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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大姑娘香菱

  這個身影陌生而又熟悉,一陣風吹過,張大軍聞到瞭那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姑娘……你是?”大軍迷惑不解瞭,好像認識她。

  姑娘猛地轉過瞭身,笑瞇瞇看瞭張大軍一眼,俏麗的臉蛋就像一朵被春雨滴答過的梨花。

  “大軍哥,你還認識我嗎?”

  張大軍驚得差點跌坐在地上:“香菱……?傻丫頭!怎麼是你?”

  那姑娘果然是香菱,縣裡調過來的新老師,大軍已經五年沒見過香菱瞭,想不到她出落成瞭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

  香菱鼻子一酸,眼淚就流瞭下來,咣當一聲,手裡的行李落在瞭地上。

  她抽泣一聲撲瞭過來,一下子紮進瞭張大軍的懷裡,仿佛遇到瞭久別重逢的親人,女孩子嚎啕大哭。

  香菱她還是當初的一對大眼,俏皮的鼻子下是一張櫻桃小口,白皙細膩的皮膚,個子高瞭不少,身體也苗條瞭不少,往哪兒一站,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咕嘟。

  好山好水出好女,磨盤山山肥水美,這裡的姑娘也個頂個水靈靈的,就像細蘿曬出的白面。

  這裡的女孩屁股大,胸脯鼓,跟剛剛蒸熟的白面饅頭一樣,宣騰騰的。磨盤山,一個養育瞭千百美女的神奇地方,一個人傑地靈的世外桃源,是張大軍深愛著的故鄉。

  與其說他喜歡磨盤山的山水,不如說喜歡這裡的姑娘。

  香菱趴在大軍的懷裡哭瞭好久,五年的思念,愛恨,糾葛,愁苦,在張大軍的肩膀上一股腦的發泄。

  大軍摸著香菱的頭發,他沒有一絲雜念,完全就是哥哥抱著妹妹那種感覺:“香菱,五年瞭,長高瞭,人也漂亮瞭,怎麼也想不到新老師會是你。”

  香菱抽泣瞭一聲:“哥,俺從第一師范畢業瞭,到文教局去安排工作,結果一眼看到磨盤村安排老師的檔案,俺就要求回到咱們村來教書,哥,你當初不是說過嗎,等我俺長大瞭,還回到磨盤村來,教書育人,俺一直沒忘記你的話。”

  大軍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看到你真高興。應該回來,你的根在磨盤山,你的夢也在磨盤山,這裡是你的傢啊?你應該笑,不應該哭,不哭,不哭。”

  香菱說:“哥,五年不見,你想俺沒?”

  大軍說:“想,每天都在想,我的香菱長大瞭,我都認不出瞭。”

  香菱撲哧一笑:“哥,你還是老樣子,跟俺夢裡的一樣,一點沒變。”

  張大軍跟香菱分開五年,兩個人雖然沒見過面,可一直保持著聯系,保持著書信來往。香菱上學的錢都是大軍按月寄出去的。一直給她寄瞭五年。

  香菱怎麼也忘不掉,是大軍哥把她養大的,當初也是大軍哥拉著她的手一步步爬上鬼愁澗,穿過盤蛇谷,越過老爺嶺,把她送到學校的。

  這五年的時間,大軍哥的身影一直在腦海裡縈繞,揮之不去,幾乎占據瞭她所有的閑暇時間,沒事的時候她就想著大軍。

  大軍說:“先回傢吧,到傢看看,先住下,上課的事兒不急。”

  香菱就點點頭,放開瞭大軍。

  大軍幫著香菱提起瞭行李,拉著她的手回瞭傢。

  門打開,院裡子一片淒涼,處處長滿瞭荒草,落葉和樹枝的殘骸佈滿瞭整個院落。冷風吹過,樹葉和雜草四處亂滾。

  自從孫寡婦死瞭以後,香菱的傢已經五年沒人居住瞭,顯得破敗不堪。墻角處的雞窩也塌瞭,當初被李秀林一腳踩坍的雞籠子早已不見。

  墻壁上生滿瞭綠苔,窗戶紙一塊不剩,兩個窗戶黑洞洞的,露著彎曲的窗欞。

  門打開,三間裡生外熟的平房處處佈滿瞭蜘蛛網,八仙桌子上的塵土足足二指後,衣櫃裡面的衣服和棉被也被老鼠咬得凈是窟窿。

  耗子們把這裡當做瞭安樂窩,一窩一窩的生。剛剛打開衣櫃,裡面就跑出來七八隻老鼠,滋溜竄向瞭房門。

  “呀……”香菱一聲尖叫,一下就撲在瞭大軍的身上,抱住瞭他的脖子:“老鼠啊,大軍哥,俺最怕老鼠瞭。”

  香菱的樣子讓大軍啞然失笑:“傻丫頭,當初你黃鼠狼都不怕,現在怎麼怕老鼠?長大瞭膽子反而越來越小。”

  香菱說:“那玩意……臟,俺怕臟。”

  大軍說:“你下來,咱們收拾一下。”

  香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戀戀不舍放開瞭大軍。

  張大軍找到一個笤帚,裡裡外外把院子跟屋子打掃瞭一遍。然後買瞭新的窗戶紙,將窗戶全部貼好。

  香菱也拿出瞭衣櫃裡的衣服跟被子,放在院子裡晾曬。她的手很巧,又剪瞭幾張美麗的窗花,用漿糊貼在瞭窗戶上,一間幹凈的房間就成功瞭。

  張大軍甩開臂膀,又搬梯子上房,將屋頂漏水的地方修補瞭一下。完全收拾幹凈以後,天已經黑透瞭。

  香菱拉著大軍嘻嘻哈哈坐在瞭炕沿上,心情舒暢瞭不少,炕上的被子是幹凈的。

  她開始目不轉睛盯著大軍看,足足盯瞭張大軍五六秒的時間。

  大軍被盯得很尷尬,渾身跟生瞭尖刺一樣,又癢又疼:“香菱你看啥?我臉上臟啊?”

