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六朝燕歌行>第六章、黃泉路遠

第六章、黃泉路遠

  笑聲傳到巷口的宮車上。車廂內,呂稚一襲黑衣,腰背挺得筆直,此時正透過窗紗,看著巷內眾人又哭又笑的場面,神情冷漠得仿佛一個看客。

  阮香琳啐瞭一口,“這些閹人,慣會作踐人。話又說回來瞭,這位襄邑侯也真是的,太後賞的酒都不肯喝,這下可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個閹奴如此糟踐,顏面何存?”

  “我倒是記得有人說過,”卓雲君瞟瞭呂稚一眼,笑吟吟道:“宮裡那些妃嬪都是賤人,平常裝得高雅貴氣,一打入永巷就賤態畢露。誰成想,呂大司馬進瞭永巷,也不比那些賤人強多少。”

  何漪蓮接口道:“民女聽人傳言,說太後娘娘對兩個弟弟愛逾性命,沒想到娘娘眼看著親弟被人勸酒,還能無動於衷。真讓人佩服呢。”

  呂稚冷艷的面孔看不出半點波瀾,冷冰冰道:“不中用的東西,丟盡我們呂傢的臉面。早知如此,本宮先殺瞭他,免得他丟人現眼。”

  何漪蓮含笑鼓掌,“說得真好。隻不過……”她眼珠一轉,“太後的手怎麼在抖呢?莫非這副鐵石心腸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眾女目光齊齊落下,隻見呂稚緊緊攥著衣袖,指甲都捏得發白。

  巷內,罌粟女美目瞟著呂冀,用一根手指挑起孫壽的下巴,“還是堂堂的襄邑侯呢。因為怕死,這會兒寧願被一個太監糟蹋,也不肯喝那杯毒酒……連你男人都這麼著瞭,你還有什麼好丟臉的?”

  孫壽似哭似笑,“姊姊說的是。”

  “夫妻本是同林鳥,”驚理道:“你也來湊個趣好瞭。”

  看著罌粟女拿出一根粗大的銀制陽具,孫壽硬著頭皮露出一絲媚笑,主動伏下身,抬起屁股。

  冰涼的銀器塞到孫壽臀間,頂住柔軟的嫩肛,然後用力捅入。

  “啊……”孫壽發出一聲帶著顫音的嬌呼。

  自董昭儀以下,所有曾被打入永巷的罪奴,此時的感覺都像是在做夢一樣。二十年來,襄邑侯呂冀在她們眼中就仿佛神魔的化身,依仗太後的寵愛,在北宮各種肆無忌憚,胡作非為,眾人的生死榮辱,都在他一念之中。

  整個北宮,從妃嬪到侍女,隻要被他看上,就沒人能逃出他的魔掌。所有敢反抗的,都會遭到加倍的凌辱荼毒,令她們生不如死。

  然而此時,這對兇狠跋扈的夫妻齊齊跪在巷內的青石板,衣衫不整,威風掃地,就像洗剝乾凈的豬羊一樣任人宰割,將她們曾經所受的凌辱盡數還回。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使她們淚流滿面,痛哭得不自已。

  罌奴道:“叫得浪些,讓你男人好生學學。”

  孫壽乖乖叫道:“好姊姊,賤奴的屁眼兒都要被幹裂瞭。”

  “叫我做什麼?叫你老公啊。”

  “老公……有人在幹壽兒的屁眼兒……啊!啊……幹得好深……”

  “壽兒的屁眼兒要被幹爛瞭,老公,救救我……”

  孫壽挺著白美的雪臀,湊到呂冀面前,故意掰開臀肉,展露出自己正被銀棒來回插弄的嫩肛,然後又扭過頭,貼在他耳邊嬌呻道:“老公,壽兒的屁眼兒美不美?連你都沒有用過呢……直到壽兒被主人收用,才被主人的大雞巴開瞭苞。壽兒的屁眼兒又軟又滑,連主子用過都說好。後來壽兒又用屁眼兒服侍罌姊姊、驚理姊姊、蛇姊姊……好多姊姊都用過……”

  呂冀那張肥臉此時如同惡鬼一樣猙獰,血紅的眼珠幾乎瞪到眶外,可他始終死咬著牙關,不去喝那杯鴆酒。

  “賊廝鳥,嘴還真硬!”張惲急於討好新主人,下手分外賣力,眼見呂冀還在死撐,不由心下發急,一邊捅弄,一邊惡狠狠道:“讓你嘴硬!讓你嘴硬!”

