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啟軒和Mandy暫時拋開瞭心中的悲傷,四處遊山玩水,逛街購物,享受著老天爺留給啟軒最後的快樂時光。
當然,車上必須帶上打氧裝置,啟軒每天至少還要打上一劑杜冷丁來緩解胸部的疼痛。
不過他完全不在乎,這個時候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躺在床上等死,他要盡情的享受這最後的人生!他更希望能讓Mandy也得到快樂!沒有瞭藥物帶來的副作用,啟軒也逐漸恢復瞭往日的雄風,他和Mandy在床上終於找回瞭久違的快樂,享受瞭一次又一次酣暢淋漓的性愛大餐!倆人一絲不掛心滿意足的相擁著躺在瞭床上,Mandy將頭枕在啟軒的胸脯上,臉上紅撲撲的,她抬頭關切的看瞭啟軒一眼,「你的呼吸沒有問題吧,我看你剛才好累的樣子?」
「沒事,好在咱倆親熱之前我先吸瞭一會氧氣,要不然過程那麼刺激我還真有點支援不住瞭。好久都沒這麼爽瞭,我還真有點希望就在做愛的高潮中死去,那倒也是人生一件美事!也算是我最好的結局瞭,咳咳……」Mandy伸手擋住瞭他的嘴,「這麼開心的時候別提什麼死不死的,有瞭性愛的滋潤和美好的心情,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要有信心,就算是為瞭我,為瞭傢裡人你也要堅強的活下去,你女兒還期盼著爸爸回去看她呢。」Mandy鼓勵著啟軒。
「隻是開個玩笑,這說明我的心態還是蠻好的嘛,對不對?我可不舍得留下你孤零零的一個人。Mandy,你身邊的朋友太少瞭,這樣可不行。你可以答應我將來多交一些朋友嗎?你需要有人和你交流、和你分享各種喜怒哀樂,你不可以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你要大膽的向他們敞開你的心扉。」
「而我,隻是你生命中劃過的一顆流星,雖然璀璨但卻是短暫的,你將來不可以沉迷在對我的思念之中,你必須忘掉過去,勇敢地走出去,未來還有更多更美好的事物在等待著你,請答應我好嗎?」
啟軒溫柔的看著她。
「放心啦,我又不是個天真的女生,我懂得如何去規劃自己的人生,我向你保證我未來一定會很幸福的,好嗎?」Mandy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啟軒深深的註視瞭她好一會,輕輕摸摸著她的秀發,「其實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性格有些太擰瞭,我擔心你會鉆死胡同。答應我,在我走瞭之後,你一定要快樂的生活下去,我會化身成為天上最閃亮的那顆星星,時刻照耀著你、保佑著你。我還會一路註視著你,直到你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Mandy輕輕地點瞭點頭,「親愛的,可以允許我在床上暫時這麼稱呼你嗎?」
啟軒低頭吻瞭一下她的臉龐,「當然可以,你早就已經是我正牌的女朋友瞭,你想怎麼稱呼我都可以,親愛的!」Mandy深情的註視著他,「雖然我知道你並不愛我,但我聽瞭還是感到很開心……」
「又在說傻話瞭?男女之間產生愛情的方式分為很多種,有的是一見鐘情,有的是日久生情。我和你的感情就是在長時間的相處之中慢慢陪養出來的,相處時間越長我就發現你身上有越多的優點。我現在依然深愛著小熙,但是同樣的我也愛你,我原本就不是一個用情專一的好男人,我可是很花心的哦!」
啟軒笑著撫摸著她的頭發。
Mandy輕拍瞭一下他的胸脯,「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壞男人,一輩子都喜歡!自從那次你在酒吧裡幫我解圍,我就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情感,我早已被你迷得暈頭轉向瞭,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名份或者藉口。」
「唉,其實你骨子裡也是一個可以為愛不顧一切的女人啊。真傻……」
啟軒嘆瞭口氣,同時又感到深深的無奈,原來自己身邊有過這麼多的好女人,可惜當初都沒有好好的珍惜。
直到發覺的時候才發現為時已晚,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去好好的彌補她們瞭!也許這就叫世事無常,也許這就叫天意弄人吧……命運絕不會溫柔的對待犯下瞭過錯的人類,也許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愛一天,賺一天,隻要真正愛過,終究不會血本無歸!身邊有個紅顏知己陪伴著,一起走完人生這段最後的旅程,我應該知足瞭。
