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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傢,發現並沒有人特意等著我,我心裡很失落。可轉而一想,我不過去上學,又不是去打仗,她們為什麼要特別來慰問呢。想到自己剛才那陣強烈的失落,心裡有點怪怪的感覺,難道我真的成瞭剛醒過來的白癡?或者說,我感覺到白癡身體對我的影響,真是難以想象的大。

  我晚飯也不出去吃,隻讓阿姨送到我房裡。吃完飯,就立刻給李叔打個電話,麻煩他晚上來一趟,我不清楚他具體住哪兒,有時在府中,有時不在府中。第一天上學,我就知道瞭作為學生的痛苦,假如我要規規矩矩把老師佈置的作業做完,那我會覺得自己又成瞭白癡。這事必須請李叔馬上幫我搞定,我可真不想和豪乳老師真的發生正面沖突,雖然我對她不滿意,畢竟當瞭二十多年的老師,知道他們也不容易,也不想和他們過不去。

  李叔還沒來,琳姑到來瞭,到底還是不放心我啊,我心裡還是覺得有點美滋滋的。琳姑不進來,站在門口,說,「癡兒,我影響你做作業嗎?」我馬上讓琳姑進來,說,「我已經做完瞭。」

  「這麼快?」琳姑不相信地問。

  我說,「該做的我做完瞭,不該做的就不做。」其實我隻做瞭數學和物理,基本上都是在學校完成,回到傢我怕不會,不如直接在學校做掉,再說我也沒想要規規矩矩做作業。

  「什麼叫該做不該做?」琳姑迷惑的問,「隻要老師佈置的你不都該做嗎?」

  我還沒有回答,菀姐從門口進來,問道,「癡弟,有不會做的作業嗎?要不要菀姐幫忙?」

  我想,以後我還真該留一兩道題,來問問菀姐。我不回答菀姐的活,反問道,「菀姐,你平時不總說,作業做不完嗎?今天怎麼有時間來幫我?」

  「你是想挑菀姐的毛病嗎?」菀姐笑著說,「作業當然永遠也做不完,隻要去找著做,還怕沒有作業?不過,輔導你,也是菀姐最重要的作業啊。」

  「就是就是,」我笑嘻嘻地接著說,「作業永遠也做不完,不想做的時候,就幹脆不做。」

  琳姑接著就把我剛才的話告訴菀姐,菀姐吃驚的說,「癡弟,你是說,你有的幹脆不做作業?」

  我點點頭,「不是全部,隻是一部分,呵呵,我覺得這說明我有腦子,不是白癡。」

  菀姐似乎有點不相信,又有點羨慕的望著我,是啊,在公立重點學校敢公然不做作業的,除瞭我白癡,也許找不到第二個。我心裡暗暗笑道,我是白癡,我怕誰?這就是白癡的好處啊。

  這時,玥姑和艾妹也進來瞭,我幾乎要受寵若驚瞭,開玩笑地對艾妹說,「艾妹,真感謝你,這麼關心你白癡哥哥,第一天上學就不放心,還特意來看我。」

  艾妹瞪我一眼,一撇嘴,說,「臭美吧,你,誰希罕來看你,我是有任務在身,沒辦法。鬱老師讓我來問你,你還學不學鋼琴。」

  「學啊,」我馬上說,「當然學,你跟鬱老師說,她來不方便的話,我星期六或者星期天去她傢。」

  玥姑插嘴道,「癡兒,要不鋼琴就不學瞭吧?你剛上學,壓力會很大,時間也會很緊,鋼琴不如放一放。」

  我說,「還好啊,再說,也要調劑調劑,真的全用來讀功課,我怕我會又變成白癡呢。」

  琳姑又擔憂地把我不做作業的事告訴玥姑,玥股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這麼行?」

  我還沒解釋,李叔進來,看到這麼多人在房間裡,顯得很吃驚,尤其是看到玥姑在,他幾乎是又喜又畏地望瞭玥姑一眼。艾妹則高興得跳起來,跑過去,靠在她父親的身上,緊挽著他的胳臂,高興得直叫,「爸爸,爸爸,你怎麼來瞭?」還非常開心地望望我,從她的眼神裡我看到瞭感激,小丫頭以為是我有意安排今晚的見面呢。

  李叔和玥姑琳姑打過招呼,琳姑很熱情地回答,玥姑卻視而不見。李叔問我道,「你找我,好像有急事?」

  我說,「是的,第一天上學,作業多得不得瞭,根本不可能完成。我要全做,用不瞭幾天我就又會變成白癡。我要你馬上和劉校長說,讓他無論如何親自和每個教我的老師打招呼,隻要我不搗亂,其他的隨我,不做作業也好,上課睡覺也好--你最好今天晚上就說。」

