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孫暖含酒為瞭他品過肉簫,程宗揚帶著醉意走到對面席間,居高臨下望著身下的女體。片刻後挑起唇角,“太後娘娘也在呢,差點兒沒認出來。”
呂雉玉容沉靜,默默閉著眼。
“祝辭都不會說瞭嗎?”
呂雉清冷的聲音道:“主子吉祥,大吉大利。”
程宗揚蹲踞在她臀後,擺好姿勢,“老爺我累瞭,太後娘娘,自己動吧。”
周圍傳來譏誚的笑聲,太後娘娘被主人收用過的消息已經傳遍內宅,此時盡人皆知,尤其是太後娘娘被主子開過苞過後扶墻而出的糗態,被蛇夫人繪聲繪色地描述瞭一番。若非紫媽媽沒有允準,幾名侍奴早就拿她作戲,嘗嘗太後娘娘的滋味瞭。
身前的美婦僵瞭片刻,然後翹起雪臀,用肛洞頂住那個碩大的龜頭,向後挺去。
眼看著自己的陽具一點一點沒入太後娘娘高貴的屁眼兒內,程宗揚不由心懷大暢,得意地吹瞭聲口哨。
那隻柔軟的屁眼兒被粗大的肉棒撐開,然後猛地一收,龜頭已經納入體內,卻又被棒身撐緊,堅硬的龜頭正卡在肛蕾處,被柔韌而充滿彈性的肛門肌肉緊緊箍住,包裹得密不透風。
程宗揚朝她白膩的臀肉上打瞭一記,“繼續!”
呂雉挺著圓臀,吃力地將肉棒納入肛內。忽然間,那隻屁眼兒猛地一緊,夾著肉棒劇烈地顫抖起來。
卻是身後的主人一手拿著酒樽,將裡面蒸餾過的烈酒倒在美婦撐開的屁眼兒上。嬌嫩的肛蕾和直腸黏膜被酒精刺激,一陣炙燒般的劇痛從屁眼兒一直延伸到體內,呂雉禁不住發出一聲痛叫。
程宗揚一手按住她的腰肢,“啵”的一聲拔出肉棒,將一樽烈酒全倒進她未來得及合攏的肛洞內,然後兩手握住她的腰身,挺身而入。
被肉棒捅入的屁眼兒濕淋淋的,隨著肉棒的進出,酒液一股一股飛濺出來,抽送間酒香四溢。呂雉被他侵犯時,肛內已經受瞭暗創,以她的忍耐力,此時也不禁痛得嬌軀亂顫。
幸好程宗揚並沒有幹太久,隻插瞭十幾下便放開她,伸手摟過前面的女體。
那女子嬌聲道:“願主人年年有餘,歲歲平安,財源滾滾,大吉大利……”
程宗揚笑道:“泉捕頭口音越來越正瞭。”
泉玉姬激動地笑道:“奴婢得知主人要來長安,就一直在學,今天終於用上瞭。塞海保馬尼,把得塞幼!新年快樂!啊……”
女捕頭下身已經一片汪洋,程宗揚直接一捅到底,盡根而入。
“你跟我時候比她們幾個都早,等唐國的事忙完,就辭瞭六扇門的差事,跟我回舞都。”
泉玉姬又驚又喜,“多謝主人!阿匝華一亭!請用力……”
在泉玉姬的竭力配合,不多時,這名六扇門的女捕頭便兩穴齊開,被主人采瞭花蜜。她跪伏在席間,媚眼如絲地含著酒水,吞吐著主人的肉棒。
此時已經有五名奴婢受過主人的臨幸,竟然沒有一人能夠支撐到一百下,便都泄瞭陰精。剩下諸女暗喜之餘,也不禁心頭忐忑。她們從未想過自傢主人全力施為之下,居然會如此威猛,既盼著自己能拔得頭籌,又擔心自己也和前面那些奴婢一樣,不過數十下,便敗下陣來。
程宗揚一視同仁,挨個收用過去。面前一名細腰豐臀的妖冶婦人赤條條伏在席間,媚聲道:“奴婢壽兒願主人龍體康泰,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程宗揚道:“把你的元陰獻出來。”
壽奴乖乖獻出秘藏的元陰,接著便被主人毫不憐惜地搗入。那根充滿力道的大肉棒勢如破竹,筆直幹入穴底,重重撞上花心。孫壽妖媚的面孔帶著破體般的哀羞和痛楚,伏在主人身下婉轉低叫,淫態橫生。
那根肉棒一口氣搗弄瞭百餘下,接著“啵”的一聲拔出,隻見孫壽那隻風騷的大白屁股像觸電般震顫著,穴口圓張,從穴內濺出一股濃白的黏液。
直到此時,孫壽才知道前面幾人怎麼如此不濟。不是她們不中用,實在是主人的陽物太過強悍。以往與主人交合時,雖然也是狂抽猛送,沒有多少憐香惜玉的溫存,但這會兒主人挾著酒意,再不留手,強度豈止翻倍?
