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輕響,電光飛舞,一截細長的劍身出現在劍柄上。
上次激發出這柄鐳射戰刀的刀身,自己還是四級修為,失控之下,直接把地面犁出一條溝。而此前刀身的突然折斷,也給自己留下不少陰影,因此將這柄傳說中的“神劍”放在一邊,幾乎忘到腦後。
如今自己已經是六級修為,凝出的刀身與上次又有變化。
刀身筆直,頂端呈弧形,有如唐國的直刀。上次刀身出現的黑白紋路此時消失不見,通體呈現出幽玄的黑色,仿佛能吸收周圍的光線一樣,深邃無比,如同與夜色融為一體。
仔細看時,能看到刀身內部密佈著細微之極的光點,隱約勾勒成某種形狀。
程宗揚再次催動真氣,電光微閃,刀身浮現的光點似乎多瞭一些,但仍然看不出結構。他不敢再註入真氣,這鬼刀就像個無底洞,自己都已經六級瞭,真氣還不夠它吸的。好在有足夠的真氣支持,刀身看起來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消失。
他試著揮刀虛劈一記,對面的紅燭微微跳瞭一下。
過瞭一會兒,燃燒的燭芯逐漸往兩邊分開,燭身並沒有多少動靜,倒是它下方銅制的燭臺失去平衡,“鐺啷”一聲裂成兩半。
沒等紅燭落地,程宗揚便一把抄起,手指輕輕一搓,看似完整的燭身從中分開,連中間的燭芯也被整齊剖開,斷口光潔如新,而且有種異樣的質感,好像變得更加堅實。鋒利是夠瞭,但不知道強度怎麼樣,萬一還跟上回一樣,被屠龍刀一斬兩斷,自己的小命就交待瞭。
程宗揚拿著刀柄把玩瞭一會兒,發現刀身的固化效果並非不可逆,當自己逆行真氣,已經凝出的刀身會重新化為真氣,融入經脈。隻不過中間的損耗大得驚人,一來一去,差不多有三分之一被損失掉。
他嘗試著又一次凝出刀身,這一次沒有全力施為,隻控制在兩成左右。
凝出的刀身依然幽黑,上面的光點幾乎暗淡得看不出來,不過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回復到當初黑白交織的狀態。看來刀身的式樣與修為的層次相關,與真氣的多少並沒有什麼關系。
程宗揚散去刀身,再一次凝出。這一回他隻動用瞭極少部分的真氣,電光吞吐間,幽黑的刀身再次出現,但這次沒有保留太久,不到半刻鐘,就消失不見。
程宗揚想瞭想,模擬瞭一下自己陷入絕境的狀態,凝出刀身之後,一點一點註入真氣。刀身電光繚繞,隨著真氣的註入,電光不停閃爍,刀身越來越黑,如同消失一般,那些光點躍動著,仿佛虛空中細碎的星光。
程宗揚不停催動真氣,直到丹田為之一空。他吐瞭口濁氣,用手指輕輕撫瞭下刀背。指尖傳來硬物的觸感,卻沒有任何溫度。
“咦?”身後傳來一聲輕呼。
程宗揚回過頭,“你醒瞭?”
黛綺絲碧綠的眸子望向他手中的戰刀,“這是光明凝結的嗎?”
“你剛才看到瞭?”程宗揚笑道:“是不是挺好玩?”
黛綺絲輕嘆道:“沒想到純粹的光明,會凝結出如此至深的黑暗。”說著她抬起眼睛,崇慕地說道:“也隻有你,尊敬的拯救者,能夠做到這樣的神跡。”
得,這事兒算是解釋不清瞭。程宗揚放下戰刀,扶著她的腰身,幫她坐起身子,“今天好些沒有?”
“我能感覺到,侵蝕靈魂的邪惡正在衰退。”
“還在衰退?什麼時候才能消失啊?”
