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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說服

  自元朝入主以來,為瞭統治漢族人民,元朝統治者將國民分為四等,即蒙古人、色目人、北方漢人、南方漢人,在這種制度下,漢人的地位極底,成為瞭蒙古人與色目人驅使的對象,漢人飽受元朝統治者欺壓凌辱。中土武林人士都痛恨蒙古韃子,在場賓客見洪天宇放走韃子多有怨言,隻是礙於對方武功絕頂,無人敢說閑話罷瞭。

  “洪少俠,你屢次相救,翠山深感大恩,他日若有用得著翠山的地方,請盡管開口,翠山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張翠山臉上充滿感激之色,朝著洪天宇深深地作瞭一揖。

  “你我同是武林同道,出手相助是理所當然之事,張五俠不必行此大禮。”洪天宇連忙將張翠山扶起,倆人飛身跳下屋頂,一起落回廳外。

  張三豐自是一番言謝,洪天宇虛榮心大為滿足,卻是裝出一副謙虛的樣子。殷素素拉著張無忌要給恩公下跪,洪天宇趕忙將他們扶起,怎奈他們感恩心切,亂瞭好一陣,又在張三豐勸說下才就此作罷。

  回到廳中,在張三豐的引見下,洪天宇一一見過各位武林前輩。武林中一向以拳腳說話,武藝高強者便受人尊敬,洪天宇雖然年齡尚幼,但身懷絕技不假,諸人不敢怠慢,皆恭敬地還禮,還不免說上幾句客套話,又是一陣鬧哄,眾人才一一見禮完畢。

  賓主坐定,洪天宇自然而然坐在上賓位置。空聞大師上前一步,雙手合十道:“宋大俠,方才所言比武之事,是否作數。”

  若非洪少俠相救,五哥恐怕命喪當場,此時見老和尚還敢提及比武之事,殷梨亭當即怒瞭,喝道:“你們差點逼死我五哥,竟然還敢提及此事!”

  “阿彌陀佛,老衲此行隻為查明惡賊謝遜藏身所在,以報空見師兄之仇,絕非與張五俠為難,張五俠方才之舉,也絕非我等本意。”空聞雙手合十,道貌岸然地道:“隻望張五俠念在無數慘死的武林同道份上,說出謝遜下落,我等自會離去,並向張五俠賠禮道歉。”

  俞蓮舟一直默不作聲,此時聞聽空聞一番辯駁,當下冷笑道:“倘若那屠龍寶刀不在謝遜手中,大師還是這般急於尋訪他的下落麼?”他說話不多,但這兩句話卻極是厲害,竟是直斥空智覬覦寶物,心懷貪念。

  “放肆!”空聞大怒,拍的一掌,擊在身前的木桌之上,喀喇一響,那桌子四腿齊斷,桌面木片紛飛,登時粉碎,這一掌實是威力驚人,他大聲喝道:“出傢人六根清凈,首重戒貪,豈會覬覦屠龍寶刀,俞二俠詆毀我少林清譽,老衲若不討回公道,他日如何在武林中立足。”手握禪杖,唰地起身,氣勢直逼俞蓮舟,俞蓮舟也不甘示弱,武當少林兩派頓時陷入僵局。

  “空聞大師,可否聽在下一言。”洪天宇拱手起身,形態完全不似十歲孩童,儼然一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模樣。

  “洪施主請講。”空聞收斂氣勢,將禪杖交由門下弟子看管,雙手合十道。

  “空聞大師,謝遜下落,張五俠知道不假,但謝遜手下血案與張五俠毫無幹系,張五俠並沒有義務將謝遜下落告知你等,況且,凡在江湖上行走之人,對這個“義”字看得極重,張五俠既已同謝遜結為金蘭,自然不能出賣兄弟,否則必定為天下人所唾棄,大師既想得知謝遜下落,何不自行查探。”洪天宇滔滔而論,見空聞大師面色似緩和瞭許多,連忙趁熱打鐵,道:“大師是出傢瞭,如何忍心逼他做不義之徒呢?”