  “哎喲,”阮香琳道:“那個大司馬,好像流血瞭呢。”

  呂稚神情不動,手掌卻猛地握緊,修飾完好的指甲在掌心生生拗斷。

  車廂內側,小紫閉著眼睛,側身斜靠在軟榻上,像是睡著瞭一樣。這時才睜開眼睛,莞爾一笑,悠悠道:“軟心腸的大笨瓜啊……”

  張惲氣喘籲籲,滿頭是汗,動作越來越大。

  “行瞭,停吧。”程宗揚道:“大司馬這會兒倒是硬氣。不過你不喝也沒有關系,反正我這裡勸酒的人多的是——你們輪流上,勸到大司馬肯喝為止。”

  “我來!”中行說抓住呂冀的頭髮,朝他臉上啐瞭一口,獰聲道:“不怕你這廝眼兒緊!我有大棒槌!有種你就死撐著,看我不幹死你個王八蛋!”

  呂冀眼角迸出血珠,齒縫中發出一聲嘶吼。

  中行說奪過銅祖,“聖上在天有靈!好生看我怎麼收拾這逆賊!”

  中行說正要動手,巷口忽然傳來一聲淒叫,“不要!”

  一個人影從車上奔下,跌跌撞撞地闖入巷內。

  巷中的罪奴先是睜大眼睛,看著那個曾經權傾天下的身影,隨即本能地伏身施禮。

  呂稚痛哭流涕,雪白的臉頰淌滿淚珠,曾經的矜持全被拋到腦後,與方才的冷漠無情判若兩人。為瞭保留傢族最後一絲血脈,她已經狠下心讓弟弟去死,即使死前受些折辱,忍忍也就罷瞭。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弟弟面臨的會是如此屈辱的死法。

  張惲本是自傢忠犬,反咬一口已經疼入骨髓。中行說是天子親信,下手隻會更加兇殘。看到中行說手中那支帶血的銅祖,姊弟之間與生俱來的親情終於壓倒瞭心底最後一絲僥幸。她踉蹌著奔進永巷,腳一軟,撲倒在程宗揚面前。

  “放過他,所有的罪孽,我一身受之。隻要放過他,我可以放棄一切,當你的奴婢,我會一心一意服侍你……”

  座榻上方,那張銀制的面具泛著冰冷的光澤,就像一個無情的神祇。他冷冰冰開口道:“張惲,你告訴她,當日田貴人怎麼死的?”

  “是。”張惲躬身道:“回太後,當日大司馬下令,把田貴人被綁到那邊的墻角,讓人幹瞭三天三夜,直到活活幹死。”

  “福禍無門,唯人自招。”程宗揚道:“你覺得他可憐?我覺得他活該!當初那些罪奴哭也哭過,求也求過,有用嗎?”

  呂稚淚流滿面,她忽然站起身,雙手握住衣領,用力一分,隻聽“呲喇”一聲,絲帛應手破裂,玄黑色的宮裝被撕成兩半,像黑色的羽翼一樣飛開,露出中間一具雪玉般的軀體。

  張惲嚇得臉都白瞭,像木頭樁子一樣撲地跪倒,一頭磕在地上。在場的內侍仿佛被人摑瞭一掌,齊齊跪倒,額頭貼著地面,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來。董昭儀等一眾罪奴同樣目瞪口呆。巷內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震驚瞭。

