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南突然輕“咦”一聲,走到巨舶攔桿處,憑欄眺望。
碧藍海波微微蕩漾,一葉扁舟,徐徐自遠海歸來,方向竟與他們相同,都是朝著流球島而去。
船舟雖小,做工卻無比精細,仿佛是用整株古木雕琢而成,清雅而別致。
尚和這時也走到楚江南身旁,指著那華麗雅致的小舟道:“那是小姐的坐舟。”
楚江南心中壞笑,小姐!不知道這小姐出不出臺?
尚和凝視著小舟,眼中滿是第長者在對晚輩的關懷之色,同時夾雜著一絲迷醉的神色,雖然一閃而逝,但是卻瞞不過楚江南的眼睛。
雖然距離遙遠,但是以楚江南如今的目力,仍然看得清清楚楚,隻見繡簾微分,一個白衣少女走出船艙。
少女正值妙齡,五官精致仿若冰雕,耳墜玄黃美玉,衣飾明珠,氣質清麗無倫,婉約寧雅,令人一見傾心。青絲如墨,似瀑若錦,柔順的貼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幾達翹臀。
最特別的是在她身後負著一柄藍色鯊魚鞘的寶劍,一綹殷紅劍穗懸垂而下,隨著清風微拂搖擺。
明眸皓齒,烈艷紅裝,那一種盈弱中帶著剛強,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完全揉合在一起的獨特氣質更是令見者生出傾傾慕之心。
由於海上煙水霧氣騰繞,將所有註意力都凝聚在碧藍海水中的少女似乎並未發現飄香號。
少女懈下長劍,輕輕拿起瞭裙腳,坐在舟邊,退下足上穿著的鹿皮靴,將赤足濯在碧藍的大海中,輕觸湖菱,姿態慵懶愜意,一切都是那麼隨和自然。
單婉兒眉頭微皺,淡淡道:“所有人都下去吧!”
瞬間,除瞭單婉兒的貼身俏婢,滿甲板的劍手潮水般退的幹幹凈凈,連尚和與尚毅也一並退瞭下去。
當尚毅離開的時候,看向楚江南的眼中閃過一道狠毒神色。
楚江南完全沒有註意到甲板上的發生的一切,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被少女那天仙般的姿容吸引住瞭。
功聚雙眼,楚江南眼中神光大盛,顯已是素女玄心功發功的征兆,隻見少女那一雙美足,雪白無暇,嬌嫩如脂,直若白玉雕就,冰霜刻琢。
少女雙足浸在海水裡,紅艷艷的小嘴微分,低唱著一首極具民族特色的名謠,同時悠然地踢踏著皓白如雪的纖足,娉婷秀氣的倩影倒映在靜影沉碧的海面上,嫻雅旖旎。
楚江南閉上眼睛,耳中聽著少女天籟般清越的嬌音,鶯聲燕語,洋洋盈耳,沉魚出聽,餘音裊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擁有如此聲音,配合那傾國傾城的花容月貌,絕對是典型的禍水紅顏,而且是很紅很禍那種。
還好是讓自己遇見瞭,既然她美得這麼禍國殃民,俗話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瞭全天下千千萬萬黎民百姓,我就勉為其難,將她收入私房,所有的紅塵孽障都讓我一個人承受,盡管心中在轉悠著齷齪之極的想法,但是楚江南的臉上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不多時,飄香號便已迫近小舟,而空蕩蕩的船首隻站著四個人。
為首的正是艷絕天下的東溟夫人單婉兒,秀麗的俏臉略施粉黛,肌膚晶瑩白嫩,泛著美麗的光澤,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一頭如流瀑般光可鑒人的黑發並未盤起,隻用一枚金環束住,雙眸燦若暗夜星辰,她身上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輕衫,衣袂迎風,更顯纖秀婀娜。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對美麗的母女花若論樣貌,豐姿,實是天下罕有,萬中難求,據楚江南估計,天下間能夠與她們爭容逐艷的可能就隻有雙修府谷傢母女瞭。
站在單婉兒身後的三人,正是她的貼身侍婢蕓香和芳襲,以及正露出一臉迷醉神色的楚江南。
隻聽單婉兒聲音溫柔的淡淡道:“蕓香,喚小姐上船來。”
輕聲答應一聲,蕓香邁著碎步走到船欄桿處,縱身而出,嬌軀如同乳燕歸巢一般,化為一陣清風,輕巧快捷,一身翠綠薄衫迎風飄飄,輕盈的落在小舟之上。
蕓香盈盈一福,朝背對自己的少女輕聲喚道:“小姐,夫人囑你上船。”
少女沒有回首,甚至連話也沒有答,凝視大海的雙眸剎時燦若皓月,嘴角綻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裊娜綽約的身影突然一閃,楚江南隻覺眼前一花,少女身若翩鴻,騰身而起,姿議飄逸輕靈,落地足不驚塵,這身如柳葉般飄艷無雙的輕身功夫比之蕓香的縱越卻要高明許多。
少女迎風而立,姿容淡雅,但是卻給人一種沉斂凝重的感覺,那柄藍色鯊魚鞘的寶劍被纖手緊緊握在手中。
單婉兒愛憐的看著少女,微微一笑,剎時百花失色,隻聽她脆聲道:“疏影,為娘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的功夫似乎又有所精進。”
單疏影尚為答話,眼睛已經掃到單婉兒身後,一個清秀俊美的青年男子正怔怔地看著自己,年紀大約二十上下,身穿黑色武士服,玉樹臨風,給人出塵之感。
但是……他的目光為何如此古怪,似乎穿過她的衣衫,一直看到裡面去,肆無忌憚的窺視自己衣服內那動人至極的美妙景色。
單疏影優雅地趨前一步,皺眉問道:“娘,他是什麼人?”
