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初春的陽光溫柔起來,像情人的眼波在你身上流動,一會兒,你就會溫暖起來,這種溫暖不是來自陽光的照射,而是來自心裡的感覺。
全封閉陽臺,隻能透過陽光,卻透不進一絲風來,陽光照在田美美的身上,田美美站起來舒展一下身子,連同她一個冬天裡緊縮著的心情,也一樣地舒展瞭。
田美美今天到高鳴的這邊來上班,說是上班,高鳴什麼事也沒分配她做,廠子離住地不遠,就在樓下面的院子外。
這是一戶地方上的人傢,有生活之屋,有院子,院子外面有一塊場地,場地上用石棉瓦搭瞭工作硼,田美美沒有事,高鳴便安排她把他的住處打掃一遍,然後騰出瞭一個朝陽的隔間,讓田美美做辦公室,說是辦公室,裡面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套沙發,和一套辦公的桌椅,還有一本進出的記賬本。
過去沒有人管賬目,進料出成品,都是高鳴自己記著。
這間屋子,前面是陽臺,在陽臺裡邊往前走,走到玻璃窗前,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工作間,工人上班時,高鳴可以坐在樓上,看到下面工作的情況,工人需要什麼找老板,隻站在樓下招招手,高鳴就可以看到瞭,下去處理。
退回玻璃窗陽臺,後面是一道磨砂的飾花玻璃移門,推上移門,就是這個單間,也就是現在給田美美做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另一邊,有個內門,內門外邊是客廳,有一套沙發和茶幾茶具,正常工人不上來,是高鳴用於接待朋友的。客廳的一側,是高鳴和她老婆的臥室,老婆回去瞭,就隻有高鳴一個人住,再就是衛生間和廚房,完整是一套私人住宅。
田美美把裡外收拾得很幹凈,便推開那扇印有紅梅花的移門,坐在半裡半外的門口,抬起頭就可以望見下面幾個工人和高鳴在廠房裡,低下頭就什麼也看不見,隻能平視到遠處的樓房,和更遠處的稀疏的村莊,和間在村莊中間的蔬菜大棚,這已是郊區瞭。
田美美被上午的太陽曬得有些溫暖,她脫瞭大衣,放在沙發上,下面隻有緊身的單毛衫和羽絨棉襖衣襯。她有點困,便躺在沙發上,看一會雜志,一會兒便打盹瞭。
田美美是被人弄醒的,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高鳴抱在沙發上瞭。
前面的移門已經關上,陽光透過外面的陽臺被玻璃濾瞭一次,又經過移門的毛玻璃透進來,就變成朦朧的光影,屋裡明亮亮的,卻又十分的宛爾和諧,墻壁如玉般泛著和平的奶油色光澤,墻上懸掛著的一塊小匾額內,一個歐州女人正在做著《白日的夢》那縹緲的紗帳,籠罩下來,依然遮不住她裸睡在陽光裡的香香玉體。
高鳴把她抱在膝上,俯下頭說,寶貝,你睡得好香,就跟那墻上的美人兒一樣,隻是你穿的衣服多瞭些……
田美美說,你忙完瞭,工人下班瞭?
高鳴說,是請瞭兩個記時工,檢修瞭一下,剛走。
田美美說,這裡沒事,我也該回去瞭。
高鳴說,你今天就算上班瞭,就不要走瞭,我這裡什麼都有,我一個人每天都是出去吃,現在你來瞭,我們一起做,我就不用出去吃瞭。
田美美說,我在你這裡吃不好。
高鳴說,你怕我克扣你工資?不會的,你幫我做飯,兩人吃,不比雇保姆劃算?他笑瞭,笑著就去低頭吻田美美。
田美美用手蓋在唇上,嗯嗯地不同意,說,我不要,我幫你做飯可以,我不要你這樣,我又不是包給你……
高鳴說,你說得多難聽,我說瞭要包你嗎?所以我隻能說開你工資,不管多少,都是工資。我才沒有葛尚亮那麼有錢,我可包不起你,但是我保證你比在任何廠子裡打工強,如果我收入好,我就按分成給你開工資,每個月至少五千,年底時,我們再算賬,多瞭,我自己也嫌不到,不是騙你!
聽瞭這話,田美美覺得高鳴這人又很實在,她說,你這廠子一年能嫌多少?
高明說,第一年,不在行,拿瞭機器本,還嫌十多萬,這兩年,五十萬吧。最多六七十萬,最怕發生事故,去年隻碰掉一個工人的一個手指頭,就理賠去瞭十二萬。
田美美說,那要多小心。
高鳴說,是呀,有的時候你防不勝防,還是會出事,這就是看命運瞭,做老板也好難當,有風險。
田美美便有些同情起高鳴來,說,但願今年一帆風順。
高鳴聽瞭很高興,又去親瞭她,這次,田美美沒有拒絕,閉上眼睛,接受高鳴的熱吻。
今天的兩人相擁相愛,完全不是昨天晚上在轎車裡的那個心情。這次他們有點相愛瞭。
相愛的時候,那吻就不是那麼的狂熱,而是通過那甜蜜的交吻,在傳遞著彼此的心情,唇與唇的磨擦滑過,舌與舌的碰觸交流,都在默默地傳遞著心靈悸動的聲音。
愛不一定要性,接吻是一種極好的愛的交流。高鳴吻著田美美的玉頸,把頭埋進田美美雪白的脖子裡,田美美便仰起臉,側過身去,把耳朵和脖瞭都給瞭他方便。
高鳴叼起田美美的白貝殼一般的耳輪說,你的耳朵太白瞭,這麼漂亮,適宜戴白金耳環,下午我陪你去買……
田美美嗯嗯地說,我不要你花費……我隻要你真的喜歡我,我,我不是出來賣的……
高鳴說,怎麼這樣說,把你打扮起來,我才會更喜歡,我不能像葛老頭那樣對你妹妹,但我也不會像葛老頭那樣把菁菁當性奴,我愛你是真的,真的……我現在隻想親你,卻並不想做愛……
田美美聽瞭,便勾起頭來,在高鳴的臉上頻頻狂吻,說,高鳴……你真好,原來你不是那種玩女人的男人。
高鳴把田美美抱起來,在空中旋轉瞭一圈,然後抱到自己的臥室裡,往那張席夢思床上一扔,田美美叫瞭一聲,又彈起來,說,你甩死我?
她還沒叫出聲,高鳴就撲上去,又吻瞭她說,還要走嗎?這個床,就是你的床……
田美美說,那你睡哪?
高鳴說,你說睡哪?
田美美說,我知道你睡哪?
高鳴說,你說睡哪就睡哪?
田美美說,我知道你要睡哪?
高鳴說,睡在你身上?男人都睡在女人身上!
田美美說,去去去,老土,鄉下人都知道女上男下瞭……
高鳴說,那好,就讓你睡在我身上?好瞭吧!
田美美說,去去去,我睡外面沙發上,我也真的不想回菁菁那瞭,葛尚亮一回去,就裸居,讓我不敢開門,夜裡又總是聽到他們鬼哭狼嚎的聲音……真受不瞭。
高鳴說,到時候,你也會鬼哭狼嚎的……
田美美說,我偏不,我才不會呢!
高鳴說,那得看我本領,到時候不怕你不叫……
田美美說,去去去,你越說越下流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