  太後呂稚,母儀天下二十年,一手執掌六朝最強大的政權,即使最桀驁的將領,在她面前也不敢仰視。先帝駕崩之後,呂太後服喪至今,向來冷如寒冰,連笑臉都未曾露過幾次。她方才的哭泣、乞求已經是眾人前所未見的失態,沒有人想到,這位冰冷的太後為瞭自己不爭氣的弟弟,居然會在一眾外臣、內侍、罪奴面前裸露身體,簡直是石破天驚。

  呂稚積威多年,眾人對她的敬畏幾乎深入骨髓。一眾內侍伏地不起,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能鉆進去。唯獨中行說那奇葩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別人看都不敢看,他卻一點都不怕犯忌,拿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看瞭個遍不說,最後還哼瞭一聲,“這奶子屁股,瞧著是個好生養的,偏偏連個蛋都沒下出來……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我,皇太後呂稚,自願為奴,以身贖罪。若違此誓,今世為娼為妓,供萬人淫之!”她回首望著眾人,“昔日種種,罪在呂稚一身。爾等宿怨未解,我願一身受之。一日怨恨未消,一日不離永巷……”

  望著那具曼妙而充滿熟婦風韻的胴體,阮香琳心生嫉妒,酸溜溜道:“說得跟真的一樣,還不是為瞭勾引男人?哼!”

  何漪蓮道:“這位太後看著冷冰冰的,怎麼會舍得為一個不爭氣的弟弟發下這種重誓?不會有別的心思吧?”

  “大當傢也許不知道。”卓雲君道:“羽族女子有名的外冷內熱,無論父母之情,姊弟之情,還是夫妻之情,都比常人熾熱十倍百倍。”

  “這麼說,她是因為姊弟之情,才對呂冀這麼縱容?可是那位天子呢?她可是親手殺瞭他,哪裡有什麼夫妻之情?”

  “愛而不得,因愛成恨。若不是對那位天子付出愛意卻不得回報,哪裡會對他的後宮怨恨如此之重。”

  “哎呀,這麼說來,她若被主子收為奴婢,還不把我們都恨透瞭?”

  阮香琳道:“入瞭主子門下,她也是個奴婢,哪裡輪到她來怨恨?”

  “是瞭。她和主子可不是夫妻之情,頂多是主奴之情。”

  “狐女淫蕩,羽女貞烈。她立下重誓,多半會終身不渝……”卓雲君隻說瞭半句,看到女主人眼神飄忽瞭一下,連忙頓住。

  小紫望著窗外,似乎想起瞭什麼,過瞭會兒才道:“你們有位羽姊姊,也是羽族女子。她若在,就用不上你們這些不中用的東西瞭。”

  “奴婢無能,求媽媽責罰。”

  小紫掃瞭她們一眼,“你們老爺若是過瞭這一劫,就罷瞭。要不然,你們全都殉葬好瞭。”

  巷內,呂冀渾身顫抖,最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阿姊!”

  呂冀涕淚交流,噴出的唾沫中帶著絲絲血痕,嘶聲道:“阿姊!”

  呂稚拿起金杯,遞到呂冀唇邊,柔聲道:“阿冀,喝瞭吧……”

  “阿姊……”肥胖如豬的呂冀哭得像個孩子,“我不要死!”

  “是我慣壞瞭你,才落得今日田地。往日之事,皆是阿姊之過。”呂稚顫聲道:“此去黃泉,不要抱怨旁人。”

  “阿姊……我不要死……”

  “冀兒乖,聽話……喝瞭吧……”

  “阿姊……”呂冀哭涕著,飲下鴆酒。

  金杯滑落,“叮”的掉在地上。呂稚怔瞭片刻,然後“哇”的哭出聲來。

  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巷內回蕩,呂稚心頭像被刀剜一樣陣陣絞痛,她抱著赤裸的身體,在寒風中顫抖著,身形搖搖欲墜。

  忽然肩上一沉,一條大氅飛過來,遮住她赤裸的胴體。

  中行說臉色臭得跟黃鼠狼一樣,指著呂稚的鼻子道:“你欠我一次!”

  程宗揚喝道:“滾!”

  “就不!”

  “去把友夫人的胎打瞭!”

  “你狠!我這就滾!”

