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哈哈一笑,從懷裡掏出瞭孫局長交給他的那十萬塊,往桌子上一甩,說道:“這是那個姓孫的小子給的,我現在交給小花,就當是精神損失費,給小花姐買點好吃的。”
小花嚇瞭一跳,長這麼大她沒見過這麼多錢,趕緊說:“狗蛋,不行啊不行,你把錢給我,怎麼跟那個姓孫的交代哦?”
狗蛋一瞪眼:“小花姐,這錢是你應得的,我說是你的就是你的,那個姓孫的我饒不瞭他!姐,你放心,我會替你教訓他。”
小花趕緊說:“算瞭,算瞭,俺不想惹事,再說大軍已經教訓過他瞭,不必瞭。”
狗蛋大眼圓睜,揚起一股沖天的豪氣,他變得成熟瞭很多。
“隻要有我狗蛋在,誰欺負咱們磨盤山的人,老子就跟他拼命!”
張大軍把錢推給瞭狗蛋:“兄弟,你出門在外比我們更需要錢,這錢你拿著。對瞭,三年瞭,你一直在那兒啊?最近混的怎麼樣?”
狗蛋長嘆一聲:“一言難盡啊。大軍哥,這三年我是度日如年啊。三年前,我一怒之下殺瞭素芬,砍傷瞭李大虎逃瞭出來,其實剛剛逃出磨盤山我就後悔瞭,後悔自己的魯莽。可是錯已經鑄成,我也不想坐牢,隻能亡命天涯。我去過河北,走過河南,也上過東北,還去瞭一次西藏,見過很多的世面。”
狗蛋的臉上一副追憶之色:“最後才回到瞭K市。我曾經偷偷回過傢一次,看過一次俺娘,可是我不敢進門,怕村裡人發現。這些年,我一直在痛苦,自責和煎熬中度過,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隻要外面警車一響,我就覺得他們是來抓我的,大街上看到警察就會驚出一身一身的冷汗。開始的幾個月身上確實沒錢,我幫人打過工,也討過飯,漫無目的一路向西走,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兒。六個月以後才到西藏。在西藏的藏川公路上,我同樣幫人修過路,那時候饑一頓飽一頓,大冬天的手都凍裂瞭,白天幹活出汗,到夜裡汗水就結成冰塊,衣服跟皮膚粘在一起,睡覺的時候撕都撕不下來。”
狗蛋嘆瞭口氣,又說:“那個帳篷很冷,凈是窟窿,半夜,冷風卷著雪花呼呼的往裡灌,早上醒來身上厚厚的一層都是雪,兩邊的肋骨都是生疼生疼的。我拿到第一筆工資的時候,已經是逃亡以後的第二年瞭,一年前回到瞭K市,又在一傢工地上幫人搞土建,板磚和泥做小工。這個世界真的很殘酷,處處充滿瞭邪惡,處處充滿的仇殺,沒想到土建活兒也不好幹。我們的工地上有200多個工人,愣是被一幫外地人欺負得不敢作聲,他們搶走瞭我們的工程,還把我們幾個工友打成瞭重傷。”
說到這裡,狗蛋笑瞭:“我跟幾個工友一怒之下揭竿而起,跟他們誓死相拼,最終把工程搶瞭過來,將他們趕出瞭K市。從哪兒以後,大傢就推舉我坐瞭工頭,我們四處招攬生意,承包瞭K市南部大部分的土建工程,我們的勢力漸漸龐大起來,也做別的生意,隻要是能掙錢的生意,我們什麼都幹,包括替人討賬,替人報仇出氣。”
狗蛋有些驕傲的說:“就這樣,我們的勢力越來越大,在K市也越來越有名,人數也越來越多,現在我手下有500多名小弟,自成一派,在K市呼風喚雨,沒人敢得罪我們,警察管我們叫黑社會團夥。當地的百姓都叫我們流氓。弟現在是K市首屈一指的老大,哥,我牛逼吧?”
聽狗蛋把自己的經歷說完,張大軍瞪大瞭雙眼,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來跟狗蛋分別三年,他經歷瞭這麼多事兒,他歷盡瞭滄桑,嘗盡瞭苦難,最終苦盡甘來,熬出瞭人樣。
但是大軍覺得狗蛋走的不是正路,殺手這樣的職業他都幹,能有什麼出息?
