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源自口外盧爾嶺,長310公裡的下運河,在這裡自南向北地拐瞭個彎,呈半圓型轉瞭一圈又回到瞭主河道,灣裡懷抱著的便是楊傢窪,一個掩映在鬱鬱蔥蔥中的小村。

  正是初春時分,河岸邊柳樹吐瞭新芽,一條一條泛著嫩嫩的綠隨風搖曳,葦塘邊田埂上,沉寂瞭一冬的野草野花在春露的滋潤下一天天的拔節攢高,鮮嫩的野菜一簇簇鉆出瞭化瞭凍的的泥土,伸展著泛著新綠的。就連沉寂瞭很久下運河似乎也被這滿天滿地的春意感染瞭,撒著歡兒奔騰著流向遠方。

  昨夜下瞭一場透雨,空氣中彌漫著夾雜著草氣的清香和濕潤,清晨的楊樹窪在仍未散去的雨霧中越發的朦朧,看起來如畫似的仙氣繚繞。

  雞已經叫瞭三遍,吉慶仍然賴在炕上不起,盡管早就醒瞭卻還是圍著被蜷縮在炕梢。“吉慶,快點起瞭!”

  大腳又在叫著,便叫邊拎著豬食桶往後院走,院裡那群紮在一堆搶食的雞鴨被她風風火火的腳步驚得四下紛飛,嘰嘰嘎嘎吵作一團。

  大腳是吉慶的娘,因為一雙走起路來快如風的大腳片得名,全村人無論老少都這麼叫,叫的順溜她應得也爽快,再加上大腳性子隨和厚道,辦事麻利利索,逢人見面不笑不說話,在村裡那是出瞭名的好人緣。相反,吉慶的爹長貴卻是個一錐子紮不出個屁的主,看起來硬實實粗壯的漢子,卻說不出口整句話,說憨厚那是有些誇獎,其實就是個木訥。常年不見他和人說個話嘮個嗑,遇到個大事小情的,總是大腳出頭,他卻悶頭耷腦的蹲在一邊捏著個旱煙“吧嗒吧嗒”的抽。

  好在吉慶沒隨瞭爹,打小就是個鬼怪精靈,上房爬樹下河摸魚沒有不在行的,小小的年紀竟然也知道義氣當先,每次和河北兒那幫孩子打架,總是第一個竄過去最後一個跑回來,為此吃瞭不少虧卻圍攏瞭一幫村裡的小崽子。

  吉慶長得也湊齊瞭爹媽的長處,大腳的俊俏白皙,長貴的硬朗壯實,再加上機靈乖巧的心眼,村裡的大人小孩沒有個不稀罕的。

  要在往常,吉慶這時候早就起瞭,不用大人吩咐就會挎著柳條筐一竿子竄出去。地裡那麼多剛抽芽的野菜,嫩得一掐一股水,一胡虜一大把,挑回來不僅可以喂豬還可以叫娘和著棒子面貼餅子,剛出鍋煊騰騰的餅子就著熬好的小咸魚,一口咬下去香的掉瞭牙。

  可今天,吉慶真的不想動彈,懶懶的萎在那裡心裡還在撲通撲通的跳。

  昨天夜裡回來的太晚,東屋裡爹媽早就睡瞭,他摸索著進瞭西屋囫圇的躺在瞭炕上,扯過被子把自己蒙在裡面大氣也不敢出。剛才看到的事情對他來說實在有些突兀又有些震驚,直到躺在炕上,一閉上眼還是過畫似的閃現,清晰鮮明的讓他有些暈頭轉向。就像突然發現瞭一個精心掩蓋的什麼秘密,卻被他無意中發現瞭,心悸又有些惶恐。

  一宿睡得著實的不踏實,早早的就醒瞭,醒來睜開眼卻突然的又想起瞭昨晚的事情,於是吉慶重又陷入不安和另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中,下面的那個東西又開始漲的生疼。

  “操!”

