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車門上,把手裡的煙頭扔在地上,伸出右腳踩住,然後又來回用腳底碾瞭幾遍。
然而胸中的煩躁並沒有因此而削減——除非眼前的那道讓我空等瞭兩個小時的大鐵閘能夠趕緊打開。
我在等我的兄弟阿揚。
九年前還是個小混混的他,在酒吧喝個爛醉之後還偏偏要半夜去珠江裡遊泳,結果自然是腳抽筋。
一幫同樣喝醉的小混混還以為他喊救命是在鬧著玩,直到我聽見呼救,接著岸邊的燈光跳下水,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拉上瞭岸。
從此,這小子便認瞭我做大哥。
我雖然不喜歡他渾身的黑社會氣息,但也欣賞他重情重義,不久便成瞭刎頸之交。
這小子小我四歲,出身在一個軍人世傢,從父輩那裡學瞭一身硬功夫,卻因為父母離異缺少管教,成天在外打架生事。
八年前,在一次鬥毆中,他失手將人活活打死,傢裡人關系、銀子用盡,最終被判刑八年。
八年來,我不時去探望他的父母。
三年後,他的父母相繼被這小子氣得撒手人寰,也是我為兩位老人送的終。
這也引得這小子對我越發敬重,發誓出來之後一定要好好報答我。
大鐵閘依舊沒有開,不過下面的一扇小鐵門終於打開瞭。
那個我等他出來已經足足八年的小子,拎著一個大帆佈袋走瞭出來,老遠就看見瞭我,大叫瞭一聲“安哥”,飛奔過來就是一個熊抱,勒得我骨頭生疼!
“你小子趕緊放開我……你小子在裡面沒荒廢這身功夫啊,還是一身牛勁!”
阿揚朝我嘿嘿一笑:“我練的是童子功,廢不瞭。”“你在裡邊這麼多年,沒用別人的屁股把你的童子功廢瞭?”
我打趣他說。
“去你媽的……哈哈哈哈……”
阿揚又使勁摟瞭我一下,“上車,先去洗個澡,吃個飯,再去國會high一晚。老子憋瞭八年瞭,今晚我非廢掉一兩個小妞的屁股不可。哈哈哈哈!”“國會”是本地的一傢高級夜總會,兩個人一晚上連帶叫小姐的消費足夠花掉我一個月的薪水。
不過為瞭給這小子接風,再加上我幾個月前跟女友分手後也一直沒碰過女人,豁出去瞭。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我們趕到國會的時候,卻被迎賓小姐直接領到瞭最大的一個包間。
推開門,偌大的大理石桌上已經擺滿瞭洋酒和各種軟飲,而且裡邊足足站瞭十幾個小混混,一見到我們,馬上起身問道:“請問哪位是揚哥?”
阿揚絲毫沒有覺得意外,說瞭聲“我就是”。
小混混們立刻集體鞠躬,齊聲說道:“揚哥好!”
一個小混混上前一步說:“揚哥請坐,我馬上叫猴哥出來。”
說完卻徑直跑到瞭包廂內置的洗手間門口,敲瞭幾下門。
這時我隱約聽到瞭洗手間裡傳出瞭女人的呻吟聲,隨後,一個一身名牌的小個子一邊系著皮帶一邊走出來,和阿揚擁抱。
洗手間裡的女人似乎還在整理衣物,門隨後又被鎖上瞭。
“猴子你這王八蛋,不等老子來就開始操逼瞭?”“揚哥別介意,我也就比你早出來幾個月,在裡邊也憋瞭四年瞭,性急!嘿嘿!”
猴子特別加重瞭“性”字的發音,那腔調一聽就知道是個江湖混混,一身的痞氣真是糟蹋瞭身上那套Givenchy的衣服。
阿揚說:“先別扯淡瞭,快過來見見安哥。這可是我大哥,我親哥!”
猴子立刻恭恭敬敬地對我叫瞭一句:“安哥好!”
然後又回頭對一幫小弟們說:“叫瞭安哥沒有?”
之前對我沒有任何表示的小混混們生怕我怪罪,馬上集體鞠著躬說瞭聲“安哥好”。
落座之後,自然是我坐在首席,等著媽咪去叫小姐。
此前和猴子覆雨翻雲的女人從洗手間裡走瞭出來,猴子一把把她拉瞭過來給我們介紹:“這是安哥,這是揚哥。”
眼前的這個女人五官長得並不很漂亮,隻能勉強算得上美女,但是卻有著非常細膩柔嫩的皮膚和一頭非常漂亮的過肩長發;身高一米六一,體重大約95斤;她戴的奶罩尺碼是80B,左邊的奶子下沿有一道淺淺的傷疤;沒有傲人的胸部,卻有兩片挺翹的肥屁股……
這個臉上還泛著潮紅的女人,這個剛剛在廁所裡和一個小混混茍合的女人,就是我深愛過七年的女友雷媛媛,我剛剛分手不到三個月的女友雷媛媛!
雷媛媛見到我,也是一時間呆在當場,猴子在旁邊怕她失禮,催促道:“怎麼瞭?叫人啊!”