雖然趨身上前,距離更近瞭,但是楚江南反而覺得自己什麼都看不清楚瞭,單疏影周身隱隱透出森然的劍氣,整個人就仿佛一柄出匣的絕世寶劍,讓人不感褻瀆。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楚江南微笑著踏前一步,雖然隻一步但已越過身前的單婉兒,與單疏影雙目對視在一起,“疏影師妹,師兄有禮瞭。”
楚江南這種舉動已經是很無禮瞭,完全沒有尊卑之分,師傅尚為答話,他這個當徒弟的便已搶著開口,而且動作也極端無禮,但是單婉兒似乎並不在意這些,隻是安靜的看著,什麼也沒有說。
“師妹?”
單疏影一怔之下,不明白楚江南在胡說些什麼,但是聽聞對方稱呼自己師妹,她秀眉微皺,美眸盯著楚江南,沉聲道:“誰是你師妹?我也沒有什麼師兄,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姑姑的徒弟,不是你師兄是什麼,難道你還想我們倆有什麼更親密的關系?”
楚江南飛快的扇動眼簾,眼中露出狡黠神色,笑道:“師妹不要著急,其實你有這種想法一點也不奇怪,師兄我天縱之姿,名媛淑女見之,當然難免春心蕩漾,但現在確是有些快瞭,還是等以後我們相互瞭解再說吧!”
單婉兒看著楚江南無禮的調笑自己的女兒,但是卻並沒有出言喝止,當他得知楚江南隻用瞭六天時間就將《素女玄心功》練到第六重的時候,心中已經有招他為婿的想法瞭,雖然單疏影有婚約在身,但是畢竟還沒有成婚,為瞭東溟派的將來,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將楚江南留住。
單婉兒一心想著要將楚江南留在身邊,甚至不惜將女兒也嫁給他,但是真正的原因連她也說不清楚,是為瞭東溟派的將來,還是為瞭女兒的幸福,亦是為瞭她自己……
看著身姿娉婷的單婉兒盈立一旁,並不出言阻喝眼前這登徒子無禮之極的言行,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單疏影心中驚詫,難道這無賴說的都是真話。
楚江南不堪入耳的調侃使得單疏影俏臉發熱,冰容解凍,春回大地,嬌艷無雙,她聲音顫抖的說道:“你這個無賴,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口出穢言辱我清白?”
“辱你清白?這罪名可真夠大的,難怪都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楚江南長嘆一口氣,故作無奈的搖頭晃腦道:“既然你執意是我辱你清白,那我以身相許,算作賠償怎麼樣?”
“你到底是什麼人?”
單疏影手中寶劍“鏗”的彈出劍鞘,空氣中寒氣突盛,隱隱有萬鈞之勢。
楚江南毫不在意的看著眼前溫順的小綿羊瞬間變成瞭憤怒的小母獅,悠然的開口道:“在下姓楚名江南,至於小名等我們成親以後再告訴你。”
“我要殺瞭你……看劍……”
隨著一聲清脆的呵斥,一道劍光仿若流星匹練般向著楚江南刺去。
“你想要謀殺親夫啊?不過我知道其實師妹心中是舍不得我的,不然為什麼都要殺人瞭,還要提醒我看你的劍呢?是害怕真的傷害到我吧,師妹真是有心瞭。”
楚江南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躲閃間仍不忘出言輕薄:“美人如玉劍如虹,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看的,還會看的很仔細。”
“淫賊……你……”
單疏影的身體幾乎都要氣炸瞭,雙目微紅,臉上緋紅一片,不過她罵人的詞匯實在是貧乏得緊。
眼看兩人動起手來,單婉兒也不阻攔,隻是淡淡對身旁的芳襲道:“你去行尚總管傳話,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到甲板上來。”
芳襲垂首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單疏影手中東溟派鎮派三寶之的東溟劍仿佛一輪耀眼的明月,遍灑而下的月光倏然罩向楚江南。
“打是心疼罵是愛,還有我要糾正一點的是,我可不是淫賊,我最多隻能算是偷心賊。”
楚江南一邊為自己辯解,一邊運起迅若奔雷閃電的身法,幻出一道道詭異之極的殘影,在東溟劍鋪天蓋地森冷劍光下進退自如。
“疏影師妹,雖然師兄現在並非天下無敵,但是自出道江湖以來,至今未曾一敗。”
楚江南語帶遺憾,大言不慚的吹噓道:“嘿嘿,就讓師兄來指教一下你的《素女玄心功》到底練的如何?”
知道牛為什麼在天上飛嗎?那是應該有人在下面吹,楚江南的確未曾一敗,因為他拼鬥的簡直是屈指可數,少的可憐。
東溟派劍招原本應該優雅華美,翩若驚鴻,令人迷醉,但是此時單疏影的劍勢卻凌厲無匹,劍劍追魂,招招奪命,實在已失瞭東溟劍法的神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