  香菱說:“不是,我看看俺的大軍哥跟從前有啥不一樣。”

  大軍說:“還不是老樣子?”

  “大軍哥,你也長大瞭,而且越來越成熟瞭,也越來越健壯,哥,俺天天在想你,你知道不知道?”

  大軍憨憨一笑:“妹子,你餓不?不如到我傢去吃飯,讓你嫂子給你做好吃的。”

  香菱搖搖頭:“不,俺喜歡跟你單獨在一塊,。”

  “那要不,我讓你玉環嫂一會兒給你把飯送過來?你看,天不早瞭,我該走瞭。”張大軍站起來就要走。可香菱一下又抱住瞭他。

  “哥,你別走,俺怕,一個人好怕,你走瞭俺咋辦?”

  的確,這間屋子已經五年沒有沾染過人的氣息瞭,確實顯得陰森恐怖。當初的孫寡婦死在這兒,跟孫寡婦相好的那個豬販子也死在這兒。

  那個豬販子死在這間屋子裡三個月都沒人知道,等有人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潰爛的不成樣子,渾身爬滿瞭蛆蟲,香菱的害怕是有道理的。

  大軍說:“要不,我讓阿黃過來跟你作伴?”

  香菱搖搖頭:“不。”

  “那我帶你到槐花哪兒睡吧,跟你嫂子做個伴。”

  香菱還是搖搖頭:“哥,我想你跟在一塊,這樣就不怕瞭。”

  “這個……”張大軍有點不知所措,雖然他把香菱當做妹子,可畢竟不是親妹子。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自己在一個大姑娘的房裡算怎麼回事?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女孩子的名節是很重要的,大軍不想壞瞭香菱的名節。

  大軍說:“這樣吧,我一會兒讓玉環過來跟你作伴,你嫂子膽子可大瞭,啥也不怕。”

  大軍覺得自己確實該走瞭,趕緊站瞭起來,香菱害怕極瞭,從後面抱住瞭張大軍的腰:“哥你別走……”女孩子抽泣一聲,一雙淚珠又奪眶而出。

  “哥,我在村裡已經沒有別的親人瞭,就你一個親人,你走瞭我咋辦?我怕鬼……”

  張大軍手足無措瞭,真的不知道該咋辦,香菱一個女孩子,睡在這麼冷冰冰陰森的房間裡,確實不叫個事兒。

  大軍說:“要不這樣,等你睡瞭我再走?”

  香菱說:“不,你別走,就坐我旁邊,我睡瞭你也不許走。”

  張大軍就笑笑,這個妹妹太可愛瞭,也太需要人照顧,就說:“好,你睡吧,我不走。”

  張大軍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抽出一根煙點上,香菱就躺在瞭大軍的旁邊。

  香菱的手一直抱著張大軍的胳膊,就那麼死死抱著,根本松不開,腦袋貼在男人的胸脯上,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好像找什麼東西一樣,左一下右一下,在大軍的胸脯上直劃拉。

  張大軍把香菱的手拿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那隻手又靠瞭過來,在男人的肚子上摸。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那樣調皮。

  張大軍也懶得反抗瞭。

  不知道摸瞭多久,香菱甜甜睡瞭過去,張大軍倆眼皮也直打架,靠在墻上也睡著瞭。

  香菱睡得很沉,女孩子趕瞭一天的路,早就累壞瞭。

  她的呼吸很均勻,臉蛋也紅撲撲的,香菱閉上眼的時候睫毛很長,整齊的睫毛可以覆蓋到微微的顴骨上,樣子像個銀娃娃。

  她把張大軍的手臂拉在懷裡,緊緊貼在胸脯上,張大軍完全可以感到女孩一對圓香的那種鼓脹感覺。柔柔的,綿綿的,就像有隻老鼠,用爪子在他的心上使勁撓瞭一下。

  玉環趕過來的時候,是晚上十點,發現香菱睡在張大軍懷裡,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沒有感到過分的驚訝和奇怪,因為香菱小時候就跟大軍的關系好,一口一個大軍哥,跟玉環的關系也很好,她和大軍就是親,完全是那種妹妹對哥哥的依戀,好像沒別的。

  玉環悄悄問:“睡瞭?”

  大軍說:“睡瞭。”

  “沒吃晚飯?”

  大軍說:“沒吃。我不餓。香菱說她也不餓。”

  玉環就白瞭他一眼:“是不餓,抱著大姑娘當然不餓瞭。俺要是抱著一個大姑娘,俺也不餓。”

  玉環的話語酸酸的,有幾分醋味兒,張大軍就瞪瞭她一眼。心說,你吃的哪門子幹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