久都無法扯斷。

  任憑他如何謾罵,李德貴就是不出聲,安靜地站在門口,許久後才發話:「說,你怎麼發現這裡的?」

  吳辰冷哼:「哼,你擔心東窗事發?晚瞭,縣公安局已經知道,過幾天就會找上門,你不放瞭我們,就等著坐牢吧!」

  「哈哈哈哈哈,什麼狗屁話,我不信!」

  李德貴聽完後,咧開嘴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做瞭十幾年人販,那群傢夥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嗎?」

  吳辰聽瞭後,頓感憋屈,繼續逼問:「所以,是蛇哥將人賣給你的?」

  「賣?我可沒錢,他隻是托我將人藏起來,等風頭過瞭再回來取。」

  李德貴盤坐在地上,悠然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呢,隻給瞭他一個假地址,他怎麼也找不到這裡瞭,反正我也金盆洗手,不幹咯。」

  吳辰冷靜下來後,沈聲說:「我在縣裡存瞭五萬元,你放我們走,錢立刻歸你。」

  李德貴連忙擺手:「門兒都沒有,她已經是我的兒媳,現在你還是顧好自己的性命吧。」

  吳辰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恨得咬牙切齒:「你會後悔的!」

  老頭似乎察覺到他的殺意,瞬間站瞭起來,那雙三角眼死死盯著他,冷哼一聲:「好啊,那我就先宰瞭你!」

  他離開牛棚,走去庭院提著一把斧頭過來。

  雪從窗裡看到後,嚇得大喊:「你幹什麼!住手,你不準碰他!」

  「哼,把你砍成肉塊後,扔去喂狗!」

  吳辰看著他真提起斧頭,一瞬間背脊發涼,隻能掙紮著往後挪。

  「求你瞭,求你瞭!」

  雪不斷哭喊,最後甚至發出威脅:「他,他如果死瞭,我一定會撞墻自殺,一定會的!」

  這句話果然起到瞭震懾作用,李德貴猶豫瞭會,放下斧頭,哼瞭一聲離開,將鐵門重新鎖住。

  吳辰松瞭一口氣,同時也爲自己的魯莽後悔,如果自己真死在這裡,那實在憋屈極瞭 瞭雪,他必須努力活下去。

  也不知過瞭多久,鐵門重新打開,進來的人是鐵根,他手裡端著一碗面,遞到吳辰面前:「你餓瞭吧,這是俺媳婦交代的……」

  「滾!你他媽給我閉嘴!」

  吳辰聽到「俺媳婦」就火冒三丈,將碗直接摔爛。

  鐵根沒有出聲,將鐵門拴上後默默離開。

  「辰,怎麼瞭,你沒事吧?」

  希若雪的聲音從墻那邊傳過來,吳辰回過神來,緩緩地爬到墻邊,說瞭幾句話,但對方都沒有聽到。

  吳辰看到墻角有一絲光線,挨在地上才發現是一道小縫隙,隻能塞下三根指頭。

  透過小縫隙,他能清楚看到大半個房間,雪正坐在床上發呆。

  「雪,我在這裡,能聽到嗎?」

  「啊!」

  雪從床上跳下來,隨後跪在墻角邊,用力地看向縫隙深處,眼淚流瞭下來,哭著說:「辰,你能看到我嗎,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很好……」

  看到雪後,吳辰一直煩躁的心總算平靜下來,輕聲說:「你逃跑瞭,他們有沒有虐待你?」

  「沒有,沒有,我沒有事。」

  「雪,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出去的,我保證!」

  「辰,你千萬不要沖動,求你瞭,我不想你再冒險……」

  雪低聲啜泣:「今天下午,看到你被打暈後,我真的好怕,你知道嗎……我覺得天都塌瞭,不知道怎麼辦……嗚嗚……」

  吳辰嘆瞭一口氣:「雪,對不起,我答應你,一定不會魯莽行事的!」

  這時,鐵根進來房間,看到希若雪蹲在地上,撓著後腦勺說:「媳婦,那個……俺爹說,要讓俺們今晚……再試一下。」

  雪聽瞭後,身體微顫,搖頭道:「不,我不想。」

  「媳婦,可是俺爹……」

  「我不想。」

  「什麼意思?」吳辰聽不明白他們的對話。

  「媳婦,俺爹都這麼說瞭,你,你就聽話吧……」鐵根走到雪身後,很輕松地將她抱瞭起來。

  「我不要,放開我!」雪使勁掙紮,反抗得特別激烈。

  吳辰聽瞭特別惱火,使勁錘墻:「你要對她做什麼,快放開她!」

  希若雪在半空使勁踢腿,將桌上的煤油燈打翻,火勢很快蔓延開來。鐵根傻眼瞭,趕緊沖出去打水,李德貴也匆忙趕來救火,好不容易才熄滅。

  「臭婆娘!」

  李德貴看著床上的希若雪,氣不過來,狠狠地扇瞭她一巴掌,臉上出現清晰的掌印。

  「都幾個月瞭,你這沒用的女人!今晚繼續!」

  雪一聲不吭,冷漠地看著他:「我不想做!」

  李德貴怒極反笑,緩緩地說:「好,你不和我兒子做,我就砍掉他狗腿!」

  吳辰聽瞭破口大罵:「臭不要臉的東西,你兒子算什麼玩意!」

  李德貴沒有理會吳辰的嘶吼,轉身離開房間,去廚房拿出瞭菜刀。他剛要踏出大門時,雪終於大聲哭出來:「你……你站住!我……我做!」

  吳辰渾身如遭雷劈,隻覺得眼前一黑,竟不知如何開口。

  李德貴似乎摸準瞭雪的心思,笑著說:「好,如果我再看到你裝模作樣,就找你情夫算賬。」

  「你放心。」雪的聲音很冷漠。

  吳辰還想說什麼,卻完全開不瞭口。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出現,似乎讓雪一直堅守的心理防線全盤崩潰瞭。

  人一旦有底線,也就有瞭弱點,而弱點很容易被利用,底線也很容易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