黛綺絲愧疚地說道:“對不起。”
程宗揚笑道:“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作為你的奴仆,我應該隨時服侍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用目光表達我的感激。”
程宗揚沉吟道:“你要想用別的方式表達感激,也不是不可以……”
黛綺絲堅定地說道:“我的一切都屬於你,尊敬的主人。”
程宗揚吹瞭聲口哨,那兩個妖僧修為深厚,剛才與黎錦香那一場,有點兒趕時間,吸收的死氣還沒有完全煉化掉。雖然隻能用黛綺絲的後面,但爽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絲袍褪下,露出黛綺絲如雪的嬌軀。
這名波斯美婦的肉身如同一件藝術品般精致,此時伏在錦被上,曲線豐腴的雪臀渾圓而又白膩,在燭光下散發出迷人的光澤。
程宗揚剝開酥油般柔滑的臀肉,光滑的臀溝間嵌著一隻小小的肉孔,不由失笑道:“不但前面生得小巧,連屁眼兒也這麼小。”
黛綺絲柔聲道:“對不起……”
“沒關系,”程宗揚笑道:“一會兒它就會被撐大瞭。”
“這是我的榮幸。”
黛綺絲作為摩尼教的善母,肉體成熟而又美艷,充滿瞭異域風情。然而她的性器和肛洞,卻保留著童稚的狀態。程宗揚懷疑這是因為她一出生就成為聖女有關。據說她們與拜火教的光明聖女一樣,從出生起,就被供奉精制過的乳汁,一直到成年,從不接受凡間的食物。
程宗揚提醒道:“也許會有點痛。”
“這是神的恩寵。”
程宗揚把一條絲帕放到她嘴邊,“痛的話就咬住。”
“不,尊敬的拯救者,你給予黛綺絲的一切,都是神明的賞賜。”
好吧,如果自己這麼一幹,她就能恢復,那確實夠神的。
黛綺絲身上沒有胡人常見的體味,相反,是一種混合著奶香和體香的濃鬱香氣,細膩的肌膚光滑無比,有種凝脂般的質感。
坦白說,這個摩尼教善母的屁股自己已經玩過不少次瞭,但每次玩都有種新奇感,肥圓軟膩,又軟又彈,豐腴穠艷的風情中,又有著不容褻瀆的聖潔氣質,鮮美動人。
內宅諸女能與她相比的,隻有呂雉那隻熟艷的美臀,夠成熟,也夠滑嫩。不過相比之下,雉奴更鮮活一些,畢竟會躲,會掙紮,被自己強行把她屁眼兒幹大的時候,會覺得很羞恥。黛綺絲現在還不能動,但程宗揚覺得,即使她恢復行動的能力,也不會有絲毫拒絕。
程宗揚挺起陽具,龜頭頂住波斯美婦小巧的肛洞,緩緩用力。膩脂般的臀肉凹陷下去,裹住棒身,那隻柔嫩的肉孔在龜頭的壓力下往周圍滑開,顯露出雪臀嬌柔的入口。
出乎程宗揚的意料,黛綺絲比正常尺寸還要纖小的肛洞卻有著出奇的彈性。他本來留著力道,避免給黛綺絲造成傷害——所謂喜歡見紅,純粹是那些賤婢編造的謠言,用來嚇唬白霓裳的。自己又不是嗜血成狂的變態,非要見到鮮血才興奮。之所以給諸女破肛時落紅,完全是客觀原因。尺寸大瞭點兒,沒辦法。自己又不是如意金箍棒,想大就大,想小就小。
而黛綺絲的肛洞有著和潘姊兒一樣的彈性,區別在於,她的肛蕾更深更密,自己的龜頭已經全部擠進屁眼兒,還沒有穿透肛蕾,進入腸道。
“尊敬的拯救者,你的奴仆感受到瞭光明,”黛綺絲柔聲道:“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炬,驅走瞭寒冷和黑暗……”
看來你還挺受得住嘛。程宗揚不再留力,陽具一挺,龜頭穿過肛蕾,擠進美婦腸道內部。
“啊……”黛綺絲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充滿彈性的屁眼兒箍住肉棒,那隻粗大的龜頭捅進腸道,感受到善母肛內腸壁蠕動時異樣的柔滑感。
程宗揚用力挺入,粗大的肉棒撐開美婦的屁眼兒,硬梆梆捅進黛綺絲的直腸內。
“它像火,光明而又溫暖,”黛綺絲用帶著異域韻致的語調,像吟誦一樣贊美道:“充滿瞭生機與生命的活力。我看到,它有著壯觀的外貌和赤紅的外表,張開的冠溝如同生命之傘,有著庇護萬物的力量。棒身上隆起的血脈如此鮮明,我感受到它的溫度,它的堅硬,它的強大和偉岸。它深入到您卑微的奴仆體內,無窮的生命之火在皮膚下流淌著,就像永不衰竭的生命之泉……”
程宗揚忍不住道:“你能內視?”
