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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上)

  雖然一無所獲而憋瞭一肚子氣,但遊戲還是得繼續。這次空手而歸被扣瞭九成的積分,兜裡就隻剩下50多P瞭,自然不能買什麼東西,隻能用原來的裝備再頂一回,艱苦奮戰瞭。

  上一次折騰得夠嗆,渾身實在累,結果我休息瞭兩天之後才重新進入遊戲。

  “金大俠保佑,這次千萬可別給我出太大的難題!要是這次再空手而歸,就得GAME OVER瞭……”我暗暗祈禱。上一回吃瞭大虧,再也不敢托大,這可是人跟機器鬥!

  “飛雪連天射白鹿!”我暗叫一聲,眼前一片迷朦,第五次進入遊戲。

  甫定下神來,隻覺四周一片陰冷,我不禁打瞭個寒戰。“他奶奶的,該不會又跑去冰火島之類的鬼地方吧?”我暗咒道。

  不過看來不象在海島,因為所在之處是一個小鎮。舉頭望去,鎮的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大山,一望無涯,倒似是在深山裡。我抱著雙肩,在街中索索而行,這小鎮上人並不太多,全部的人都穿著厚厚的裘衣,用奇異的眼光看著我。

  我自是習以為常,不作理會。隻是這兒天氣這麼冷,實在凍得難受,我不禁又咒起遊戲公司來:“我操他娘的!起碼也得先警告一下氣溫情況嘛,教我好帶件大衣來玩遊戲!”況且這鬼地方不止冷,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街上行人稀疏,店鋪也不多,間而有一兩傢小食店買著一些看起來古裡古怪的餅食。我摸摸口袋,好在還有幾兩銀子,可以捱得幾日。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弄件大衣穿穿再說,我於是信步而行,不料這實在是個小地方,走到腳都累瞭,一傢賣衣服的店也沒找到。

  身體一累,呼吸更加困難,胸口悶得慌,這地方的空氣實在是稀薄得很。“莫不成還是在什麼高原上?黃土高原?雲貴高原?該不會是青藏高原吧?”我暗自嘟囔著。

  駐足之處正是一傢客棧的門口。我尋思還是先找個地方下腳再說,於是拖著步伐走瞭進去。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滿面橫肉的大漢,他一見我,便走上來推推攘攘:“滾開滾開!到別處討飯去!”不由分說,一把將我推瞭出門,摔瞭個狗吃屎。

  “他媽的,他們當我是乞丐!”我氣往上湧,跳瞭起來,抹瞭抹嘴角,卻是已給磨出血來。自出世以來,還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可知我這身衣服雖然不足禦寒,但還算光鮮,沒想到竟然被當成破衣。我雖是暴跳如雷,但那傢夥體壯如牛,卻又不敢再上前討打。無可奈何之下,頹然坐到門外路階上,不由一陣心酸,竟滴下幾滴淚來。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街角轉過十數騎,騎者有老有少,都是一身皮衣,披刀佩劍的,明顯是江湖中人。當先一人是個相貌俊秀的黃衣少年,神采飛揚,騎著一匹高駿的黃馬,馬頸上系瞭一串黃金鸞鈴,一路叮叮當當而來,甚是清脆動聽。

  那少年在客棧前勒住馬,回頭喊道:“這兒有間客棧,諸位叔伯兄弟就在此一歇何如?”也不等他們回應,跳下馬來,立在客棧門口。

  後面眾人見他下馬,也不答話,紛紛停瞭下來。剛才那摔我一跤的大漢忙從店裡奔出,滿臉堆笑地打著招呼,呦喝著店中夥計出來牽馬。瞬間十數匹馬都被牽入後堂,群豪也都走入店中,隻剩那黃衣少年獨自站在門外,向後凝望著。

  我一見這人的裝束和馬匹,腦中急轉幾下,想起一個人來。隻是情況尚未明朗,不能十分確定。於是仍舊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黃衣少年的動止。

  果然過不多時,街角又響起馬蹄聲,一名白衣少女獨自騎馬緩緩走來。黃衣少年一見,忙奔上前去,牽瞭少女的馬走瞭過來。我定睛看時,那少女大約二十歲上下年紀,臉色微黑,長相十分俏麗,隻是雙眼紅腫,神色憔悴,顯然剛剛哭過一場。

