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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因為房間裡一邊有個李二一邊有個阮青,我基本沒怎麼出去,單龍憋得受不瞭,下去到酒店自帶的泳池去遊瞭一通,回來神秘兮兮地說很多人向他推薦這裡有自帶的SPA按摩,還有KTV,裡面花樣很多,我不為所動說你要去可以,不過你想清楚,萬一在這裡給人抓瞭,你就老老實實蹲監獄吧。

  我特地看瞭看本地的電視臺,大部分頻道還是歌舞升平,娛樂當先。不過在阮青的指點下,還是在某個社會新聞頻道裡看到瞭對昨晚發生的幾起兇殺案的報道。報道很簡短,語焉不詳,幾乎沒有現場照片,隻有個警方發言人的連線采訪,意思是目前還不能確定動機,不能排除是情殺、鬥毆之類的。光看畫面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瞭,幸虧有阮青這個翻譯在,才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我回頭看阮青說,一晚上這麼多死傷,警察不會重視嗎?阮青不以為然地看著我,說這難道是什麼新鮮事嗎?為瞭不影響城市形象、旅遊業和對社會治安的擔憂,這種事當然大事化小小事化瞭。但策略上肯定外松內緊,警察們正忙乎著呢。

  盡管如此,我覺得還是得提高些警惕,李大收買的當地情報人員幾個小時就去摸夜總會瞭,這效率可比警察高多瞭。但越南這裡畢竟信息化落後,排查原酒店房客是必然的,不過按他們的操性,大概率是先摸越南自己人,因為那個更容易。外國人護照信息畢竟不聯網查起來得挨個跑費勁,而且惡性刑事事件如果沒有從頭就考慮間諜滲透互殺,一般不先考慮老外。我有點慶幸我是用單龍而不是我的證件定的今天酒店。

  不過我覺得還是危險在逼近,無論如何最多隻能住今天一晚瞭,好在交接時間就在第二天凌晨。

  傍晚支援的人到瞭,讓我大吃一驚的是,來人竟然是瑞士一別久未謀面的裕子,裕子一副清新可人森女風的穿扮,完全是一個普通的日本青年女遊客的樣子。

  大敵當前,我也無心和她多敘舊寒暄,在她的房間裡陪她聊瞭一會兒,交代瞭下背景和任務,裕子默默地聽著,她看我那邊人多到爆炸,主動要求把阮青帶過來和她同住。阮青有點不願意離開我,裕子帶她走的時候,她一直看著我希望我能留她,但我沒理她。

  第二天天沒亮我們就出發瞭,裕子包瞭一輛車,單程的放下我們就走。我發現阮青不見瞭,裕子已經換上瞭一副冷冷的面容,她說我把她綁起來扔在酒店裡瞭。我說被發現瞭怎麼辦,裕子反問我說那你說怎麼辦?直接殺瞭她滅口?我沉默瞭下,說這裡殺人太紮眼瞭吧。裕子說嗯,我本來是也是你那麼想的,但和她聊過後改主意瞭。我在門口掛瞭請勿打擾的,不會有人進去找她。12小時後也許會有人去找到她,但那時候我們已經遠走高飛瞭。

  裕子上身穿一件緊身T恤,下身不再是昨天的斑點短裙,而是一條戰術迷彩褲,紮著馬尾的她看上去跟古墓麗影的勞拉似的。

  交接地點選在瞭一個不起眼的村鎮附近,在一個三岔路口附近的一個涼亭裡,李大選這個地方看來是用瞭心的,有三個方向可以跑,而且隻要跑出去兩三百米,就可以上山躲進樹林,往城裡方向,是幾傢破敗的工廠,到處可以藏身。但地方本身是個開闊地,藏不住人。

  李大那邊一共五個人,遠遠地看著我們,一言不發,裕子對我說,這裡地形有點復雜,還是小心為妙。她用手槍戳瞭下單龍說,你的任務就是用這小子擋在你身前,然後手裡的槍永遠不離這個小子的腰眼。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分心,不要亂動。

