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來到瞭午夜,酒吧裡非常的熱鬧,大部分都是來一邊看球一邊喝酒的球迷。啟軒在角落找瞭張小桌子坐瞭下來,點瞭一瓶嘉士伯,邊小口喝著,一邊看著球賽。
啟軒眼光隨意在酒吧裡掃瞭一圈,心想允熙以前可是從不上夜店的,這種場合更加不可能會碰到她吧?隻見昏暗的酒吧裡還有兩位著裝的女孩子在為顧客們推銷著啤酒什麼的,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其中一個身材較為高挑的短發妹子好像長得還不錯。
之後的幾天,啟軒都是在晚上臨近十二點歐洲杯開賽之前過來,還是坐在那個僻靜的角落裡,還是點上幾瓶嘉士伯啤酒,一個人在那裡自斟自飲的。啟軒今晚來得比較早,酒吧裡顧客還不算太多,那位留著短發,身材火辣的促銷小姐往啟軒這邊看瞭一眼,朝著他緩緩走瞭過來。
「這位先生,我留意你好幾天瞭,天天喝嘉士伯你就不悶嘛?想不想試試其它的口味?」促銷小姐淺笑盈盈的對他說。
啟軒眼睛盯著電視,隨口回答,「我已經習慣瞭這種口味,懶得去更改瞭。」
「沒有試過你又怎麼知道就不喜歡呢?我小到大一直很討厭榴蓮的味道,從來也沒有勇氣去嘗試。直到有一天,和朋友打賭輸瞭,被迫吃瞭一口之後我就從此欲罷不能的,現在想想都要流口水瞭。」促銷小姐不厭其煩的做著最後的努力。
啟軒不耐煩的轉過頭來看瞭她一眼,「你說的再多也沒用,我不會隨便換……」啟軒忽然一下子愣住瞭,眼睛停留在瞭對方的臉上久久無法挪開。
隻見她的容貌居然和允熙長得有幾分的相似,特別是那雙像是會說話的大眼睛,笑起來之後彎彎的更是讓啟軒回憶起瞭好多的往事。她長得雖然比不上允熙那麼的清麗脫俗,皮膚也沒那麼白凈,但是五官也是相當的立體,眼神中還透出瞭一絲的倔強,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美女瞭。
那位促銷小姐看到啟軒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語氣又不是很好,眼神之中不由得閃過瞭一絲的慍怒,「這位先生,那不好意思打擾你瞭!」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啟軒一著急直接拉住瞭她的手,「你推薦的是什麼東西?說給我聽聽。」
那女的轉過身來,臉上微微一紅,輕輕甩開瞭啟軒的手,「我這裡有雪花啤酒,還有香醇的葡萄酒和很帶勁的威士忌哦。」
「我隻能喝點啤酒,嗯……那就給我來兩瓶吧。」啟軒雙眼再也沒有離開過她的臉。
「謝瞭老板,請稍等,啤酒馬上給您送過來。」說完那位促銷女郎就飄然離開瞭。
看到她的長相和允熙有幾分神似,不由得又勾起瞭啟軒苦澀的回憶,如果現在允熙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該有多好啊,自己不知道有多少話想要當面對她說。
「Mandy姐,剛才的那位是什麼來頭啊?我看他有點與眾不同,不像是尋常的球迷,怎麼一看到你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難道是……嘻嘻。」另一位身材較為嬌小的促銷小姐一邊望著啟軒,一邊問身邊那位叫Mandy的女孩子。
「哼,剛開始覺得他氣度不凡、風度翩翩的,本以為至少是公司老總或者私人老板什麼的,沒想到其實隻是個好色之徒,一見面就死盯著我的臉,還拉我的手想趁機揩油,天下男人全都是一個德行!你替我把酒給他端過去,我不想再看到他!」Mandy一臉不屑的說道。
「Mandy姐,咱們這項工作就是需要和客人們打好關系的,怎麼可以動不動就翻臉呢?這些男人嘴上占點便宜、手上揩油什麼也算是傢常便飯瞭,為瞭錢咱們還是忍瞭吧!一定要控制好你的火爆脾氣,你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當場發作啊,還不快點給他送過去!」女孩邊說邊推瞭Mandy一把。
「哼,最多我就不幹瞭,反正我之前換過的工作還少啦!」Mandy一邊說著一邊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啟軒,不爽的神態全都寫在瞭臉上。
啟軒訝異的看瞭她一眼,「你怎麼磨磨蹭蹭的現在才拿過來?是不是嫌我沒點貴一些的洋酒啊?還擺出一張臭臉想給誰看啊?」啟軒故意逗著她,想借機會多跟她聊上幾句。
Mandy一聽更是火冒三丈,差點就想要撂盤子走人!無奈人窮氣短,心想這份工作來之不易,收入也還算不錯,想想這個月的房租還有生活費,還是聽小迪的話暫時忍瞭吧。