  “小兩口吵架瞭!”我想。

  馬一到客棧,那少女便即跳瞭下馬,一言不發走瞭進去。黃衣少年忙將馬交給一名店小二,快步追上,叫道:“表妹……”那少女並不理他,隻顧著低頭走路。

  我見此情境,心中自猜中瞭七、八成。現下的情況,不管如何這間客棧是住定瞭的,於是站起身來,跟著走進。剛才那大漢作勢又要來攔,我摸出一兩銀子,拍在他手中,頭也不回,徑自走到一張桌子旁坐下。那人見瞭銀子,臉色自是大變,跑上來陪笑道歉。我哼瞭一聲,並不理他,專心註意黃衣少年一夥的動靜。

  白衣少女坐在一張桌子旁,那少年坐在一旁呵寒問暖,少女隻是不理。那少年吃瞭沒趣,仍是嘮叨不休,少女卻隻當沒聽見。黃衣少年越說越急,突然跳瞭起來,叫道:“你……你……你是不是給那小淫僧給迷住瞭?”呼呼喘著氣。

  少女一聽,面色大變,哭道:“你……你不相信我,我們……我們一起這麼多年瞭,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伏到桌子上哇哇大哭起來。那少年急得團團轉,卻是沒可奈何。

  另一桌上一名中年漢子冷冷道:“她早就不是你以前的那個表妹瞭!人傢整天跟血刀老祖白日宣淫,又跟小淫僧胡混得蕩婦似的。我……我都看不下去瞭!”搖瞭搖頭,將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少女跳瞭起來,哭道:“你這壞人,你……你血口噴人!我沒有,我沒有!”急得直跳腳,淚流不止。但卻是沒人信她,都隻是靜坐喝酒吃肉。

  忽有人道:“嘿嘿!看你是水大俠的女兒,我們才不想說得這麼難聽,難道花大俠還冤枉你不成?你的醜態都給人看在眼裡瞭!”少女急得滿臉通紅,怔在那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看那少女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心生憐意。“給人冤枉倒也罷瞭,還說得這麼難聽,真是唐突佳人……”我心中不禁惱這幫傢夥實在太也過分。

  我心下明白這少女一定是水笙瞭,那黃衣少年是她的表哥汪嘯風,那中年漢子自是那厚顏無恥的花鐵幹無疑。“怪不得怪不得,這兒是藏邊,果真是在青藏高原上!”我想。

  花鐵幹先前的醜態都給水笙看在眼裡,出得谷來馬上就先下手為強。他既無恥於前,現下說慌時倒也並不臉紅。隻可憐水笙口才既不及他,許多話也羞於說出口,被這傢夥一陣誣蔑,隻能幹巴巴地回擊兩句。無奈群豪心中早已認定水笙落在血刀老祖手裡,決無幸理,誰信她居然真的沒有失身?當下對花鐵幹深信不疑。水笙百口莫辨,淒苦之極,每日隻是垂淚默言。

  那幫人猶自不放過她,見有人帶頭起哄,當下不再客氣。又有人道:“哈哈,那花大俠豈不是看過水姑娘的身子啦?怎麼樣,長得白不白?嫩不嫩啊?哈哈……”

  眾人一陣狂笑,說話再無禁忌,污言穢語層出不窮。於是有人開始高聲猜想起血刀老祖和小淫僧是如何同時奸淫她的,其機巧花樣百出,顯然是個中老手;又有人佩服水姑娘在冰天雪地裡脫光瞭衣服居然也沒有凍壞,仰慕之色溢於言表,幾乎就要當場向水姑娘討要防寒良方……

  花鐵幹隻是微笑不語,一付得意洋洋的模樣。水笙氣得渾身戰抖,面色青白,顫動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而汪嘯風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又羞又怒,突然轉過身去,“啪”的一聲重重地打瞭水笙一記耳光。

  水笙“嚶”的一聲哭,捂面掉頭便朝樓上奔去。汪嘯風一掌既出,大概又感心疼,呆瞭一呆,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追瞭上去。

  我關心水笙的動向,悄悄站起身來,裝作若無其事似的,跟瞭上去。

  卻見水笙奔瞭上樓,踢開其中一間客房的房門,沖瞭進去,撲到床上摟著枕頭大哭不休。汪嘯風正待跟進去,一名店小二攔住瞭他:“客倌,這房您老還沒……”