  單龍顫抖著聲音說萬一我一緊張扣動瞭扳機呢。裕子冷冷地看著他說,那你就為你們國傢的人民除害瞭,不過你自己沒辦法活著看到瞭。

  我們四個人走到離李大他們五米的地方停下來,李大看著李二萎靡不振的樣子說,小中,你還好吧。李二點點頭說哥我沒事,可能昨晚跑得累瞭,覺得有點不舒服。

  和當年永遠西裝革履,頭發一絲不亂比起來,現在的李大花襯衫,沙灘褲,留著胡子,戴著墨鏡,梳著大背頭,的確像個東南亞的黑社會老大。

  李大搖搖頭說,聽說你們來辦這麼緊急的事,居然昨晚還去逛妓院嫖娼瞭,你們要真的憋不住早和我說,我來給你們安排,國色天香的美人,一人兩個,省得你們去野雞店搞得雞飛狗跳。

  裕子不耐煩地說,別廢話瞭,資料拿出來吧。李大摘掉眼鏡擦瞭一下,說你們這邊男人做主還是女人做主啊。我走上前去說,你把文件給我,我把李二還你,大傢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李大戴上眼鏡看著我們說,我醜話說前頭,我今天是很有誠意來做這個生意的,畢竟是我親弟弟,我不容他有任何被傷害。說著他努瞭努嘴,他身邊兩個保鏢走上前一步,撩開衣服,露出腰間的手槍。李大說,我們五個人隻有兩支槍,他們倆是自衛和保護我的,不是來惹事的。

  我正要說話,裕子卻走上前一步,嘴邊冷笑著對李大說,李先生此話可當真?李大看著他點瞭點頭,裕子扭轉頭盯著十多米外的樹林,然後突然拔槍連續向樹林裡開瞭三槍,那邊一聲慘叫,然後是槍支落地的聲音。

  李大的保鏢面色大變,他們立刻拔槍在手,把李大擋在身後,槍口對準瞭我和裕子。

  裕子不慌不忙地說李先生何必緊張呢,死的又不是你的人。

  李大尷尬地推開他的保鏢說,有兩個兄弟不放心,遠遠地照看接應下,也防止有亂七八糟的人闖入,不也很正常嗎?他沖樹叢喊道兄弟們都出來吧。大概有五六個人站瞭出來,手上拿著步槍,裕子回手用槍指著李二的腦袋說,讓他們把槍都扔到身前。李大咬瞭牙,命令他們照辦瞭。

  李大擦擦汗說,廢話不多說,趕緊交換吧,他詢問的眼神都落在裕子的臉上。

  裕子哼瞭一聲,說我被這麼多槍指著腦袋,等交易完你們一拿到這個傻小子,我不早成瞭馬蜂窩瞭。裕子回頭對單龍說你往後退,直到背著一棵樹。單龍心領神會,拉著李二後退直到一棵大樹掩護。

  李大嘆瞭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個U盤,回頭交代隨從裡一個戴眼鏡提著一個手提箱的瘦子,說阿俊,你和周先生到涼亭裡去,把資料給他。

  我跟著那個阿俊走過去,阿俊把那個手提箱擺在涼亭的石桌上,說這裡是電腦,你可以檢查一下那個U盤,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當場把裡面的檔案用網絡發走,這樣我們可以證明我們沒有再加害你們的必要。

  我掏出槍指著那個阿俊說,你自己打開手提箱。阿俊隻好打開來,裡面是一個IBM的筆記本電腦,下面還有一層,那個阿俊掀開中間那塊佈,裡面是幾沓綠色的美鈔。

  李大微微笑瞭,說這些錢是一點小心意,感謝你們把我弟弟從中國帶出來,不成敬意瞭。你們趕緊驗貨文件走人,我帶走我弟弟,咱們還是好朋友,生意以後有的做。

  我繼續讓那個阿俊打開電腦,出來界面,我插上U盤,用電腦裡的郵件帳號把U盤裡的內容發郵件到瞭Cathy的郵箱,那個阿俊說裡面的內容是加密的,密鑰就在裡面的一個文件裡,你可以試試看……