“是的。尊敬的主人,當它降臨到奴婢體內,如同黑夜中燃燒的火炬一樣明亮。我可以感知到它的每一個細節,看到它的顏色,嘗到它的氣味,感受到它的重量與溫度,它就像神聖而崇高的生命之柱,帶著神明的恩賜與榮耀,深深楔入您渴求恩典的奴婢體內。”
“它力量如此強大,就像堅硬的磐石,撐開奴婢軟弱而卑微的肛洞,帶著無可抵禦的威能,碾壓過奴婢每一寸謙卑的肉體。它如此溫暖,就像蘊藏著一千個太陽,源源不絕地散發出陽光的氣息。”
波斯美婦的舌尖在唇間跳動著,吐出一個個悅耳的音節,“我看到,奴婢的腸道就像無數脫去盛裝的貴婦,她們在光明中赤裸著肉體,帶著歡欣與喜悅,從四面八方湧來,一圈一圈圍繞著您偉大的陽具。她們掀起迷人的波浪,爭相用肉體服侍您的肉棒,虔誠地親吻著您的棒身,用她們嬌嫩而豐滿的肉身撫慰著肉棒每一個部位。她們吸吮著您賜予的光明,一邊將身體分泌出的蜜汁,殷勤地塗抹在您神聖的肉棒上……
我看到,奴婢的肛蕾就像被神明臨幸的聖女,她們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神賜而顫,,激動而又頂從地張開雙腿,獻出她們聖潔而又美妙的性器,在您偉大的肉棒上歡笑著,跳起取悅神明的舞蹈。她們雙腿被拉開,柔嫩而純潔的性器貼著肉棒,從龜頭到冠溝,再到棒身上隆起的血管,一直摩擦到肉棒的根部。那成百上千的聖女在您的肉棒下,獻出她們小心守護的貞……”
程宗揚頭一次聽到有人把肛交說得如此有儀式感,隨著她的訴說,肛洞內的細節,肛蕾的擴張,肉棒捅弄時腸道的起伏與摩擦,仿佛歷歷在目。
“哦,捅到根部瞭……好長……”黛綺絲柔聲道:“感謝您,尊敬的主人,奴婢從未被人碰觸的部位,被您偉大的陽具徹底征服。黛綺絲的身體像要裂開一樣,被光明和溫暖緊緊撐滿。請您盡情享用你的奴婢,讓她卑微的肉體能夠取悅您。”
程宗揚吸瞭口氣,陽具拔出少許,然後再次貫入。“啪”的一聲,腹肌撞在雪滑的臀肉上,白膩的臀肉一陣顫抖。
黛綺絲的肛蕾很緊,但無論他怎樣用力,都沒有綻裂的跡象。充滿彈性的肛蕾仿佛一個綿軟而緊湊的肉箍,套在陽具上,隨著肉棒的進出,在粗大的肉棒上來回滑動。佈滿褶曲的柔腸溫存地裹住肉棒,雖然沒有肛蕾緊窄,但滑膩無比。龜頭捅弄時,腸道反復擴張和收縮,用它的柔滑和順從,帶給主人一浪又一浪的快感。
陽具被臀肉包裹著,仿佛插在一團溫潤的膩脂中一樣,程宗揚越幹越用力,隨著陽具在嫩肛內的抽送,棒身愈發熾熱,散出的滾燙的熱度。當陽具拔出時,美婦屁眼兒張開,吐出一團微燙的熱氣,隨即又被粗大的肉棒捅入體內。
黛綺絲豐艷的肉體軟綿綿伏在榻上,感受著他帶來的溫暖和光明的氣息。
當陽具又一次進入,那具嬌軀忽然微微一震,黛綺絲睜開眼睛,碧綠的眸中透出一絲恐懼,“它復活瞭!尊敬的主——”
嬌呼聲戛然而止,程宗揚帶著狂猛的力道重重捅進美婦柔膩的屁眼兒,這一次他捅得更用力,幹得也更深,隨著美婦的嬌呼,龜頭仿佛突破某個界限,一片彌漫著血腥氣息的紅霧翻騰而起。
梵唱聲從四面八方傳入耳中,程宗揚看到,在這片紅霧中央,懸浮著一顆黑紅的蓮種。它仿佛污濁的血漿凝結而成,形狀猶如蓮子,表面卻不像蓮子一樣光滑,而是無數包攏的蓮瓣。每一片蓮瓣上,都盤坐著一個不同形像的佛陀,或是兇獰,或是詭異,或是鬼氣森森,或是陰森可怖,充滿瞭邪惡與污濁的氣息。
無數佛陀同時睜開眼睛,看向他的龜頭,然後張開血紅的大口,發出尖厲的鬼嘯。
血霧湧來,一股徹骨的寒意像冰錐一樣刺進馬眼,那顆蓮種上,無數佛陀口中生出成對的獠牙,爭相向他撲來。
程宗揚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想要拔出,卻晚瞭一步,那顆邪惡的蓮種帶著血霧猛地撲來,然後被彈開。
程宗揚定瞭定神,才發現蓮種與自己龜頭之間隔著一道肉色的屏障,能夠透過屏障的隻有血霧,那顆蓮種被隔離開來。
最安全的選擇無疑是拔屌走人,但是……黛綺絲把自己奉為神明,一直承受著邪惡的侵蝕,飽受折磨,自己拔屌是省事瞭,可這望風而逃,未免太丟臉,以後聽到黛綺絲虔誠的贊美,自己還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
“幹!這幫妖僧!”