  也不知道恨什麼,煩躁的吉慶恨恨的吐瞭口氣。

  昨兒黑得早,天空裡佈滿瞭黑壓壓的烏雲,壓得人有些透不過氣來。前街鎖柱傢的黑狗下瞭崽,一窩好幾個,各個圓滾滾的好玩的要命,讓吉慶惦念的緊。

  鎖柱爹答應他要給他一條的,所以每天一得空兒,吉慶便一竿子竄到鎖柱傢,把那窩狗崽看住瞭,恐怕一打眼的功夫就被人瓜分瞭。

  據說,大黑狗是警犬串出來的種,鎖柱爹托瞭好幾個人才淘換來的。吉慶打老早就盯緊瞭,下瞭崽兒一定要弄一條。

  昨天在鎖柱傢玩到很晚,直到遠處不時的想起悶雷,吉慶才戀戀不舍的回傢。

  臨走還不忘囑咐鎖柱看住瞭狗崽兒,鎖柱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讓吉慶放心。

  雷聲滾動著悶聲悶氣的由遠而近的的傳過來,天邊忽閃忽閃的電光在烏雲後面若隱若現,像是給黑漆漆的夜空陡然鑲上瞭一層金邊。

  吉慶傢在後街,從鎖柱傢出來要穿過好幾排錯落的房子,中間有崎嶇蜿蜒的胡同貫穿。吉慶本不想再鉆胡同的,看著黑漆漆的胡同口就那麼敞著口躺在那裡,實在讓吉慶膽顫,但看著雨似乎就要傾盆而下,咬咬牙闖瞭進去。

  沒有一絲的月光,吉慶努力的辨識著腳下的路,就著偶爾一現的電光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傢走。夜深的楊樹窪沉寂在一片死靜的靜謐中,突然會有一兩聲狗叫,但很快又悄然無聲,隻有越來越重的雷轟隆隆的在天邊蕩漾,每響一次吉慶的心都會隨著雷聲撲通撲通的跳,然後又提心吊膽的等著下一次。

  拐過前面村裡的倉房就是吉慶的傢瞭,吉慶不由得加快瞭腳步。就在倉房的拐角處,一絲聲音陡然的從雷鳴的間隙傳過來,吉慶不由得汗毛都乍瞭起來,下意識的就停住瞭腳步,哆哆嗦嗦的緊緊地靠住倉房冰冷的磚墻,眼睛不安的在四周巡視。

  那是人的聲音,竊竊的飄過來,悉悉索索的並不真切。

  吉慶的耳朵立瞭起來,努力的辨識聲音的來源,心跳得更加厲害,手扶著身後的墻不由得顫抖著。是鬼麼?想到這裡吉慶幾乎尿瞭褲子。

  聲音還在若隱若現,吉慶聽出是兩個人在說話,心稍微定瞭下來。鬼肯定不說話,鬼都是上來就掐住小孩兒的脖子,張嘴咔嚓就是一口,小孩連叫都叫不出聲來。這是前院趙奶說的。趙奶總是給他們講一些鬼怪的故事,聽得他們一個個皺緊瞭眉頭大氣都不敢出卻聽得仍津津有味。

  吉慶終於發現瞭傳出聲音的地方,就在他身後倉房裡。吉慶斜斜的瞟瞭眼倉房上方黑漆漆的窗戶,可那裡黑不窿咚的連點兒光都沒有,怎麼會有人?

  一定有壞人!

  吉慶想起瞭老師講過的小英雄劉文學,就是英勇的抓住偷公社財物的壞分子,才成為瞭全國聞名的少年英雄。他一直的希望自己也可以成為那樣的英雄,戴著大紅花站在臺上,接受同學們羨慕的眼光和老師的稱贊,可一直沒有機會。

  現在哪還有壞分子啊,就算有自己也遇不到,即使遇到瞭自己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估計也打不過,別到時候英雄成不瞭卻被壞蛋幹掉瞭,和劉文學一樣,那可不劃算。

  想到這裡吉慶幾乎拔腿就跑瞭,但好奇心卻讓他一直猶豫著。那就不抓瞭,看看是誰總可以吧?明天可以去村長那兒報告,村長一高興下次再去他傢裡偷棗的時候,一定不會追著他們滿街跑瞭。

  吉慶忍不住的躍躍欲試,也不再害怕瞭,膽子似乎一下子大瞭起來,就像被一口氣吹起來的豬尿泡。

  倉房的門緊緊地閉著,吉慶悄悄地推瞭推,紋絲不動。他轉到後面,他知道後面有一個窗戶是打爛的,那是前些天為瞭試試新做的彈弓子,一不小心打碎的。

  當時碎玻璃嘩啦啦掉瞭一地,嚇得他們好幾天都沒敢從這過。

  吉慶連推帶拉地搬瞭塊石頭,又摸黑兒找瞭幾塊磚墊在上面,這才站上去扶著墻扒上瞭窗臺兒,伸著脖子透過缺瞭玻璃的窗戶往黑洞洞的倉房裡瞅。什麼都看不見,倉房裡堆積著成捆的葦席,高高低低的碼成瞭垛,正好擋住瞭吉慶的視線。聲音是從葦席垛後面傳來的,吉慶可以隱約的聽見卻什麼都看不到,急得吉慶禁不住有些抓耳撓腮,索性輕輕地撥開窗扇的插銷蔫悄的打開,一縱身鉆瞭進去。

  身下是松軟的葦席,吉慶爬上去像趴在彈簧上似得上下顫動。好在吉慶常常去偷地裡熟透的果蔬,基本功練就得紮實可靠,慢慢地在上面蠕動竟沒發出一點聲音。

  說話的聲音逐漸清晰瞭起來,吉慶可以明顯的區別出那是一男一女。吉慶憋瞭口氣,似乎怕自己的心跳聲也會被聽瞭去。

  他聽到那個女的嘀咕瞭一句:“怎麼有風啊?”