  過瞭一會兒Cathy給我打來電話說,資料驗證過瞭沒有問題,可以按S方案執行瞭。

  我把U盤拔出來,用打火機把塑料外殼燒掉,取出裡面的芯片,然後飛快地用捏在手裡的一個芯片掉瞭包,把掉包後的芯片用手槍柄砸碎。

  李大不作聲,默默地看著我的行動。說現在可以放我弟瞭吧。

  裕子揮揮手,單龍把李二推過來,裕子卻嚴肅地對李大說,這裡你的人多我的人少,我需要這個人質,我們上車後再把人給你。

  李大非常凌厲地看瞭裕子一眼,說小姑娘你這個要求就過分瞭,資料我給你瞭,你也發走瞭。你現在還攥著我弟弟不放,這是沒有誠意的表現。我隻是個生意人,既然生意成交,你們幾條人命對我有什麼用處?看在你們照顧和幫我弟的面子上,我還略備瞭一些薄禮都放在箱子裡,你也看到瞭。我已經仁至義盡瞭,我看還是大道朝天各走一邊的比較好。

  周圍的幾個人都拔出瞭槍,我身邊那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阿俊突然以飛快的速度拔出一把刀向我揮來,看來是要挾持我做人質。我心裡暗叫不好,直責備自己大意瞭,以為這人不過是個電腦工程師之類的,看他據刀的手勢和動作,絕對不是善茬。

  我非常被動地閃躲瞭一下,他原先也沒打算一刀砍死我,而是馬上刀鋒一轉揮向我的手臂,我的持槍手沒法往起抬,他已經順手抓住我的槍管,我隻能撒手被他把槍給躲瞭過去。

  裕子一邊向側方閃躲,一邊舉槍瞄向我這邊,但我們兩個糾結得太近,她也沒敢開槍。

  李大面有得色地看著狼狽的裕子和我,李大另外的人已經拿武器走瞭過來。

  千鈞一發之刻,我隻聽到耳旁一聲輕響,一顆子彈從我身邊劃過,擊中瞭阿俊的脖子,子彈鉆進皮膚,竟然激起瞭一小片血花,看來是擊中瞭動脈,阿俊撲倒在地,鮮血從脖子的傷口裡噴湧而出濺瞭我一身。

  我知道楊靜用的是帶消音器的狙擊槍,所以我們都沒聽到槍聲從何處傳來。這突然的變故讓敵人楞瞭一下,我迅速奪過阿俊手中的手槍,和李大的保鏢幾乎同時開槍,幸運的是他的子彈擦過我的上臂而過,我擊中瞭他的右胸,他掙紮瞭一下想後撤,李大卻以他為掩護往前一推,他的另一位保鏢也被裕子一槍爆頭,我趕緊補一槍打倒那個負傷的保鏢,李大躲過裕子追打的子彈,和持步槍的幾人會合,且戰且退。

  楊靜按兵不動保持沉默,我知道她不願意引起裕子的註意推斷出他的位置。

  裕子向前走瞭一步,她躲在涼亭立柱後,把李二向前拉瞭一下,說你要不出來我就打死你弟弟。裕子拉扯的時候單龍面色蒼白地楞瞭一下,沒有立刻跟上,對方馬上一槍過來擊中瞭單龍的右肩,單龍大叫一聲,但倒下的時候卻由於過度緊張摳響瞭扳機,一槍打穿瞭李二的胸膛,李二無力地叫瞭一聲“哥”,滿胸是血,跪著撲倒在地。

  李大悲憤地吼瞭一聲,我操你媽,所有的自動步槍都向這邊開火,沒有瞭李二這個肉盾,子彈像雨點一樣地打過來。我和裕子根本站不住,裕子眼疾手快拉瞭我一把,迅速臥倒在地,靠著石凳後面的一點屏障,勉強地躲著對方的火力。

  單龍躺在地上,還要伸手去捂傷口,我一把把單龍的頭往地下按,讓他趴平。子彈嗖嗖地從耳邊掠過,單龍嗚嗚地哭瞭起來,我他媽的今天交代在這兒瞭。

  李大那邊兩個人站起來端著槍,一邊開槍一邊往過走,這時候楊靜又出手狙殺瞭其中一人,另一人趕緊連滾帶爬地回去,然後火力一起往楊靜的方向打去。

  李大看這個僵局他是攻不進來瞭,他在幾個槍手掩護下沿著大路向後撤退,最後一段他們奔向汽車的時候裕子和我起身去追擊,楊靜又打倒瞭一名槍手,但李大已經上車一溜煙開走瞭。

  裕子很憤怒地踢瞭單龍一腳,說你個蠢貨差點害死我們。她又嚴肅地看著我說,你這裡還埋伏瞭幫手?她為什麼不打死李大?