  汪嘯風心神不寧,沒心思跟他羅嗦,從懷裡摸出一大錠銀子,看也不看丟給店小二:“這房我要瞭!”沖瞭進房,將門關上。

  那店小二掂瞭掂銀子,竊笑起來。那麼大錠的銀子,我看少說也有二十兩,那店小二橫財上門,自是歡天喜地而去。我忙追上他,指一指隔壁的一間房子,道:“給我開這一間。”給瞭他一兩銀子。那小子心情甚佳,滿面堆笑地請我入房,也不計較我這一兩銀子比剛才那位豪客也少太多瞭。其實開一間客房一兩銀子已是足足有餘,他得瞭便宜,自也不來羅唣。

  我關上房門,附耳墻壁。此間客棧地處窮鄉僻野,設施十分簡陋,房間之間隻用木板隔開,從壁縫上甚至可以看到隔壁房間的情況。

  那邊隻傳來水笙的哭聲,汪嘯風搓著手在房中走來走去,一付焦急模樣。等瞭好一會,汪嘯風方道:“好瞭好瞭,表妹,我不信他們就是。別哭瞭!”

  水笙哭道:“你口裡說不信,可是心裡還是看不起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瞭,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麼?我……我是那樣不知廉恥的嗎?你說!你說!”

  汪嘯風陪笑道:“我知道表妹不是的,別哭瞭,啊?他們都在胡說八道,我信你就是瞭。”

  水笙哭道:“你不信,你不信為什麼打我?為什麼用那樣的眼光看我?你……”又是一陣大哭。

  汪嘯風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他們……他們說得那麼難聽,我……我心裡難受嘛……我……我一急上來……總之是我不對啦!別哭瞭。”

  水笙抹抹眼淚,道:“你說的好聽,就知道哄我,可是你心裡還是看不起我。在他們的眼裡,我都不是人瞭,你還這樣對我!”

  汪嘯風嘆氣道:“好瞭好瞭,我知道不關你的事。那……那老淫僧是個有名的淫賊,這不能怪你的,我明白……”大概是覺得自己這番話是頗為深明大義的,他說完之後坐到水笙身邊,抬著頭微微笑著,輕撫她的肩頭。

  孰料水笙竟不領情,呆瞭一呆,忽又撲在床上,哭得更是大聲。汪嘯風莫名其妙,隻感動輒得咎,頗為尷尬,勉強措辭溫言安慰,水笙隻是不理。

  汪嘯風說瞭大半天的好話,沒得到一絲回應,十分沒趣,怏怏站起身來,又在房間裡踱起步來,將地板踏得吱吱直響。

  我在隔壁看得甚是無聊,水笙的哭聲忽大忽小,哭得十分傷心,汪嘯風束手無策。轉眼間天色漸昏,汪嘯風招呼店傢點瞭燈,抱頭坐在椅子上,悶聲不語。

  又過瞭一會,外面有人呼叫:“汪少俠,出來喝酒啦!理那不要臉的小婊子幹嘛?”

  汪嘯風面色微變,卻又聽有人叫道:“人傢小兩口正在裡面溫存著呢,你小子吵什麼吵?那小浪蹄子沒瞭小淫僧,不找咱們汪少俠發浪,難道還找你麼?哈哈!”

  另外那人抬杠道:“找我不行嗎?或許她早就看上我啦,今晚就來找我自動獻身呢!你在一邊眼紅著去吧!”

  於是眾人齊聲起哄,亂作一團。又有人大笑道:“人傢大姑娘要是耐不住寂寞,說不定還得我們輪流給她解解悶呢,哈哈!怎麼樣,咱們排排隊,今天是汪少俠,明天嘛,就花大俠如何?不用急,人人有份!”

  汪嘯風聽得火冒三丈,提劍一把搶出門去,紅著眼喝道:“說夠瞭沒有?閉上你們的狗嘴!”剎那間那些胡言亂語倒是停瞭下來,隻是眾人猶自嘻笑不休。汪嘯風氣得呼呼直喘氣,卻是莫之奈何,突然大喝一聲,掉頭又走進房裡。外面自是哄笑聲又響成一片。

  汪嘯風一屁股重重坐到長凳上,雙手急擂著桌面,將桌子的油燈震得直晃。水笙漸漸止住啼哭,默默望著他。汪嘯風突然跳起身來,叫道:“你聽聽,你聽聽他們都說瞭些什麼!玲瓏雙俠,嘿嘿!玲瓏雙俠!現在一個是小蕩婦,一個是戴綠帽子的龜公!”

  水笙冷冷說道:“隻要問心無愧,何必理別人怎麼看?”

  汪嘯風怒道:“問心無愧?你倒闊達,你能問心無愧,可是我呢?我呢?”

