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咸不淡的又過瞭九天,這些天來,爾泰除瞭護衛之外,剩下的時間都是跟愉妃娘娘混在一起,在他的開發下,愉妃漸漸的由保守的深閨怨婦,變成瞭一個真正的女人。
床.上、書桌、窗臺、椅子、浴室、窗臺、後山等等各處,都留下瞭兩人愛的痕跡,在爾泰的教導下,愉妃也是越來越放得開瞭,經常會不等爾泰要求,便是提前做出各種準備姿勢,等待著爾泰的洗禮。
不過令爾泰感到奇怪的是,自那次進入幻境之後,不論他與愉妃怎樣動作,在何處動作,都沒能在進入那個環境之中,甚至連黑色和紫色的氣體都沒有看到。
爾泰心中,愈發的對這本至尊合歡經產生瞭想要深入探知的濃厚興趣瞭。
這天,眼看到瞭跟胡太醫約定好的交迷.幻.藥的日子,爾泰從愉妃娘娘那裡要瞭五千兩銀票,去瞭胡太醫的臥室。
說起這五千兩銀子,爾泰還真是有些感動,要說他也是堂堂福傢的二少爺,自是不會缺錢,不過五千兩銀子也不是一個小數目,爾泰也是試探著跟愉妃借這五千兩,沒成想,愉妃連問他用來幹什麼都沒問,就給瞭他。
這讓爾泰一度懷疑,是不是愉妃已經是徹底的愛上瞭他,把他當成瞭老公?想想也有道理,老公和老婆之間,金錢上不都是共用的嘛,當然小金庫除外。
於是爾泰就在心中暗暗發誓,他今生一定會好好的對待愉妃,對她百般的疼愛,誰要是敢對愉妃不利,即便是皇帝,那也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進瞭胡太醫的院子,還沒進房門,就先是聞到瞭一股濃濃的藥味,熏得人直想吐,院子中濃煙滾滾,像是著瞭火似的,爾泰蹙起眉頭,一邊屏住呼吸,一邊揮散著面前的煙塵。
他快步推開瞭房門,進入瞭客廳,右手邊一側就是胡太醫煉藥的房間,濃煙正是從他這裡飄散出來的。爾泰忽然意識到不妙,胡太醫煉藥搞出瞭這麼大的動靜,遲早是要被人發現的,如果讓人知道瞭胡太醫練得是迷.幻.藥,那可就……
爾泰不敢想下去,快步進來房門,隻見胡太醫衣衫襤褸,渾身泛著惡臭的在藥爐前煉藥,他旁邊站著一個二十來歲的藥童,那藥童衣衫破爛,臉頰上染著黑色的爐灰,白一塊黑一塊的,煞是可笑。
“看樣子電視中演的藥癡們,煉藥都是這種醃臢的造型都是真的。”
爾泰心道,隨即快步走向胡太醫,在他肩膀上拍瞭一下,胡太醫練得癡迷瞭,精力高度集中,忽然被人從背後拍瞭一下,激靈靈打個寒顫,明顯是嚇瞭一跳。
“誰?”
胡太醫慢慢的回過頭,有些心虛的問道,這一驚,把他嚇出瞭一身冷汗。
“是我,胡太醫,你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爾泰蹙著眉頭,哼道,“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你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在練邪藥嗎?”
“不,不是,這藥馬上就要出鍋瞭,所以才會濃煙滾滾的。”
眼見爾泰不滿的瞪起瞭雙眸,胡太醫就擦瞭擦額頭上的冷汗,急切的解釋道。
“哦,還有多久才能出爐?”
爾泰強忍著心底的不快,淡淡的問道。
“還有不到一刻鐘瞭,快瞭。”
胡太醫說道。
“有多少?”
