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一傢隱秘的俱樂部,每個周末都有狂歡夜,人滿為患且不收女客。
臺上表演自然精彩,最受歡迎的卻是三個客人。這三個男人看得見和看不見的條件都屬頂級,隻1不0,在鞘多劍少的圈子堪稱偶像。
這晚更是難得,三劍客竟然齊聚,坐在場內靠邊清靜些的位子上相談甚歡,身邊都沒帶伴。桌子上還豎瞭塊“請勿打擾”的牌子,讓一眾小0心癢難熬,隻敢遠觀。
聞熙抿一口酒,用露骨的眼神打量任有和,“怎麼,想通瞭,決定在我們之間選一個獻身?”
任有和目不斜視,青春到讓人妒忌的俊美臉孔凜然高傲,“少發夢,我是來跟兩個人渣道別的。”
柯天卓向來冷酷的面癱臉微微崩裂,“你要自殺?”
任有和噎瞭一下,用看白癡的眼神瞪他,“我哪裡看起來像要自殺?”
“鬼都看得出來你不開心。”
柯天卓並沒動怒,仔細審視任有和。
“是沒什麼開心的,也沒什麼好傷心的。”
任有和抿一口酒,笑得天真又邪惡,“我才不像你,被人甩就要死要活這麼多年。”
柯天卓和聞熙兩個人都被梗住瞭,相互對視中看到彼此的一絲狼狽,轉而雙雙質問任有和,“為什麼要走?我們不好嗎?”
“你要走到哪裡去,有麻煩直說,我幫你解決。”
“我看上瞭一個人,我要搞定他。近期就不瞎混瞭,專心上學。”
任有和表情平靜,隻眼神炯炯。
聞熙恍然、遺憾,“哦──你看上瞭同學?直的?”
任有和平淡點頭,“嗯,同學,直的,我哥。”
柯天卓的面癱臉徹底裂瞭,“你哥?親哥?”
任有和泰然自若,“對。法律和血緣意義上的親哥。”
聞熙和柯天卓同時愣住,各自端起手邊的酒狠吞一口。
聞熙,“後生可畏!”
柯天卓,“還有臉說我們人渣。”
短暫的沈默裡,臺上表演結束。掌聲雷鳴中晃來一個半醉的男人,看見任有和就移不動腳,伸出手想要摸他臉,“好帥的弟弟!”
柯天卓臉一沈,抓住醉漢的手狠狠摁在桌上。醉漢硬氣的沒有叫,抬起頭眼神陰狠,“放手!”
聞熙看這個男人有點面熟,示意柯天卓放開手,對男人不失威壓的微笑,“易先生對嗎?第一次來?這是圈內人散心輕松的地方,不要強人所難。”
男人看清聞熙的臉,想一想就醒瞭酒,“聞少?”
聞熙保持著臉上那個虛假的微笑,“是我。”
男人立刻往後退瞭一步,“不好意思我喝多瞭,冒犯瞭聞少。”
他頓一頓,貪婪的眼神舍不得離開任有和,“這位是?”
任有和用眼角的餘光斜睨過來,直接瞭當:“我對你沒興趣。”
姓易的男人眼神更加狂熱,聞熙輕輕皺眉,對他做瞭個“請”的手勢,臉上繼續微笑,“他是我的人。”
這句話終於讓那男人變瞭臉色,訕訕離開。任有和撇撇嘴,對聞熙舉杯,“謝瞭!”
聞熙點頭喝光瞭杯內的酒,“舉手之勞。”
柯天卓也跟著喝光剩下的酒,“一隻蒼蠅,跟他客氣什麼?換我直接拍死。”
聞熙無奈,“這麼暴躁。姓易的心胸狹窄,出瞭名玩得邪。又不是什麼大事,簡單點解決不是更好?”
任有和像是想起瞭什麼,眼神冷冽,“我聽說過他,跟你同鄉?隻玩年輕的,被他玩過的人很慘,背上全是疤。”
柯天卓也皺眉,“你有炮友跟過他?小心些,不要什麼人都上,你才剛成年。”
任有和白他一眼,“我有分寸,而且打算收手瞭。你才要註意點,什麼人都包,這種事用錢多沒意思。還有熙哥,你換男友太勤,比我們倆還過分,我們隻上床不談情,你那是毀人。”
聞熙笑得很溫柔,眼神透出一股深情,“你這麼說就不對瞭,你看我哪一段不認真?你才是最過分的,連親哥的主意都打,你是打算拋棄我嗎?”
