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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啊男人,無論多麼熱愛美,欣賞美,可內心蟄伏的原始本能總是那麼強烈!無論我們多麼渴望欣賞女性柔美的形體,無論那起伏有致、飽滿圓潤的曲線,令多麼我們陶醉,可真正令我們熱血沸騰的總是那艷麗的小溪流,那溪流中若隱若現的神秘洞穴。或者說,如果我們不能把我們的渴望,化作一腔熱流傾瀉在洞穴之中,那我們的欣賞,永遠不完美,令人遺憾,甚至令人痛心。

  這到底算是男人下流的本性呢,還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

  現在,當我凝視著呈現在我眼前的完美無瑕而又一覽無遺的美人,我發現自己的目光久久不能從溪流上移開,盡管我平時更多遐想的是她挺拔圓潤的乳房。但此時此刻,我明白我的渴望都集中在那幽深之處瞭。

  那幽深的溪流半隱半現在她豐潤的美腿之間,上遊稀疏的草叢卷曲倒伏,溪流微微向上彎曲,源頭略略鼓起,似乎在窺探著這個世界,又像在召喚著人們來此一遊,去探索更神秘的小溪流的深處。

  我輕輕地在凸起的小丘上放上一個手指,她微微顫動一下,我抬頭望去,她已經用雙手蒙住瞭自己的眼睛,因為手臂的抬起,美麗的乳房顯得更為堅挺。我俯下身子,親吻著芳草萋萋的高地。她的腿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我在小溪的四周親吻,並逐漸地向中央移動,我的手摩挲著她的腿,並輕輕在膝蓋處用力,把她的腿往兩邊分開,讓我的舌頭能夠逐漸深入小溪盡頭,去探索我神往已久的洞口。

  正當我神馳魂飛的時刻,突然,我腦部一陣劇痛,猶如有一把尖利的錐子,猛地紮進瞭我的頭。我立刻失去知覺。

  當我恢復知覺,我竟發現自己已如一團似有似無的煙霧一般,在空中悠悠飄蕩,而我竟能看到我的身體,毫無生氣地癱倒在玉雁的腿上,而她似乎還絲毫沒有感覺到變故,依然一動不動地仰著。我正迷惑著,看見旁邊有兩張兇神惡煞般的鬼臉,正呲牙咧嘴朝我獰笑。

  「你們……」我驚恐喊道。

  「沒想到吧,渾蛋!」其中一張鬼臉沖我一笑,那怪異獰惡令人不寒而栗。

  「你以為做盡壞事就沒有報應瞭?現在就讓你嘗嘗報應!」

  他手一揮,我覺得自己立刻四分五裂,四散飄蕩。然後我又覺得自己慢慢被收攏,被收成小小的一團,正握在一個青面獠牙的鬼臉人手中。我這才有點明白,他們大概是陰間的使者,是來勾我魂魄的催命鬼。我轉頭望去,至少我自以為在轉頭望去,看到玉雁依然如舊,美麗得令魂魄也同樣眩暈。我看到那兩個青面獠牙的鬼也在虎視眈眈地望著她,我心裡大痛,假如魂魄還有心的話。

  此刻,另一個鬼正把自己似煙霧般的身體覆蓋在玉體之上,透明的手形撫著乳房,身體做出抽插的下流動作,握著我靈魂的惡鬼,在旁邊看得口水直流,還一個勁地催著,「該我瞭,該我瞭。」

  我恨得睚眥欲裂,大聲叫道,「你們幹什麼?你們這些惡鬼!」

  換過來把我的靈魂捏著玩的惡鬼,咧著一對尖利的臭牙,說,「你小子還脾氣不小,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多橫!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掙紮著想從惡鬼的手中擺脫出來,提醒玉雁,可發覺自己一絲一毫都無法自主,而玉雁雙臂交叉蒙著自己的臉,依然處在羞怯之中,似乎絲毫沒有感覺異常,或者說,就算感覺到瞭異常,也羞於開口。

  兩個惡鬼輕薄夠瞭,「走吧!」一聲吆喝,我的魂魄身不由己隨之而去。臨出房間的剎那,我想到玉雁一旦清醒過來,發現伏在身上的已是一具死屍,該如何驚懼啊!我知道沒有希望,可依然忍不住囁囁嚅嚅求起兩個惡鬼來。

  「兩位老爺--讓我回魂--片刻--我好--」

  「你聽,還魂片刻,真聰明,這個主意也能想出來,不愧是頭面人物。」一個惡鬼沖著另一個惡鬼說道。

  「操心你自己吧!」另一個惡鬼向我斷喝道。

  我隻好噤聲,知道和鬼無可商議。我被惡鬼牽引著向前飄去,憂心忡忡地等待著我下一步的命運,也或多或少有點好奇,人死後究竟會怎樣呢?