爾泰又問道。
“大概能裝一個小瓶子,畢竟是第一次煉制,浪費瞭許多藥材,所以——”
胡太醫如實的說道,一雙眼卻是可憐兮兮的盯著爾泰,生怕他不滿意,在出手教訓自己。
“那好吧,你盡快點。”
爾泰打斷道,對著胡太醫點點頭,隨後看向那藥童,對他說,“你出去守著,有人來就通知我。”
“是。”
那藥童不疑有他,飛快的點點頭,緊著快步向門外走去,路過爾泰身邊的時候,冷不防爾泰突然抽出匕首,‘撲哧’一聲捅進瞭那個藥童的心臟中。
隨後爾泰猛地拔出匕首,擦去瞭上面的血,隨即看著那藥童,冷哼道,“對不住瞭,誰讓你知道瞭不該知道的秘密,你不死,我不會心安的。”
說著,爾泰拿出瞭化屍粉,灑在瞭那藥童的傷口處,隨著汩汩的冒泡聲,藥童的屍體化為瞭灰燼。胡太醫正在背身煉藥,沒有看到這一幕。
其實殺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迷.幻.藥屬於大清國十大禁藥之一,一旦走漏瞭半點風聲,偷煉者是要被五馬分屍的,如果不是爾泰設計陷害,抓住瞭胡太醫的把柄,胡太醫怎能為爾泰煉制這禁藥?
爾泰親自走到庭院中,打量著四周,焦急的等瞭很長時間,還沒有收到胡太醫藥練成的消息,他不由的急躁瞭起來,在庭院中來回的踱步。
忽然,屋裡傳來胡太醫興奮地喊叫聲,“藥成瞭,煉制成瞭!”
爾泰快步走進屋裡,走到正興奮的張牙舞爪的胡太醫身旁,揚起手狠狠的甩瞭他一個巴掌,呵斥道,“媽的,鬼叫什麼,你怕別人不知道是嗎?”
臉上挨瞭爾泰一巴掌,胡太醫興奮的笑容頓時凝滯瞭,轉而瑟瑟發抖著,恐懼的看著爾泰,爾泰心中也有一絲後悔,暗怪自己出手重瞭,畢竟藥癡們就是這樣,不管是煉制補藥還是邪藥,隻要是比較難煉制的,一旦成功瞭,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不過這種迷.幻.藥是見不得光的,若是傳揚瞭出去,不僅爾泰要人頭落地,他的傢人都有可能受到牽連。
因此爾泰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二少爺,這是你要的。”
胡太醫顫抖的將一個溫熱的鵝頸瓶遞給爾泰,後者接過,剛想拔下塞子,聞一聞成色,胡太醫趕忙阻攔道,“二少爺別聞,這藥性很大,聞瞭也會中毒的。”
“哦?”
爾泰很復雜的看瞭胡太醫一眼,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不讓我聞,我對你這麼壞,如果我瘋瞭,你豈不是就解脫瞭?”
“二少爺,我是太醫,我的職責是救人,不是殺人,更不會看著一個好端端的人在我面前瘋掉。”
胡太醫神情正色的說道。
爾泰不由的多看瞭這個糟老頭子一眼,覺得這人還算是不錯的,很懂得講究醫德,不像是後世的那些醫生們,隻認錢,亂開貴藥,才不管你病人的死活。
不過胡太醫的那句聞一聞也會中毒倒是引起瞭爾泰的重視,他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藥還會毒死人?”
“過分使用的話會的,不過每次少量的話,隻會讓人產生幻覺,過上十幾個時辰,毒性就會自動解除,不過此時藥剛剛煉制成,其屬性還沒有完全中和,如果此時用鼻子嗅的話,確實是會讓人發瘋的。”
胡太醫的神色愈發凝重瞭起來。
“嗯,胡太醫,你辛苦瞭。”
爾泰拍瞭拍胡太醫的肩膀,給瞭他一個還算是有好的笑容。
見他笑瞭,胡太醫這才松瞭一口氣。
隨後爾泰將藥瓶放在懷中,緊接著拿出四千兩銀票,遞給胡太醫,說道,“這是一點小意思,上次害你損失瞭幾萬兩,這點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吧,你以後好好的跟著我,我保你掙大把的銀子,玩大把的女人。”
“這個……”
胡太醫尷尬的搓著手,不敢要爾泰遞給他的銀票,誰知道這個邪惡的福傢二少爺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借機試探自己。
見他誤會瞭自己,爾泰將銀票硬塞進胡太醫的手中,說,“這裡面三千五百兩是給你的,五百兩給你死去的藥童。”
“藥童?他死瞭?”
