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芊歡,如今已是麻木瞭,那些男人們所謂的成功、所謂事業,她敬而遠之。
她是個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一個利用品。
從今以後,她要活的真正的瀟灑、真正的隨心所欲,不被任何人所牽制!同時,也不會再讓人有機會控制加以利用!
經歷瞭此事,她對北亦威確實有愧,對歐陽夕,她的心……漸漸走向死亡。
飯菜終於上瞭桌。
尋芊歡呼瞭呼氣,解下圍裙,準備用餐,北亦威也在一旁坐下,管傢出去有點事,尋芊歡有給他留菜。
尋芊歡在桌上掃瞭一眼,說:「以後我們吃飯的時候,換張小點的桌子吧,兩個人吃飯,用那麼大的桌,吃起來沒意思。」
北亦威看著她,說:「好,就換張小點的吧。」
北亦威拿起筷子,夾瞭點離自己最近的那道菜放入嘴中嘗試著味道……
尋芊歡看著他問:「味道怎麼樣?」
北亦威嚼著飯菜,沒有回答,隻是笑瞭笑。
尋芊歡看他表情有些怪異,便自己動筷子嘗瞭嘗,頓時皺起瞭眉頭。
菜的味道,遠遠不如以前。
果然,做菜,也要有某種心情。
尋芊歡笑笑說:「湊合著吃吧,以後,我會註意的。」
北亦威毫不介意,開始大口大口吃瞭起來:「能吃到你做的菜,我已經很滿足瞭。」
尋芊歡看著他吃。
他不介意,她介意……
北亦威邊吃邊不失認真的說:「剛才你在做飯的時候,你父母打電話來瞭。」
尋芊歡沒多大吃驚,這是必然的,她隻是低下頭,開始吃飯,淡淡道:「嗯。」
「不想知道他們說瞭些什麼嗎?」
尋芊歡抬眼看他:「什麼?」
北亦威說:「你父母的意思是……希望你回傢住段時間。」
尋芊歡微愣。
父母終究是最愛自己的孩子的,當他們知道北亦鑫死後又加上北傢倒閉,他們關心自己,怕自己在北傢吃苦,她當然知道他們的意思,回傢住一段時間的意思也是,她回到娘傢,繼續做尋傢的女兒,而不是……北傢的兒媳婦……尋芊歡很感動,但是,她 :「我不回去。」
北亦威吃飯的動作不由緩瞭緩,然後說:「傻瓜,為什麼不回去?回去瞭,你就真自由瞭,北傢……不會再是你羈絆……現在的北傢,也不再是從前的北傢瞭……」
「我不回去。」
「為什麼?」
尋芊歡心情沉沉地盯著他,半響,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不會再回去讓他們,讓他們操心瞭,這樣,你明白瞭嗎?」
「但他們畢竟是你的傢人……」
尋芊歡淡然說:「我在這裡也不會住多久,以後,我會找到合適的房子,我會搬出去,但是,現在我想住哪,我應該有權利做主吧?」
北亦威「嗯」瞭一聲後,保持沉默。
飯進行到快要結束的時候,北亦威突然問:「你住在這裡,要不要對外面……保密?」
「為什麼要保密?」
尋芊歡許是吃飽瞭,放下筷子,順手拿餐紙擦瞭擦嘴,盯著他。
北亦威也吃興怏怏,於是也沒吃瞭,與她對視道:「如果歐陽夕知道瞭……」
尋芊歡苦笑,有些淒楚道:「他……現在還會在意我嗎?他的目的已經到達瞭,我對於他來說,已經任何用處都沒有瞭,而且,就算他來找我,事實也無法挽回瞭。」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會來找你。」
歐陽夕,怎麼可能就如此放開她?
「那是他的事。」尋芊歡說:「我不會原諒背叛我的人!」
「那麼……我呢?」
尋芊歡睨著他:「你說什麼?」
北亦威半開玩笑道:「我可以為你做一切、付出一切,那麼,你會有接受我的那一天嗎?」
尋芊歡看著他,對於他曾經為她做的一切,心裡更多的是愧疚:「謝謝你,但是,我現在真的不想再愛它的人。」
北亦威笑瞭笑,說:「就知道你會這樣回答。」
但,他就還是忍不住問,心底的希翼,還是有的。
尋芊歡淡漠地笑笑,不置可否。
飯後不久。
兩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裡,實在無趣的緊,可他們就偏偏這麼一直坐著、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到十點的時候,尋芊歡微微有瞭些困意。
她從沙發上站起,說:「我們回房吧。」
她說的很自然,就像每天這個時候,都會說的話一樣。
可是,一說完,她就覺得微窘。
她怎麼忘記瞭,他們兩人現在的身份,已經恢復瞭,假夫妻也不必再做瞭。
隻是,沒想到,原來她和北亦威之間,也是有著某些習慣的。
北亦威看著她,目光深深,說:「你先回房吧,我想再坐會」
尋芊歡「嗯」瞭一聲,就轉身上樓,她走的很慢很慢,發覺到房間的時候,時間似乎又很快。
打開門,那燈光,灑滿瞭整間房,尋芊歡感覺有些刺眼,不適應,他不習慣穿厚厚的睡衣睡,於是在上床前,換瞭一件粉色的薄絲睡裙,然後爬到床上,再到床頭,盡管有些睡意,她卻不想閉眼,閉上眼,某些畫面就會不由自主的出現在腦海裡……
可是,燈開著,她越發刺眼,亮亮的燈光,隻會讓她想到……也是在同樣的燈光下,每一次和歐陽夕做愛的情景……
一顆心,揪瞭起來。
尋芊歡顫抖的手,摸索到瞭開關,然後使勁摁瞭下去……
室內,嘩然一片黑暗!
一時之間什麼都看不到,然後光線都消失瞭!!
她 恐懼起來,身子縮緊,可是,她忍著再忍著……
過瞭一會,視線漸漸地適應下來,依稀可以看清房間裡的某些東西,然而,她更怕,因為隻要她盯著某一個東西,緊緊地盯著,然後,那東西就會慢慢地變幻,然後……再猙獰起來……
潛意識裡,她知道自己這是幻覺。
她卻本能地尖叫起來。
怕,她真的很害怕!寂寞、孤單、恐懼,層層吞噬著她的毅力……
她連滾帶爬地下瞭床,也將那床被子托瞭半邊下來,跌跌撞撞地撲到門邊,手摸索到門把上,還未動,門就先開瞭,門一開,恰恰撞瞭一下正準備開門的尋芊歡,使得尋芊歡身體終是跌到瞭地上。
北亦威一見尋芊歡倒地一驚,習慣性帶上房門,就屈地將她抱起,誰料,她就像救命稻草一般地緊緊抓住他不松開。
亦威將尋芊歡抱到床上,然後,準備去開燈。
尋芊歡仍緊緊抓住他,說:「不要開燈!」
她怕黑,這是從小到大的老毛病,極是怕黑的她,卻偏偏極是討厭燈光!
北亦威疑惑,也不多說什麼,就依著她,在床邊坐下。
「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怕,」北亦威誠懇地說:「請相信我。」
尋芊歡此時已不再先前那般恐懼,情緒也漸漸平穩下來,她的手,緩緩勾上他的脖子,說:「今天晚上留下來陪我。」
她現在要的,一個伴侶,能夠伴她度過漫漫黑夜的伴侶……
她要用身體上愉悅,忘卻心傷,哪怕隻是短暫!
同時,她也會將自己的心封死,不讓有愛的機會……那個男人的前例,她深深地牢記著,絕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