  一個男聲說:“不管瞭,快點。”

  聲音有點熟悉,吉慶忍不住又往前慢慢地爬行瞭一下,脖子伸得長長的,順著身下葦席垛參差的邊沿往下面望,他要看看這兩個人在幹什麼。

  終於看到瞭,但朦朦朧朧的隻看到兩個黑影糾纏在一起,影影綽綽的有白色的東西在晃。

  刷,一道閃電斜插著閃過,緊接著一個炸雷在耳邊響起,就著電光吉慶眼睛裡看到的分明是兩個半光著的身子。吉慶嚇瞭一跳。

  兩個人上衣都沒脫卻光著兩條腿,男人褲子褪到瞭腳腕,那女人的褲子卻掛在一旁的席垛上。剛才吉慶看到的白色的東西,應該是那女人兩條白花花的大腿,高高的揚著。

  閃電很快,吉慶隻看到瞭大致的情景,兩個人影和幾乎重疊在一起的兩個腦袋,周圍便又陷入瞭沉沉的黑暗中,隻聽得兩個人竊竊私語和另一種對吉慶來說很是詫異的聲響。男人喘氣的聲音吉慶分辨得出,但女人的聲音卻讓吉慶實在摸不著頭腦。

  那是一種很痛苦的聲音,哼哼唧唧還夾雜著哎呦哎呦的輕喚。吉慶想起娘那天肚子疼就是這樣,捂著肚子靠在炕沿哼哼瞭半天。難道這個女人肚子也和娘一樣的疼麼?吉慶不知道,就是感覺怪怪的,感覺怪的是那個女人疼成瞭那樣,卻分明還在催促著男人。

  “快點,再使點兒勁兒。”

  女人壓低瞭嗓子,哼哼著說。

  吉慶越聽越糊塗,越糊塗越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整個上半身幾乎都探瞭出來,目不轉睛的盯著下面還在糾纏的兩個人。

  或許是適應瞭黑暗,吉慶慢慢地可以模糊的看清楚一些,黑暗中那男人一聳一聳的,在女人分開的大腿間動著,頭低下來在女人胸前拱。就著閃電微弱的光,吉慶看見女人的上衣也被撩起來,露出一對肥大的奶子,那男人一隻手抓住一邊,另一邊卻用嘴噙著。

  那女人坐在壘起的米袋上,雙手撐在後面,腿夾著男人的腰上,動來動去,口裡哼哼著要男人輕一點吸,說奶頭疼。男人含糊的答應著,嘴並沒有放開,還是含著奶頭,身子動的卻越來越快,突然就不動瞭,悶哼瞭一聲。

  那女人忍不住的推瞭男的一把,說:“讓你先別放,等下還有的玩呢。”

  男人嘿嘿笑瞭笑停下身,退瞭一下,抓起瞭一件什麼東西,在女人下身擦瞭幾下,頭又低瞭下去,埋在瞭女人分開的兩條白腿中間,腦袋一上一下的,女人猛地後仰瞭一下,叫瞭一聲。兩手更是分著自己的腿,往前湊著,哼哼著說:“最稀罕你這樣,癢得人要命,好幾天瞭,好好親。”

  那男人埋頭苦幹瞭一氣,估計是憋住氣瞭,直起來大口喘氣。那女人麻利的竄瞭下來,抓住男人下面黑乎乎的地方:“我給你含一會兒,別放到我嘴裡瞭。”

  張口就噙住瞭什麼,頓時男人像觸電一樣僵值瞭身體。吉慶從上面看下去,那女的一手揉著自己的奶子,一手握著,口裡吞吞吐吐。

  吉慶終於知道瞭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在搞破鞋!吉慶肯定瞭自己的觀點,雖然不知道搞破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吉慶聽大人們說過,不是兩口子的男的和女的在一塊兒膩歪,就是搞破鞋。

  下面這兩人肯定不是兩口子,要是兩口子早就在傢裡瞭,誰還跑到這裡邊來呢?

