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順流而下,不過三個時辰的時間,便達到瞭太平,采石磯昨晚才被攻陷,太平本來就無險可守,加上明教義軍以雷霆萬鈞之勢突襲而來,太平的守軍還以為義軍是自己的部隊呢!
張無忌用的是背水一戰的戰術,士兵既無退路,便都勇往直前,因此一鼓作氣之下,勢如破竹地攻下瞭太平府。元朝平章完者不花、僉事張旭和達魯花赤普裡罕忽裡早都棄城逃走瞭。
騎馬入城的張無忌命令四處貼榜約,不管是誰,搶劫殺人者一律斬首。
徐達、常遇春、湯和他們應聲而去。
張無忌沒想到許多鄉紳儒士率民眾在城門口迎接。張無忌受到瞭歡迎仁義之師的簞食壺漿的待遇,心裡熱乎乎的,土氣也因此而高漲。周芷若跟著張無忌騎坐高頭大馬進城的時候,感謝自己就像是一個皇後!眾女都是做馬車進城,除瞭周芷若、郭寧蓮兩個人是騎著馬之外。沿路歡迎的百姓看著張無忌身邊還有兩個巾幗英雄,而且還是超一流的美女,不是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張無忌在城門口下馬,范遙引著一個八十多歲的老者和四十多歲的舉人陶安過來,介紹說:“這位是太平路耆儒李習先生,這位是舉人陶安先生。都是隱居的高人……”
盡管張無忌從未聽說過李習和陶安,但臉上卻現出神交已久的景仰之情,並且誇張地說他二位大名如雷貫耳。誰也看不出張無忌的破綻,隻有李善長、楊逍他們相視一笑,他們佩服張無忌的機靈,抬舉瞭別人,也讓人看重自己,何樂而不為。
張無忌知道自己現在的人才管理一兩個省和十幾萬義軍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要打天下,管理全國,那還是急需大量人才,因此擴軍和招賢是張無忌最急需解決的問道。
陶安目視張無忌轉過臉對李習說:“我輩今有明主瞭,大軍未到,禁約士卒的佈告已先貼遍全城,你看,街上店鋪照開,連女人也敢出門,不像是打過仗的樣子。一派天下太平的盛世景象啊!教主宅心仁厚,治軍嚴明,實乃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
李習一旁也跟著說,軍不愛民,民豈能擁軍?這是得勝之本。
張無忌自然心裡都很清楚,畢竟自己是從二十一世紀而來,尤其毛澤東帶領軍隊打天下時候的經驗,那絕對就是百戰不殆。
陶安這個時候問道:“教主既然已經拿下太平,那下一步是不是必取金陵”
張無忌反問:“先生以為如何?”
陶安點點頭的說道:“金陵乃帝王之都,龍蟠虎踞,又有長江之險,若據其形勝,出兵攻略四方,所向無敵。采石磯已經被攻破,太平距離金陵不過百裡之遙,除瞭金陵城墻之外,金陵城根本無險可守,教主大可趁著元軍驚魂未定,一舉拿下金陵,成就霸業的根基!”
張無忌十分高興,陶安說到他心坎上瞭。“先生真是說到我心坎上瞭!楊左使,吩咐命令下去,將太平路改為太平府,置太平興國翼元帥府,我要自領元帥事,善長先生為帥府都事,汪廣洋為帥府令史,請陶安先生參幕府事,李習先生屈尊為太平府知府!敢問二位先生不知可否俯就。”
李習高興的說:“老夫今年八十有二,尚能為足下辦點事,這是對我的鞭策,敢不用命。”
“這樣甚好!!哈哈哈,本教主不拘一格降人才,隻要是賢人居士,我一概任用!”張無忌高興的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前面有叫嚷聲,“搶東西瞭……義軍搶東西瞭!強盜啊!!”
“混蛋,你還敢叫,我打死你!!”
“救命啊!”