在這種仿佛全心全意的註視下,連任有和都忍不住胸口一窒,幾秒後才低罵:“害人精。”
三人正說著話,鄰桌傳來大音量的調笑聲,把他們說話的聲音蓋住。三人被吵得心煩,轉頭一看鄰桌坐著幾個妖豔少年,眾星捧月圍著那個姓易的。那男人借著醉意,眼睛時不時望向這邊,嘴裡刻意放大聲音的話十分下流,一句句飄瞭過來。
“最讓人回味的呀……他姓穆,那張臉蛋,那身皮膚,那把小腰……這輩子都忘不瞭。我搞瞭他整整三天,他一邊哭一邊射,身上又是血又是汗,昏過去說夢話還在求我饒瞭他……當然瞭,你易哥就是這麼厲害,怎麼樣,晚上跟我走?”
剛加滿杯的聞熙突然不說話瞭,表情變得很奇怪,似乎沒什麼情緒流露,卻整個人都僵硬著,拿著酒杯的手有點抖。同桌的兩人看出異樣,也跟著沈默瞭。
姓易的說話聲越來越大,帶著炫耀,“幹什麼的?小明星嘛,接過幾個廣告。就是為瞭接我的廣告,自己送上門給我幹,不幹白不幹嘛……我可沒想到他那麼好,讓我回味瞭這麼久,哦,他當時還是個雛!才十八歲,那個嫩啊……什麼?你也想當明星?那跟我走,我捧你!”
聞熙手中的杯子“砰”地一聲,被他硬生生捏得斷裂。
姓易的男人看到這邊的情況,更加得意萬分,“你不信啊?他叫什麼?說瞭你也不知道他的。他不懂事嘛!跟瞭我還要裝清高,想勒索我,下場當然慘瞭。你也要懂事,我就好好對你,不然就算你跟他一樣漂亮,也……嗯,這才乖,再親一個!”
那邊已經亂七八糟的親上瞭,聞熙一言不發地站起來,擰著酒瓶走到鄰桌,對著易姓男人的頭打瞭下去。
男人慘叫一聲,捂著頭血流滿面,“聞少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的,是穆冬城?”
聞熙的聲音很冷,帶著絕望的冷。
“他不會也是你的人吧!那都什麼時候的事瞭!”
男人手忙腳亂脫下外套捂住傷口,還是不敢跟聞熙翻臉。
“……”
聞熙放下瞭手裡的酒瓶,全身的力氣也似乎跟著消逝,臉上慢慢又露出那種虛假的笑,這次多瞭幾分不屑,“當然不是,他……跟我什麼關系都沒有。易先生,我喝多瞭,不好意思,醫藥費我賠你雙倍。”
男人用力摁著頭上的傷口,咬牙忍下回以老拳的沖動,“謝謝聞少。”
聞熙慢條斯理地揮揮手,走回自己那一桌,對兩個瞪視他的友人苦笑,“抱歉,真的喝多瞭。”
三人間再次沈默下來,聞熙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也不知道飄到瞭哪裡。過瞭很久,才正瞭臉色開口,“我回國以來都在瞎混,很對不起傢人,也該回去做點事瞭。有和,畢業後你可以來找我,你有天分。天卓,我就不跟你多說瞭,我們有再見的時候。”
任有和苦笑,“是我來跟你們道別,怎麼變成你要走瞭?”
“不是走,是回傢。”
聞熙換瞭個杯子繼續倒酒,一整杯倒下喉嚨,“我離開傢太久,在這邊雖然玩得開心,但就跟做夢一樣。夢醒瞭,也就該回傢瞭。一輩子都活在夢裡,太不值得。”
最後離開的時候,他拍拍柯天卓的肩膀,“你也是,夢該醒的時候,就痛痛快快的醒吧,一輩子活在夢裡面,真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