程宗揚心裡狠狠大罵一聲,然後將拔出少許的陽具用力一挺,破入血霧。
真他媽的冷啊,那團血霧冷得像冰一樣,而且還似乎帶有腐蝕性,仿佛滲入體內,正在侵蝕血肉。那種感覺,就像是龜頭一小心,捅進液氮與鹽酸的混合物中。
程宗揚有點兒後悔,不該在鐳射刀上浪費太多真氣,但這會兒後悔也來不及瞭,他拼盡全力,一邊挺動,一邊鼓起殘存的真氣,狂湧而出。
濃鬱的血霧與陽具一觸,像陽光下的積雪一樣迅速消融,然而血蓮花種上的佛陀口中吐出血狀的氣息,釋放出更多的血霧。
程宗揚忍受著血霧侵蝕的痛楚,一次又一次挺動身體。血霧震蕩著,一次次湧來,又一次次消融,漸漸的,血霧淡化下去,那顆血蓮花種愈發清晰。
然後他看到一具白皙的肉體。
黛綺絲的肉身靜靜懸浮在那顆血蓮花種後面,蓮種下方伸出無數血管般的觸手,纏在她赤裸的軀體上,末端鉆進她的皮膚,一刻不停地吸食著她的血肉。
程宗揚吐瞭口濁氣,陽關一松,精液噴湧而出。
彌漫在龜頭周圍,浸入肌膚,甚至鉆進馬眼的血霧瞬間被蒸發殆盡,有著屏障的阻隔,那顆血蓮花種沒有被直接波及,但蓮瓣上的佛陀如受重殛,同時合上嘴巴,閉上眼睛。
血蓮花種震動著,幾條血管般的觸手從中斷開。失去血霧的包圍,黛綺絲的肉身仿佛放出光明,她睜開眼睛,碧綠的眸中流露出無尚的虔誠與崇慕。
“尊敬的拯救者,我的主人,感謝您的體恤與眷顧,您無上的榮耀降臨在奴婢卑微的身體內,您賜予的光明,幫助我驅散瞭黑暗與邪惡……”
“我的生命,我的氣息,我的靈魂和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你……”
“如果能取悅您,請您留在我的體內,讓我沉浸在您的榮光中……”
幻像消失,身下的波斯美婦已經陷入沉睡。她眼角留著淚光,唇角帶著一絲甜美的微笑。
程宗揚沒有拔出陽具,就那樣從背後擁住黛綺絲的身體,讓她能夠多獲得一絲溫暖。
他這時才知道,這個總是仰慕地望著他的摩尼教善母,正在承受著怎樣的痛楚和折磨。
那顆血蓮花種留存在她體內,與她血肉相連,直接摘除,恐怕會危及她的生命。一旦黛綺絲被破體,失去貞潔,那顆邪惡而污穢的血蓮花種就會融入她的血脈,使她變成隻知交合的淫獸……
該死的蕃密妖僧!程宗揚心下大罵一聲。
◇ ◇ ◇
“該死的賊子!”釋特昧普頭頂的金螺閃閃發亮,憤怒地咆哮道:“此賊一日不除!我佛門一日不得安寧!”