短短片刻的抽送,就像是經歷瞭半個時辰,她下體從穴口直到花心,被肉棒捅弄過的部位仿佛被電擊般微微發顫,陣陣酥麻混雜著痛楚的觸感殘留在嬌嫩的肉壁上,久久不退。
這會兒即使一根羽毛拂過,自己立刻就會二次泄身……
孫壽念頭剛轉到一半,就發現自己錯瞭。主人根本沒用什麼羽毛,僅僅是捅入後庭,自己蜜穴就像是被引爆一樣,又一次泄出陰精。
壽奴好不容易捱過一百下,卻接連泄瞭兩次身,比起前面諸女,更顯狼狽。
輪到驚理,這名最早入門的侍奴伏地拜賀道:“主子新年財源廣進,大吉大利……”
程宗揚笑道:“近來很少見你用蛾眉刺,是不是學瞭什麼新的功法?”
“奴婢與兩位姊妹隨卓奴學瞭一路劍法,正在習練。”
“一氣化三清那個?”程宗揚之前聽她們說起過。
“是太乙真宗的三清劍。三人聯手合擊。”
程宗揚道:“好好練,哪天舞給我看。”
“是。”驚理笑道:“到時奴婢們叫上卓奴,一起來舞。”
罌粟女笑道:“願主人萬事如意,八方來財……”
蛇夫人嬌聲道:“一元復始,萬象更新,六朝同賀,四海增輝……”
阮香琳道:“相公喜樂安康,吉祥如意……”
三名侍奴總算比那些奴婢強些,超過二百下才泄身。尤其是阮香琳,足足用瞭半炷香時間,伏在席上嬌喘不已,淫聲四溢。
最後剩下飛燕、合德姊妹,姊妹倆猶自穿著小衣,不好意思與那些侍婢一樣在席間赤身裸體,任由主人淫玩。最後還是拉起紗帷,姊妹倆同入帷中,與夫君大人行瞭新年頭一回房事,以此為夫君賀歲。
半透明的紗帳內,姊妹倆玉體橫陳,敞著美穴與夫君交合行樂。外面爆竹聲不住傳來,帳內一對玉人香肌雪膚,花容麗質交相輝映,其美無度。
趙飛燕擁著他的肩背,一邊承歡,一邊溫柔如水地在他耳邊呢噥道:“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唱得真好。”程宗揚笑著挺瞭挺身,“賞你的。”
趙飛燕舉著鸞穴,任他挺弄,嬌聲道:“多謝夫君。”
“過完正月,漢國就會宣佈,太皇太後將於長安法雲尼寺出傢為尼,”程宗揚道:“長秋宮那邊,有胡情和凝奴就夠瞭,隻要你願意,永遠不回漢宮都沒關系。”
“我呢?”趙合德道:“我要跟著姊姊,還有你……”
程宗揚摟住她的纖腰笑道:“你是小夫人,想跑都跑不瞭——等匡仲玉那邊找到人,我就正式提親,娶你們姊妹過門。”
“哦……”趙合德顰眉道:“插錯瞭,不是這裡……”
程宗揚笑道:“讓你姊姊幫你剝開,你自己扶著。”
趙飛燕抿嘴一笑,伸出玉手,剝開妹妹的下體。趙合德雙手扶著陽具,乖乖送進自己柔嫩的美穴中,仰臉道:“願夫君龍體康健……”
帳內三人繾綣纏綿,難舍難分,帳外忽然傳來一片笑聲,卻是蛇奴等人在拿那些不入等的賤婢取樂。
小紫一手抱著雪雪,一手拿著盛著血紅色葡萄酒的玻璃樽,笑吟吟看著這一幕。
程宗揚張臂把她橫抱起來,獰笑道:“死丫頭,可就剩你瞭!”
小紫舒服地靠在他臂間,笑道:“好啊,你想人傢怎麼陪你?”
“當然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爽一下!”