聽爾泰提起瞭自己的藥童,這才環目四下打量著,果真不見瞭他的藥童,那藥童可是胡太醫的愛徒,他不由的著急起來,抓著爾泰的衣袖問道,“二少爺,我的藥童他——”
爾泰一把甩開瞭胡太醫的衣袖,冷冷的說道,“他被我殺死瞭,所以我才要你給他傢裡五百兩銀子,算是撫恤吧。”
“你殺瞭他?為什麼?”
胡太醫此時忘記瞭害怕,雙眸的看著爾泰激動的問道。
“因為他知道瞭我們的秘密,要怪就怪你煉藥的時候不該讓他在旁邊。”
爾泰不屑的說道。
“你是一個魔鬼,他才二十歲,還那麼年輕,再說,他不會說出我們的秘密的——”
胡太醫瘋狂的喊叫道,雙手凌空抓扯著爾泰的衣袖,看的出來,為瞭他的愛徒,胡太醫大有跟爾泰拼命的架勢。
“啪!”
爾泰揚起手,重重的給瞭胡太醫一個脆生生的巴掌,一把將胡太醫扇飛瞭出去,他踩著胡太醫的脖子,冷哼道,“再敢鬼叫,老子也殺瞭你,二十歲怎麼瞭,老子也才十八歲!他撞破瞭我的秘密,他就該死,老子隻相信死人不會出賣我。”
被爾泰嚴厲的恐嚇,胡太醫頓時不敢在多說什麼瞭,正在這時,院子中傳來瞭一連串的腳步聲。
爾泰頓時一驚!
聽到門外有腳步聲,爾泰頓時心中一緊,透過窗縫向外望,他看到瞭七八個黃衣侍衛和兩三個寺廟裡的和尚,為首一人是寺廟住持慧莫禪師的師弟慧林禪師,據說這個慧林的道行不在慧莫禪師之下。
西山寺雖不是什麼名寺古剎,但是香火一直非常鼎盛,聽四九城的街頭巷尾議論,寺中頗有幾個老和尚是所謂的通靈師,經常被大戶人傢請去做法驅鬼的,而這個慧林禪師,則是經常被皇傢的娘娘們請去,講經聽禪,或是驅除皇宮裡冤死的鬼祟。
自大清入關以來,每三年舉辦一次大型的驅魔峰會,那時會請一百零八位得道高僧,設香堂念佛經,為死在清宮裡的明朝亡魂超度,以求的心裡平衡,讓這些鬼祟不在作祟,使娘娘們能夠安穩的生活。
不過逝者已矣,是否真有靈魂一說且不細論,但皇宮內院的爭鬥以及妃子們間的相互傾軋卻是無時無刻不在發生,每年冤死的妃子、宮女和太監們都不下百人,有些娘娘們做賊心虛,說是時常半夜看見白衣女子前來索命,唱著陰森森的亡靈歌曲,臉色蠟白中面目猙獰。
娘娘們心下惴惴,就經常請得道高僧前來念佛經驅度,而這慧林禪師,爾泰就替令妃娘娘傳喚過他數次,對他的生平也算是頗有瞭解,此人最善煉藥之術,其實力斷不次於太醫。
看到他,爾泰不由的心慌慌的,既然此人精通藥學,自然就能通過煉藥產生的濃煙和氣味判斷出藥物的用途和品性,如此一來,要想瞞過他怕是絕無可能,何況為瞭煉制這迷.幻.藥,胡太醫整出瞭諾大動靜。
聽著腳步聲愈發的臨近,爾泰對著胡太醫說道,“慧林禪師來瞭,你趕快將剩下的藥渣處理掉,被他發現可就麻煩大瞭。”
“慧林禪師?”
