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不久甄愛民就收到鄧小流子的報告,一舉粉碎瞭反動地主的破壞革命財產的陰謀。雖然地主畏罪跳崖自盡,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但甄愛民也沒有白辛苦。由於打擊階級敵人有功,他得到瞭夢寐以求的升官的機會。

  任命剛下來,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曾傢莊公社走馬上任瞭。鄭衛星為甄愛民舉行瞭隆重的歡送宴會,又派吉普車將甄愛民送到瞭曾傢莊公社。曾傢莊公社革委會又在供銷社飯店為甄愛民舉行瞭隆重的歡迎宴會。在歡迎宴會上,曾傢莊公社革委會的四位副書記、秘書、供銷社主任都爭先恐後地點頭哈腰地向他敬酒。他的心情很好,來者不拒,開懷暢飲。

  甄愛民因喝多瞭酒,一覺睡到下午五點才醒。他躺在床上想,怎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部瞭解全公社的女知青呢?他靈機一動,開會!於是立即起床,洗瞭一把臉,就倒背著手,挺胸凸肚,踱著方步,走到瞭革委會辦公室,板著面孔向朱秘書下達命令:“立即通知各村的下鄉知識青年,讓他們明天八點以前到公社開會。你給我準備個講話材料,主題就是讓他們好好地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第二天上午八點五十五分,甄愛民帶領著四位副書記步入瞭會議室,他威嚴地坐在瞭主席臺的中間位置,用傲慢的眼光向臺下掃視瞭一眼,他發現有六七個女知青很有姿色,心裡一陣暗喜,但卻板著面孔問朱秘書:“都到齊瞭嗎?”

  朱秘書立即低三下四地說:“高傢莊的五個知青還沒有來。”

  他很惱火,看瞭一眼手表,對朱秘書嚴肅地說:“我們下的通知是八點開會,現在都九點瞭!不來開會這是目無組織的表現,這是十分嚴重的錯誤,你立即電話通知高傢莊的支部書記,讓他告訴那五個知青立即寫出書面檢查,並警告他們,如果不虛心改正錯誤,後果由他們自負!”

  甄愛民這話音剛落,他就聽見從門口傳來瞭一聲悅耳動聽的聲音:“報告!”

  他立即轉頭向門口一看,一下子驚呆瞭:見門口站著五個仙女般的女知青,正笑瞇瞇地望著他。他那雙色咪咪的眼睛迅速掃描著那五個“仙女”那迷人的臉蛋、那甜甜的笑顏、那高聳的乳峰、那纖細的蜂腰、那豐腴的臀部……

  “報告領導,我們是高傢莊的知青,因路遠來完瞭。”

  為首的也是最漂亮的一個女知青這樣解釋道。

  甄愛民立即還過神來,不由自主地隨口說:“沒關系,會還沒有開始,請入會!”

  甄愛民這話一說出口,就意識到有些失態瞭,接著又咳嗽瞭兩聲,板起面孔,說:“高傢莊遠,女同志走黑路害怕,也不安全,稍微晚瞭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就不做批評瞭。”

  他又與身旁的孔副書記低語瞭幾句,那孔副書記宣佈:“現在開始開會,我們首先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新來的甄書記代表公社革委會作重要講話。”

  在一陣歡迎掌聲過後,甄愛民又習慣性地咳嗽瞭兩聲,就開始做他的重要講話瞭:“革命的下鄉知識青年同志們: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那裡是大有作為的。’為什麼說知識青年到我們農村來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甄愛民嘮叨瞭一個多小時,讀完瞭朱秘書給他寫的發言稿。孔副書記、王副書記、李副書記、鄧副書記分別又做發言。

  甄愛民表情嚴肅地看著臺下的知識青年,似乎是在聽其他四位副書記的講話,其實他一點都沒有聽,他的心裡正在打著他的如意的算盤:現在他是一把手瞭,他可以以推薦上大學為條件任意玩這些城市俊妞瞭,特別是那“五朵金花”不能一塊放走,要一個個地玩,一個個地打發走,每個指標至少收三百元錢。今年要是有五個指標就好瞭,就可以一下子幹完那“五朵金花”還可以至少得到一千五百元錢,這真是人財兩得,當一把手就是比當二把手強!真他娘的強!他在心裡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玩莊戶妞瞭,玩城市妞才算是有水平有檔次,才不失他現在的一把手的高貴身份,讓那些無能的副書記們玩莊戶妞去吧!他又在心裡盤算當兵、進城當工人的指標的價格,每個當兵指標至少應該要二百元,每個當工人的指標至少要四百元。各大隊的書記每年至少進貢一百元,批緊俏物資也可以得到好處。他這樣粗略地估算瞭一下,每年的額外收入至少也的一萬元。向縣裡的頭頭進貢,用公傢的錢,公社裡的錢自己說瞭算,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決不能動用自己的額外收入……