◇ ◇ ◇
漏過三更,已是深夜,爆竹聲仍不斷響起。程宗揚抱著小紫坐在屋脊上,望著沉浸在歡慶中的長安城。這座龐大而輝煌的都城一眼望不到盡頭,寬闊而平整的街道瞭無人跡,一座座四方的裡坊內卻是焰光燭天,將夜幕映成緋紅的顏色,猶如破曉景象。
頭頂傳來哨聲,夜宿的鴿群被歡慶的氣氛驚醒,在空中飛過。夜幕下,數不清的佛塔、道觀、寺廟全都點起燈火,其數以百十萬計,璀璨奪目,使得天上的繁星都為之失色,讓人分不清眼前是盛世長安城,還是天上白玉京。
小紫靜靜靠在程宗揚肩上,嬌俏的面孔宛如寶石般精致,星眸在夜色間熠熠生輝。
“真漂亮……”
程宗揚深情款款地說道:“沒有你漂亮。”
小紫笑道:“大笨瓜,你的技巧好生硬哦。”
程宗揚嘆道:“我泡妞的技巧是差瞭點兒,可我也沒處練不是?”
“大笨瓜,剛才開心嗎?”
“你呢?”
小紫展顏笑道:“你開心我就開心。”
“我也一樣。”程宗揚低下頭,蹭瞭蹭她的鼻尖,笑道:“隻要你開心,我就開心。”
“可是有人會吃醋哦。”
程宗揚失笑道:“不會吧?”除瞭紫丫頭和趙氏姊妹,其他不是侍妾,就是奴婢,哪兒有她們吃醋的份?
不過轉念一想,如瑤和丹琉還在舞都,婚後頭一個新年就兩地相懸,未免有些對不起她們。而且自己旅居在外,無法與林清浦聯絡,也和留守舞都的她們音訊難通。更別說遠在南荒的凝羽,已經兩年未見,想起來就有種揪心的感覺。
“不知道雲丫頭她們這會兒在幹嘛呢?有沒有跟雁兒、蓮妞她們一起守歲,吃年夜飯,放爆竹……”
“別擔心,朱老頭這次再走,就不準備再回漢國瞭。離開之前,總得保證那個小傢夥的平安。你的大老婆和小老婆,他也會順便照顧。”
程宗揚確實一直在擔心這事,如瑤、丹琉、雁兒,還有懷著劉驁子嗣的友通期都留在舞都,萬一劍玉姬那賤人來個釜底抽薪,自己可受不瞭。
“他留在漢國,是不是要跟巫宗那個什麼天王,達成什麼協議?”
“你猜。”
“我智商隻有你的一半,你讓我猜?你要是再欺負我智商不夠,我就……吃瞭你!”
程宗揚兇巴巴說著,作勢要扯開小紫的衣衫。
死丫頭躺在他懷裡,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反而笑道:“給你吃好瞭。”
“真的?”
小紫笑吟吟道:“你猜?”
“我可以……”程宗揚撫摸著她圓潤的美臀,“先吃一半……”
“大笨瓜,你連那個老婆婆都不舍得吃。”
“誰說我不舍得?我是沒興趣!”程宗揚凜然道:“再說瞭,她怎麼就老婆婆瞭?還水嫩著呢。”
小紫噙著一絲狡黠的笑意,在他耳邊小聲道:“好吃嗎?”
程宗揚噎瞭一下,呂雉那賤人!自己怎麼吩咐的?絕對不許外泄!結果死丫頭一轉眼可就知道瞭。這要傳出去,自己的面子還要不要瞭?
程宗揚道:“你讓我吃嗎?”
“不要!”
程宗揚豎起一根手指,“隻一下。”
“不可以!”