一聽這四個字,胡太醫頓時眼前一黑,同為藥學專傢,他自然是聽說過慧林禪師的威名,其年輕的時候,憑著一把草藥活人無數,算得上大清鼎鼎有名的郎中瞭,隻是不知道因為何事,遁入瞭空門,不過他自幼天資聰慧,僅僅十二年,就在西山寺從一個小小的和尚,坐到瞭師叔祖的位置。
“二少爺,來,來不及瞭。”
胡太醫結結巴巴的說道,面色土灰,他嚇得六神無主的抓扯著爾泰的衣袖,駭然的問道,“怎麼辦?現在怎麼辦?以慧明禪師的道行,他不可能聞不出這藥是迷.幻.藥。”
“媽的慌什麼。”
爾泰冷冷的喝道,隨即猛然驚醒,盯著胡太醫問道,“聞?你說聞?”
爾泰的眼眸中,泛出瞭一絲異常興奮的邪光。
“啊?”
被爾泰的一驚一乍弄得不知所措,胡太醫茫然的看向爾泰。
“別慌,慧林禪師是嗎?道行高深是嗎?哼!”
爾泰冷聲一哼,隨即走過身,臉上掛著一副友善的笑容,迎向正快步走來的慧林禪師,施禮道,“慧林禪師好。”
“阿彌陀佛,貧僧有禮瞭。”
慧林禪師看到爾泰在此,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這抹詫異之色稍縱即逝,又被濃濃的凌厲目光取代瞭,慧林禪師還禮之後,又饒有深意的問道,“敢問福二爺在這裡做什麼?”
感受到瞭慧林禪師眼眸中的凌厲,爾泰不慌不忙的笑著說,“我最近肚子不太好,就來胡太醫這裡把把脈,這不胡太醫給我開好瞭藥,正在煎熬,不知慧林禪師此來也是求藥嗎?”
“阿彌陀佛,貧僧自幼精通醫術,自是不必向他人求藥。”
慧林板著臉說道,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之後又語帶譏諷的問道,“不知福二爺求的藥是治療體病的,還是心病的?”
“哈哈,大師真是說笑瞭,我隻是肚子疼罷瞭,心理健康的很,治療心病作何?”
爾泰笑著回道,隻是目光中不時的露出一兩道兇光,同時攥緊瞭手中的鵝頸瓶,拇指頂在塞子上。
這時,一個黃衣侍衛插話道,“福二爺,老佛爺剛剛正在聽慧林禪師講佛學,忽然寺廟裡傳出好大的一股怪味,之後就看到瞭胡太醫的院子裡,濃煙滾滾,像是著火瞭一樣,老佛爺就叫我過來問問。”
“這個問題,你該問胡太醫,我也隻是湊巧來到罷瞭,呵呵。”
爾泰指著胡太醫,笑著說道。
那個侍衛就走到胡太醫的身旁,拱手問道,“胡太醫,請問剛剛發生瞭什麼?”
“沒……沒……沒什麼。”
胡太醫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樣回答,就瞥眼看向爾泰,被爾泰拿眼一瞪,就慌忙避開瞭頭,一邊擦著冷汗,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是……額……我在煉藥……然後……就……著火瞭……然後……我就撲滅瞭火……這還要感謝福二爺……是他……他幫我救瞭火。”
“哦,既然這樣,現在火已經熄滅瞭,那我們可以回去復命瞭。”
看到胡太醫慌裡慌張的模樣,那侍衛盡管有些疑惑,但是也沒有多問,作為老資格的皇傢侍衛,他知道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當問,他隻是一個下人,跟胡太醫素無舊怨,隻需要按照胡太醫的解釋回給老佛爺交差也就是瞭。
說完,他就對手下擺擺手,轉身就要離去,這時慧林禪師說道,“諸位且慢,貧僧有話要說。”
聽到慧林止住瞭眾人,爾泰和胡太醫心中頓時一緊,隻聽那慧林禪師接著說道,“大傢先等一等,老衲覺得有必要將這事情搞清楚瞭比較穩妥。”
“慧林禪師,這事已經很清楚瞭,是胡太醫煉藥不當導致瞭火災,現在已經撲滅瞭,我們就可以回去交差瞭。”
先頭說話的那名侍衛不耐煩的說道。
“施主且稍安勿躁,貧僧也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不過有些事情,如果不問清楚瞭,怕是誰都不會心安啊。”
慧林笑著說道,進而將目光看向爾泰和胡太醫。
被他的目光一掃,胡太醫的身子沒由來的顫抖起來,本能的就想往下出溜,爾泰一把抓住他,沒讓他癱軟倒地。爾泰問道,“不知慧林禪師有何高見啊?”