  …………………………………………………………………………………

  呂稚哭得昏厥過去。醒來時,身體搖搖晃晃,正在一輛行進的馬車上。耳邊還有一絲奇怪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淫靡的氣息……

  呂稚睜開眼睛,隻見那位大行令雙腿箕張,上身靠在坐榻上,兩眼半閉,雙手捏著法訣,似乎正在斂息運功。在他身前,簇擁著三具光溜溜的女體,仿佛幾條白花花的美女蛇,糾纏蠕動,活色生香,沒有一刻停歇。

  何漪蓮與阮香琳一左一右,趴在主人的大腿上,一邊伸出香舌在主人身上舔舐著,一邊用光溜溜的下體頂住他的膝蓋,來回研磨。夾在兩人中間的,是自己曾經的弟媳,如今發給功臣為奴的孫壽。她像母狗一樣撅著又白又圓的雪臀,趴在主人腹下,賣力地吞吐著主人的肉棒。

  何漪蓮一直留意著主人,待主人身體忽然一緊,她立即回手,按住孫壽的粉頸,迫使她伸直喉嚨。

  那位大行令毫無顧忌地在孫壽喉中噴射起來,濃稠的精液一波一波射出,灌滿瞭她的喉嚨和口腔。好不容易等主人射完,孫壽費力地吞下精液,然後用唇舌仔細將主人的陽具清理乾凈。

  “啵”的一聲,陽具從孫壽嬌美的檀口拔出,依舊堅挺無比,沒有半點軟化的跡象。

  “主子好厲害,硬瞭一天都不見軟,”孫壽嬌喘細細地說道:“壽兒喉嚨都要腫瞭……”

  “沒用的東西!”阮香琳喝斥一句,然後憂心忡忡地說道:“這可怎麼辦?怎麼還軟不下來?相公一會兒還有事要辦,總不好光披著大氅遮掩。”

  何漪蓮笑道:“要不琳姨娘再試試?”

  阮香琳顰眉道:“我剛被老爺用過後庭,下邊還痛著呢。”

  何漪蓮回頭看瞭一眼,“喲,太後醒瞭呢。”

  呂稚坐起身,熊皮大氅從肩頭滑下,雪白的肌膚在昏暗的車廂內散發出瓷玉般的光華。

  程宗揚行功正到要緊處,無暇分神,隻聽見何漪蓮笑道:“有請太後娘娘的金口,給主子品簫。”

  孫壽飛快地看瞭呂稚一眼,讓開位置。

  呂稚將髮絲撩到耳後,沉默地挪到主人身前,垂下眼睛。在她面前,一根粗壯的肉棒像怒龍一樣誇張地挺立著,表面青筋畢露,堅挺雄壯,散發出驚人的熱度。碩大的龜頭像鼓脹的蘑菇一樣,又大又硬,強烈而旺盛的生命力仿佛要從整根陽具上流溢出來。

  呂稚扶起陽具,入手的熾熱、硬度和份量,都使她心頭一顫,指尖仿佛觸電一樣抖瞭一下。她咽瞭口吐沫,然後俯身張開紅唇,含住龜頭。

  耳邊傳來幾聲輕笑。呂稚充耳不聞,在她心裡,昔日的太後已經死瞭,此時的她,隻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出乎她的意料,主人的陽具並沒有什麼異味,除瞭一點淡淡的精液氣息,還有一股濃烈而好聞的味道,那是一種來自男人的強壯的雄性氣息,自己身邊充斥著宮女、太監,多年來陰盛陽衰,這樣的氣息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過。除此之外,還有一絲口脂的香氣。

  她伸出舌尖,在龜頭上輕輕舔舐一下,淚水卻猛地流瞭出來。

  阮香琳斥道:“服侍主人,是你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哭!”

  呂稚已經認命,決意用自己的尊嚴和身體換取兩個弟弟一死一生,可即使她有瞭足夠的覺悟,依然禁不住淚如雨下。

  就在這時,車外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奴才張惲給主子請安!主子萬福金安!”