程宗揚抱住小紫,用下巴在她脖頸中使勁蹭著,“就要吃,就要吃。”
小紫被他胡茬刮得又刺又癢,一邊扭著臉躲避,一邊道:“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就要!就要……”
“不要!不要……”
兩人笑鬧著,忽然坊外傳來敲梆子的打更聲。
坊內那些豪門大戶宅中人影閃動,紛紛打開大門,卻是已經到瞭元正大朝會上朝的時辰。
小紫從他懷中鉆出,笑道:“程頭兒,你該上朝瞭。”
程宗揚悻悻然站起身,“親一個再走。”
小紫乖乖揚起臉,被他吻住唇瓣。
唇舌糾纏之際,難舍難分。忽然間,小紫精致的玉臉浮起一抹誘人的嫣紅,她扭首移開紅唇,一雙美目水汪汪的看著他,聲如蚊蚋地說道:“大笨瓜,以後給你吃……”說著飛也似地掠下簷角。
唇上傳來淡淡的幽香,程宗揚呆立在屋脊上,嘴巴卻不由自主地咧開,露出傻笑。
◇ ◇ ◇
無數燈火從各坊湧出,匯集在筆直的大街上,猶如一條條流動的星河,湧向唐國的中樞所在——大明宮。
程宗揚換好上朝的袍服,跨上赤兔馬。敖潤在前提著燈籠引路,吳三桂跟在馬後隨行。
以程宗揚使者的身份,再加上唐國允諾的特殊禮遇,完全有資格乘車赴朝。不過段文楚專門叮囑過,元正的大朝會不比常朝,除瞭在京的官員,各州都督、刺史、各節度使派遣的職官、一眾屬國的使節……都要入朝為唐皇賀歲。為瞭避免擁堵誤事,上至宰相,下至郎官,這一天都會棄車乘馬,甚至連隨從都不敢多帶。
一出門,隻見一個熟人正在外面等著。那人劍眉朗目,唇紅齒白,雖然臉上青腫未褪,眼圈還黑著,但絲毫不妨礙他人見人愛的帥哥形象,反而讓人心生憐惜,忍不住想問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混帳,居然把名動京城的獨孤郎打成這樣?
獨孤謂雙手抱拳,躬身施瞭一禮,“下官獨孤謂,奉命護送君上。”
與唐國談判的條款中,專門提到唐國官方有保護舞陽程侯出行的義務。這差事出力還不討好,出事是罪過,沒出事被人說給成漢使獻殷勤,也是罪過,又趕上年節,可謂苦逼到極點。
京兆府的官員們推來推去,結果差事掄瞭一圈,毫不意外地又落到瞭法曹參軍獨孤謂頭上。理由是獨孤參軍跟舞陽侯打過交道,對工作情況比較熟悉,而且能力出眾,一定能圓滿完成組織上交待的工作任務。
獨孤謂倒是很有覺悟,他一個從刑部六扇門借調的外來戶,京兆府還不可著勁兒的用?苦活累活臟活全是他的,背鍋頂雷扛包樣樣不缺。於是除夕之夜,別人在傢喝著酒過的年,他蹲在程宅門外,喝著西北風過的年。
程宗揚笑道:“獨孤郎,辛苦瞭。”
獨孤謂連稱不敢,然後緊跑兩步,跟在馬側。
程宗揚隻帶瞭敖潤和吳三桂兩人,結果一上街才發現,自己帶的隨從還算多的。同住在宣平坊的尚書左仆射嚴綬,尚書右仆射盧鈞兩位尚書省的主官,都隻帶瞭一名提燈的隨從。其餘低階官員都是單身獨騎,自己拿著燈籠。
從宣平坊到大明宮的大街長十二三裡,沿途各坊不斷有官員或是乘馬,或是步行,匯入上朝的隊伍。滿街燈火相望,衣冠載道,官員們戴著烏紗幞頭,身著朱紫官服,依照品階不同,腰間佩戴著金魚袋、銀魚袋,一個個相貌堂堂,氣宇軒昂,盡顯帝國精英官僚的風范。
敖潤在前面牽著馬,一路上左顧右盼,程宗揚也覺得大開眼界。他此前隻跟段文楚、獨孤謂這些唐國官員打過交道,獨孤郎自不用說,長安城有名的帥哥,段文楚也是相貌不凡。他原來以為隻是個例,此時才發現,滿大街的唐國官員,就沒有一個長得醜的!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身材高大,相貌端正。
程宗揚禁不住道:“唐國官員都長相這麼出眾?”
“回君上,”獨孤謂道:“唐國官員都要吏部考核才能出仕,先考的就是長相。”
聽瞭獨孤謂解釋之後,程宗揚才知道,唐國士人通過科舉,隻是有瞭作官的資格,正式成為官員,還需要通過吏部的考試。考試內容共有四項,依次是身、言、書、判。
身是指外貌,須得體貌豐偉,相貌堂皇才算合格。言指口才,不能口吃或者口音太重。書指書法筆跡,最後的判是指通曉案牘公文。四項之中,相貌排在第一位,公務能力反而排在最後……唐國如此強盛,隻能說明人傢的選材方法還是很科學的,帥哥就是比醜逼有能力!
“長得醜點,連官都不讓當,”程宗揚感嘆道:“這是赤裸裸的歧視啊。”
獨孤謂陪著笑臉,心裡暗自嘀咕,領導這是對我有看法?可我都被打成這樣瞭,還能怎麼著?往臉上劃兩刀,哄領導開心?問題是這會兒你開心瞭,回頭別的領導喜歡帥的,我怎麼辦?