說這話的時候,爾泰眼中的兇光一瞬即逝。
這一道兇光被慧林禪師捕捉到瞭,不過他也不怎麼在意,他本身就是一個武學高手和用藥高手,向爾泰這樣的小輩,他壓根就不會當真放在眼中,何況還有這麼多的證人在,他不相信爾泰敢對自己動手,這也是為什麼他要讓這幾個侍衛留下來作證的原因。
不過他似乎太小瞧瞭爾泰,穿越之後的爾泰,已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慧林禪師將目光從爾泰的臉上移開,盯著胡太醫問道,“敢問胡太醫,您是練得什麼藥?”
“就是……就是一般的……治療肚子痛的……的藥。”
胡太醫結結巴巴的回道。
“哦?一般的藥,貧僧素來聽聞胡太醫在藥學上成就斐然,可否將藥底子給貧僧看看,也好讓貧僧學習一下呢?”
慧林禪師臉上的笑容愈發的飽含深意瞭。
“這……”
胡太醫的額頭上,涔出瞭大顆大顆的汗珠。
“呵呵,既然胡太醫同意瞭,那我就不客氣瞭,正好借此領教一下胡太醫的醫術。”
慧林就當是胡太醫默認瞭,客氣的施禮,隨後繞過胡太醫,自顧向著藥爐行去。
路過胡太醫身旁的時候,胡太醫剛想阻攔,爾泰用力的握緊他的胳膊,微微搖頭示意他不用阻攔,隨後爾泰放開瞭胡太醫,一個箭步攔住瞭慧林禪師的去路。
爾泰擋在慧林禪師的前面,低聲說,“慧林禪師?您這是何意?”
“沒有什麼旁的意思,隻是想領略一下胡太醫的醫術罷瞭。”
慧林笑著回道。
“哦?”
爾泰挑起眉頭,隨即也笑著說,“我跟胡太醫素有交情,大師想要跟他切磋,我可以幫忙牽線啊,不必非要急在這一時啊。”
“呵呵,福二爺客氣瞭,這個常言說的好,撿日不如撞日,我還是現在就領略胡太醫的醫術吧。”
慧林堅持道。
“一爐平常的藥罷瞭,能看出什麼醫術啊?”
爾泰也很執著。
不料慧林擺擺手,說,“福二爺此言差矣,平中才能見奇啊。”
“哦?”
爾泰目光完全冷瞭下來,壓低聲音問道,“大師是非要看藥瞭?”
“是。”
慧林直話直說,“福二爺,您可是堂堂大學士的二公子,又是當今聖上面前的紅人,你可不要自誤瞭前程啊。”
“大師何以如此說?”
爾泰耐著性子問道。
“呵呵。”
慧林隨意的一笑,隨後說道,“原本我認為福二爺隻是湊巧在此,不過此時福二爺阻攔我,不正是說明,你跟這件事有關嗎?”
“哈哈,大師好聰明啊,不過不知道大師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爾泰笑裡藏刀的問。
“是那句話,貧僧愚鈍,還望福二爺點撥?”
慧林笑問。
“與人為善,於己為善。”
爾泰提醒道。
“那不知福二爺聽沒聽說過這句話。”
“那句話?”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那依照大師的意思,是要管定瞭?”
“阿彌陀佛,我寺乃是千年古寺,我身為師叔祖,斷然不會讓這等邪戾之物存在的,我奉勸福二爺,還是把東西交出來為好。”
慧林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神情逐漸的嚴肅起來。
爾泰也板起瞭笑容,盯著慧林禪師,淡淡的問道,“如果這個東西,我不在本寺中用呢?”
“一樣不可以,這是大清律法所不容的。”
慧林表情愈發的嚴肅,甚至還帶著一絲嚴厲,如果不是看在爾泰的福傢二少爺的身份,他肯定就要出口教訓的。
“那……既然這樣,我就把東西交給大師好瞭,不過——”
爾泰話鋒一轉。
“不過什麼?”