啟軒的手指在Mandy扁平而又光滑的小腹上撫摸著,他忽然停頓瞭一下,「Mandy,你為什麼總是不肯告訴我,肚臍旁邊的這塊小傷疤是怎麼來的?我明明記得咱倆剛在一起的時候是沒有的,難道我記錯瞭?」
「討厭,你不要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人傢最傷心的就是肚子上這塊疤瞭,本來人傢的腹部是挺完美的。」Mandy滿臉的不高興,一邊說著一邊拉開瞭啟軒的手,不讓他觸碰自己腹部那條割闌尾之後留下來的小疤痕,還拉過被單遮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
「現在依然完美啊,而且這條小蚯蚓還顯得挺性感的,我喜歡!」
啟軒安慰著她。
「真的?你可不是在騙我?」Mandy抬起頭看瞭啟軒一眼,臉上流露出喜悅的光芒。
「親愛的,你這腹部、這胸,不去當模特實在是太可惜瞭。聽我的話,以後去開一傢內衣店,你自己就是最好的模特和金字招牌,每天隻要穿得性感點,保證生意興隆、門庭若市,門口都會讓那些臭男人給踩爛瞭,哈哈。」
啟軒一邊說著一邊揉搓著她尖挺的乳房。
Mandy呻吟瞭一聲,「我現在隻想要你快點好起來,其他的事情我想它做什麼,你就是我的未來。」
「傻丫頭,生活總得繼續啊。我希望你將來可以過著相對舒適的生活,不必再像以前那麼的辛苦。我還剩下不少的積蓄,除瞭留一些給允熙和女兒,其他的你可以拿去當本錢買間鋪面,想開美容店或者內衣店都可以,那樣我也就沒有任何的牽掛瞭。」
啟軒憐愛的看著她。
「我都說瞭一萬遍瞭,我不要你的錢,那些錢你都留給她們好瞭。我隻要現在這所房子,因為它保留著咱倆太多的回憶,我不舍得讓給別人。」
「Mandy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人總要向前看的,你現在才二十來歲,你將來一定能夠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相信我,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所有的痛苦和傷心都隻是暫時的。我隻是代表瞭你的過去,你還有更為璀璨的未來。不要讓我為你擔心,讓我毫無牽掛的離開好不好?」
啟軒對Mandy始終不太放心,她太固執也太倔強瞭。
Mandy秀眉緊鎖,咬著下唇沉默瞭好一會,忽然猛地坐瞭起來,抓起衣服扔到啟軒的身上,「把衣服穿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啟軒一頭霧水的被Mandy拉出瞭傢門,兩人開車來到瞭南京路步行街。
華燈初上,夜色朦朧,倆人牽手行走在微涼斑斕的夜色中,抖落一身的的傷感和疲憊,輕松愜意,不用去想任何的煩惱,不再被世事所牽絆。
突然啟軒被Mandy拉進街邊一間昏暗的小店,倉促間好像看到店名叫什麼「刺客聯盟」?這又是啥玩意,遊戲?卡牌?小妮子又想玩啥花樣呢!店內感覺也就十來平方,墻上貼滿瞭各式各樣的海報還有圖案花紋什麼的。
除瞭旁邊的一排櫃子,中間還擺放著一張很特別的椅子。
這種椅子啟軒從來不曾見過,既像健身用的那種,又有點像性愛椅。
椅子分成瞭好幾截,上邊分別有幾個皮墊,顯然可以任意變換各種角度,滿足不同的體位。
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正懶洋洋地靠在墻上抽煙,搞得屋內烏煙瘴氣的。
他頭上的長發隨便紮瞭根馬尾,胡子拉碴不修邊幅,褲子又臟又破,依稀有幾分電影裡那些藝術大師的風范。
啟軒感覺這店裡透著一絲的詭異,他搞不明白Mandy到這裡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麼,心想這小妮子歪門邪道懂得倒是挺多。
看到有顧客進門,那男的湊上前來,香煙歪歪斜斜的叼在嘴上,手裡還拿著幾本畫冊,「是哪位元需要服務啊?我這裡各種圖案花紋應有盡有,請慢慢挑選。」Mandy直接往中間那張椅子上一坐,將頭部往後一靠,隨手拉起瞭自己的上衣,露出扁平健美的腹部,就連胸罩邊緣都露瞭出來。
啟軒嚇瞭一跳,趕緊上前把她的衣服使勁往下扯,「你瘋啦,平白無故的脫衣服幹啥?咱們快點出去。」
一邊說一邊用身體遮擋著店傢的視線。
Mandy忍不住撲哧一笑,輕輕把他往外一推,「走開啦,討厭。這裡是刺青店,懂不懂?不露出身體怎麼紋身啊?」