Mandy臉上勉強擠出瞭一點笑容,「老板,我不是故意要怠慢你的,剛才因為有其它客人找我,所以拖延瞭一下子,還請你諒解!我更加不敢給你臉色哈,碰巧自己今天心情不太好,對不住瞭。」
「你的頂頭上司難道沒有教你對待所以顧客都要一視同仁嗎?你是不是隻想找那些年輕的帥哥聊天?別總想著一口吃成個胖子,隻有慢慢和顧客拉近瞭距離,生意才容易取得成功,你知道這個道理嗎?」啟軒故意喋喋不休的說瞭一堆,就是想看她發窘的神態,倒不是真的有意要為難她。
Mandy輕咬著下唇沉默瞭一會,臉上神色陰晴不定,「虛心接受老板的教誨,我知道錯啦,要不我送你一個打火機吧,算是對我今天服務不周的補償,可以麼?」Mandy壓抑著內心的不滿,從兜裡掏出個精美的打火機俯下身遞到啟軒面前。
啟軒異常享受的欣賞著Mandy那憋得有些發紅的臉蛋,還註意到她脖子上掛著的施華洛士奇的天鵝墜子,好像和允熙是同款的,不由得多看瞭幾眼。隨手去接她手上的打火機,因為沒看所以再一次握在瞭對方拿著打火機的手上。
Mandy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突然用力甩開瞭啟軒的手,將手裡的打火機重重地拍在瞭桌子上,「你請慢用,有需要請隨時叫我!」勉強說完這兩句Mandy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瞭,身後傳來瞭啟軒哈哈的笑聲。
Mandy氣鼓鼓地走出瞭酒吧,坐在門口走廊的搖椅上點燃瞭一支香煙,深深的吸上瞭一口。那個叫小迪的女孩趕緊跟瞭出來,坐到瞭她的身邊輕輕摟著她的肩膀。
「他這樣一個好色之徒有什麼瞭不起的,居然還敢來教訓我?點瞭兩瓶啤酒就想趁機對我動手動腳的占便宜,眼睛還一直色迷迷的盯著我的胸部,真是個大混蛋,還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對我說教,我恨死他瞭!」
「Mandy姐,別生氣啦,咱們在這裡是求財不是求氣,你就當他是透明的,他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來這裡吧?再說誰讓你的胸部那麼誘人呢,哪個男人不想多看幾眼,嘻嘻。你看現在客人多起來瞭,咱們快點賺錢去!」小迪說著拉著她站瞭起來。
Mandy又深深的吸上瞭兩口,這才扔掉手裡的煙蒂,倆人走回瞭酒吧。
接下來的幾天啟軒依舊每天都會過來看球,每次都招呼Mandy點瞭雪花啤酒,而且還故意隔段時間點一次,這樣才可以多看到她幾眼,多和她說上幾句話。Mandy雖然一看到他就感到無比的厭惡,但為瞭工作也隻好強裝笑容的和他敷衍幾句,恨不得啟軒從此都不再來這裡光顧。
這天啟軒像往常一樣坐在酒吧的角落裡聚精會神的看球,忽然聽到前邊傳來瞭喧雜的吵鬧聲。隻見距離自己不遠處圍坐著四五個年輕人,他們正拉著Mandy勸酒,其中有幾個還順勢拍瞭拍她的翹臀、拉著她的手想揩油。
Mandy臉上泛著紅暈,一邊陪笑一邊推拒著,說話也不太利索,顯然之前已經被灌瞭不少。她今晚穿得頗為性感,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下身是條緊身七分褲。衣擺處打瞭個結,露出瞭平坦的腹部和可愛的肚臍眼,纖細的小蠻腰更襯托得她的胸部和臀部豐滿無比,確實很容易吸引酒吧裡那些男人好色的目光。
啟軒招手要不遠處的小迪過來,問瞭下原因。小迪對啟軒一直不是太反感,覺得他每次來瞭都是點上兩瓶啤酒,然後看完球就離開,挺正常的一個人,不明白Mandy為什麼如此討厭他。
「楊哥,剛才Mandy姐想要推薦他們幾個買兩支威士忌,他們就說要先和Mandy姐搖甩盅,如果Mandy姐點數高他們就買,點數低他們也會買,不過要Mandy姐自己先喝下一大杯威士忌。Mandy姐已經輸瞭好幾次,她喝不瞭洋酒的,現在都已經有點醉瞭,我過去幫幫忙。」小迪說完想要跑過去。
啟軒聽完點瞭點頭,他以前可是在夜總會和酒吧這種場合混久瞭的,什麼場面沒見過,這幾個年輕人無非就是想將Mandy灌醉瞭好趁機揩油並且順勢調戲一番。啟軒拉住瞭小迪,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站起來微笑著朝他們那桌走瞭過去。
剛走到桌子前邊,就看到其中一個頭染金發的男青年,從身後拉開瞭Mandy的褲頭,露出瞭股溝,「哇塞,Mandy你腰部的紋身好可愛!哦,你今天裡面穿的是條黑色的T褲,好性感!」
Mandy雖然有些微醉,但神智還算清醒,金毛的動作顯然已經超出瞭她所能容忍的底線,隻聽一聲清脆的聲響,Mandy反手不客氣的給瞭金毛臉上一巴掌!