  洪天宇這話在情在理,在場眾人多數折服,唯獨幾個貪念過重之人暗叫不好。

  今日乃傢師百歲壽筵,武當諸俠自然不希望大動幹戈,此刻見事有緩和,不由面帶喜色,向洪天宇投來感激的目光,後者點頭還禮。

  空聞雙手合十,道:“洪施主所言不假,隻是……”洪天宇不待他說話,接過話茬,道:“空聞大師,張五俠性情剛烈,為全“忠義”,方才已險些喪命,此時若咄咄相逼,相信還會逼他重蹈覆轍,大師是出傢人,一向以慈悲為懷,相信不願看到如廝結局。”洪天宇適適宜地奉承空聞兩句,並非害怕少林三大神僧,而是初到此地,不想與大門大派之人為敵,再說,少林寺幾位大師也不是固執之人,能用言語相勸是再好不過的事。

  空聞面露祥和,道瞭聲佛號,道:“洪施主言之有理,老衲方才魯莽瞭。多虧洪施主出言點醒,否則今日老衲便要增添一個罪孽瞭。”頓瞭一下,又道:“不想洪施主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俠義心腸,真乃武林之福。”

  “大師嚴重瞭,晚輩愧不敢當。”洪天宇連連拱手,道瞭幾句不敢,看似謙遜,但從他嘴角很難辨明的弧線可以看出,他此刻已有點得意忘形瞭,畢竟用言語說服腦筋死板的和尚絕非易事,而他卻輕易做到瞭。

  “哼,片面之詞而已,說來說去,還不是為瞭包庇惡賊謝遜,小子,我看你也是謝遜一夥的吧,在這裡裝個什麼俠義之士。”正當皆大歡喜之時,一道刺耳的聲音自人群中傳來,洪天宇冷眉一挑,右手前伸,虛空一抓,胳膊肘猛然回拉,沉聲喝道:“何方鼠輩,藏頭露尾,給我滾出來。”人群中一個矮矮胖胖的黃冠道人應聲飛出,摔在地上,百來斤的肉球砸在地上,震得塵土飛揚,眾人無不大駭。

  隻見黃冠道人臉上肌肉扭曲,額前冷汗點點,口角幾絲鮮血流出,顯得全身痛楚已極,足可見洪天宇方才那聲大喝是何等驚人。

  洪天宇冷冷地盯著黃冠胖子,胖子被抵受不住他冰冷的眼神,全身哆嗦瞭一下,垂下頭顱。

  洪天宇冷聲問道:“你是誰?”此人雖說人微言輕,但眼下事情剛剛和平解決,一句話極有可能煽動那些心存貪念之人,洪天宇不想方才的苦心全功盡棄,故而發怒。

  未及胖子回話,站立於洪天宇身旁的宋遠橋答道:“洪少俠,此人是昆侖派的西華子。”他見少林派已罷手,不想竟還有人敢幹涉,心裡也是非常憤怒。

  人群中引起騷動,西華子是昆侖掌門正妻班淑嫻親傳弟子,在昆侖派中輩分甚高,武功又強,不想竟在一聲大喝之下身負重傷,倒地不起,眾人對洪天宇越發好奇瞭,這小鬼究竟有多大本事。

  西華子是出瞭名的沒大腦,他此刻低垂著頭,不敢與洪天宇對視,方才他見少空聞大師想罷手逼問謝遜之事,情急之下,借人群掩飾,壯著膽子煽風點火,不想還是被逮出來,還受此重傷,他終於體會到絕世高手的真正威力瞭,但為時已晚,如今悔得腸子都青瞭。

  洪天宇微微一笑,道:“原來是西華道兄,久仰大名。”言及於此,瞬間變幻成一副冷臉,朗聲道:“你煽風點火,企圖挑起各大門派廝鬥,究竟居心何在。”洪天宇直接給他扣瞭頂重帽子,無意間撇見一旁的張翠山,見他眉宇間隱生快意,心想:“張翠山回到中土之時,沒少受這死胖子相逼,而他礙於同是武林正當份上,才屢次相讓,此時見自己教訓他,心生快慰也可以理解。”

  西華子無言以對,但心裡清楚,想煽風點火的何止他一人,隻是他口快而已。

  洪天宇哼哼兩聲,對著人群拱手道:“不知哪位是昆侖派何掌門?”