慧林問道。
“不過大師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爾泰嘴角劃出瞭一抹笑意。
“這個自然,隻要東西交出來,我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慧林正色說道。
“既然這樣,我就把東西交給你。”
爾泰慢慢的把那隻握著迷.幻.藥的手遞到瞭慧林禪師臉前,突然,他邪邪的低聲說,“大師,我這個人疑心很重的,我向來隻相信死人或是瘋瞭的人不會出賣我,您明白嗎?”
“什麼?”
慧林剛剛伸出右手,要接過爾泰遞給他的東西,聽爾泰這樣一說,頓時疑惑的挑起眉頭,不解的看向爾泰。
突然,爾泰臉上的邪笑愈發的深瞭,他拇指快速的一挑,就將裝著迷.幻.藥的鵝頸瓶的頂端塞子挑開瞭,霎時,一縷泛著異香的氣流從瓶子中裊裊升起。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瞭,當慧林禪師聞到那香味意識到不妙時,已然為時已晚,他根本來不及屏住呼吸,那縷氣流就順著他的鼻孔鉆入瞭他的鼻子之中,緊接著,他感到腦海中一陣酸麻,之後神情兀得恍惚起來。
“你……”
慧林禪師臉色巨變,就像是被人施瞭定身法一般,揚起的手臂僵直在瞭半空中,顫抖的指著爾泰,僅是說瞭一個‘你’字,就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言語。
“慧林禪師,你沒事吧,你怎麼瞭?”
爾泰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上前一步扶住慧林禪師,隨後趁著其他人不註意,再次將手中的鵝頸瓶放到瞭慧林的鼻下。
“啊……”
刺鼻的香氣傳入鼻孔中,慧林臉上的肌肉頓時劇烈抽搐起來,他臉色蠟黃,吃痛的大叫著,而後雙手捂著腦袋,用力的捶打著頭顱。
“啊啊啊……”
慧林疼痛的呼喊愈發劇烈起來,眾人瞪大瞭雙眸,呆呆的看著慧林禪師皮膚突起,在臉頰上如同蚯蚓一般的蠕動著,在他憤怒的看著爾泰,說出瞭‘好狠’之後,慧林禪師便‘嘭’的一聲摔倒在地,痛苦的抽搐著,全身肌肉縮緊,弓成瞭蝦狀。
“師叔祖!”
看到他痛苦倒地,那兩個跟他一同前來的和尚猛地沖過來,蹲在慧林大師身旁,搖晃著他的身體,哽咽的大聲的哀叫著慧林。
“你……你對我師叔祖做瞭什麼?我……我跟你拼瞭!”
看著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慧林,其中一個和尚,悲憤的站起身,一把抓住爾泰的衣領,作勢要跟他拼命。
爾泰不屑的冷笑一聲,將頭扭轉過去,剛剛兩人的對話,聲音壓得極低,在場的人無一人聽到,再者慧林禪師身材高大,背對著眾人,眾人隻看到爾泰跟慧林禪師像是很親密的聊瞭兩句,之後就見慧林突然痛苦的叫喊起來。
“放手!”
不待爾泰說話,先頭說話的侍衛快步走瞭上來,一把扼住那名和尚的手腕,用力地拉扯著,那侍衛雖是老佛爺的人,跟爾泰談不上交情,但大傢畢竟是同出一門,在外人面前,還是要一條心的。
他見那和尚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跟爾泰拼命,便沖上來助拳,也有個想要討好爾泰的意思。
“師弟,放手,這事我們做不瞭主,還是通知住持吧。”
另一個年歲稍長的和尚制止道,他臉上掛著淚痕,憤憤的盯著爾泰,但是言語卻很理智。
“哼,你殺瞭人,住持不會放過你的!”
那抓著爾泰衣領的和尚憤憤的放開瞭手,言語中卻是在冷冷的威脅爾泰。
爾泰反手就給瞭那和尚一個巴掌,怒罵道,“該死的混賬,老子是堂堂禦前侍衛,也是大學士的二公子,身份尊貴,是你一個臭和尚能侵犯的嗎?”