  水笙掉過頭去,又輕輕抽泣起來,汪嘯風空自暴跳如雷,卻是無可發泄,隻氣得又在房裡團團轉起來。

  又過瞭良久,外面的喧嘩聲漸漸停下,大概群豪也鬧夠瞭,各自入房休息瞭。水笙輕聲道:“表哥……”汪嘯風不理,隻顧著生氣。水笙站起身來,除下厚厚的外衣,走到桌子旁坐下。

  汪嘯風怔怔地望著她。我隔著壁縫望過去,隻見水笙雙眼哭得紅腫,幽怨的眼神更是楚楚動人,她雪白的粉臉在燈光搖曳下,更顯淒楚迷人。我呆呆地看著,下面的玩意兒漸漸地開始有感覺瞭。

  隻見水笙慢慢捋起左臂的袖子,露出粉藕般的玉臂。汪嘯風不明所以,隻是呆呆地看著。倒是我卻猜到瞭她想幹什麼瞭……

  果然袖子捋到上臂,露出上臂上面一個紅點。“表哥,你看見瞭嗎?我還是你以前的表妹。”水笙輕輕說道。

  汪嘯風呆瞭一呆,突然跳起身來,雙手一把抓住水笙裸露出來的手臂。

  “啊喲!”水笙痛得叫瞭一聲。汪嘯風忙道:“對不起對不起!弄疼你瞭。”手指輕輕撫著那個紅點,臉上早已是笑逐顏開,連聲道:“你的守宮砂還在,你沒有被沾污,真是太好瞭!真是太好瞭!”不由手舞足蹈起來。

  水笙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並不答話。汪嘯風歡喜瞭一陣,忽道:“我要去告訴他們!我要去告訴他們!”便向房外走去。

  水笙冷冷道:“要不要敲鑼打鼓、頒發告示啊?”

  汪嘯風一怔,腳步停瞭下來,撓撓頭傻笑著:“是,是。”倒也不再出門,反而輕輕帶上房門。

  “你為什麼高興?”水笙道。

  “那還用說嗎?我們還是以前玲瓏雙俠啦!我沒戴綠帽子!我沒戴綠帽子!”汪嘯風越想越是高興,蹦蹦跳跳象個小孩子似的。過一會又道:“這怎麼會呢?怎麼會呢?表妹你真行,那兩個淫……”

  水笙憤然道:“我告訴過你狄大哥是個正人君子,但你們都不信我!”一扭身坐走回到床上坐下。

  汪嘯風忙陪笑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水笙懶得理他,道:“我要休息瞭,你出去吧。”

  汪嘯風道:“好,好!我先走瞭,你好好睡吧,記得蓋被子,別凍著瞭。”笑咪咪地走瞭出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明天我再告訴他們,我沒戴綠帽子!嘿嘿!”走門時還回過頭笑道:“好好睡啊,明天……嘻嘻!”順手帶上瞭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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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篇沒情色場面,已是《金庸時空》的老習慣瞭,即每一回故事的上半部演述故事,下半部才可能進行那玩意兒J。

  對於我來說,寫《金庸時空》隻是“隨筆”,《玲瓏孽怨》和《黑幫星聞》才是用心專註之所在。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系列型小說(金庸時空算半系列的吧)比較易於發揮,不用費用去鋪張前因後果,還得兼顧結構等麻煩的因素。不過既然寫瞭,自然會出全力的。寫《金庸時空》的難處在於要照顧人物塑造要與原著吻合,情節要符合原著的發展路徑。當然這比重新寫人物要容易多啦,所以我也寫得很輕松,呵呵J

  自《金庸時空》第四回貼出至今已有頗長一段時間瞭,承蒙朋友們不斷垂詢,在此再表謝意。甚至還有兩位朋友建議瞭一些人物和情節,非常有意思。其中的一部分我會考慮寫入《金庸時空》的,至於構想太過離奇的另一部分,由於《金庸時空》的一個小原則是“情節要合乎原著的發展軌跡”,即是:即使發生《金庸時空》中這段故事之後,原著的情節仍然可以正常進行下去。當然由於人物被我插入瞭一段過節(而且通常是女主角被奸淫),當然會對該人物後面的故事(發生在原著裡)有一定的影響,這是無可避免的,但我將努力將此影響減小到最小程度。

  水笙是《金庸時空》中第一個登場的全書女主角,所以對她的刻劃也比較細,頗費瞭一番力氣(汪嘯風的形象由於原著中比較薄弱,想象得多一點)。希望不會辱沒瞭這個形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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