「你這臭婊子居然敢打我!」一伸手就抓住瞭她的胳膊。Mandy也絲毫不懼的瞪著他,場上氣氛劍拔弩張的。
「各位玩得這麼HI,讓我也參加成不成?」啟軒攔開瞭金毛的手,微笑著擠到兩人的中間。
Mandy訝異的看瞭他一眼,「你、你來幹什麼,我的事用不、用不著你管!走開!」
「快點走開吧大叔,這裡不適合你的,我們Mandy都說要你走開瞭!」「大叔,沒事一邊看球去,別自討苦吃哈!」幾個年輕人笑著起哄。
「Mandy今天已經喝得差不多瞭,這杯還是我替她幹瞭吧!」說完啟軒端起桌上那一大杯威士忌,仰起頭來咕嚕咕嚕幾大口就給喝光瞭。接著面不改色的將杯子倒扣在瞭桌子上,一滴不剩!旁邊那幾個年輕人和小迪都看得目瞪口呆的,這杯酒足足有好幾兩,就連酒吧裡其它桌的顧客們看瞭也都紛紛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那個染著金發的年輕人豈肯善罷幹休,雙眼狠狠的盯著啟軒,「你是Mandy什麼人?要你來為她出頭?你以為喝下這杯酒就能充英雄瞭?她打我的這一巴掌怎麼算?我爸媽平時都不敢打我!」他身邊幾個朋友紛紛隨聲的附和著。
啟軒凌厲的眼神直視著對方的雙眼,那種突如其來的氣勢壓得金毛男慌亂的轉開瞭頭,不敢去接觸他的視線。
啟軒打開桌上一瓶威士忌放到他的面前,自己拿起瞭另外一支,仰起頭一口氣就灌下瞭半瓶,「你們玩色盅有啥貓膩自己心裡清楚,在Mandy身上也揩瞭不少的油,兩相抵消!她隻是賣酒又不是賣身,玩得差不多就行瞭。要不,咱們把這兩瓶酒給幹瞭再接著談?來啊!別像個娘們似地。」
全場一片寂靜,仿佛隻聽見金毛男呼呼的喘息聲。他咬著牙盯瞭啟軒好半晌,在他自信從容、霸氣十足的威懾之下,最終還是無力地低下瞭頭,他身邊幾個夥伴也是鴉雀無聲,沒人敢接受啟軒的挑戰。
啟軒微笑著放下瞭手裡的酒瓶,「大傢都是球迷,到這裡就是圖個開心,這兩支威士忌算是我請你們喝的,打擾咯,咱們接著看球。」說完摟著Mandy的腰走回到自己的桌子旁邊,將Mandy推到瞭小迪身邊。
「你、你為什麼要幫我?」Mandy整理瞭一下凌亂的秀發,不解的看著啟軒,臉上表情相當的復雜。
啟軒擺瞭擺手,又沖著小迪使瞭個眼色,「給她泡杯濃茶解解酒。」小迪會意地點瞭點頭,偷偷對著啟軒豎起瞭大姆指,扶著Mandy走到吧臺後邊去瞭。
到瞭兩點多球賽結束,啟軒像往常一樣起身走出瞭酒吧。
這時Mandy從酒吧裡追出來叫住瞭他,「你、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出來。」
過瞭一會隻見Mandy換瞭身便裝,背著個雙肩小挎包走瞭出來,「咱們走吧。」後邊的小迪還從門裡探出個腦袋咯咯的嬌笑著。
哦,這女孩長得蠻高的,雖然穿著平底鞋也隻比自己矮瞭小半個頭。從背影看,這腰可真細啊,緊身牛仔褲更襯得她的雙腿又直又長,身材確實很贊。
啟軒跟在她的身後,「哦,你是擔心那幾個傢夥待會找你麻煩?行,我送你回傢,咱們要往哪個方向?」
Mandy詫異的望著他,「我擔心什麼?他們又不是第一次這麼幹,就算你不過來我也能夠自己解決的,你可別小瞧我。」
啟軒心想這妞倒還真是心高氣傲的,脾氣也不小,「行,算我多管閑事總行瞭吧?既然如此咱們就BYEBYE瞭,明晚見。」啟軒說完轉身就走。
Mandy匆匆追瞭上來,「你究竟在耍什麼陰謀?你明明不喜歡我,但是今晚又替我出頭,還替我買瞭幾瓶洋酒。現在居然還不打算帶我回去過夜?」