“你……”
那和尚受瞭爾泰一巴掌,捂著熱的發燙的臉頰,含恨的看著爾泰,神情悲憤。
這時那個年歲長的和尚拉扯著那個年輕的和尚,勸慰的說,“還是去通知住持吧。”
“哼。”
那年輕的和尚冷聲一哼,丟給爾泰一個‘一會看你怎麼死’的眼神,就被那個年長和尚拉著,快步離開瞭。
不多時,院子中聚集瞭不少人,幾個侍衛護衛著老佛爺、皇後等人進瞭房間。
看著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慧林,慧莫禪師的臉上流露出瞭一絲痛苦的表情,不過在背身蹲下身子去探慧林脈絡的一瞬間,他的眼眸中竟然閃出瞭一絲狡黠的光芒,爾泰正在慧莫的一側,剛好捕捉到瞭慧林眼中的那抹光芒。
“不會是自己看錯瞭吧?難道……”
爾泰心底打瞭一個大大的問號,不過轉念間又釋然瞭,這寺廟跟皇傢一樣,都是表面河蟹,內裡暗鬥不斷,最近這幾年,慧林禪師確實是風頭正勁,備受達官貴人青睞不說,就是在本寺中的威望,都在住持慧莫之上。
西山寺雖然敵不過少林寺那樣出名,但卻是皇傢禮佛的定點寺廟,就好像後世的國賓館一樣,都是指定、定點接待,這裡面的開銷、用度、油水就海瞭去瞭,這也就是為什麼,西山寺的裝修比少林寺的還要富麗堂皇的原因。
而他慧莫,已經是做瞭幾十年的住持瞭,臨到老來,竟然被一個後生晚輩蓋住瞭風頭,甚至威脅到瞭他的住持之位,這是他斷然不會允許的。
因此,慧莫無時無刻不想除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不過慧林是皇傢娘娘們座上賓,如果自己除掉瞭他,很難逃脫幹系,而如果他死在瞭別人的手中,那就怪不得旁人瞭。
恐怕,在慧林的心中,等這個時機已經很久瞭吧,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都會跟這個出手的人合作一把,謀取更多的福利。
探完瞭脈搏,慧莫禪師一副哀傷的神情說,“老佛爺、皇後娘娘,慧林他急火攻心、走火入魔瞭,哎。”
“什麼?走火入魔?這是什麼意思?”
老佛爺不是江湖人,天天居於廟堂之上,自然對這種江湖武功帶來的負面結果未曾聽聞,便好奇的問道。
“回老佛爺,一般來講,走火入魔是練過某種邪教武功,然後一時貪功冒進,導致靜脈錯亂,毒火入侵,神智不清啊。”
聽老佛爺發問,爾泰上前一步解釋道。
“哦?”
老佛爺臉上露出瞭吃驚的表情。
爾泰緊著說道,“老佛爺您還是先回避吧,這個走火入魔可不得瞭,如果嚴重的話,是會跟個瘋子一樣,亂殺人的。”
‘嘶!’聽爾泰這樣一說,老佛爺頓時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後退瞭身子,幾個侍衛就擋在老佛爺身前,緊緊的盯著躺在地上的不知是死是活的慧林禪師,滿面的戒備。
“你……你胡說,我師叔祖根本就沒有練過什麼邪教武功,他怎麼會走火入魔,是你陷害他,當時在場的都看到瞭,是你害死的我師叔祖。”
先前揪住爾泰衣領的那個和尚神情激動,指著爾泰罵道。
“哦?爾泰,這是怎麼回事?”
一聽那和尚的叫罵,老佛爺頓時將目光投向爾泰,心中不禁疑惑不解,以前的爾泰很乖巧啊,怎麼最近像是完全變瞭一個人,成瞭馬蜂窩瞭,總是給人捅婁子。
“老佛爺,這個在場的人有很多,不能隻聽這個小和尚一面之詞的。”
爾泰毫不在意的回道。
老佛爺就點點頭,問身後那名侍衛,說,“林海,當時你是怎麼給我回話的?”
林海就是在小和尚沖爾泰發飆時,上來助拳的那個侍衛長。
隻聽他拱拳回道,“回老佛爺,當時我跟幾個侍衛們都在場,我們看到慧林禪師不明不白的就突然嚎叫起來,之後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瞭。”
“你……你胡說,你們官官相護,明明是他,不知道跟我師叔祖說瞭什麼,之後我師叔祖就這樣瞭。”
那個小和尚急的滿面通紅,指著爾泰激動的說道。
“住口!”
