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
歐陽夕此刻的心情,是不可能僅僅用無奈就能形容,這樣的抉擇,不是比殺瞭他還要痛苦嗎?
然,他卻必須做一個抉擇!
或許,沒有誰可以理解他,甚至,包抱他自己……可是,在內心的深底處,有那麼的一絲期盼,她能夠理解……
尋芊歡醒來的時候,屋子裡隻有她一個人,夕又出門瞭吧?
她今天還準備再次趟北傢,她就不相信,今天還碰不上那恩可!除非他當真是做賊心虛!
做完傢裡的一些事情後,尋芊歡即刻整裝待發。
坐上出租車,尋芊歡趕往北傢。一路上,尋芊歡思緒漂浮不定,想平下來好好的思考,都不行……
雙手相握,久而久之,竟有微微的汗意……
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種不好的預感,折損著她的毅力,她甚至懷疑自己的決定,或許……昨天晚上,夕說的對,她就不應該去計較那麼多,這些讓自己煩惱讓自己擔驚受怕的事,她為何還要翻出來糾一番?可是,人就是這樣,越弄不清的事情,卻更想去弄清!
在尋芊歡的自相矛盾之時,出租車緩緩地在北傢前停下。
這會,尋芊歡是決不容許自己再有後退的想法!
坐在出租車內,閉上眼,做瞭一個濃呼吸,再睜開眼時的尋芊歡,目光裡透著異樣的光,付瞭錢給司機後,在準備下車的時候,尋芊歡無意發現對面,也有一輛車在北傢門前緩緩地停下,尋芊歡動動作突然僵住,目光緊緊地盯著那車,然後,看著那車門打開,接著—恩可從車上緩緩地走下來!
恩可?!
尋芊歡心裡猛然一驚,震驚之下,她下意識推開車門,然後跳下車,挺直身板,毅然註視著恩可,在心底為自己打氣再打氣!然後,一步步向恩可走去……
剛下車不久的恩可,似乎也發現瞭有人朝他走來,轉過頭來,一看是尋芊歡,目光深瞭深,臉上淡然,說:「少夫人怎麼有空來瞭?」
尋芊歡冷冷瞥著他:「我什麼時候來,用得著你管嗎?」
看出她的不友善,恩可的表情也沒有多大變化,依然笑著,說:「不不不,少夫人,這是你的傢,沒有任何人管得著,何況是我這個小小的司機呢?」
「是嗎?」尋芊歡語氣頗異,瞅著恩可,說:「可是,據我所知,你的本事……可不小呢!」
恩可一笑:「少夫人,恕我愚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11月6-9日,你在哪?」
那幾日,正是她被綁的時間。
恩可無所謂地笑笑,說:「那幾天,是我的上班日,我當然在上班瞭。」
尋芊歡一本正經,繼續問:「那下班呢?」
恩可眼睛瞇瞭瞇:「少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下班後的隱私,都要一一跟你匯報嗎?雖然我是一個小小的助理以及司機,但是,我也有我的隱私權吧?」
尋芊歡忍不住激聲道:「可是你的隱私侵害到我,我就必須問清!」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恩可斂笑,態度多瞭必分認真,說:「我隻是一個打工,平時跟少夫人你的接觸……不,平時我跟你幾乎沒有接觸,那麼,我又怎麼侵害到你瞭?」
尋芊歡很氣憤,但是,她卻還是猜不透,在這具道貌岸然的面皮下,藏著的,是一顆怎樣的心?
她憤怒的盯著他的眼睛,盯著,死死地盯著!!
腦海裡在此時迅速閃出幾個畫面,這會,不僅僅是背影瞭,是那個帶著面具的人……
面具,對瞭,面具,她有帶那個相似的面具來!
尋芊歡手伸到自己的負包中……還沒來得及任何動作,北亦威卻在此時出現在瞭門口,註視著兩人。
恩可恭敬的低頭:「老板。」
北亦威朝他微微點頭,然後將註意力轉到尋芊歡的身上,問:「你今天是來找證據的嗎?」
「對啊!」尋芊歡毫不回避,道:「我是來找證據,可是你的手下,他居然一字不說,所以,我問瞭也白問。」
北亦威聽完尋芊歡的話,然後看向恩可,說:「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恩可低頭,說:「沒有,隻是,那些是我個人的隱私,我不喜被人知。」
「可是,她想知道,就算是……」北亦威頓瞭頓,說:「看在我的份上,也不可以嗎?」
恩可沉默片刻。默許瞭。
尋芊歡問:「6號-9號,那三天,下班後,你都做瞭些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有證人嗎?」
尋芊歡突然發覺,這樣的問法,有點熟悉,就像電視劇裡警察問犯人的情節……心裡,不管自己出於哪個角色,她其實是沒有資格這樣問,即使是警察,也要有相對的證據後,才能對疑犯進行審問,可是,今天她這樣問他,無疑是在視他的個人人權,總得來說,尋芊歡還是有些愧疚的……但是,真相的誘惑力,卻遠遠超過瞭這些想法!
恩可平聲說:「我這個人的生活很單一,我一個人住,下班後,若老板沒什麼吩咐,我就會直接回傢,然後,吃飯,在看一會電視,搪著睡覺。時間過去那麼多天瞭,你若是要問我吃什麼菜,看什麼電視,我是記不起來瞭。」
尋芊歡微愣,也有些微惱。
他這樣的回答,怎麼聽怎麼是在敷衍她!
「那麼,照你這樣說,你其餘什麼事都沒做?」
「你認為我會做什麼?」
尋芊歡盯著恩可:「你說番話,騙小孩還差不多!」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尋芊歡很憤恨,從包包裡抽出那張面具,在北亦威與恩可的怔愕之下,尋芊歡硬是將那面具帶到恩可的臉上去—
恩可駭然:「少夫人!」
尋芊歡不顧恩可的憤怒,將面具帶上去後,目光死死盯著帶著面具的恩,足足有三分鐘之久,腦海裡,千變萬化,最後定格於震驚!
尋芊歡揚著手,將面具強制性的帶在恩可的臉上,硬是不松開,北亦威見狀,不得不上前去阻止尋芊歡,說:「你冷靜點,芊歡……」
尋芊歡忽而松開手,目光凌厲的盯著恩可,聲音冰冷:「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那天,你就是帶著這個面具走進那個房間,然後,把飯菜端到我的前面,我看不到你的五官,但是,我識得你的背影,還有帶著面具的你,我腦海裡,記得一清二楚!綁架我的人,絕對就是你!」
恩可怔愣片刻,忽地的一笑,像是聽到瞭一個極大的笑話一般,說:「少夫人,你說的繪聲繪色,那麼……你的證據呢?世界上背影相似、甚至一模一樣的人多瞭去,就憑這個,你就要判我的罪嗎?」
尋芊歡也舌:「你不是也沒有證據證明你是清白的嗎?」
恩可深目,話欲出口,卻被北亦威的手機鈴聲給斷瞭,隻見北亦威接聽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