  一陣掌聲打斷瞭甄愛民的思緒。孔副書記在一旁笑嘻嘻地低聲問他:“甄書記,你還有什麼指示?”

  甄愛民知道四位副書記已經嘮叨完瞭,就很有風度地擺瞭擺手。

  “那現在是不是可以散會?”

  孔副書記又向他請示道,他又很有風度地點瞭一下頭。

  散瞭會,甄愛民覺得心情特好,想盡情地喝兩盅,於是回到辦公室對林秘書說:“你去趟夥房,安排八個菜,兩瓶酒,十一點半之前準備好。”

  朱秘書剛走,他又對四個副書記說:“今天中午咱們都不回傢瞭,十一點半到小餐廳一塊吃頓便飯,一邊吃一邊談談工作分工問題,也算是一個書記辦公會吧。”

  四個副書記立即都點頭哈腰地表示一致贊同。

  十一點半,甄愛民領著四位副書記和朱秘書來到瞭小餐廳,甄愛民得意地坐在上席上,其他四位副書記按照自己的地位各自坐好,朱秘書立即拿起酒壺斟酒。甄愛民端起一盅酒,萬分得意地說:“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今後的工作全靠各位支持瞭,為此我先敬各位四個酒。”

  甄愛民說完這話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孔副書記端起酒盅,說:“我早就聽說甄書記工作水平很高,跟著你這樣的有能力的領導幹,我心裡特別高興,我會盡全力支持你開展工作,工作幹好瞭,你高升瞭,我們大傢都跟著沾光,大傢說是不是這個理?”

  其他人都點頭哈腰地表示贊同。

  甄愛民的心裡很高興。甄愛民帶的四個酒喝完瞭,四位副書記和朱秘書又分別敬瞭甄愛民兩個酒。然後甄愛民開始談工作:“對咱公社的下一步工作安排我談點個人意見,咱們一起討論討論,各位有什麼高見可以直言不諱地發表。我建議將全公社分成四個工作片,你們四位每人抓一個片。為瞭使你們各位都能全面瞭解全公社的情況,我建議半年輪換一次。這樣以來,兩年後你們各位就都具備當一把手的水平瞭。以後沒有大事,你們就到各村檢查指導工作,工作嘛,不檢查不督促不行。你們的工作重點是抓好各村的支部班子的建設,各村的一把手必須由黨委集體研究決定,二把手以下的幹部你們決定就行瞭。誰下去和我打個招呼就行,萬一有大事我也好打發人去找你們。大傢覺得我這個建議怎麼樣?”

  四位副書記聽瞭甄愛民這話都喜形於色,他們都覺得這甄愛民比上一任一把手開通多瞭,孔副書記又率先表態:“我完全贊同甄書記的意見,既然甄書記相信我們,我們一定各負其責,不辜負甄書記對我們的信任,把工作做好。”

  其他的三個副書記也紛紛表瞭決心,並分別向姓錢的敬瞭酒。

  甄愛民說這些話的目的就是讓各位副書記下去吃點、喝點、撈點、玩玩女人。他這一招是跟著鄭衛星學的,他不能抓得太死,若是不給副書記們一點好處,副書記們就會聯合起來向他施加壓力,鄭衛星在這一點上就做得很好,他們幾個書記任都在村裡過得很逍遙,所以就不好意思給鄭衛星背後裡拉倒車。

  這個書記辦公會開得皆大歡喜,酒足飯飽以後,各人就回傢去瞭。

  甄愛民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半,他走進他的辦公室覺得無事可做,覺得很茫然,他發瞭一會呆,突然覺得應該開個會,以便讓全公社各大隊的支部書記都知道他來這裡做一把手交椅瞭。開會必須有個借口,開什麼會呢?他冥思苦想瞭一會,終於有瞭題目:春耕春播工作會議。於是他立即命令朱秘書下會議通知、準備講話稿。