  程宗揚坐起身,“進來。”

  呂稚想要避開,卻被阮香琳一手按住後腦,用力壓下。怒脹的陽具直直捅入喉嚨,像兇器一樣刺進食道,幾乎堵住瞭她的氣管。突如其來的異物進入,使她食道痙攣著,帶來強烈的嘔吐感。但呂稚此時幾乎感覺不到肉體帶來的不適,她腦海中一片紛亂,想到即將被曾經的奴仆看到自己如此屈辱的一幕,她就渾身顫抖。霎時間,呂稚生出一股沖動,想不顧一切地一口狠狠咬下……

  車簾撩起的同時,一條厚厚的大氅覆蓋下來,遮住瞭她赤裸的身體,也隔絕瞭外界的光線和周圍的目光。

  大氅下一片黑暗,仿佛一個狹小而密閉的空間,裡面隻有自己,和口中那根蠻橫而霸道的陽具。

  張惲趴在地上,叩首稟道:“奴才已經安排好瞭。按主子的吩咐,在場的十二名內侍全部發往舞陽侯府當值。以往打入永巷的妃嬪宮女一律免罪,盡數遷入長信宮。永巷從此關閉,永不啟封。”

  阮香琳道:“那些女子若是多嘴呢?”

  張惲道:“小的交待過瞭,今日之事,絕不可外泄。主子替她們報瞭大仇,諒她們也不會亂說。”

  阮香琳都囔道:“那可說不淮。”

  “把幾百號人全都滅口瞭?”程宗揚道:“世道輪回,然後讓人把你們再報復一遍?”

  阮香琳服軟道:“是我的不是。”

  “逆賊呂冀的屍骸已經交由呂不疑傢人收殮。呂不疑明日將由隸徒護送,啟程前往潁陽居住。”張惲絮絮刀刀地說道:“尚書臺移文當地官吏嚴加看管,非奉詔不得離宅,嚴禁與外界往來。至於呂淑等人,以附逆定為大辟,傢眷沒為官奴……”

  朝廷對諸呂的處置剛剛下來,呂氏此次大敗虧輸,呂翼、呂巨君、呂淑、呂讓、呂戟、呂忠……這些手握實權的呂氏族人,或是死於戰亂,或是問罪被誅,元氣大傷。

  但保全性命的同樣不少,呂不疑身為太後親弟,但素無劣跡,隻是圈禁。呂奉先更簡單,被傢裡大人領回去,挨瞭頓罵就算完事。以人品方正聞名的中常侍呂閎將呂巨君、劉建派來的說客統統罵出門去,又在戰亂之際親率傢人子弟襄助董宣,維持城中治安,更是無罪有功。

  程宗揚並沒有打算將呂氏斬盡殺絕,主持善後的霍子孟也無意窮追不舍,雖然奪爵貶官的不少,總算兩人都克制住殺意,沒有揮舞屠刀,對呂氏大開殺戒,可以說活人無數。

  張惲稟報完對呂氏族人的處置,程宗揚揮瞭揮手,張惲叩首退下。

  程宗揚低下頭,視線落在身前的大氅上。大氅微微顫動著,下面一張溫潤的小嘴正細細舐舔著他的陽具,唇舌柔滑而又軟膩,隻是技巧有些生疏。

  “用吸的。”

  柔軟的唇瓣停頓瞭一下,然後順從地吮吸起來。

  馬車搖晃著,不知駛往何方。大氅下仿佛一個隔絕於天地之外的私密空間,黑暗而又溫暖。不必在意別人的目光,也不必理會周圍的一切,隻用專心吞吐著口中的肉棒,仿佛就是一切。

  感受著那條香舌越來越無力,舌根也越來越僵硬,程宗揚雙手按住身下的螓首,用力噴射起來。

  片刻後,大氅掀開,呂稚冷艷的面孔上沾滿瞭濕黏的液體,她紅唇緊閉著,唇角還垂著一縷濁白的精液。

  周圍傳來戲謔的鼓掌聲,呂稚玉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扭過頭,試圖唾出喉中的精液,一張妖艷的面孔卻伸瞭過來。