「什麼?紋、紋身?好端端的紋什麼身啊?快跟我出去,別在這裡瞎扯蛋瞭!」
啟軒已經有些生氣瞭。
Mandy甩脫瞭他的手,正眼也不看他一下,再一次拉高內衣露出瞭腹部,對著店傢說道,「看到沒有,這裡有道疤,你給我紋幾個字在上面,把這條該死的疤痕給遮住!」
那個上身赤裸的男人細細端詳瞭一會,又用手指按壓瞭一下她的肌膚,「美女,幹這行那麼多年,你是我見過腹部最漂亮的女人瞭。膚色非常的健康,肚子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還能清楚看到微微的腹肌,實在是完美,我都有點不忍心下手瞭,你考慮清楚沒有?」
「別廢話瞭,快給我把這四個字紋上去,謝啦。」Mandy將寫好的小紙條遞到瞭店傢的手裡。
啟軒大驚失色,趕緊上前攔開瞭店傢的手,「Mandy你這是要氣死我啊!好端端紋幾個字在肚子上做什麼?實在想要也是紋在不起眼的地方,比如腳踝,哪怕是股溝也行啊。快別胡鬧瞭,咱們走,我帶你去吃好東西,別在這裡浪費時間,我堅決不同意!」
「切,你又不是我老公,要你管!咱倆認識瞭那麼久,我決定的東西什麼時候更改過瞭!聽話,乖乖在旁邊待著,一會就好。大哥,手腳麻利點,別管那傢夥。」
最後一句話是沖著店傢說的。
啟軒暗暗嘆瞭口氣,難得Mandy想做件自己喜歡的事情,就不要再逆她的意瞭,能讓她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都怪自己之前在床上說瞭那句話,好端端的提她的傷疤幹啥?女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又特別愛美,更何況是在情郎的面前,她當然希望能夠展現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啟軒愣瞭好一會,這才走到他們身邊,隻見店傢已經把幾個字轉印到瞭Mandy的身上,手裡拿著紋身機,將顏料調整好,準備要開始割線和上色瞭。
啟軒很好奇Mandy到底想要紋幾個什麼字,他湊上前一看,忽然感覺呼吸都快要窒息,鼻子發酸眼淚差點就要掉瞭下來。
在她腹部的疤痕上赫然寫著四個字:隻愛啟軒!!!啟軒內心百感交集,說不清到底是感動還是震撼,是痛苦還是愧疚,一把將Mandy拉瞭起來,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Mandy,親愛的,你仔細聽我說,我真的不能讓你這麼做。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知道這四個字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嗎?我已經欠瞭你太多太多,不可以讓你再這樣執迷不悟!」
「當然知道,這是我終身的承諾,它代表瞭我的信念!永遠也不會動搖。」Mandy不加思索的回答。
「你要知道,紋身是一輩子的大事,一旦紋上就很難再將它抹去。你想想,當你未來的男朋友或者是老公,看到這幾個字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它會成為你們之間永遠的矛盾,造成你們永遠無法修補的隔閡,這個紋身會像一根針那樣牢牢紮在男人的心裡。聽我的話,放棄這個荒唐的決定,咱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揮霍瞭,快走。」
啟軒在Mandy耳邊輕聲的說。
Mandy輕輕將啟軒推開,「我為什麼要抹去?如果可以輕易抹掉我還要紋身幹嘛?更何況,再沒有哪個男人可以看到我的紋身,這點請你不用再為我操心瞭。我是個成年人,絕非女生那種一時的沖動,我明白自己未來的人生道路應該怎麼走。你如果真為我好,就請支持我的決定,謝謝。」Mandy的語氣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
望著她那堅毅的眼神,啟軒明白就算說再多也改變不瞭她強大的決心,Mandy決定的東西從來就不是輕易就可以動搖的,她是個認準瞭死理就一條道上走到黑的人,啟軒隻好頹然放開瞭她的手臂。
看著紋身機嗡嗡作響,看著店傢用棉球抹去她傷口上的血絲,看著Mandy緊鎖的眉頭,看著她輕咬下唇忍受著身上的疼痛,啟軒感到心如刀割。
他轉開瞭頭,不忍心去觀看Mandy的肌膚遭受著如此的摧殘。
「師傅,先停一下,我看就差」
軒「字的最後一筆瞭吧?我想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這最後一筆的紮針由我男朋友來完成,可以麼?」Mandy嫣然一笑。