  第二天上午九點,春耕春播會議開幕瞭。他得意地坐在主席臺的中間位置,他情緒很高,他慷慨激昂地念完瞭朱秘書連夜加班寫的講話稿後,敲瞭一下桌子,又嚴肅地強調說:“同志們,註意瞭,我最後強調一點:我這個人有時脾氣不大好,我說一不二。我們都是黨的幹部,我們必須對黨負責,講各人情面是不行的,所以誰幹不好工作我就撤誰的職。當然,人的能力有大小,關鍵是看工作態度,大傢今天回去以後要好好想一想。”

  各大隊的支部書記都明白,甄愛民嘮叨瞭半天,這最後的幾句屁話才是主題,那就是提醒各大隊的書記趕快向他進貢,否則就是工作態度不好,就得撤職。哪一個大隊幹部也都知道什麼時候該播,什麼時候該種,根本不需要公社幹部瞎吆喝,不過哪一任公社幹部也都是在瞎吆喝,大隊幹部們也都聽慣瞭,也都習以為常瞭。相反,若是哪一個幹部不在臺上瞎吆喝瞭,他們就會懷疑那個幹部是不是要調走,或者是要被撤職。其實公社幹部在臺上瞎吆喝瞭些什麼,他們在下面一點也沒聽,他們表面都上正襟危坐,其實各人都在想入非非。但是當一把手敲瞭桌子後說的話,他們都能一字不錯地記在腦子裡,並反復琢磨品味。甄愛民敲瞭桌子後,每個大隊書記都豎起瞭耳朵,也都一字不漏地記著瞭,因而也都立即品出瞭他最後放這些屁的含義,因為剛來公社的一把手第一次開會的時候都要放類似的屁。

  散瞭會,甄愛民一回到傢就對宋如英說:“從今天晚上起,你沒有大事不要出門,要在傢裡等著。”

  宋如英不解地問:“讓我在傢裡等什麼?”

  甄愛民得意地說:“我現在是一把手瞭,今天剛開完瞭全公社大隊書記會議,從今天晚上起就會有人來進貢瞭,不管來人是送錢送物,你都要認真地做好登記,要問清楚是那個大隊的,叫什麼名字。”

  宋如英立即眉開眼笑地說:“我明白瞭,你放心好瞭,我保險記不錯!哎,看來這官當得越大越好,不用開口明要,開個會人傢就會乖乖地把錢物送到門上。”

  甄愛民沒再說什麼,得意地一笑,就坐在飯桌旁等老婆上酒菜。宋如英端上來四菜一湯,甄愛民喝瞭一盅酒,啃瞭一條雞大腿,說:“下午你從傢裡拿五百塊錢和司機小李去趟供銷社門市部,買十六條好煙,十四瓶好酒。”

  宋如英問:“買這麼多好酒好煙幹什麼?”

  甄愛民說:“向縣裡的頭頭進貢。”

  宋如英立即陰著臉說:“花這麼多錢值嗎?”

  甄愛民皺著眉頭不滿地說:“我這個公社一把手就不值五百塊錢?再說,你讓售貨員開個條子,回來後我簽個字就報銷瞭。”

  宋如英的俏臉立即又陰轉晴,說:“當大官就是好,送禮辦瞭自己的私事,公傢還給報銷。”

  甄愛民不耐煩地說:“什麼公呀私呀的,以後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要多問。”

  宋如英趕緊笑著說:“好好好,以後我不多嘴瞭,隻要你別耽瞭我花錢就行。”

  甄愛民又得意地說:“以後你隻要好好聽話,錢你可以隨便花。”

  宋如英激動地親瞭一口甄愛民,嬌聲說:“我跟著你算是掉進福囤裡瞭。”

  甄愛民沒再說什麼,而是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喝起酒來,一壺酒下肚,已有酒意,宋如英立即殷勤地遞給他一塊油餅,他一擺手,說:“不吃瞭。”

  宋如英立即柔聲說:“光喝酒不吃飯對身子不好。”

  甄愛民用衛生紙擦瞭一下油光光的嘴,說:“雞肉不比飯強?鮮魚不比飯強?”

  甄愛民一覺又睡到四點,一睜開眼就問老婆:“煙酒都辦好瞭?”