  孫壽紅唇吻住呂稚的唇瓣,將她口中的精液吸瞭過去,還將她唇角和臉上殘留的精液都妖媚地舔食乾凈。

  何漪蓮笑道:“傻瓜,主子的陽精是世間少有的大補之物,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你倒好,還想往外吐,倒讓壽奴撿瞭個便宜。”

  被一個女子唇舌相接的親吻舔舐,呂稚玉臉紅一陣,白一陣,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何漪蓮笑道:“你不信就算瞭。如今你嘗過主子的雨露,也算是主子的屋內人瞭。下次可要記得,先讓主子用你的陰戶,驗過品階高低,給主子做好鼎爐。過來給主子謝恩吧。”

  呂稚低頭不語,聽到最後的謝恩,她身子僵瞭一下。二十年來,隻有旁人向她謝恩,自己莫說謝恩,甚至沒有對旁人道過一個謝字。畢竟周圍人服侍自己都是應該的,是他們的職份所在。

  換而言之,如今主子怎麼用她,也是應該的。自己被用過之後,還要向他謝恩。

  “好瞭。”小紫聲音響起,“畢竟是太後,還有些矜貴呢。你們幾個,都退下吧。”

  阮香琳等人乖乖離開,車內隻剩下呂稚和兩位主人。

  程宗揚冷哼一聲,“死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好事。”

  小紫笑道:“是她自己願意的,跟我可沒關系。”

  “還不是你慫恿的?肯定是你在背後說我心腸軟,讓她來求我的。”

  “你可以不答應啊。再說瞭,你不願殺她,可把她留在宮裡你放心嗎?”

  這事能放心嗎?沒有自己賣血賣命的支持,恐怕呂稚隨便用一根小手指,就能把趙飛燕按到塵埃裡。

  可是把一位正經的太後帶在身邊當奴婢使喚,又是呂稚這種權力欲極強的女人,簡直跟拿老虎當貓養沒區別。

  “好吧,這事先不提。”程宗揚看著呂稚,“我問你,那柄斷劍,還有王哲的左武軍是怎麼回事?”

  “王哲自領一軍,以前倒還相安無事。可近年來他愈發擁兵自重,累次以興兵為名,索取軍餉。這些年我拿出的錢,足夠再養五支左武軍。可王哲依然需索無度。我隻回絕瞭一次,就投劍威脅,已經是尾大不掉之勢。”

  “巨君知道之後,為我出主意,設法削弱左武軍,於是引王哲兵出五原,剿滅獸蠻部族。沒想到王師帥名不副實,不過幾個獸蠻人,便令重金打造的左武軍一戰而沒。”

  程宗揚盯著她看瞭半晌,看得呂稚有些不安起來。

  程宗揚吐瞭口濁氣,“你知道左武軍最後一戰之前吃的是什麼?”

  呂稚眉頭皺起。

  “馬肉。連鹽都沒有。不僅士卒,軍中將領也是一樣。左武軍上下全是王師帥一力招募而來,糧餉大半都是自籌,師帥為此甚至連自傢宗門都得罪瞭。你所謂的重金,左武軍恐怕連影子都沒見著。”

  呂稚眼中掠過一絲訝色。

  “還有你所謂的‘幾個獸蠻人’,王師帥遇到的對手,是數倍於己的異族軍團。而且有人故意泄漏左武軍行蹤,把他們引入埋伏。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對此一無所知?”

  呂稚忍不住道:“怎麼可能!”

  “這要問你的好侄兒,呂巨君是怎麼想的瞭。”

  呂稚怔瞭片刻,“不可能!左武軍的軍餉都是太乙真宗的人親手拿走的。”

  “誰?”

  “林之瀾。”

  “你親手給他的?”

  “是胡情經手。”

  林之瀾是太乙真宗六位教禦之一,程宗揚跟他的門人打過交道,對他濫收門人的惡名早有耳聞。

  他扭頭道:“胡情呢?怎麼沒見她呢?”

  “剛才就在啊。”小紫道:“那個琳姨娘就是她變的。”

  程宗揚愣瞭半天才反應過來,“又來騙我!”