  我裝作無辜地說,我也不知道啊,上面派你來,也是你站到我面前我才知道的,我怎麼知道誰又安排瞭狙擊手在現場,有什麼你可以你問你上司去啊。

  裕子陰沉著臉說,我不是你們組織的人,我隻是單純接到任務是來配合你擊斃李大,現在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瞭。我說屁啊,我們就三個人,人傢有十幾個,你怎麼當場擊斃。裕子說我手上有李二啊,那是李大的軟肋,他不能不顧他弟弟的死活,等我們安全上車瞭,我就會設法打死李大,如果沒辦法打死他,我就帶李二走,李大不會放棄還會來尋死的。現在李二死瞭,李大沒有顧忌瞭,會能跑多遠跑多遠,你怎麼追?

  裕子走瞭一圈,給沒死的補瞭刀,然後用匕首劃破一個槍手的衣服,撕瞭些佈條出來。我查看瞭下單龍的傷勢,這小子傷得不清,看上去肩胛骨應該被打碎瞭。裕子沒有掛彩,我的上臂被子彈擦破瞭皮,裕子查看瞭下說都是小傷,回去擦點藥就好瞭。然後裕子半跪著,給單龍的肩上上瞭藥,用碎佈條裹緊,把衣服討回去,一邊說你的幫手呢,可以叫他現身瞭。單龍痛得臉色發白,臉上黃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哼哼。

  不出意外地,不管裕子或者我怎麼喊,都沒人回應。

  天已經大亮瞭,裕子擔心剛才的一陣槍聲把人給吸引來,揪著我和單龍上車離開瞭現場。

  路上經過一座橋,橋下是很急的一條河。裕子停下車,看瞭看我,又看瞭看單龍。我瞬間明白瞭她的意思,我趕緊說別,單龍是我的戰友,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太緊張瞭犯的錯,我不能丟下他。裕子冷笑說,你們就安排這樣的人來跟你出任務嗎?你看他會用槍嗎?撒謊都撒不好。

  我說好吧,這人的確是不是特勤,但他也是組織外圍很重要的人。裕子說如果這個人連累瞭你,會讓你被越南公安抓起來呢。我說這是我的事,你別管瞭。裕子哼瞭一聲說我才不想管,我的任務目標是李大,我會繼續追蹤他的。單龍聽到我們的對話,嚇得哼都不敢哼一聲,也不叫痛瞭。

  我把槍和血衣扔進河裡,湍急的河水很快把我的衣服卷起向下遊奔流去瞭,這河水看起來不淺,這槍沉下去絕對撈不到瞭。

  裕子繼續開車前行,說你這個懦夫朋友的傷有點重,越南這邊的醫院肯定不能去瞭,因為槍傷要登記的,今天這裡出瞭命案,他肯定跑不瞭,我建議趁他還忍得住,立刻回中國去,讓那邊的人接應他,給他治療,再拖下去,這條胳膊要壞死保不住瞭。我把你們送到口岸附近,你帶他先回去,我回去處理一下,也瞭解下看還有沒李大的消息和找他的機會。我不由贊嘆說看不出來你還挺細心的,裕子冷冷地看瞭我一眼,說如果不這麼辦,一會兒有軍警追上來,我們帶著他怎麼跑,不是還得殺他滅口?