  一個面色難看到極點,身著一襲黃衫的道人走到洪天宇身前,拱手道:“在下便是何太沖,方才門徒得罪瞭洪少俠,還請見諒。”在眼前這個小孩面前壓力很大,而且門徒無理在先,何太沖不敢露出絲毫不敬之色,說話甚是謙遜。

  洪天宇對昆侖派並無好感,象征性地拱瞭下手,道:“何掌門,昆侖派是武林上的一大門派,想不到竟有這個沒半點涵養的門徒,晚輩真是大開眼界瞭。”言語間,譏諷之意甚濃。

  何太沖一向是頤指氣使慣瞭的,此刻聞得此言,心底憤怒非常,但自知與洪天宇為敵無必勝之算,更何況武當為報其大恩,必定全力相助,到時吃虧的是自己,於是尷尬一笑,道:“洪少俠說得極是,待回昆侖山之後,在下一定好好約束門徒。”

  有什麼樣的徒弟,就有什麼樣的師傅,洪天宇看何太沖極不順眼,當下冷哼一聲,道:“今日武林中人有目共睹,西華子身為一個小小弟子,竟沒大沒小,沖撞在下和空聞大師談話,簡直不把武林前輩放在眼裡。此人居心叵測,狼子野心,不把少林、武當、峨眉,以及在場各大門派放在眼裡,更不把何掌門放在眼裡,似這般弟子,不知何掌門要如何處置,若不給個交代,恐怕難平眾怒。”

  不就是插瞭一句嘴,怎的這般嚴重,竟把各大門派都給扯上瞭,還什麼難平眾怒,似乎現在沒人生氣吧,眼下也就何掌門難堪瞭點,眾人被洪天宇忽悠地迷迷糊糊,不過轉又想想,身為昆侖派掌門的何太沖都尚未發話,西華子確實傲慢瞭點。

  “這……”何太沖目瞪口呆,這小孩也忒能說會道瞭吧,不過盡是些胡攪蠻纏的話。

  “莫非何掌門想袒護此人。”洪天宇鐵瞭心要給居心叵測的人一點教訓,他冷眸一瞟,何太沖如抱冰雹般的難受,忙道:“洪少俠請放心,本派門規嚴明,絕不徇私枉法,待到派中,必定嚴懲,給洪少俠一個交代。”

  “何謂給我一個交代,晚輩不過是局外人,豈敢幹涉何掌門傢事,何掌門自行裁處便可。”洪天宇哈哈一笑,情緒波動大得驚人。

  何太沖一臉冰霜地回到座位上,狠狠地瞪瞭一眼被弟子扶起的西華子。

  “阿彌陀佛,洪施主言語中禪機處處,老衲佩服。”西華子的事剛解決,空聞就雙手合十上來瞭,洪天宇鬱悶不已,莫非忽悠人也叫禪機?等等,這話似乎有理,大話西遊裡的唐僧不是最會忽悠的麼,他還是金蟬子轉世呢,當下憋著笑意,拱手道:“大師過獎瞭。”

  “既然事已揭過,老衲等不便久留,就此告辭,洪施主請,張真人請,各位武林朋友請。”空聞禮貌地一一見禮,眾人皆還禮。

  少林僧眾一齊站起,走出廳外。其餘門派見少林神僧都走瞭,也紛紛起身道別,武當諸俠禮貌地送賓客出瞭觀門。

  賓客轉眼便走得一個不剩,原本喧嘩的大廳恢復瞭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