……
張無忌向那裡望望,一旁的郭寧蓮會意,當即打馬前去察看。
當張無忌一行來到太平府丁字街口時,在郭寧蓮監押下,抓來一個士卒,押他的人把一個包袱扔到地上。
郭寧蓮對著張無忌說道:“報告教主,這個士兵違犯禁令,搶瞭百姓包袱,當場被捉住。”
張無忌含笑對李習說:“太平知府都有瞭,這斷獄的事,理當歸你吧?”
李習心裡一愣,沒想到張無忌居然給瞭一個燙手山芋給自己,心裡嘀咕怎麼辦,但是看張無忌一副任由自己決策的意思,便說:“即使老朽上任,也隻管百姓而不管軍啊。再說,不教而誅,不為寬仁,念他初犯,又沒有人命,饒瞭他吧。”
李習心想,這都是明教義軍兄弟,剛剛經歷大戰,明教以前是魔教,又是江湖流寇,難免惡習難怪,我姑且順著他們的意思,先來一個打圓場好瞭。
沒想到一旁的張無忌聽李習這麼一斷,便微笑的說道:“你這知府不合格。”
李習一驚,隻聽張無忌大聲問:“這個犯禁士兵歸誰統轄?”
郭英回答道:“是偏鋒營的韋蝠王。”
韋一笑一看自己屬下犯錯瞭,當即走出來對著張無忌又說:“教主。是我督之不嚴,我有過失。”
張無忌冷冷的說道:“未曾入城,即有明令。費聚,你是親自帶人張榜的,卻縱容下屬擾民,該當何罪?”
一旁的李善長說道:“按教主頒佈的法律,當斬。”這韋一笑乃是總壇四大法王,在明教乃是無人不知無人不饒的人物,除開光明左右使之外,當初殷天正離開,謝遜在海外,紫杉龍王又被驅逐出教,這韋蝠王算是總壇第三號人物瞭!
在守護光明頂那也是戰功赫赫,跟張無忌還是非常的兄弟,李善長故意說得重些,看看張無忌舍不舍得拿他開刀。
韋一笑一聽,當即嚇瞭一跳:“什麼?連我也斬?”
“當然一樣,斬!”張無忌手一揮,眾人都愣瞭。
陶安第一個出來說情,“教主明令是對的,也不可太過,韋蝠王不過是失察之過,幾萬兵士,豈能保證個個守法?”
李善長很佩服張無忌的冷面無私。但他必須出面保這韋一笑,一句話送瞭明教四大法王的命,李善長於心不忍。
李善長道:“臣願以官職為韋蝠王擔保。”
“我願擔保!”
“我願!”
嘩啦啦在當街跪下一大片將領,楊逍、范遙、黛綺絲、殷天正等人,無不下跪,就連郭寧蓮、周芷若也在其中。
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官匪一傢,兵匪勾結,百姓從沒見過這樣軍紀嚴明的隊伍,他們的感激之情是發自內心的。
百姓一邊圍觀一邊感動地也跪下一片,喊著:“請饒將軍性命。”
張無忌看著大傢都給韋一笑求情,這才說:“好,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一百軍棍是免不瞭的,拉下去打吧。”
“謝教主不殺之恩!”韋一笑對著張無忌致謝之後,自己走瞭過去,主動伏在地上。
在一陣乒乓杖打聲中,張無忌與陶安、李習等自去。
張無忌執法拿自己的親信和明教元老開刀,這有兩宗好處,挨打者不會生怨,不會為此離心離德,峻法不分親疏自然會贏得好名聲。
李善長當然像看一碗清水一樣洞穿瞭張無忌的用心。
李善長說道:“教主贏得瞭好名聲,得瞭民心,隻是韋蝠王皮肉吃苦瞭。”
張無忌說:“既如此,當時你為何也跪下為他求饒啊?”