  吉慶盡管才十幾歲,卻一點不含糊。

  明白瞭下面的事情,吉慶不免有些興趣盎然,從來還沒見過怎麼搞破鞋呢,這回一定要開開眼。心還在撲通撲通跳著,卻有些難以抑制的興奮。

  下面兩個人還在弄著,沒多大一會,聽到男人叫到“慢點、慢點,要出來瞭”那女人停瞭一下,吐出來,手卻還在那個地方摩挲,過瞭一會兒又噙著那個什麼東西吮弄著。電光閃過,吉慶看見那女人嘴裡的東西漲得老粗,那女人嘴裡的東西,分明是男人下面撒尿的傢夥。

  “行瞭麼,快進來吧,下面癢瞭”那女的背過身,雙手扶著米袋,撅著個磨盤似的屁股,臉仰瞭起來閉著眼。

  這回吉慶看清瞭那下面的女人,這不是旁院兒裡的巧姨麼!吉慶不由得揉瞭揉眼睛,沒錯,那的確是巧姨!

  我操,巧姨搞破鞋!吉慶震驚之餘還有些惴惴不安。

  巧姨的傢和二蛋的傢隔瞭一堵墻,平日裡和大腳關系好的似親姐妹,兩個人天天的串門,恨不得拆瞭墻成瞭一傢。巧姨傢沒有男孩兒,連著生瞭兩個丫頭,叫大巧和二巧。聽娘說,本來巧姨兩口子憋足瞭勁想再要個男孩,可巧姨的老爺們忽然染上瞭病,沒多長時間就沒瞭,丟下個孤兒寡母,著實的可憐。從此,巧姨便稀罕死瞭吉慶,二巧年齡和吉慶相當,大腳和巧姨常常戲虐的要把他們湊成個一對,定個娃娃親。吉慶卻死看不上二巧兒,瘦瞭吧唧的黃毛丫頭,對大上幾歲的大巧卻咋看咋順眼。巧姨就是個十裡八村出瞭名的俏媳婦,娘總說,大巧活脫脫是巧姨做閨女時的摸樣,一樣的眉眼兒一樣的身段兒。

  大巧就是不愛理人,頭翹得老高,總是給他們一個白眼,看不上他們這幫半大小子。

  “下次再跟我們來勁,我可有的說瞭。”

  吉慶哼瞭一下,解氣的想。

  下面的巧姨和那個男人還在弄著,偶爾巧姨會睜開眼睛,在漆黑的倉房裡仿佛射著光。吉慶也看到瞭那個男人是誰,是村裡的會計寶叔。

  吉慶突然有瞭種被愚弄的感覺,心裡怪怪的。看這些人平日裡人五人六的模樣,在他面前動不動就教訓一下,其實背地裡都不是好東西。尤其是巧姨,多好的人呢,除瞭娘就是巧姨對他親瞭,再也想不到是個破鞋,還這麼地騷。

  “快點快點……”

  耳邊又響起瞭巧姨急促的聲音,吉慶探頭又看下去,看到寶叔在巧姨身後聳動著,巧姨雙手撐著前面的葦席垛,努力的撅起屁股,整個身體被寶叔頂得一拱一拱的,帶動著吉慶身下趴著的一捆捆葦席忽悠忽悠的晃。

  外面的雨呼啦啦的已經下瞭起來,在雨聲的掩蓋下兩個人的動靜便開始大瞭起來。寶叔嗨呦嗨呦地喘著粗氣,巧姨卻哼哼得更有韻律,快活而又浪蕩。

  “好幾天瞭沒沾瞭,今兒真舒服。”

  巧姨美滋滋的說,“還是你的東西好,又熱又燙。”

  寶叔得意的說:“敢情,這是真傢夥,比你那木頭橛子強多瞭。”

  “有你這個誰還用那玩意兒,別廢話瞭,快點弄。”

  巧姨又往後拱瞭拱肥嫩的屁股,哼哼著說。

  寶叔便加瞭把勁,死命的往前頂,啪啪作響。

  巧姨也越發的歡暢,喃喃的說:“狗東西越來越行瞭呢,時候也長。”

  “忍著呢,沒夠呢。”

  “咱也沒夠呢……就想夾著你……”

  “那你夾唄,別夾壞瞭就成。”

  “就夾壞……夾死你……”

  話沒說完,突然巧姨大聲的叫瞭起來:“對對,就這樣……使勁使勁……來瞭。”

  吉慶聽著納悶,不知道來瞭什麼,忙目不轉睛地看。巧姨瘋瞭似的抵住席垛,頭發披散開來,左右的晃著,身體似乎承受不住似的往下塌,隻剩個屁股仍高高地撅著,被寶叔死死的提著。寶叔卻如老僧入瞭定般,長籲瞭口氣,隔一會兒便頂一下,每頂一下巧姨便撕心裂肺的叫一嗓子,聽起來很難受,但吉慶看在眼裡,卻覺得巧姨快活得要命。

  “搞破鞋還真挺麻煩,巧姨還說舒服呢,舒服還叫得那麼瘆人。”

  吉慶實在是不明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突然發現,自己撒尿的小雀不知什麼時候漲瞭起來,硬硬的硌在身下,說不出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