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病房,卻凌亂的似乎剛剛被強盜進來大鬧瞭一番,且還在繼續……
一個枕頭仍瞭下來,歐陽夕俊美的臉上一臉的憤怒,說:「我說瞭不去國外就是不去!我沒事,我自己的身體用不著你們管,我還死不瞭!!你們聽不懂我的話嗎?」
病房裡,除瞭恩可外,還站著一個劉醫生,歐陽夕的長輩。
但是,歐陽夕此刻哪還管得瞭這些,他怒瞭,他徹底怒瞭,自己連這點自由都沒有瞭嗎?
恩可緊緊地皺著眉,說:「歐陽夕,你就不能別這麼任性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和一個任性的小孩有什麼兩樣?你不去國外治療,就是和你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到時候,害的隻有你自己!!」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歐陽夕說:「我昨天晚上明明看見芊歡來找我,她來找我就是證明她已經原諒我瞭,我現在必須馬上去找她,她一定已經原諒我瞭!!」
歐陽夕越說越激動,不由分說地爬下床,手卻本能地捂向胸口,恩可見他這模樣,直皺眉頭,很是焦頭爛額,隨同劉叔叔一起上前制止他,劉醫生也道:「夕,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分好壞?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瞭嗎?你這樣叫人多擔心!」
「劉叔叔,你就讓我去好不好?!」歐陽夕用懇求的目光看看劉醫生,說「如果沒看到芊歡,我一秒都不會安心的!」
那劉醫生也很是無奈,說:「剛剛不是幫你給她打手機麼?她手機都沒接。」
歐陽夕趕緊道:「不是的不是的,她肯定是有事或者沒有帶手機,否則她一定會接的!」
說著,歐陽夕不顧他們的阻攔又準備爬起來,劉醫生與恩可雙雙地壓制住他,又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傷到瞭哪。
恩可忍不住道:「歐陽夕,你真沒出息,為瞭那樣一個女人你居然連命都不顧,你這樣做,你認為值嗎?她身邊可不少你這麼一個男人!有沒有你,她無所謂!」
「對,你說的對,我沒出息,她可以沒有我,但我不能沒有她!」歐陽夕瞪著他:「這樣說,還不夠明白嗎?」
恩可看著歐陽夕,愕然。
歐陽夕懶得跟他羅嗦,掙開他們,硬是要下床,口中嚷道:「你們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控制我的自由?放開我,我要去找芊歡!」
歐陽夕本就身體不好,還如此激動,連恩可和劉醫生兩個大人都快阻止不瞭他瞭,別無他法,劉醫生隻對那站在門口的護士道:「快來給他鎮定劑!」
那護士長一聽,趕緊小跑瞭過來……
在幾個人努力的控制下,最後那藥水還是註入瞭他的手臂當中,流入他的身體裡……在這一剎那間,歐陽夕身心都冰涼瞭,一脈脈絕望四起……房間裡,漸漸地漸漸地靜瞭下來……
歐陽夕感到自己渾身發軟,想使勁,可那力氣似乎在悄然之間都從自己的毛孔裡流瞭出來,倒在床上,那修長的手隻是微微舉起,下一刻軟軟地又落在床上,再使力的時候,那手指隻能微微的動一動,縱然他心裡再怎麼激昂、沸騰,然,他的身體已經不再聽他的使喚,他的目光裡充滿瞭淒絕……
他的嘴顫動著,斷斷續續地發出一聲聲微不可聞的聲音:「我……要見……芊歡……我恨、你們……」
恩可呼瞭一聲:「恨就恨吧!」
歐陽夕靜瞭下來,劉醫生也松瞭口氣,給恩可使瞭個眼色,於是兩人一起走出瞭病房。
關上病房,兩人站在走廊上。
恩可問:「劉叔叔,你說怎麼辦?」
劉醫生一臉的沉重,過瞭片刻,說:「趁這個時候,把他送出國吧。」
恩可贊同的點點頭,說:「我也這麼想的。」
「隻是……」劉醫生沉吟:「公司怎麼辦?」
恩可目光深深說:「現在大局已定,而且公司不過是身外之物,已經完成瞭我父親的遺願,那不重要瞭,現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而且,出國絕對不能讓他的傢人知道,不然,那就麻煩瞭。」
劉醫生搖頭說:「這我可不贊同瞭,那必竟是他的傢人,他都病成這樣瞭,於情於理都得讓他們知道實情,否則到時當真有個……」
恩可斷然道:「不可能!他不會死!他絕對不能死!他是我唯一的兄弟,我不會讓他死!不管想盡什麼辦法,我都要治好他!」
劉醫生無奈的一嘆:「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但是,恩可,人的生老病死怎能如此斷然?可不是人人能料到的。盡管我是個醫生,生死,我又能有多少把握呢?」
恩可目光深沉,當即說:「馬上出國,馬上給他治療,叔叔,你不是說隻要出國用國外最先進的技術,那他還有活的把握不是嗎?那現在馬上出國,一定要盡早救治他!」
劉醫生又有些猶豫說:「可是,我們沒征得他的同意就帶他出國,到時候他醒過來……」
恩可握緊拳頭:「現在管不瞭那麼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