李善長說:“我是給你一個臺階呀,如果不給你這個臺階,我不相信你舍得殺瞭韋蝠王。所以韋蝠王無須謝我,倒是主公你應該謝我。”
張無忌心想這李善長真是一個人才,居然還會心理術,當即笑道:“什麼事你都知道。”
這時郭寧蓮進來說,他們把費聚抬來瞭,問抬到哪屋去呀?
李善長立刻站瞭起來,說:“我先回去。”
張無忌道:“事未談完,怎麼走啊?”
李善長說:“我在這兒,有礙主公做人情。”說罷狡黠地一笑,走瞭。
望著李善長的背影,郭寧蓮好奇的問道:“他說什麼呢,半吞半吐的。”
張無忌說道:“這老狐貍,什麼事都不容易瞞過他。”
郭寧蓮說道:“那是你過於寵著他瞭。”
張無忌說道:“再清醒的皇帝也免不瞭有寵臣,何況,你得用人傢呀。”
郭寧蓮聽到張無忌說自己皇上,頓時眼睛都發亮起來。
韋一笑被安放在一間客房榻上,趴著,從腰往下,一片青紫,血淋淋的。張無忌從後面走進來,韋一笑並未發現。
張無忌從侍者手中接過藥碗,用棉花蘸著一點一點地替他擦拭傷口。
韋一笑齜牙咧嘴地說:“你輕點,你再輕點,你以為你是在擦地板啊!哎喲喲,張無忌打我都這麼狠,打別人更不在話下瞭。”
郭寧蓮知他沒看見張無忌進來,故意逗他,說道:“韋蝠王,我看你是嘴巴逞強,背地裡充英雄,在教主面前就熊瞭,屁也不敢放一個。”
韋一笑被激怒瞭,充英雄地嚷瞭起來:“屁!當年在光明頂,我發起威來,張無忌哪次不趴在地上管我叫祖宗!”
“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張無忌忍著不笑出聲。
韋一笑突然大叫起來,訓斥地說:“我說你幾遍瞭,你他媽找打呀!”猛回頭,一下子啞瞭,怔瞭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無忌說:“罵呀,怎麼不罵瞭?我什麼時候趴在地上管你叫祖宗瞭?”
韋一笑扮瞭個鬼臉說:“教主。再罵,又得加一百軍棍。”
張無忌說道:“這治棒傷的藥方是郭寧蓮傢祖傳的,塗上去好得快。塗完之後,再用芷若給的峨嵋派黑玉斷續膏抹上,一天你就好瞭!”
韋一笑見張無忌親手給自己塗藥,心裡熱乎乎的。他知道,張無忌是不得不拿他試法。他問“教主,若是沒人求情,真會拿我開刀嗎?”
張無忌反問:“你說呢?”
韋一笑呵呵的說道:“我想不會,你的心又不是鐵打的。”
張無忌長嘆的說道:“那也難說。有時講人情,有時講法,法大於人情,人情又有時重於法,法乎於情上,情乎於法上,相伏相倚。”
韋一笑說:“你越說越玄瞭,我這一百軍棍吃得也值,打出軍威來瞭。”
張無忌說:“當然,要不然,我能親自為你塗藥嗎?今天這個事情。還真要感謝你韋蝠王,從此之後,我看誰還敢不服從軍紀!”
韋一笑撇瞭撇嘴,表示委屈,原來他替自己塗藥,不是因為兩個人的交情,而是因為幫他打出瞭軍威,韋一笑心裡憋屈,但是也不敢說啊。心想,狗屁,張無忌你小子真出息瞭,當年還不是屁孩一個。不過這回韋一笑無論如何是不敢罵出聲來瞭。
而這個時候張無忌心裡卻是想著其他瞭,明教總壇兄弟都是元老瞭,但是行軍打仗和治國安邦卻不能靠他們,打仗隻能仰仗常遇春、徐達、湯和、藍玉、胡大海他們這些人,而治理江山則是李善長、劉基他們,那原來明教這些元老如何安排處置呢?從今天的事情看來,這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瞭。畢竟征戰天下與江湖爭鬥真的兩碼子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