一向以和藹形象示人的慧莫禪師開口喝道,“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給我出去!”
“可是,我……”
那小和尚還想爭辯,就見慧莫對著身旁的一個高大的和尚撇撇嘴,那人會意的點點頭,就一手提著那個小和尚,將他扔瞭出去。
之後慧莫禪師對著老佛爺雙手合十,道,“老佛爺,這事發生在本寺,我們責無旁貸,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您還是先請回,切不可因為這事,擾瞭您為天下蒼生祈福的清修啊。”
“方丈所言有理,這件事你一定嚴加查處,如果慧林他真是修煉邪教走火入魔,那就斷不可留。”
老佛爺語氣加重瞭起來,對於邪教,清朝一向是查處的極其嚴厲,一旦發現,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禍。
“遵命。”
慧莫禪師回道。
“還有,寺裡的人手若是不夠的話,我會加派人手嚴加看守慧林,你安排人好好的查問,看看他是出自哪個教派,還有哪些同黨,查出後,及時通報我知道。”
老佛爺又叮囑道,畢竟牽涉邪教問題,老佛爺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是,老佛爺。”
慧林禪師正色回道。
本以為這事就要到此為止,誰道皇後又出幺蛾子,她陰狠的看瞭看爾泰,隨後對老佛爺說道,“老佛爺,剛剛聽那小和尚說,當時爾泰也在場,您看是不是也查問一下爾泰,不能因為他的身份就不加審訊,若是傳揚出去,外人會說我們處事不公的。”
老佛爺想瞭想,問皇後道,“那依你的意思?”
“回老佛爺,臣妾也跟慧林禪師探討過佛學,聽他對佛學頗有造詣,還曾經向皇帝舉報過不少邪教邪說,您說這樣的人,如果他自己修煉邪教的話,又怎麼會向皇上舉報邪教呢?”
皇後話有深意的說道。
“嗯,皇後此言有理,通過我對慧林的瞭解,他也不像是一個修煉邪教邪法的人,不過他沒有修煉邪法,那如何會走火入魔呢?”
老佛爺又拋出瞭一個問題。
“回老佛爺。”
容嬤嬤站出來,陰陽怪氣的說道,“福二爺那話說的有些片面,奴婢在入宮前也曾聽人說過,練功不一定非要修煉邪教邪法才會走火入魔,縱算是修煉正統的功法,如果操之過急的話,也是會急火攻心,走火入魔的。”
聽瞭容嬤嬤的解釋,老佛爺點點頭,之後又不解的反問道,“他修煉什麼功法走火入魔我先不管,但是修煉不當是他自己的事情,這好像不關爾泰的事吧?”
“是這樣的老佛爺,您想啊,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慧林禪師到底是不是因為練功不當導致瞭做火入魔,萬一他是被人陷害的呢?”
皇後緊著說道,一副偏要將戰火燒到爾泰身上的架勢。
“陷害?誰要陷害慧林禪師?爾泰?還是胡太醫?”
老佛爺搖搖頭,擺擺手說,“罷瞭,我也累瞭,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方丈自行處理吧,反正爾泰也跑不瞭,如果真的牽扯到他,該怎麼查辦就怎樣查辦。”
“是,老佛爺。”
見老佛爺語氣堅決,皇後和容嬤嬤對視一眼,皆不好再說什麼,如果說的多瞭,反倒會讓老佛爺覺得自己是在陷害爾泰。
老佛爺轉身離開,皇後就冷冷的瞥向爾泰,令她奇怪的是,爾泰此時也在看著她,而且嘴角旁,又劃出瞭一抹邪笑。這是皇後第二次見到爾泰的邪笑瞭,上次是在後山,他拉出十二阿哥當墊背的,讓自己狠狠吃瞭一鱉後出現的,而這一次,他的臉上竟然再次出現瞭這抹邪笑。
皇後真的很疑惑,爾泰一個臣子,竟然敢對當朝國母邪笑,他不想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