  接下來的遭遇,令我每次想起,都不寒而栗。

  到瞭一間外表看似很平常的小屋,兩個惡鬼把我交付給裡面迎出來的另一個一看就令人毛發悚然、欲呆欲狂的惡鬼,我這才知道,前兩個惡鬼實在是鬼中的英俊小生。

  兩個惡鬼臨走前說,「好好贖你生前的罪孽吧,大人!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太失望,多堅持幾天啊。大人!」。又沖裡面出來的惡鬼說,「特級罪。」然後飄然而逝。

  我心中愕然,陰曹地府竟然如此嚴厲,我畢竟頭一次犯錯,雖然是企圖奸淫自己的女學生,罪不可恕,也不至於算特級罪犯吧。人世之間似乎有多得多的人,曾經犯下過更令人切齒的罪惡,他們卻沒有立刻受到陰府的懲罰。難道玉雁是王母娘娘的女兒,侵犯她就格外有罪?可她繼父侵犯她五年瞭啊。

  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真的沒有意識到後面等著我的是什麼,否則我早就嚇得真正魂飛魄散,沒有意識瞭。

  怎麼向你們轉述我受過的酷刑呢,也許大傢覺得人無非一死,嚴刑拷打又算得瞭什麼呢?可陰曹地府要折磨的是你的靈魂,他們能夠看清你靈魂中的一點一滴、一絲一縷。你的每一點恐懼,每一分留戀,每一絲渴望,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加以無限放大,摧殘你,折磨你,要把你的靈魂折磨成毫無生氣的枯葉。

  首先要告訴你的是,進瞭小屋,我發現自己又成瞭一具肉身,一具有血有肉的身軀,和生前毫無二致。後來我能夠明白,這是為瞭陰間的折磨顯得更為生動真實。接下來的折磨,那些人間的酷刑,真是小巫見大巫瞭。

  舉幾個實例吧。

  假如你生前惡心糞坑裡的蛆,你會發現你正站在糞坑裡,蛆爬滿瞭你的腳背,正在啃噬你的鮮肉,並且還慢慢往上爬,下面則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頭。你眼看著蛆吃盡你身上的每一處,你能感覺到鉆心的疼痛,感覺到深入骨髓的惡心,可你的大腦卻特別清醒,能夠體會到身體每一個思維的疼痛和惡心!

  假如你想到你的父母妻子女兒,覺得自己有愧於他們,你就會發現他們就在你的眼前,遭受著同樣稀奇古怪的不盡酷刑,哀號悲鳴,輾轉翻滾。盡管你知道這僅僅是幻象,他們並沒有死去,他們依然活在人間,但那場景實在太真實,你根本不可能以僅僅幻夢來安慰自己!看到你所愛的人,遭受著無窮無盡的折磨,而你正是他們受罪的禍首,你內心的疼痛,會如何呢?

  假如你還像我一樣,還依然留戀玉雁,留戀她美麗的容貌和肉體,你就會看到玉雁就在眼前,不僅遭受著各種酷刑,更令人裂眥的是各種奇形怪狀的惡鬼,不是虛若煙霧的惡鬼,而是有著獰惡相貌,健壯肌肉,碩大男根的惡鬼,當著你的面變換著各種姿態奸淫她。

  總之,隻要你靈魂之中對塵世還有一絲留戀,你的感覺之中,還存在著痛苦這種感受,他們就把它無限放大,放到極致,反復讓你嘗受,直到你一無生氣,從肉體到靈魂都成為一條死豬為止。

  我確實沒有讓惡鬼失望,我相信我遭受折磨的時間,就算不是記錄,也應該難得一見,因為最後,折磨我的惡鬼把我交還給那兩個勾魂鬼時,咧著大牙,非常開心地說,「不錯不錯,好久沒有這麼過癮瞭。」

  老實說,我能堅持這麼長時間,並不是因為我的意志堅強,不是的,我是個意志薄弱的人,我從小就想,我要是受到拷打,我肯定投降,我才不做頑強的革命烈士呢。可在陰間,是不是繼續折磨你,並不是看你有沒有投降的願望,而是看你內心,看你靈魂深處,還有沒有對人世的留戀。隻要還有這麼一絲一毫,他就會繼續折磨你。

  而我當然有,還特別的強烈。因為我第一次有機會親近我渴望的美少女,而且還正處在男人最為心癢之時,卻突然遭到不測,心中總有一絲不甘,難以散去。另外,我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冤枉,畢竟我也隻是猥褻,並沒有奸淫,最多和玉雁的繼父相同,他連續五年沒事,我卻一朝獲罪,遭受如此慘重的懲罰,心中實在不服。總覺得這陰間,也太不講理瞭。

  正是這一絲不甘和一絲不服,在我靈魂深處久久不能散去,也讓惡鬼得以沒完沒瞭折磨我,正如惡鬼自己所說,這回算是過足瞭癮。其實我覺得到瞭最後,等我終於沒有瞭絲毫的怨氣,隻有服氣,甚至於到瞭後來,我連服氣都沒有,真正成瞭一個死魂靈的時候,那折磨人的惡鬼似乎也長長松瞭口氣。

  我的懲罰終於結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