「什麼?我為什麼要帶你回去?」啟軒停下瞭腳步,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Mandy盯著他的眼睛,輕咬著下唇,「你從幾天前就一直色瞇瞇的看著我,今晚又是幫我出頭又是買酒的,不就是為瞭讓我陪你睡覺麼?我知道應該怎麼做,我也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今晚過後咱們就兩清瞭,誰也不欠誰。走吧,別裝模作樣的瞭,男人到瞭床上都一個德行。」
啟軒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這酒吧的女孩子真的這麼開放?動不動就想陪人上床?這Mandy無論樣貌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這要放到瞭一年前,自己肯定照單全收,可是現在……
「Mandy,我確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我今晚幫你真的不是出於什麼目的,純粹是不想看著那幾個傢夥得瑟,耍手段騙女人而已。如果你真是覺得欠瞭我份人情,那明晚的啤酒就給我免單瞭吧。我現在困瞭,要回傢睡覺,再見!」
啟軒說完瀟灑地轉身離開,留下瞭Mandy一臉茫然的註視著他的背影,心頭一陣的惆悵。
接下來的四五天啟軒都沒有在酒吧裡出現,Mandy發現自己居然有些悵然若失的,工作有些神不守舍,眼睛總是不經意的往屋角的座位上瞄,就連吃著小迪買回來的榴蓮都感覺到索然無味瞭。
「Mandy姐,你是不是還一直想著他啊?」小迪笑著問道。
Mandy臉上一紅,但也沒有逃避,她的個性本就非常的率直,不喜歡吞吞吐吐的,「我確實有些想他瞭,他那天晚上的表現實在是讓我刮目相看,感覺他好神秘,心裡面好像總是在壓抑著一些事情,讓你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小迪點瞭點頭,「他那天晚上真的好帥,明明平時隻看他喝啤酒的,沒想到一瓶威士忌喝下去都面不改色的,把那幾個傢夥搞得服服帖帖、大氣都不敢出,真是霸氣十足,我覺得他一定不是個普通人。」小迪眼神裡充滿著崇拜。
「他和別的男人真的不太一樣,可能之前我誤會他瞭……」Mandy喃喃自語。
「Mandy姐你身材那麼好,他那天晚上居然毫不動心,真是太不可思議瞭,要是換成其它男人一早就撲上去瞭!嘻嘻,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他那個樣子明顯不缺錢,又不喜歡女人,那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Mandy姐,你再不吃榴蓮可就沒瞭!」
Mandy擺瞭擺手,輕輕嘆瞭一口氣,「想再多也沒用,說不定他以後再也不會來這裡瞭。」Mandy忽然心中一動,「小迪我出去一下,你幫我頂一頂。」不等小迪答應她就跑出瞭酒吧,騎上電動小摩托飛馳而去。
一個多小時之後,Mandy無精打采地回到瞭酒吧,她本以為啟軒會不會是覺得這裡太過嘈雜,跑到其它的酒吧看球去瞭,於是她將附近所有的酒吧裡都搜尋瞭一遍,可惜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啟軒第二天其實去瞭趟杭州,他心想既然在上海找不到允熙,會不會她去瞭周邊的城鎮呢?杭州那麼美麗的城市,允熙說不定想到那裡去發展,也很符合她的品味。啟軒在杭州待瞭快一個禮拜,動用瞭當地一些人脈關系,可惜最終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