  小紫笑道:“程頭兒,你越來越聰明瞭。”

  程宗揚狠狠揪瞭揪她的鼻尖,然後對呂稚道:“呂巨君已經自尋死路,這個林之瀾,我遲早會找他對質。”

  小紫笑道:“該我問瞭。”

  她對呂稚道:“九面魔姬是誰?”

  “……說來話長。”

  “你有大把時間呢,慢慢說吧。”

  馬車似乎在土路上行駛,來回顛簸得厲害。呂稚赤身跪坐,一邊隨著車身的顛簸搖晃著,一邊慢慢道:“我母親是羽族人,當初為瞭給族人復仇來到洛都,偶然遇見傢人被殺的胡情,便收留瞭她。遇到父親之後,母親放棄瞭復仇,卻沒能逃脫死亡的噩運,最終與我父親一起,慘死在殤振羽手下。”

  “父母過世之後,我兩個和弟弟受宗族欺凌,被人奪去傢業,不得不屈身陋巷。那時傢門無依,兩弟尚幼,我隻能與淖嬤嬤和胡情相依為命。也就是那時,我覺醒瞭羽族的血脈。”

  “後來我結識瞭蘇妲己和葉慈。為瞭能活下去,我們聯手做瞭些事,直到獵狐人的出現。”呂稚道:“狐族在洛都已經居住多年,彼此相安。誰知晴州來瞭一批獵狐人,大肆捕殺狐族。那時葉慈已經遠走他鄉,不久蘇妲己又失去音訊,胡情不敢出門,全靠淖嬤嬤每天織佈制履,供我們衣食。”

  “後來我被送入宮中,才結束瞭那段衣食不繼的日子。”

  “孫壽呢?”

  “孫壽是蘇妲己僅剩的族人,那時她年紀還小,躲過瞭獵狐人的捕殺。我把她送到孫傢撫養,等她長大,許配給瞭阿冀。”

  “你是那時認識的嶽鵬舉?”

  “他先認識的胡情。”

  “他怎麼會認識胡情?”

  “他是葉慈的姘頭。”

  這話說得太直白瞭。嶽鳥人是那個死尼姑的姘頭?程宗揚看瞭小紫一眼,我這位嶽父還真是葷素不忌,連尼姑都不放過,胃口比自己好太多瞭。

  程宗揚猶豫瞭一下,“你不會跟他有一腿吧?”

  “我與他隻是泛泛之交。”

  “胡情呢?她和嶽帥有沒有一腿?”

  “程頭兒,你好煩哦。”

  “肯定要問清楚,我可不想喝嶽父大人的剩湯。”

  小紫笑道:“你的狐貍尾巴露出來瞭。”

  程宗揚扭頭看瞭一眼,“哪兒有?”

  “你是想喝胡情這碗湯瞭,不然幹嘛要計較呢?”

  程宗揚咳瞭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就是隨便問問……”

  小紫做瞭個鬼臉,總算給他面子,沒有再問下去。

  “澄心棠呢?”小紫道:“它是怎麼回事?”

  呂稚想瞭想,“你知道四珍嗎?”

  “四大假嘛。”程宗揚道:“珊瑚鐵、靈飛鏡、玄秘貝和澄心棠。那東西幹嘛用的?”

  “傳說澄心棠能隨心所欲幻化形貌。是胡情夢寐以求之物。”

  “她們狐族本來就能幻化,還要它幹嘛?”

  “澄心棠除瞭能夠幻形,還能掩藏真身。”

  “為瞭躲避獵狐人的追捕?”

  呂稚默然無語。

  “還有一個問題,”小紫對呂稚道:“龍差星辰在哪裡?”

  “龍差星辰?”呂稚想瞭一會兒,“宮中奇珍異寶數不勝數,龍差星辰雖是難得之物,但遠不及四珍,我未曾留意。”

  “死丫頭,你幹嘛一直找這個東西?對你很要緊嗎?”

  小紫白瞭他一眼。大笨瓜,明明是對你很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