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黃變得焦躁不安起來,晃動著碩大的頭顱,搖頭晃腦,四隻碩大的狗蹄抓起地上的積雪,揚起飛塵一片。
它想撲上去跟紅霞親熱一下,但是張大軍卻瞪瞭它一眼,怒道:“給我老實點,坐下!”
阿黃隻好坐瞭在地上,嘴巴裡發出瞭嗚嗚的哀鳴聲。
狼王是非常聰明的,它第一眼看到張大軍的時候,就已經預感到張大軍做好瞭準備。
這個男人機智,勇敢,智慧,沉穩,老練,狼王的任何心機也瞞不過張大軍的眼。
說不定他已經準備好瞭一條大口袋,就等著它跟它的傢族往裡鉆。
任何的大意和不慎,都有可能會讓所有的狼喪命於此,所以狼王一聲低吼,喝住瞭所有狼的腳步。
狼王微閉雙眼,坐在高高的土坡上,跟張大軍對視瞭一眼,張大軍看到狼王的眼神裡有種無奈和膽怯。
張大軍摘掉瞭後背上的鐵弓,咯吱一聲,一根利箭就搭上瞭弓弦,大軍一手抓弓,一手沖狼王勾瞭勾手指頭,一副挑釁的樣子。
狼王不敢大意瞭,隻好沖著身邊的兩條頭狼低語瞭一聲,兩條頭狼領命,搜的一聲領著自己的衛隊分兩路左右夾擊瞭過來。
他們不敢夾擊張大軍,而是從村子的兩翼,就是北邊跟東邊襲擊進瞭村子。
而狼王卻坐在地上微閉雙眼,跟張大軍和阿黃僵持起來。
這是一種迷魂戰術,是在吸引張大軍跟阿黃的註意力,好讓兩翼的狼群進入村子。
禽獸之計不過如此,止增笑耳。張大軍撲哧笑瞭。
果然,從北面進攻的第一批狼很快就落敗而回。
因為他們還沒有沖進巷子,就被紅兵和紅旗用獵槍撂倒瞭好幾個,幾頭狼的屍體當場倒地。
紅旗和紅兵手裡的獵槍是張大軍的,威力無窮,不但可以打鋼珠,也可以打散彈,50米的距離轟爆一頭野狼的腦袋不在話下。
有幾條狼躲過瞭紅旗跟紅兵的子彈,從另一側的巷子裡進入瞭巷口。
哪知道沒走幾步,最前面的兩條狼忽然一聲慘叫,踢騰掙紮起來。
因為它們的前蹄踩在瞭張大軍埋伏的獸夾上,將前蹄死死夾住,鋒利的鋸齒撕破狼皮夾進瞭肌肉裡,已經打斷瞭它們的骨頭。
它們隻能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活捉。
後面的狼一看不好,趕緊停住瞭腳步,紛紛退瞭回來,對著紅旗跟紅兵他們嚎叫一陣以後,丟下幾具同伴的屍體,無奈的返回瞭陣地,跟狼王匯合。
北面的攻擊很快就宣告破產瞭。東邊的進展也不比北面好多少。
東邊的狼群同樣遭到瞭狗蛋跟長海的襲擊。
狗蛋跟長海一人一把鐵弓,將利箭穩穩瞄準,狼群還沒有靠近,就被兩隻利箭射殺瞭兩隻。
它們剛剛打瞭個哆嗦,狗蛋和長海一招手,村子裡的狗幾乎窮巢而出,上百條狗瘋狂地撲向瞭狼群,那些狗已經等得紅瞭眼,看到狼群以後好像看到瞭不共戴天的仇人。
狗群跟狼群很快交織在一處,處處是嚎叫聲,處處是撕咬聲,處處是打鬥聲,狗毛跟狼毛凌空亂飛。分不清哪裡是狼哪裡是狗,鮮血染紅瞭雪地,
狗蛋,長海,領著幾個夥伴一擁而上,抄起杠子就打,人跟狗一同對狼群發動瞭最猛烈的攻擊。
狼群一觸即潰,撕咬一陣以後,頭狼發現這邊狗多人眾,仰天就是一聲嘶號,群狼聽到頭狼的召喚,紛紛扭頭就跑。
它們的撤退很有秩序,受傷的狼是先頭部隊,健壯的狼斷後,年少的狼跟年老的狼狽夾在中間。井然有序。
那不是是逃匿,分明是有組織有紀律的撤退。
狗蛋和長海也沒有追趕,趕緊擦擦汗,領著狗退回瞭陣地。
東邊的頭狼一聲嘶嚎,南邊的灰毛狼王就顫抖瞭一下,它預料到瞭不妙,不用問,東邊的攻擊也失利瞭。
果然,不到三分鐘,東邊的頭狼也帶著殘兵敗將跟狼王匯合瞭,很多狼被傢狗撕裂瞭肚皮,咬斷瞭肚腸,皮肉翻卷,鮮血滴滴答答一直從村東流到瞭村南。
狼王的眼神裡閃出一股無奈,一下子就灰心瞭,它知道碰上瞭勁敵。
上次襲擊成功,是因為張大軍跟阿黃不在村子裡,這一次兩個最大的勁敵就在眼前,無論如何也不能前進一步,它預感到今天的大戰將會一敗塗地。
一句話,張大軍摸準瞭它們行動的規律,將村裡的通道全部堵死瞭。
這裡是唯一的入口,有辦法進去它們就可以大開殺戮,進不去就隻能空手而回瞭。
狼王沒有膽怯,它沉重冷靜,慢慢閉住瞭雙眼,在思付對策。
最好的辦法是把阿黃引開,哪怕失去一兩個同伴也在所不惜,張大軍雖然不好惹,可他畢竟人單勢孤,隻要阿黃一走,上百條狼就會一擁而上,把張大軍撕成碎片。
張大軍從始至終站在街口就沒有動,。獵狗阿黃也沒有動。
兩個人穩穩當當攔住瞭進入村子唯一的出路,阿黃的眼睛瞪得溜圓,雙眼如炬,耳朵瞬間直愣瞭起來,渾身的鬃毛像刺蝟一樣根根豎起,對狼王怒目而視,隻等著主人一聲令下,它立刻就會沖進狼群。
樹上的香菱嚇得驚心動魄,再一次看到狼已經沒有下午那樣害怕瞭,第一是站的位置高,狼群根本夠不著,再一個是張大軍在身邊,她根本就不用怕。
女孩子在看熱鬧,而且在樹上來回的踢騰:“大軍哥,射死它,大軍哥,射死它。”
張大軍被香菱吵得心煩,大喝一聲:“閉嘴!!”
