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美離開張佑東,去找田菁菁,田菁菁隨葛尚亮去瞭海南,要在海南半個月才能回來。
田菁菁告訴她,她的鑰匙放在門口消防器的洞裡,田美美上樓,取瞭鑰匙,又放回去,她給周花花打瞭一個電話。
周花花說,田美美你在哪呀?我回老傢瞭,我明天要和金雨凡上法庭,我們徹底離瞭!你在哪?
田美美說,我要蘇州呀!我在張佑東那出來瞭。
周花花說,你薅他瞭多少,夠回去裝修房子瞭嗎?
田美美嘆瞭口氣說,我最終還是下不瞭手,我不忍心。
周花花說,田美美你呀,白陪他半年瞭?
田美美說,我不想傷害一個好男人。
周花花說,那你就不要在外混瞭!還是回來種葡萄吧!陪你那個劉壓成!
田美美說,周大姐,不是我心軟,是他對我真好!
周花花說,那你打算怎麼辦?
田美美說,我也不知道,田菁菁去海南瞭,陪葛老頭去旅遊瞭,我就在她這裡,本打算去找你的。
周花花說,我怕一時去不瞭,到開庭還要半個月,還一次不一定能判決!
田美美說,好吧,等你回來,姐妹再說,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掛瞭電話,田美美又把鑰匙取出來,開瞭門,住到瞭田菁菁的房子裡。
晚上田美美一個人躺在這房子裡,就很寂寞,他給劉壓成打瞭一個長途,劉壓在圖們和她說瞭幾句話,就說,美美呀,長途,我知道你在外一切都好就好!
田美美說,我想和你多說會兒,我這時特別想你,想你能在我身邊陪陪我……
劉壓成說,美美呀,我又何嘗不想你?我是天天晚上想你,他們有的人去耍瞭,找小姐,我就想你,可我總是克制著,不給你打電話……我怕,怕你接電話不方便……
田美美說,你是我男人,給我打電話還怕我不方便?
劉壓成囁嚅瞭一會說,美美,你在外面沒有找一個男人陪陪你?我不計較,隻是我不知道,我怕知道……
田美美的眼淚頓時流瞭下來瞭,她說壓成,天下再沒有你對我好,我不會的,我不會對你不好……
田美美撲地掛瞭電話,她哭瞭起來。
正在這時,張佑東的電話來瞭,田美美沒有說話,按下接聽鍵,一邊擦眼淚。
張佑東說,美美呀車到哪瞭?到傢時給我打個安全電話,不要發短信,我想聽到你的聲音……喂,美美,你在聽嗎?喂,美美,你在哪?在車上,還是到傢瞭?怎麼不說話?
田美美啪地掛瞭電話。
第二天,田美美換瞭電話卡,把要好的人電話重新輸進去,唯有張佑東的放棄瞭。
田美美想,怎麼又一個劉壓成?一個就夠我累瞭,又一個……如果要是王大棒那樣的人,或者是許大海,她都不會心軟一軟,可是張佑東不是。
以後怎麼辦呢?這一夜田美美一個人躺在田菁菁的床上,便想到瞭葛尚亮,她也想找一個像葛尚亮這樣的男人,而不是要高鳴那樣的男人,遇上自己老婆瞭,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後來田美美遇上的又一個男人鐘西江,純屬偶然。
田美美一個人在田菁菁的屋子裡,她既沒處找工作,也不想找工作,和張佑東在一起時,田美美有些心疼他,每天都要買幾個菜,讓張佑東吃,又是用張佑東的錢,也不知道怎麼省,她的衣服自己舍不得花錢,都是張佑東陪她逛服裝超市時,隻要田美美多看幾眼哪件時裝,張佑東便一定給田美美買,最後弄得田美美不和他逛超市瞭。
張佑東說,我就喜歡回來看到你,穿上時尚的衣服,一看到,我就想……他情意綿綿地看著田美美,看到田美美在傢做飯,便會手不洗,臉不洗,就把田美美誆進屋裡來,先親瞭親,親嘴的時候,怕弄臟瞭田美美的新衣裳,不是用手摟著田美美,而是把兩隻臟手背到後面去,越是背到後面去,他的腰越往前挺,那牛仔褲下的棒棒便頂起來,頂到田美美的裙子上,田美美去扶一扶他牛仔褲下的那硬物,握瞭握說,先去洗洗手,回來再讓你親親。