看著狗蛋得意洋洋的神色,大軍嘆瞭口氣:“狗蛋,你這樣不是辦法啊,黑道總歸不是正經生意,還是做正經生意好。”
狗蛋說:“哥,這個世界要變瞭,因為正經人越來越少,所以做正經生意的也越來越少。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不惡,別人就會比你更惡,我算是看透瞭,都像咱們磨盤山的人那樣老實,隻會被人欺負,小花姐就是個例子。你放心,隻要我一句話,那個孫局長一定在小花姐的面前跪地求饒,磕頭作揖,明天他不來賠禮道歉,我把狗蛋兩個字倒過來寫。”
狗蛋說完以後,一拍桌子站瞭起來:“小花姐,你以後就在K市混,別管出什麼事,隻要是報我狗蛋的名號,嚇死他們也不敢欺負你。明天你在傢等著,姓孫的那個王八蛋一定過來道歉,後天你還到酒店去上班,我讓你做領班。”
小花搖搖頭說:“算瞭,算瞭,俺不去,那個地方不幹凈。”
狗蛋說:“小花姐,姓孫的明天來,他送禮你就收著,就是揍他也沒有問題,我就是你的靠山。”
狗蛋越說越沒譜,張大軍聽得都想笑。
看來這個世道真的要變瞭,殺人犯都能混的風生水起,局長都能當孫子使喚,張大軍有點不敢相信。
狗蛋吹瞭一陣牛逼就要離開瞭,離開的時候把那十萬塊塞進瞭小花的衣服兜裡,讓她別客氣。張大軍出門送他。
走出小區的門口,狗蛋拍瞭拍張大軍的肩膀:“哥,你別回磨盤村瞭,不如跟著我混吧,憑你的身手,以後你就是我大哥,你腦子又那麼好使,一定能在K市創出一翻屬於我們自己的天地,哥,我服你。”
張大軍擺擺手說:“算瞭,你那個生意我做不瞭,狗肉上不瞭大席面。我還是回傢種地吧。還是種地踏實。”
狗蛋就搖搖頭說:“可惜瞭,可惜瞭,你如果加入流氓團夥,一定比我更流氓。”
張大軍罵道:“去你娘的!你才是流氓。”
狗蛋擺擺手走瞭,上瞭不遠處的一輛吉普車。張大軍看著吉普車離開,這才返回到小花的住處。
狗蛋說的沒錯,第二天早上起來,那個孫局長果然負荊請罪來瞭,進門就磕頭,腦袋磕在地上蹦蹦響:“大軍哥我錯瞭,真的錯啦,你告訴狗蛋別打我瞭,我管你叫大爺行不行?”
這時候張大軍才發現孫局長滿臉是傷,眼窩青瞭,鼻子腫瞭,嘴巴也扯瞭,說話直跑風,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看來他被狗蛋痛扁瞭一頓,打得不輕。張大軍想不到狗蛋出手比他還狠,幾乎把孫局長的腦袋捶成瞭爛西瓜。
張大軍根本沒理他,直接拎住脖領子,把他扔到瞭門外。
打這樣的人會弄臟自己的手,為瞭小花,大軍把他扔出門外的時候說:“以後老實點,再發現你欺負女孩子,老子還閹你。”
孫局長好像得到特赦一樣千恩萬謝,他以後想搞女人也不行瞭。因為那已經被大軍給割瞭。
昨天晚上狗蛋返回去以後,直接領著一幫子兄弟沖進瞭孫有才的傢,二話不說進門就揍,把孫局長打瞭個半死,傢裡也砸瞭個稀巴爛。要不是看他老婆孩子的面,狗蛋當場會捅他一刀子。
孫局長的老婆孩子嚇得一個勁的嚎哭,最後狗蛋心軟瞭,警告他說:“小花是我姐,張大軍是俺哥,你在K市再跟他們過不去,小心你的老婆孩子,老子抄你全傢!”
說完以後領著一幫人揚長而去。
八十年代中期,中小城市的黑幫團夥已經非常的猖獗,那些當官的也害怕,他們在明,人傢在暗,而且那些團夥向來是殺人不眨眼,輕者拳打腳踢,重者斬草除根,孫局長深知其中的厲害,這才知道挑逗小花是捅瞭馬蜂窩。
他現在丟掉的是襠裡的話兒,如果再跟大軍過不去,丟掉就不單單是話兒瞭,說不定就是自己的性命,還有老婆孩子的性命。
孫局長害怕極瞭,趕緊到小花哪兒負荊請罪,請求小花的原諒。
不但如此,第三天那個酒店的經理親自過來請小花去上班。小花堂而皇之做瞭酒店大堂的領班。
因為有狗蛋這樣的靠山,以後的小花才能在K市一帆風順,當然,張大軍也幫瞭小花的大忙。
從現在開始,小花憑著自己的聰明,美貌,機智,還有一絲不茍的態度,終於開始瞭她的創業生涯,在K市嶄露頭角。
小花的事情瞭結以後,張大軍終於可以放心地離開瞭。他要返回磨盤村去,實現自己的工廠夢。
因為要開工廠,隻是一個計劃,很多事情要跟李大壯商量,比如說工廠開在哪兒,技術人員怎麼找,機械設備從哪兒買?怎麼銷售,這些都是問題。
他是個幹大事的人,但也不是個一時沖動的人,爺爺留下來的錢必須要花在正道上。
大軍離開的前一天夜晚,小花躺在他的懷裡泣不成聲:“大軍,你這一走不知道多咱才能回來,俺又要守活寡瞭。”
張大軍就抱住瞭女人,親瞭她的額頭,咬瞭她的耳垂,在小花的子上來回的揉搓:“我是回傢,又不是去送死,幹嘛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過幾天我進設備會經過K市,還會來看你。”
小花摸著大軍的胸膛說:“那俺等著你,但是你這次必須要把俺喂飽,要不然俺寂寞瞭咋辦?”
張大軍就嘿嘿笑笑,把小花壓在瞭身下,女人的身子在他的懷裡顫抖,兩個人黏在一起,上下啟動快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