程宗揚道:“獨孤郎當年在身這一項上,想必是拔得頭籌瞭。”
獨孤謂幹笑道:“君上見笑瞭。”
程宗揚忽然來瞭興致,“哎,你說咱們兩個,誰長得帥啊?”
獨孤謂怔瞭一下,似乎是被他的不要臉給驚到瞭。我?獨孤謂,長安城兩百多萬人公認的帥哥。你問我咱們倆誰長得帥,你心裡就沒點逼數嗎?
獨孤謂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是君上!”
程宗揚搖瞭搖頭,“我不信。”
“真的!”獨孤謂誠懇地說道。
“老敖,你來評評!”
敖潤眼也不眨地說道:“當然是程頭兒你長得帥!”
程宗揚扭頭道:“長伯,你覺得呢?”
“那還用問?”吳三桂伸出大拇指,“肯定是君上!”
“是嗎?那具體說說,我哪兒比獨孤參軍帥?”
吳三桂打瞭個哈哈,“我想想啊。”
“獨孤郎,你說呢?”
獨孤謂慨然道:“君上如日月,下官如螢火。哪裡能比呢?”
“吹牛。老敖,你來說。”
敖潤頭也不回地說道:“程頭兒,這得加錢啊。”
程宗揚放聲大笑。獨孤謂怔瞭一下,才明白過來,失笑之餘,也不由對這位程侯的印象略有改觀。
沿著寬廣的長街筆直向北,遠遠便能看到巍峨的宮城。越往前,城闕越發高大雄偉。長安城原本是整齊的長方形,最初的宮城位於北面正中的太極宮。因為太極宮位於窪地,地勢較低,唐國又在長安東北的龍首原上興建大明宮,作為帝國中樞。
大明宮東西長三裡,南北長六裡,面積幾乎是紫禁城的五倍,本身就相當於一座巨大的城市。宮中山水相連,由龍首原分出的三道山崗橫亙宮中,在崗上依次建有外朝的含元殿、中朝的宣政殿和內朝的紫宸殿,居高臨下,氣勢恢弘。
大明宮之南,面向長安城方向建有五座城門,程宗揚沿街北上,正前方一座便是大明宮的正門,丹鳳門。
這是程宗揚見過最宏偉的宮門,城門高十五丈,寬二十丈,下方分為五條門道,城樓更是高聳入雲,鑲金砌玉,金碧輝煌,氣象萬千。披星戴月的入朝官員們從門前行過,人馬小如螻蟻。
待漏院位於丹鳳門之西的建福門外。由於宮門要到夜漏盡後二刻方能開啟,唐皇特命人在此建院,供入朝的官員等候,免受風雨之苦,因此名為待漏。
此時待漏院內已經匯聚瞭上千名官員,王公重臣、四方使節、文武官吏,在院中各尋位置,彼此揖手寒暄,一時間頗為熱鬧。
程宗揚在唐國沒什麼熟人,自己所處的又是客使區域,與李藥師、王忠嗣那些武將不在一處,原想著隨便打個哈哈,然後閉目養神就算完事。可沒想到入內一看,居然遇到好幾張熟面孔。
當頭一位門牙掉瞭兩顆,依然抱膝嘯傲,旁若無人的風流名士,卻是謝傢那位浪蕩大爺——謝無奕。
謝無奕正嘯得高興,見程宗揚進來,眼睛頓時一亮,起身道:“誒!這不是程賢弟嗎?多日不見!你怎會在此?”
程宗揚也是一愣,“謝大哥?你怎麼來瞭?”
謝無奕迎上來,把臂笑道:“張少煌那廝,去瞭臨安便樂不思歸!王丞相索性讓他待在臨安,玩夠瞭再回來交差。桓歆他們都去瞭江州,找小侯爺玩樂,我就耽誤瞭一天,結果被王老頭抓瞭差,派來出使長安。你怎麼也在此處?”
程宗揚笑道:“不對吧?謝大哥你要是不樂意,王丞相能把你派出來?”
謝無奕大笑道:“知我者賢弟也!久聞長安繁華,老兄我早有意一行。”
“謝大哥來多久瞭?”
“半個多月瞭吧?”謝無奕不在意地說道:“也許一個月?一個多月?”
好嘛,連自己來瞭多久都沒數,這也是瀟灑到一定境界瞭。
“石超也在長安,你們沒見面?”
