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薄暮撒落在這座城市的上空,廈門頓時進入一種撲朔迷離的感覺之中,加上綿綿細雨如童話般地浸潤著城市的幻想,越發凸現出廈門迷人的魅力。
梅湘南做好瞭飯菜,坐在客廳裡等著安嘉和回來,她相信安嘉和一定會稱贊她做菜的手藝。為瞭婚後能做好飯菜,梅湘南特地問班上的同學,哪位傢長是廚師,或者開瞭酒樓飯館。休息日,梅湘南就到飯店裡跟廚師學著做菜,掌握瞭基本的廚藝,現在做起飯萊來,也算得心應手瞭。
想象著安嘉和會有的贊許,梅湘南的嘴角上掛著笑。隻是往常這個時候,安嘉和應該已經下班回傢瞭,今天興許又被什麼手術給滯留在手術室裡瞭。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門外傳來瞭汽車剎車的聲音,接著就是鑰匙插進匙孔裡轉動的聲音。
梅湘南急忙站瞭起來,門被推開,安嘉和一臉疲憊的走瞭進來,張開瞭雙臂,把迎上來的梅湘南摟在瞭自己懷裡。
他疲倦的說道:“親愛的,我剛從手術臺上下來,十多個小時的手術,脖子像挨瞭沉重的打擊一樣,我得躺下來睡一會兒瞭。”
安嘉和差不多要倒在梅湘南的身上瞭,梅湘南扶著安嘉和走進瞭臥室,幫他脫去瞭身上的衣服。
安嘉和往床上一趴,渾身都似散瞭架子一般,瞇蒙著說道:“親愛的,等我睡一會兒,再品嘗你的手藝。”
梅湘南看著他疲倦的樣子,很是心疼,男人其實也是很辛苦的,不管是有成就還是沒成就的男人,一樣得在外面的世界中打拼,隻有回到傢中,他們才能象一個孩子一樣,放下一切,靜靜的棲息下來。
梅湘南隻覺的自己心中充滿瞭溫情,安嘉和睡在那裡,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大孩子,而她就是這世界上唯一能給他關愛的女人。
她在安嘉和的臉上輕輕的吻瞭一下,悄悄的說道:“睡吧。”隨手拉滅瞭床頭的臺燈,就想要站起來把飯菜收拾瞭,等安嘉和醒來再一起吃。
她的身子還沒有立起,安嘉和卻把一隻手插在瞭她的腿間,拉住瞭她不讓她走,她隻好又坐瞭下來。
梅湘南笑著把安嘉和的手重新放到他的身體內側,伏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嘉和,睡吧,我不走,就在這裡陪著你。”
安嘉和的手卻又一次固執的按住瞭梅湘南的大腿內側,雖然沒有什麼動作,可是手上卻是熱乎乎的,使得梅湘南的身體自然繃緊瞭。
梅湘南搖搖頭,笑著任他去瞭,安嘉和有時候確實像個孩子一樣,占有欲特別旺盛,尤其在無人的時候,他有時候就會粘在梅湘南的周圍,倒像時他比梅湘南小上瞭十幾歲,不過,大多數的時候,還是他表現的敦厚溫存,寵愛著梅湘南。
梅湘南伸出手去,按在瞭安嘉和的背上,用手輕輕的幫他按捏著酸楚的肌肉,疲累的男人最需要的就是女人這樣的溫存吧!
安嘉和感受著背上傳來的舒爽,梅湘南的小手真的像是有魔力一般,按捏之處,他的酸楚仿佛都減輕瞭許多,如果說他是一個給別人治病的醫生,那梅湘南顯然就是隻為他一個人看病的醫生瞭,而且顯然她的醫術更為高明。
安嘉和舒服的閉著眼睛,手禁不住開始有瞭力氣,便捏住瞭梅湘南的大腿內側,輕輕的揉著。
梅湘南的手卻變得越來越沒有瞭力氣,隻好改成瞭溫柔的撫摸,男人的背好寬厚啊,就像是一塊門板一樣,她忍不住把臉輕輕的伏瞭上去,用手環住瞭安嘉和的腰。
就在這時,電話鈴卻“叮靈靈”的響瞭起來,梅湘南頓時像是被蛇咬瞭一般,從床上一下跳瞭下來,抱起瞭電話,就往外走。
“誰的電話?”安嘉和迷迷糊糊地問道。
“找我的。”梅湘南還沒接電話,就先匆忙地應付瞭一聲,急切間已經走出瞭臥室,掩上瞭房門。
隨著門被關住,安嘉和卻一下睜開瞭眼睛,在黑暗中發出瞭一種令人心悸的兇狠寒光,內中卻還包含著猶豫,痛楚,憎惡。
他沒有動彈,靜靜的想著梅湘南異常的舉動,自從結婚以後,梅湘南就好像一直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尤其是每次電話響瞭,都會顯得很驚惶的樣子,急著去接,而電話偏偏又顯得那麼可疑。
幾次他拿起電話,裡面卻全是令人難以難受的空洞,而梅湘南每一次接瞭電話,卻又極力的把聲音壓低,生怕別人聽到似的。在這個傢中,還能怕誰聽到,自然隻有他安嘉和,究竟是什麼事情需要瞞著自己呢?如何能不讓人暗自生疑呢!