  進關前的集市上我買瞭一件越南風格的上衣穿著,一直到進關後,單龍才確信自己安全瞭,他給朋友打完電話,坐在一個米粉攤上痛哭不已。我安慰他說有命回來就不錯瞭,而且也沒打中你那玩意兒,你特喵得像個娘們兒似的哭個毛線。

  單龍突然抬起頭說,那個死八婆不會跑回去把阮青殺瞭滅口吧。我笑著按瞭一把他的頭,說看來你這傷是假的啊,都快要殘廢的人瞭,還惦記著姑娘。我嘆瞭口氣說,那要看她的造化瞭。我特別想給楊靜打個電話讓她看下阮青的情況,又覺得不太合適,就作罷瞭。

  一會兒一輛轎車過來接走瞭單龍,接他的人臉色很嚴肅,跟單龍說帶他到隔壁縣的醫院去,單龍說為什麼不在這裡,再耽誤就真殘廢瞭,接他的人不客氣地說這是為你好,不要多問瞭。

  我給楊靜打個電話,楊靜說她很安全,已經準備回國瞭,我說那好我在口岸這邊找個賓館等你。楊靜在電話裡說我回國後會輕松找到你,你自己休息就是,不要管我。

  我開好賓館,檢查瞭下衣服上下沒有殘留血跡之類的,給Cathy打電話匯報瞭下情況,Cathy說你的任務隻完成瞭一半,就是拿到瞭李大交換的資料,但讓你滅口李大的事情你沒完成。我說我他媽的還想罵娘呢,你們在越南當地的人都被李大買通瞭,我要跑得慢一點,就死在妓院裡瞭。Cathy反問我讓你去出任務,你不能憋著點,跑到妓院這種地方去幹嗎,我說我他媽不是被人追得到處躲藏,隻好跑到妓院去瞭嗎?Cathy沉默瞭下說好吧,事出意外也不能怪你。我說是啊,本來是我眾敵寡的,現在變成我這邊隻有2個人,1個油瓶瞭,這還怎麼完成任務。Cathy說我也不care啦,擊斃她本來就是次要目標,反正有你的報告在,雇裕子的錢也不用我這裡出,組織上的越南負責人他們買單瞭。我說你們這組織也太差勁瞭吧,這麼容易就被人買通,以後怎麼還信得過啊。Cathy說這個我也很無奈啊,高平是小地方我們不可能有人的,聯系的是河內的組織,他們八成把這個任務層層分包出去,最後落到李大人的手裡瞭。

  我忍住笑說這還真是你們國軍的特色,70多年瞭一點沒變。Cathy說你閉嘴,不要瞎議論。

  Cathy問我受傷瞭沒有,我說還好隻是皮外傷,但單龍的肩胛骨被打碎瞭,我帶他回國來治療瞭。Cathy說你先別急著回S市,你帶著你的假證件隨便上哪兒去呆幾天,但也別回你的老傢,我等看單龍回來後觀察下他的狀況。我說那我申請去雲南玩幾天,一個那邊管得松,假證件好混,另一個就當我去休假瞭。Cathy說好,你等我的消息就是。

  我洗好澡,坐在床上看電視,看到越南那邊的電視臺報道說,市郊區發生黑社會幫派持械火並,導致七死,其中包括一名中國籍男子,警方懷疑和昨晚發生在市區的幾件兇殺案有關,呼籲市民提供線索晚上減少外出。

  我是跑瞭這一天真是困瞭,昨晚也沒睡好,不知不覺間就歪倒在床上睡著瞭。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床上瞭,身上嚴嚴實實地蓋著被子,屋裡的空調猛烈地開著。床上赫然坐著楊靜,她用浴巾包著頭,穿著睡衣靠在床上玩手機。看到我醒瞭,她扭頭沖我笑瞭一下,說你還真不害臊啊,赤身裸體歪著頭坐在床上睡覺,鼻涕泡泡都快吹出來瞭。

  我披上衣服坐起來,說咱們這任務算完成瞭嗎?楊靜在胳膊上一遍搽潤膚露一遍說,對我來說,豈止是完成啊,簡直是完美,我方0傷亡,又合理地放走瞭李大,沒讓他死在這裡。但對你就不一樣瞭,雖然拿到瞭資料,但上峰給你的擊斃李大的任務你失手瞭。我說這也不能怪我,它們的人酒囊飯袋還給買通瞭,沒把我弄死在越南就不錯瞭。