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猴子惱火瞭,罵瞭聲:“操你媽逼,被幹傻瞭啊?”
阿揚也怒瞭,說:“媽的,這小姐什麼素質?”
抬手就準備一記耳光過去,卻被猴子擋住。“揚哥,不好意思,她不是這裡的小姐,她是我剛溝的女(粵語,意為剛泡的妞)。”
聽到她不是在夜總會當小姐,我心情的復雜程度略微有所緩解。
這時,猴子回頭看見雷媛媛一直盯著我,問道:“你認識安哥?”
我靠!
我雖然不是出來混的,但在這幫小混混面前,我也算是老大級別瞭。
我怎麼能讓這幫小混混知道,我的前女友是這麼一個淫賤的貨色?
我忙說:“我們是同學,大學同學。”
沒錯,我們的確是大學同班同學。
隻不過從大一軍訓時開始,她就是我的女朋友瞭,這也是她的初戀。
希望她能識趣,不要把沒必要說的事情說出來。
雷媛媛似乎也不太願意讓人知道我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深刻的感情,對我說:“你好!好久不見瞭。”
又轉過頭去對阿揚說:“揚哥,你好!我是候俊的女朋友,我叫雷媛媛。”“靠!你跟安哥是同學,那我應該叫你媛媛姐才行。媛媛姐請坐!”
阿揚倒是非常客氣。
雷媛媛有點受寵若驚地和猴子坐在瞭一起。
這時,媽咪領進來瞭一票小姐,自然是讓我先挑。
於是我選瞭一個第二漂亮的拉在身邊坐下,把漂亮的那個留給瞭阿揚。
阿揚這聰明的小子明白我的用心,說我選的小姐是他喜歡的類型,要我讓給他,我也領瞭他這份心意。
小姐落座之後,一眾小弟和小姐開始輪番向我和阿揚敬酒,不到三輪,兩瓶XO就已經見瞭底。
雷媛媛倒是堅持她多年來不喝烈酒的習慣,隻喝著一杯酒精度很低的雞尾酒,遇到猴子的小弟敬酒,也隻是端杯示意一下。
阿揚也告訴瞭我猴子的一些情況,這小子是個富二代的敗傢子,不過他老子有幾十億的資產,也足夠他敗上不少年。
這小子三年多之前因為買兇殺人被關進瞭大牢,好在他老子用鈔票幫他鋪路,隻定瞭個輕罪,判瞭三年。
他的仇傢派人在牢裡想做掉他,卻因為這小子一進去就拜瞭阿揚做老大,結果被阿揚救瞭條小命,還托外面的朋友擺平瞭他的仇傢,免瞭後患。
他自然也就對阿揚感激涕零。
喝瞭個把小時,一直沒怎麼喝酒的雷媛媛還是沒能過得瞭阿揚那一關。
阿揚拿起一隻空杯,倒瞭足足三分之二杯XO遞給她,堅持要她用酒跟自己幹一杯。
見媛媛推卻,這小子甚至給自己倒瞭兩個大半杯,說道:“媛媛姐,你是安哥的同學,我一定要敬你。這樣吧,你喝一杯,我喝兩杯。”
媛媛面露難色地看瞭一眼猴子,猴子卻沒有任何表示。
她隻得皺著眉頭把一大杯XO喝瞭下去,完瞭還嗆著猛烈地咳嗽瞭幾聲。
阿揚也一點不含糊,一口一杯把兩大杯酒給幹瞭。
阿揚的酒量我很清楚,八年前,50多度的白酒一個人能搞定兩斤。
但媛媛的酒量我就不知道瞭,因為我跟她在一起七年,從沒見她喝過烈酒,更別說是一口幹掉這麼一大杯。
不出所料,不到十分鐘,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媛媛已經有點開始發暈瞭,起身去瞭洗手間。
阿揚把猴子一把拉瞭過來說:“你小子,在哪裡溝的條女,夠開放的!可以陪你一起來夜總會,還跟你在廁所裡就操瞭起來……”
猴子說:“我剛出來一個星期的時候,帶著一幫小弟去蘇荷喝酒,看著這條女一個人坐在吧臺,就過去跟他搭訕,結果說瞭不到三句話,她就要我帶她去開房。我覺得她的小逼還蠻緊的,幹起來蠻舒服,就留下做女朋友瞭。哈哈……”
阿揚說:“媽的,看上去蠻清純的樣子嘛,怎麼會這麼騷?”“可不是,還在車上的時候,這騷貨就開始摸我的老二。我讓她幫我掏出來打飛機,她打瞭幾下,看我還不是很硬,居然用舔的。
不過剛開始她的口交技術很一般,沒直接幫我吹出來。
到瞭酒店之後我教她怎麼口交,她媽的一學就會,舔得我爽得不行。
現在我幹她,一般先讓她幫我吹爆一次,然後接著吹硬瞭再幹她。哈哈……”
猴子的話讓我聽起來有點誇張過瞭頭。
以我對媛媛的瞭解,她是一個對性極為保守的女人,怎麼可能去玩一夜情?
我甚至懷疑猴子那天是不是在她喝的東西裡面下瞭藥。
不過想到她之前在洗手間裡的表現,我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