  宋如英得意地說:“我辦這些事你甭操心。”

  甄愛民起來洗瞭一把臉,就邁著從容的步伐向辦公室走去。

  一進辦公室,朱秘書就立即站起來用敬畏的眼神望著他,他威嚴地問瞭一句:“有什麼大事嗎?”

  朱秘書趕緊回答:“沒什麼大事,有幾個上訪的群眾被我打發走瞭。”

  甄愛民滿意地點瞭一下頭,就走進他的辦公室,甄愛民剛坐下,朱秘書就雙手捧上一杯茶,他一邊喝著茶,一邊拿著一張報紙無目的地瀏覽著。當他看到一個女解放軍戰士站崗的新聞照片時,他又聯想到瞭那“五朵金花”看那臉蛋都值得一親,奶子也都不小,但誰的身子的皮膚更滑膩呢?他們都是處女嗎?聽朱秘書說那“五朵金花”是今年初剛來的,今年上大學的指標還沒有來,上任一把手肯定還沒有來得及幹那“五朵金花”那“五朵金花”肯定還是處女,幹城市妞是什麼滋味?

  想著想著,他覺得下身就堅硬地矗立起來,頂得褲子老高,他感到渾身燥熱,就快步回到瞭傢,他一進屋見老婆正在床上睡覺,他扒下老婆的褲子就頂進去,一邊幹一邊想,他娘的,為什麼還不來上大學的指標呢?如果口袋裡有上大學的指標,身下的那就不是老婆瞭,而是那“五朵金花”中的一朵瞭,想著想著他覺得與生瞭兩個孩子的老婆幹這事沒什麼樂趣,就草草地完瞭事。

  他看瞭一下手表,就對老婆說:“你立即穿上衣服,叫司機小離開著車過來,把那些煙酒都裝上車。”

  宋如英下瞭床洗瞭一下下身就出去瞭,他卻提上褲子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過瞭一會,老婆進來說煙酒都裝上車瞭,他下瞭床,伸瞭一個懶腰,對老婆說:“今天我和小李回來吃飯,你多加兩個菜。”

  甄愛民上瞭吉普車,小李低聲問:“向哪?”

  甄愛民閉著眼哼瞭一句:“縣革委會傢屬院。”

  吉普車在通往縣城的路上飛快地跑著,甄愛民從車窗看到田野裡那些衣著襤褸的農民正在汗流浹背地幹活,於是他體會到瞭一種做“人上人”的良好感覺。

  天剛黑,甄愛民正好趕到瞭縣革委會傢屬院。甄愛民先提瞭四條煙四瓶酒去瞭一把手、縣革委會書記杜為國傢,又分別提瞭三條煙三瓶酒去瞭縣革委會辦公室主任杜為國和二把手林有福傢,三、四、五把手每人各兩條煙兩瓶酒。

  甄愛民看瞭一下手表,對小李說:“立即返回。”

  甄愛民回到傢已經九點瞭,司機小李有點不好意思地問甄愛民:“天不早瞭,我開著車回傢行不?”

  甄愛民說:“我都已經安排好瞭,讓你嫂子做好瞭菜等著咱倆瞭,今天晚上咱倆痛痛快快地喝兩盅,我把我的大金鹿送給你,今天你騎著自行車回傢,以後你騎著大金鹿上班就方便多瞭。”

  小李紅著臉說:“甄書記,我怎麼好意思要你的東西呀!”

  甄愛民拍瞭一下小李的肩膀,說:“先不說這些瞭,喝瞭酒再說。”

  甄愛民和小李走到屋裡,見飯桌上已經擺好瞭六菜一湯,一壺酒正溫在茶缸裡。甄愛民和小李剛坐下,宋如英立即從屋裡出來,小李立即又站起來叫瞭一聲:“大姨。”

  甄愛民又拍瞭一下小李,說:“在外面我是你的領導,在傢裡咱們是朋友,以後不要叫她大姨,叫嫂子更親切。”

  宋如英拿瞭兩個酒盅放在甄愛民和小李面前,小李趕緊拿酒壺斟酒,江愛民把手一擺,說:“你在我傢是客人,怎麼能讓你斟酒?”

  接著又對老婆說:“哎,快斟酒呀!”