  我發牢騷說你這活太好幹瞭,下次我得申請和你交換任務,我也想躲在樹林裡放冷槍,好過我這種走鋼絲玩命的活兒。楊靜說呸,你簡直是活該,你自己輕敵,以為這個人沒威脅,我離那麼遠都看到他身上帶著刀,他一走近你,我就瞄好他完成狙擊準備瞭。要不是我出手快,我今天得背著你的骨灰盒回國瞭。

  楊靜說的也沒錯,我嘆口氣說後來槍戰沒打死我也算不錯瞭,撿條命重活瞭一回。楊靜說你又傻叉瞭,那個得感謝你傢那個美少女戰士經驗豐富,她從一開始就考慮好瞭隱蔽位置,不是她拉你那一把,人傢的一個排槍你又變成骨灰盒瞭。

  楊靜斜著眼睛看著我說,你那個美少女戰士不錯啊,一看就是專業級殺手,身手矯健,動作優雅,你跟人傢比起來,所有動作都像嘴啃泥。

  我說那你趕緊走吧,一會兒美少女戰士要殺過來瞭,你倆得拼個你死我活瞭。

  楊靜說我才不走,如果美少女來瞭,我就拿你當人質,她敢亂動我先一槍崩瞭你。

  我說嗯那她大概率是不來瞭,她不是我們組織的,也不知道我的具體任務,她是被臨時雇來的殺手,她的任務就是保護我加殺掉李大或李二。我回國她保護我的任務就結束瞭,我估計她去找李大,找不著就閃人瞭。

  楊靜冷笑瞭下,聽上去美少女不來你很失望啊。我下床到衣服裡把U盤芯片拿出來交給楊靜說你早點把資料交給組織吧,這玩意兒擱在我身上我緊張。

  楊靜接過去反過來折過去看瞭下說你說他們不會用假情報騙我們吧。我說應該不會,裡面據說是一些大人物的犯罪證據,不外乎是一些音頻,視頻,照片,這個要作假就得有工匠精神請人來演話劇瞭,李大躲在國外,哪裡組織得瞭這麼個電視劇班子。

  楊靜點點頭,說這個事要緊,我先去處理一下,她的衣服今天大概摸爬滾打都臟瞭,穿上在越南買的那條連衣裙出去瞭。

  楊靜走後,裕子打來電話,說李大已經不太可能找到瞭,她已經準備放棄任務瞭。我說啊這事你跟你上司說去,我沒有意見。裕子說,你是我的戰場指揮官,你必須正式批準我結束任務。我說好吧,我正式通知你任務完成,解散!

  裕子在電話那頭沉默瞭一下,說周,你最近還好嗎?你總是做這麼危險的任務嗎?為什麼看上去你還是不夠有經驗呢?我訕訕地說,其實這是我們上次訓練以來我第一次出這樣的任務。裕子說我不管你為誰工作,但是這樣的場景不適合你,你很有魅力,應該用自己的親和力去工作,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需要心腸很硬的人,今天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我會打死那個單,因為他會拖累我們,搞不好被警察盯上。但你說他是你的朋友,這是你的弱點,你會害死自己,如果你和夥伴在一起,也可能會害死夥伴。

  我隻好說我知道瞭,謝謝你今天幫我。裕子說幫助你是我的工作,不用謝,如果我負瞭傷不能行動,你應該打死我,我不會怨恨你。

  我說那如果是我負傷瞭呢,裕子沉默瞭一下,說我會盡量保護你,直到沒有別的辦法,我也會打死你。如果我們兩個中間隻能活一個,我希望是你,因為對我來說,什麼時候去死,並不重要。我隻是暫時活在這個世上而已。我不能帶給人希望和溫暖,你可以。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裕子在那頭輕輕笑瞭一聲,說那我們就說再見吧。你的上司知道怎麼找到我,但我想除非有任務,他不會幫你聯系我的。你自己保重。說完她掛掉瞭電話。

  楊靜回來瞭,奇怪地看著我說,你這表情有點不對啊,受什麼刺激瞭。我坦白地說裕子打來電話,任務結束瞭。楊靜面無表情地說,接下來你怎麼打算。我說Cathy讓我暫時別回S市,也不能回傢,我想趁這個機會去趟雲南,找找我傢五哥。