大軍一聲斷喝,香菱就不敢做聲瞭。
張大軍手裡的箭終於發射瞭,嘎嘣一聲弓弦崩響,那根利箭呼嘯而出,箭頭帶著呼嘯的風聲,嗖的一聲就射瞭過去。
大軍本來瞄向的是灰毛狼王,但是就在扣動扳機的那一刻,他改變瞭註意,反而射向瞭狼王身邊的一條頭狼,結果一擊命中,撲哧一聲,利箭射中瞭頭狼的左眼,箭頭從左邊眼睛進去,直接穿透瞭它的頭顱,那條頭狼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竭力掙紮翻滾起來,嚎叫聲震耳欲聾,地上的積雪被抓起一片。
把身邊的灰毛狼王嚇得機靈靈打瞭個冷戰。
它知道張大軍在向它挑釁,那意思,你老實點,帶著你的傢族滾蛋,想要你的命,我張大軍隨時都可以。
狼王身體哆嗦一下以後,桑眼裡發出瞭沉悶的嗚嗚聲。他顯然是被張大軍的挑釁給激怒瞭。
但是迫於阿黃的威力,它停住瞭撲上來的腳步,反而沖旁邊的小母狼紅霞使瞭個眼色。那眼光中充滿瞭威嚴。
那是一種不可反抗的命令,灰毛狼王命令紅霞去勾引阿黃,它想使用美人計把阿黃引開。
小母狼紅霞領命,邁著輕盈的狼步沖張大軍跟阿黃靠瞭過來。
張大軍快速搭上另一根利箭瞄準瞭小母狼的腦袋。但是他猶豫瞭。
這可是阿黃的愛人啊,阿黃最喜歡紅霞瞭,這一箭不能射,真的一箭把紅霞射殺,阿黃的心裡會難過一輩子。
阿黃是張大軍的狗,同時也是張大軍的朋友,大軍把它當兄弟一樣。兄弟妻不可欺啊。
張大軍撲哧笑瞭,想不到狼還會用美人計。這東西狡猾狡猾地。
小母狼紅霞跟獵狗阿黃有奸情,這一點沒有瞞過灰毛狼王的眼睛。
它知道阿黃隻要出擊,就可以對任何一條狼下口,而且下口毫不留情,但獨獨不會去咬紅霞。
張大軍發現紅霞的肚子微微鼓起,行動非常不便。大軍就吃瞭一驚,我暈,小母狼……懷孕瞭。
短短的三個月,阿黃已經上過好幾次磨盤山,它跟紅霞在山谷裡耳鬢廝磨,一狗一狼追逐嬉鬧。狗裹著狼,狼擁著狗,好像上過好幾次炕瞭,能不懷孕嗎?
張大軍覺得有點臉紅,抬腿踢瞭阿黃一腳,罵道:“你小子行啊,泡妞有兩下子,怎麼跟我一個味?”
阿黃聽到瞭主人的誇獎,就搖搖尾巴吱吱一聲,害羞地低下瞭頭。
紅霞來到瞭阿黃的跟前,阿黃就站直瞭巨大的獒身,它伸出舌頭舔瞭舔紅霞的鼻子,然後在她瞭身上嗅瞭嗅。一狗一狼的脖子就緊挨在一起,好像在擁抱,也好像在竊竊私語。
紅霞也舔瞭舔阿黃的鼻子,像是在傾訴離別之苦,也像一個面對丈夫搔首弄姿的婦人,
狗是有感情的,原來狼也是有感情的。大軍更加不忍心下手瞭。
香菱在樹上看的迷惑不解,她問張大軍:“大軍哥,為啥阿黃不咬那條狼,為什麼還跟狼那麼親熱?”
張大軍沒法跟她解釋,難道要告訴她,一狗一狼在調情嗎?羞死人啦。
大軍隻能說:“它們是夫妻。”
“啊,狗跟狼能做夫妻?大軍哥,你糊弄我吧。”
張大軍搖搖頭:“你小孩懂什麼?狼跟狗怎麼不能做夫妻?紅霞是一條美麗的母狼,在狼的世界裡是個美女,阿黃是狗族中的英雄,是英雄誰不愛美女啊?”
香菱搖搖頭還是不懂。但是她覺得奇怪。
阿黃跟紅霞耳鬢廝磨一陣以後,獵狗就開始用嘴巴拱她,一下把紅霞拱出去老遠,紅霞站立不穩,摔瞭個跟頭。
阿黃的嘴巴裡發出一聲低嚎。
張大軍明白瞭,阿黃在趕紅霞走,它想勸紅霞離開,一頭是自己的戀人,一頭是自己的主人,它不想夾在這種夾縫中難以做人。
紅霞分明是對阿黃戀戀不舍,再一次靠瞭過來。
這一次跳過來以後,又蹦又跳,搔頭弄姿,很明顯在挑逗獵狗,看樣子想把它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