  宋如英給他倆斟滿瞭酒,甄愛民見老婆的臉色不大對頭,他明白老婆心裡在想什麼,於是就趁小李不註意的時候皺著眉頭瞪瞭老婆一眼。

  小李端起酒盅,有點感激涕零地說:“甄書記,我連敬你四杯酒,行不?”

  甄愛民爽朗地一笑,說:“咱們是朋友,怎麼不行?我不是說瞭嘛,在外面我是你的領導,在傢裡咱們是朋友,是兄弟,你不要稱呼我甄書記,叫大哥就行。”

  小李說:“第一杯酒表示我對你的感激,你對我這麼好,以後你就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會眨一眨眼皮。”

  說完這話,一飲而盡。

  甄愛民說:“酒我喝,但我必須說幾句話,咱們是朋友,隻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隻要我在,我既不會讓你上刀山,也不會讓你下火海。聽朱秘書說你還沒有成傢,我準備給你物色個好姑娘;下一步我給你入黨,這個我說瞭就算,我馬上就給你辦;然後我給你農轉非,咱公社隻要有一個指標,隻要不是戴帽下來的,那我一定給你,農轉非就是正式工人瞭,就有瞭鐵飯碗;然後再找機會給你轉成正式國傢幹部,成瞭正式國傢幹部,就可以當官瞭,如果我能升到縣裡當官,那我至少提你個公社革委會副書記當當。當上官之後的路,就主要靠你自己走瞭,當然我能給你幫上忙的,我還會毫不含糊地幫你。”

  說到這裡,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小李聽瞭甄愛民這話激動得有點發暈瞭,甄愛民見小李那傻愣愣的樣子,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起作用瞭,就笑著說:“哎?怎麼不敬我酒瞭?”

  小李還過神來,立即又端起酒盅,說:“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對我的恩情我終生不忘,象你這樣的好人,老天一定會保佑你的,這第二杯酒,祝你官運亨通。”

  說完又一飲而盡,接著又端起第三杯酒,說:“這第三杯酒祝你逢兇化吉,一帆風順。”

  又是一飲而盡,接著又端起第四杯酒,說:“這第四杯酒祝你傢庭幸福,萬事如意。”

  甄愛民聽得心裡樂滋滋的,他喝瞭第四杯酒後,說:“小李,你說起話來還一套一套的,是塊當官的料,你是什麼畢業?”

  小李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初中畢業,在大隊裡開瞭兩年拖拉機,又到供銷社開瞭兩年東風大汽車,去年公社買瞭這吉普車,就讓我來開瞭。”

  倆人的情緒都很好,於是開懷暢飲起來。一氣幹瞭二十多盅,倆人皆有醉意,甄愛民出去小解,順便從小倉庫裡拿瞭一條煙兩瓶酒回來,對小李說:“你走的時候捎著這煙酒,對你爹說,是我送給他的。”

  小李的酒勁已經上來瞭,他醉瞭,於是“撲騰”一下跪在瞭甄愛民的面前,感激涕零地說:“甄書記,你他娘的就是讓我給你當狗,我也心甘情願!”

  甄愛民知道小李已經被他俘虜瞭,心裡暗喜,趕緊扶起小李,說:“老弟,你醉瞭,還是趕緊回傢吧,騎車子要慢點走。”

  小李騎上大金鹿,哼著《紅燈記》中李玉合唱的“臨行喝媽一碗酒,渾身是膽雄赳赳……”

  搖搖晃晃地走瞭。

  甄愛民剛送走小李回來,宋如英就不高興地說:“小李不就是個開車的,有什麼瞭不起,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他那麼好!”

  甄愛民一皺眉頭,說:“你懂個屁!當官的關鍵一條就是待人,這待人大有學問。在我眼裡,那些副主任和秘書是兒子,大隊書記是孫子,群眾是臭狗屎,縣裡的頭頭是爹,地區裡的頭頭是爺,司機是什麼?是兄弟,我幹什麼事也背不瞭司機,就說今天給縣裡的頭頭送禮這件事,誰知道?除瞭你我,就隻有小李知道,我的把柄都攥在司機的手裡,我不對他好行嗎?你明白瞭吧?”

  宋如英恍然大悟,連聲說:“我明白瞭,明白瞭。”

  甄愛民得意地說:“你明白瞭就好,你以後要好好地待小李。”

  第二天甄愛民在辦公室裡無聊地喝瞭一天茶,一連四天就這樣百無聊賴地過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