店傢和啟軒同時哇的一聲,有些不可思議的瞪著Mandy。
「美女,這最後一豎看似簡單,但對於生手而言,我擔心他下針的尺度把握得不是很好,紮得太深可是很疼的,最好還是由我來完成吧!」Mandy堅決地搖瞭搖頭,「必須由他來完成,你在旁邊指導一下。啟軒你過來,我要你親手完成這愛的見證。」
望著Mandy腹部冒著細細的血珠,啟軒拿著紋身機的手臂在微微地顫抖,額頭上也直冒冷汗,「親愛的,我真的下不瞭手,我沒法在你身上做這種事情,太殘酷瞭。」Mandy抿嘴一笑,「殘酷個屁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治療過程那麼辛苦你都不怕,居然害怕給我紮針?快點,別婆婆媽媽瞭,你平時在床上對人傢可不見得這麼溫柔哦!」
啟軒回頭尷尬的看瞭店傢一眼,那傢夥正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
啟軒深吸瞭口氣,按著店傢所說的方法,按動瞭紋身機的開關。
剛刺瞭幾下他就抬起頭關切的看瞭Mandy一眼,「會不會很痛?你看我毛手毛腳的,一定弄疼你瞭,對不起。」Mandy深情的註視著他,臉上除瞭喜悅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你做的很好,我沒事,你大膽操作。啟軒,這幾個字已經牢牢地刻在我的心底,而且是你親手刻上去的。咱倆從此融為一體,再也沒人可以將你從我心裡抹去!」Mandy眼角泛著淚花喜極而泣。
啟軒強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不讓眼中淚水奪眶而出。
看似簡單的一個筆劃,啟軒感覺自己好像花瞭整個世紀的時間才將它寫完。
他的手上就像有千斤重擔,每一次下針都需要耗費他巨大的精力。
他明白這一筆對於Mandy而言意味著什麼,也明白一切早已是命中註定。
元宵節剛過,天氣開始回暖,這天陽光明媚萬裡無雲,Mandy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啟軒,一起到公園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啟軒深吸瞭一口氣,欣賞著眼前各式各樣的人群:老人都在積級地鍛煉,小孩子都在玩著遊戲,大人們則是一個個低著頭玩手機……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瞭眼簾,隻見遠處一對男女緩緩走來,那女的相貌清麗脫俗,膚色潔白純凈,頭上戴瞭頂棉帽,身穿一件黑色的緊身皮大衣,底下搭配瞭一雙及膝長統靴,中間露出瞭半截雪白的大腿,身材既苗條又性感,這不是允熙還能是誰?啟軒雙眼不由得濕潤瞭,他差點忍不住就想呼喊她的名字。
老天爺果然待我不薄,在這最後時刻還能讓我再見上她一面,真好。
隻見允熙挽著一個年輕男子的手臂,那男的身材高瘦,戴著雙黑邊眼鏡,長相既斯文又透著幾分睿智。
倆人神態相當的親密,一邊走著一邊高興的耳語著什麼。
允熙將頭輕輕地靠在瞭他的肩膀上,嘴角帶著微笑,神情既恬靜又滿足!看著倆人從身前走過,啟軒難以遏制內心的激動,心裡面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隻覺得能在這個時候讓自己見到瞭日思夜想的允熙,實在是老天對自己最大的恩賜!最重要的是,啟軒還看到瞭允熙那快樂甜蜜的樣子,這才是讓他最感到欣慰的,自己的良苦用心終於都沒有白費,她應該早就把自己給忘瞭吧?啟軒癡癡的目送著他倆的背影,淚水早已經順著眼角流淌瞭下來……Mandy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俯下身將小嘴靠近他的耳邊,「要不要我推你過去?」
啟軒沉默瞭一會,輕拍瞭一下她的手,緩緩地搖瞭搖頭,「送我回去吧,這裡的風好大。」
在經過公園湖泊的時候,啟軒將手機拋瞭下去,一切的幻想、一切的秘密、一切的回憶都伴隨著湖水蕩起的漣漪消失無蹤,永遠的沉睡在瞭碧藍色的湖底。
允熙忽然感覺到身後有雙熟悉的眼神在註視著自己,她停下腳步回眸一看,道路兩邊的座椅上空無一人……
「親愛的,怎麼啦?」身邊的男人溫柔的問道。
「沒什麼,也許隻是我的錯覺……咱們走吧!」
允熙若有所思的回首又瞄瞭一眼身後,這才挽著身邊的男友快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