張佑東到天井的水龍頭上沖瞭手,又捧瞭捧水捂在臉上,喝一口漱漱,噴在對面的瓷磚墻上,便滿手水珠,走回來向外看一眼沒有人,關上門,抱起田美美,就放到床上,掀起她的裙子,就去吃田美美的小白饅,田美美在空中搖晃著兩隻白腿說,我沒洗,臟死瞭,等到吃瞭飯再做,不好嗎?我又不會跑瞭……
於是他們便開始吃飯,吃瞭飯,第一件事是做愛,第二件事是睡覺,一覺睡到天晚,起來再吃瞭晚飯,張佑東便陪田美美去公園玩,回來晚上再做一次。
可以說,田美美和張佑東在一起,是田美美一生以來,過得最開心的半年,她和張佑東的假夫妻,就像真夫妻一樣。
現在離開瞭張佑東,她就突然覺得和張佑東在一起,還是和劉壓成在一起不一樣,和劉壓成在一起,田美美不管買什麼東西,都節省,為自己買東西省,為劉壓成買東西也省,他們要在一起過一輩子,過一輩子日月,要學會打點生活,細水長流,他們即便不要孩子,自己也要有房子,還要積聚點錢防意外。
可是和張佑東在一起,她知道,隻有張佑東打在她卡上的錢,才真正歸她,她也知道,他們的這種關系不會長久,因為他們的關系是建立在性的基礎上,不是真正的生意上的夥伴,因此,她即使對張佑東有許多喜歡,但她還是清楚,隻有錢才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和張佑東在一起,是吃瞭用瞭,剩下的錢才兩人平分。
平時每天賣菜回來,張佑東一到傢,將那油亮的凡佈小錢包往床上一扔,讓田美美點錢,核算一天的收入,自己便去洗澡,然後點上一支煙,雙手卡著腰站要田美美的身邊,讓田美美點錢。
田美美點好錢,把明天大約要的本錢放回包裡,把凈收入一疊票子碼好,遞給張佑東,張佑東開始接過去,又交給田美美保存,說,等到過萬瞭,再去存卡。田美美不要,讓他收著。
張佑東說,這屁大的地方收哪呀?還不一樣?
於是以後的錢都讓田美美收著,也正是因為張佑東對她太信任瞭,才使田美美改變瞭初衷,放棄瞭薅他一把的念頭,人嘛,還是有良心的。
現在田美美自己一個人住在田菁菁這裡,就什麼也不想買,什麼也不想吃,自己的錢用一個少一個。劉壓成在東北也是這樣過日子,別人有能力,還把掙的錢送給那些買肉的女人,而劉壓成沒有能力,都聚在那,準備和田美美買房子。
房子現在定下瞭,雖然掏瞭那兩個冤鬼王大棒和許大海的錢,足夠首付,回去裝修以及以後的還貸,還要錢,再說回去裝修又不一定還能從那兩個冤鬼身上拔下多少毛,所以,還是自己積聚一點好。
田美美自從離開楊傢橋,出來在外邊幹,開瞭眼界,才覺得,城裡人的生活,是農村人所無法相比的,城裡的檔次就是不一樣,因此,她雖成不瞭城市人,但可以在七裡店買幢房子,離對河岸的縣城,隻有一橋之隔,住進去,也算過上城市人的生活瞭。
田美美一生的願望,便是能在城裡有房子!
田美美在田菁菁這裡住瞭兩三天,那天下午她到市場上買瞭兩斤香蕉,和一兜蘋果,往小區裡走,走到小區的一幢樓下,一個男人正從樓道裡出來,手裡捧著一束花,田美美看那花很好看,說瞭一句,這花多美!
那男人說,美,沒有人要,送你?
田美美笑瞭笑,沒有說話,那男人好好地看瞭田美美一會,說,真的送你?我要送的人走瞭……
田美美說,那多不好,我又不是你要送的人……
那男人說,鮮花送美人,丟瞭可惜,送你吧!他把花束擲在田美美的手中。
田美美還是沒有接。她說,你找什麼人?那人到哪去瞭?
男人笑瞭笑,不好意思地說,情人,一個打工妹子……這個男人就是鐘西江,一個不算老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