他曾經裝作無意的問過梅湘南,可是梅湘南卻掩飾的說沒有什麼,還怪自己多疑瞭,在他看來,梅湘南這些舉動就像是那個掩耳盜鈴的人一樣的可笑,她自己認為別人不會懷疑,別人就真的不會懷疑瞭嗎?
安嘉和狠狠的握著拳,手都被握的有些痛瞭,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女人總是有一面讓人是怎麼也琢磨不透呢?
梅湘南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她踮著腳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才長長的舒瞭一口氣,拿起話筒問道:“找誰?”
“找你!”裡面傳出的是一個嘻笑的卻是令她震怒的聲音,這聲音對於她已然是那麼的熟悉,她曾經希望這個聲音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可是這幾日這聲音卻像是一個在幽靈一樣,讓她無處躲藏。
“聽著,你這雜種,想怎麼就說。”梅湘南狠狠的握著電話筒,壓低嗓音罵道,平日裡溫柔賢惠的她都快要被逼瘋瞭,她想,如果高兵此時就站在她面前的話,她一定是恨不得從他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你罵人的聲音都是那麼的好聽,都能勾起我的欲望,你知道嗎?我現在都勃起瞭,感覺真好,再罵,你再大聲點罵,你是怕他聽到麼?”高兵顯得都有些厚顏無恥瞭,他的聲音不急不躁的緩緩自話筒傳出。
“你再打電話來騷擾,我就報警,你這條瘋狗,快去死!”梅湘南恨不得能一把掐死他,她強自忍住自己憤怒的淚水,哭,是一點問題都解決不瞭的。
“我怎麼可以輕易去死呢?我還要永遠陪在你的左右。想要報警嗎?去啊,現在就可以,隻要你不怕變成一個寡婦。”高兵卻一點也不著急,邊笑邊說著,不像是在威脅,倒像時跟自己生瞭氣的女友在打情罵俏。
“雜種!你敢!”梅湘南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憤怒,狠狠的罵瞭起來,不過她還得刻意壓低聲量,害怕吵到瞭屋裡的安嘉和。 “嘿嘿,好啊,罵得好,哪天我們就一起生個雜種出來吧。你現在是不是說話不方便啊,你聽著,這周周末晚上八點,在華僑廣場見面,我們之間也該有個瞭解瞭。”高兵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傷感起來,是啊,終要有個解決的時候瞭。
“好,你這雜種給我等著!”
“很好,記得不要報警,不然,哼哼,你就等著給你那位收屍吧!”高兵冷聲的威脅著。
梅湘南重重的掛掉瞭電話,心下暗自緊張,她剛才那麼激動,竟然高聲的罵瞭起來,還好安嘉和睡得沉,要不然真的就糟糕瞭。
她躡手躡腳地抱著電話回到臥室裡面,放下電話機時,看著在床上翻瞭個身的安嘉和,就想把電話線給扯瞭,可一伸手,卻把臺燈碰倒瞭。
安嘉和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睡著,聽著梅湘南推門進來,強自忍耐著自己的心頭怒火,不讓自己爆發出來,可是臺燈倒下發出的聲響,卻象一下點燃瞭他心中的怒火,他猛地一下坐瞭起來,大聲埋怨道:“還想不想讓我睡一會兒?”
梅湘南趕緊陪著笑臉,暗怪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吵醒瞭安嘉和,急忙說道:“對不起,我……”
安嘉和卻一下打斷瞭她的話,一句話說出,藏在心中的那些便再也掩飾不住瞭,大聲道:“打打打,有什麼話當面去說。”
梅湘南這才知道安嘉和根本沒有睡著,不由暗自緊張不知道安嘉和知道瞭多少,猶豫瞭一下,還是一咬牙,準備告訴安嘉和真相:“嘉和,我想告訴你……”
“我不想聽!”安嘉和卻不容她說下去,他的面目也因為憤怒而顯得猙獰,全然沒有瞭平日裡的溫文爾雅。
梅湘南嚇得不敢再吭聲瞭,這樣的安嘉和讓她覺得陌生而恐懼,她剛才本是想著告訴安嘉和一切,畢竟夫妻間把話說開也許便會少掉許多無謂的猜忌,可是安嘉和卻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安嘉和發瞭一通火,心裡覺得痛快瞭一些,倒下自己又睡去瞭,這次倒是很快的就進入瞭夢鄉。
梅湘南坐在沙發之中,四周是無邊的黑暗,就如同她此時的心情一般,而這黑暗也像是有瞭重量一般,沉甸甸的讓人覺得壓抑。
梅湘南真的覺得很累瞭,一個人硬撐著也不是辦法,當面對外來的邪惡時,她還得在自己的傢裡小心翼翼著,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真的太過殘忍瞭。她忽然想起瞭高兵說的一句話,應該有個瞭解瞭,是啊,早就應該有個瞭解瞭!
梅湘南握緊瞭自己的拳,暗自下定瞭決心,黑暗是會讓人恐懼,可是你的害怕隻會讓你更加的恐懼下去。雖然她隻是一個女人,可是她會為瞭保衛自己的傢庭,勇敢的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