“阿彌陀佛!”眾僧齊聲悲誦佛號。
“特大師息怒。”觀海道:“延真、延濟兩位師兄為我佛門除害,不幸反遭暗算,此仇不可不報。眼下窺基大師尚未回返,且待他回來拿個章程。”
一名黑衣僧人呼道:“窺基大師為我佛門奔波勞苦,糾集各方強援,誠可敬佩!但此賊是我佛門之敵,何必假手他人!”
下首一眾黑衣僧人紛紛應道:“正是!殺我佛門僧人,褻瀆佛祖榮光,我等佛門弟子豈能坐視!”
普寧忿然道:“彼等江湖人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宮中那幫內侍更是指靠不住!王樞密使死得莫名其妙,仇士良與田令孜又當街火拼,將田樞密使的義子活活打殺!”
觀海道:“不是傳言匡佑乃刺客所殺嗎?”
“阿彌陀佛,”知客香主凈空雙手合什,無奈道:“如今有傳言說,匡佑是仇公公指使隨從毆打,失手致死,詐稱刺客所殺。與匡佑同行的李宏目睹其事,被人問及時,卻噤若寒蟬,一切說辭,唯以仇士良一方為準。”
“看看他們幹得好事!”釋特昧普怒道:“藩鎮、內侍、幫派,一幫蠢貨!隻顧著內鬥,能成得甚事!”
觀海側身低聲道:“窺基大師到底去瞭哪裡?”
凈岸甕聲甕氣地說道:“當是去瞭魏博邸。”
“不對吧。魏博的樂少主可是跟延真他們待瞭一整天。”
凈岸合什道:“恕貧僧不知。”
觀海一笑,望著上座的釋特昧普不再言語。
眾僧議論紛紛,最後釋特昧普一錘定音,“再等一日!若明日窺基大師還不回來,便由本法王做主!”
普寧道:“正該如此!”
眾僧紛紛附議,凈岸與凈空對視一眼,各自閉緊嘴巴。
◇ ◇ ◇
“安王殿下!”程宗揚笑著拱手道:“稀客!稀客!”
李溶道:“程侯住的地方有點偏啊,怎麼不換個大點兒的宅子?”
程宗揚笑著往旁邊看去,“這得勞駕段少卿瞭。”
隨行的段文楚臉上一黑,為瞭這處宅院,大唐連面子帶裡子都丟瞭個幹凈。要是讓程侯再圈下一塊地,實質上割讓給漢國,不受唐國管轄,鴻臚寺從上到下都可以摘帽子脫官服瞭。
段文楚沒敢接他的茬兒,鄭重其事地躬身施禮,“稟君侯,今日上元,陛下於宮中設宴,特命微臣與安王殿下,邀君侯共度佳節。”
程宗揚聽見去宮裡赴宴就頭大,吃不好喝不好,規矩還多得要死,一場宴會下來,大半天都得折騰進去。有這閑工夫,自己還不如補補覺。
摟著飛燕合德睡個回籠覺她不香嗎?
程宗揚剛要開口,腳背便被賈文和踩住。
“聖上有召,幸何如之?”賈文和長揖到地,拜謝君王,然後道:“安王殿下,段少卿,兩位且請稍坐,待吾主入內更衣。”
張惲帶著換瞭仆役衣物的羅令上前,奉上香茗、糕點,殷勤招待。
程宗揚與賈文和進瞭內堂,低聲道:“真要去啊?紫丫頭還沒回來呢!”
“安王親自來請,豈能拒之?”賈文和道:“唐皇一直為立儲抉擇不定,非是皇太子,便是皇太弟。此中意味,請主公細加揣摩。”
“什麼意味?”
“親王不得結交藩鎮,何況他國使者?”
程宗揚琢磨瞭一會兒,“李昂是給他弟弟鋪路?不選他侄兒瞭?”
“也許。”
程宗揚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派儲君過來……他還挺看重我啊。”
賈文和淡淡道:“他看重的是太真公主。”
“那這算什麼?”程宗揚道:“專門請我入宮,拜見姑父大人?”
以賈文和的淡定,都被他的厚顏無恥給震驚瞭。
程宗揚趕緊道:“別生氣別生氣,我就開個玩笑!”