  李叔還沒有回答,艾妹就在邊上叫起來,「奧,爸爸,我也要你和我們校長打招呼,我也不要什麼作業都做。」

  「瞎鬧!」玥姑在一邊沉著臉教訓道。李叔則哄道,「艾艾,你要乖,你哥哥那不是從來沒有上過學嗎?他還沒有適應學校,你怎麼能和他一樣呢?」

  「這不公平,」艾妹叫起來,「難道白癡還可以有特權?」

  「當然有瞭,」我也叫起來,「你見過白癡上學的嗎?何況作業!當然可以不做。」

  「好,這可是你自己承認是白癡的,以後可別怪我叫你白癡。」

  「叫白癡哥哥可以,叫白癡,--你敢嗎?」

  菀姐說道,「你今天有幾門作業?」

  我苦著臉說,「語文,數學,英語,政治,物理,歷史,還有音樂老師竟然也佈置瞭找資料的作業,每門主課都至少要做一個小時,我一個小時肯定還做不完。」我盡可能地叫苦。

  「那你做瞭多少?」菀姐搶先問道。

  「數學做完瞭,物理做瞭一大半。其他的做瞭一小半。」前一句是真話,後一句是瞎話,其他的我一點也沒做。

  琳姑說,「癡兒也不容易,暫時就這樣吧。」

  我高興地說道,「就琳姑心疼我,玥姑,你現在都不心疼我瞭。」

  艾妹又不高興瞭,說,「這麼大的人,還撒嬌,真是白癡--哥哥。」

  玥姑說,「要不要給你找個傢教?」

  我說,「不用,不懂我就去問菀姐,--菀姐,你說過的,輔導我可是你的作業,不許耍賴。」

  「當然,」菀姐笑著說,「不過,我可是個嚴厲的老師,你要敢偷懶,小心我敲你。」

  李叔說,「今天有點晚瞭,明天我聯系,行嗎?」

  「好吧,最好快點。要不語文老師會氣死瞭。」

  「你們語文老師是誰?」菀姐問。

  「簡老師。」

  「她呀,你可要小心點,我讀初中時就聽說過她,說她罵起學生來一點不留情面,還能罵出許多新花樣來,大傢背後都叫他‘賤’老師。」

  「我就擔心她啊,我不是擔心她罵我,我是擔心我會罵她。」

  玥姑和琳姑都叫起來,玥姑說,「癡兒,你可千萬不能這樣,要學會尊重老師,不管你將來幹什麼,你還是個學生,絕對不許這樣,明白嗎?」

  我嘆口氣,說,「我明白,玥姑,我隻是覺得老師自我感覺太好,不把學生當人,要罵就罵。--今天‘賤’老師就無緣無故罵我就是個萬人厭。」

  「你就是個萬人厭啊,怎麼叫罵你呢?」艾妹開心的插嘴。

  「為什麼?」玥姑琳姑不約而同地問。

  我把事情過程說瞭一遍。他們聽瞭都笑起來,琳姑擔憂地問玥姑,「癡兒一輩子就叫這個名字?」

  我立刻接過來,說,「就叫這個,我喜歡。」

  「癡兒,還有事嗎?」我剛想說沒事,突然覺得李叔問這話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很希望有事,或者說在提示我應該有事,我正要說話,玥姑卻搶先道,「癡兒第一天上學,累瞭,早點休息,我們走吧。」她也看出來瞭?

  我馬上過去拉住她,說,「玥姑,先別走,我還有事說呢,真巧,今天李叔和你和琳姑都在,我們把這事定下來。琳姑算媒人。--琳姑,你說好不好。」

  玥姑紅瞭臉,說,「你這孩子,別瞎摻和大人的事,好不好?當心我生氣。」

  我想,我可不怕,我依然笑嘻嘻地說,「玥姑,你看艾妹看見她爸那個高興勁,我要有這麼可愛的女兒,」我有意停頓一下,果然艾妹接上來說,「呸,你也配。」

  「艾妹,你要打斷我,那我就不說瞭?」

  「你說你說,你繼續說,白癡哥哥!」艾妹趕緊哄我。

  「我是想說,玥姑,為瞭艾妹這樣的女兒,你讓我和母豬結婚我都肯。」

  「撲哧」,菀姐琳姑和艾妹都笑出聲來,隻有李叔和玥姑依然有點尷尬,他們相互望瞭望,都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

  「李叔,」我催促道,「別不好意思啊,表表決心。」

  李叔鼓起勇氣,走過去,說,「玥妹,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做一個好父親,好丈夫,琳妹癡兒可以為我作證!」

  玥姑轉過頭去,不回答。我叫道,「好瞭好瞭,新娘子總會害羞的,該媒人上場瞭。」

  琳姑就接著說,「志哥,要不你先去吧,我會勸玥姐,過兩天給你明確答復。好嗎?」

  於是李叔走瞭,走前非常感激地望我一眼。接著她們也就走瞭,出門前,玥姑在我耳朵上輕輕擰瞭一下,我故意大叫一聲,「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