“石胖子也在?還真沒留意。反正我這些日子就在平康坊住著,別的地方都沒去。”
“你說哪個坊?”
“平康坊啊。怎麼瞭?”
程宗揚明白過來,合著這位大爺在青樓住瞭一個來月?王茂弘莫非是氣迷心瞭?居然把這麼個不靠譜的大爺派來公幹?
“沒什麼,我跟石超在宣平坊,離得不遠。”
謝無奕在他手臂上捏瞭兩下,笑道:“有空一塊兒坐坐。”
程宗揚微微一怔,這位大爺居然也會使暗號?
兩人一笑而罷,彼此揖手作別。
剛往前走幾步,一個戴著長翅紗冠的烏衣少年上前拜倒,尖聲道:“小的見過程主事。”
程宗揚停下腳步,“你是……小貫子?”
童貫揚起臉道:“正是小人。”
程宗揚忽然發現自己來這一趟是個錯誤,今日大朝會,自己作為漢使被邀出席,其他晉宋諸國也免不瞭有使節赴會。晉國還好些,自己沒有官職在身,頂多是江州刺史蕭遙逸名下的客卿身份。而自己在宋國可是有正式官職的:工部屯田司員外郎,寶鈔局主事。
程宗揚對自己的身份問題一直不怎麼在乎,六朝各自疆域廣大,以這個時代的信息傳播效率,自己多幾個身份也沒什麼大不瞭的。問題是當個小官還無妨,等地位高到一定程度,就難以掩飾瞭。比如自己舞陽程侯的身份,哪一朝都不可能放著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諸侯不去理會。
自己在待漏院接連遇到熟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畢竟頂級的圈子就那麼大,即使今天來的不是童貫和謝無奕,其他人也不會忽視自己這位漢國新貴。
程宗揚略一錯愕之後,並沒有設法掩飾,隻笑道:“你是朝廷派來的使節?不錯嘛,升官瞭。”
童貫表情說不出的古怪,既擔憂又棘手,還有種撈到救命稻草的驚喜。
他小聲道:“回程主事。小的不是正使。”
“誰是正使?”
童貫苦笑道:“這次來的正使,程主事也認識。”
“不會是蔡元長、史同叔他們吧?”程宗揚一邊說一邊遊目四顧。
童貫小聲道:“是廖群玉廖先生。”
程宗揚一怔,怪不得當日廖群玉行止有異,原來是掛著公事的名義,悄悄給自己主公幹私活,結果被自己無意中撞見。
“廖先生不是一直不肯出仕嗎?怎麼成瞭正使?”
“賈相爺推行方田均稅法,沒有得力的人手,舉薦廖先生做瞭掌管三閣圖書的秘書監。此行正好在長安,臨時派遣為正使。”
“你也不錯啊,年紀輕輕就當副使。”
童貫苦著臉道:“不敢瞞程主事,小的是秦大貂璫舉薦,由官傢欽命,來皇圖天策府學習武事的,並非使節。”
派一個太監來學習武事……好吧,太監能打,這也算宋國的優良傳統瞭。
“廖先生呢?”
元正大朝會,宋國派來的正使不見蹤影,反而讓一個太監出面,這事怎麼看都透著蹊蹺。
童貫嘴角抽動瞭幾下,“不見瞭……”
程宗揚壓低聲音道:“別哭!怎麼回事?”
“小的明白。”童貫忍淚道:“小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廖先生昨日出門就沒有回來,各處找也沒有找著。唐國鴻臚寺催促要使節名單,小的沒辦法,隻好冒充正使,填瞭名字。”
童貫攥住他的衣袖,“程主事,小的辭行時,太後和官傢專門吩咐過,若是遇見主事,一是向主事問安,若主事諸事順利,還望早日回臨安一行。二是萬事都要聽主事的吩咐,不得違命。如今見著主事,小的可總算有瞭主心骨。求主事給小的作主……”
自己能作什麼主?這會兒找廖群玉也來不及瞭。再說瞭,我是漢使,你是宋使,難道我能把兩國的使節一肩挑瞭?漢、宋結盟,這是要對付誰呢?
“不用慌張,你就沉住氣去上朝。鴻臚寺給你講過禮儀吧?別人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散朝之後來見我。”
程宗揚低聲說瞭自己的住處,然後囑咐道:“穩著點。”
“是。小的記住瞭!”童貫到底不是個畏手畏腳之輩,聽瞭程宗揚的吩咐,挺瞭挺胸,然後抱拳施禮,“多謝主事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