程宗揚溜回房內,由飛燕合德的服侍著換瞭衣物,佩好印綬、玉佩,然後摟著兩女各親瞭親,叮囑她們在傢安心休養。
趙合德小聲道:“我想去看燈。”
程宗揚安慰道:“別急,等紫丫頭回來,我們一起去。”
合德乖巧地點點頭,幫他理瞭理衣襟。
回到正廳,程宗揚與兩位客人談笑幾句,待隨從們備好車馬,彼此謙讓著往前院走去。
駕車的是鄭賓,至於隨行的扈衛,程宗揚低聲對賈文和說道:“長伯昨晚值夜,南八不合適露面,我和老敖一道去。”
賈文和道:“敖潤留下,主公帶張惲和羅令入宮。”
程宗揚怔瞭一下,旋即道:“好!”
賈文和低聲道:“無論如何,不能與安王和段少卿分開。”
“我懂。就是拿繩子拴,也把他們拴一塊兒。”
有李溶和段文楚隨行,又是在宮中設宴,自己的安全有足夠的保障。倒是程宅內,小紫、三名侍奴、阮香琳、韓玉等人陸續離開,剩下的人手捉襟見肘。自己把最弱的兩個帶上,萬一出事,反而少瞭拖累。
讓程宗揚汗顏的是,自己堂堂王侯,這會兒出門連儀仗都湊不齊。好在石胖子手裡人不少,他與謝無奕昨天出去鬼混,這會兒還沒回來,於是讓人去要瞭十二名護衛隨行。反正他們也不能入宮,隻在路上充個場面,唬唬人是夠瞭。
獨孤謂坐在教坊門口,膝上放著一把半舊的胡琴,一曲《深宮怨》,拉得哀婉淒惻,如泣如訴,說盡心中無限淒涼。
幾名教坊女子在旁聽得眼眶發紅,幾欲墮淚,一邊拿著粥,眼淚汪汪地輪流給獨孤郎喂飯。
忽然對面的房門打開,一行車馬駛瞭出來,看到車上的旗號,獨孤謂一躍而起,把胡琴一丟,嘴巴一抹,一手抓起紗帽,扣在頭上,然後狂奔著沖進教坊,牽過坐騎。
“泉捕頭!”獨孤謂急切地說道:“點子要出門!我得跟著!你呢?”
泉玉姬道:“我盯在這裡。”
“成!你小心,我去瞭!”
獨孤謂翻身上馬,連帽子都顧不得扶,就那麼歪戴著沖出教坊,在教坊女子們無限眷戀的目光中,緊跟上程侯的車駕。
到瞭跟前,獨孤謂發現那個平常打交道的漢國治禮郎老敖居然不在,裡外都是生面孔——其實也不算生,這些天他們已經摸清程宅與石宅的關系,石傢這些護衛雖然不是重點盯梢目標,但也打過照面。
不會是魚目混珠吧?獨孤謂暗自嘀咕著,直到車簾掀開,那位程侯笑著道:“獨孤郎,幾日不見,去哪兒忙瞭?”
我能告訴你我被關在杏園瞭嗎?當然不能。要臉。
獨孤謂矜持地說道:“回侯爺,下官這幾日奉命出外公幹,未能在侯爺跟前效力,慚愧。”
那位程侯笑道:“我還以為換人瞭呢。”
你以為我不想嗎?獨孤謂滿腹幽怨。羅少尹不知道吃錯什麼藥瞭,看見自己就心煩,自己剛從杏園脫身,就被打發過來。那曲深宮怨我這些天越拉越好,快出神入化瞭都,那都是有原因的!
程侯扭頭道:“王爺,這位就是京兆府的獨孤郎。”
一位胖乎乎的親王露出臉來,贊嘆道:“果然好相貌!猶如庭前玉樹!”
獨孤謂幹笑道:“王爺謬贊瞭。”
“咦?你這幞頭,當今京師的新風尚?”
獨孤謂趕緊正好紗帽,幹笑道:“王爺說笑瞭。”
程宗揚放下車簾,笑道:“讓程某入宮赴宴,不過皇上一句話的事,怎麼會勞煩王爺大駕?”
“嗨,”在這位未來的姑丈面前,李溶半點架子沒有,撫膝道:“我今天不是入宮給皇兄敬賀嗎?皇兄問起金龍的事,我多瞭句嘴,就被皇兄抓瞭差,讓我來請程侯入宮。”
“哦?”李昂一個真龍天子,對玄學這麼有興趣?怕不是被徐大忽悠給忽悠瘸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