  楊靜嗯瞭一聲,說我的任務也結束瞭,得回去報到,我們就此別過吧。

  我呆呆地看著她,楊靜低著頭整理衣服和背包,動作很慢很慢,一直到停瞭下來,像是在等著什麼。

  我脫口而出,你跟我一起去雲南好不好?楊靜輕輕笑瞭一聲,說你還是小孩子嗎,去哪裡要大人陪著?我說我一個人有點悶,如果結伴去不那麼孤單。楊靜劍眉豎起,說我是給你解悶的人嗎?不去不去,我今晚就回S市瞭。

  我有點急瞭,伸手去抓楊靜的手,好像生怕她就一下跑掉似的。楊靜象征性地掙紮瞭一下,說你不要這麼急,我這兒還晾著衣服呢,我好歹等衣服幹瞭才走。這點時間我正好考慮考慮。

  楊靜嘆瞭口氣說,你說我躲起來防冷槍容易,你不知道我提前三個小時就到埋伏點瞭,因為怕被人聞出氣味,我連驅蟲的油都沒敢塗,趴在地上被各種蚊蟲叮。敵人提前來瞭一個半小時,拉網檢查瞭一次,我鉆在樹叢裡一動不動才躲過去,衣服都打濕瞭。

  我笑著說,你今天格鬥技能沒有用武之地瞭,有點遺憾啊。楊靜吃吃笑瞭,能用槍解決的,就沒必要用刀,能用刀的就沒必要用拳頭。就這麼七八十來個敵人,他們要不是跑得快,一會兒功夫全放倒瞭。

  楊靜抬手把空調關瞭,說這鬼地方,開空調冷不開熱。我躺會兒,待會兒吃完飯的時候叫我,然後和衣躺在瞭床上。

  我說你要睡覺就脫衣服睡,穿著多難受。楊靜背對著我說我不脫,省得你見色起意。

  我晃晃楊靜的肩說是不是前面裕子的事讓你不高興瞭。楊靜說裕子關我什麼事,你風流成性,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那是你的煩惱,不是我的。

  我說別瞎扯瞭,裕子就是個長瞭漂亮臉蛋的冷血殺手而已。楊靜說話不要說得那麼假,我分明看到她對你特別關心和保護的,她要真是冷血殺手,早就拿著你當肉盾去幹李大瞭。要不是擔心你的死活,她早就完成任務瞭。

  我尷尬地說,當年一起集訓的時候,她欠我點人情,今天是還我而已。

  楊靜嘿嘿地笑瞭,原來是這樣啊,我這個人果然是笨啊,我就說我當年和你在一起集訓瞭那麼久,竟然也沒有讓你欠我點人情啥的,這樣你就會想著保護我瞭。

  我一聽這醋味十足的牢騷,心裡明白瞭大半,我躺到她身邊,從身後抱住瞭她,楊靜掙紮瞭下,但沒有太用力,我硬把她翻過來,楊靜的臉上雖然還有些憤憤,但看上去緩和多瞭。

  我想親一下楊靜的臉,楊靜伸手擋住瞭我的嘴,說周一同志你請自重啊,不要妨礙我休息哈。

  我順勢咬住瞭她柔軟白嫩的手指,說不給親臉就咬你。楊靜往後抽手,說你是屬狗的嗎?我說你平日裡舞刀弄槍的,怎麼手指還這麼白這麼嫩啊。楊靜嘆口氣說可不是最近這份工作閑的嘛,把我從一個特戰女兵,給活生生地養成瞭Office Lady,別提有多糟心瞭。

  我說我不覺得啊,我覺得這一年你沒有打打殺殺的,反而變得更美更有女人味兒瞭。楊靜白瞭我一眼,說我可不稀罕,S市的精致美女們我天天見,我還是覺得和她們不是一路人。

  我用左手輕輕地扣住她的右手,五指相扣,楊靜有點害羞,索性閉上瞭眼睛說,我真困瞭,要睡覺,你要喜歡你就拉著我的手好瞭,其他影響我睡覺的動作不要做。

  我還是情不自禁地去親吻她漂亮的臉,楊靜忽然睜開眼說,我問你句話,你老實回答啊。我一邊親吻她的頭發一邊說問吧。楊靜說,你不會是因為沒辦法和裕子親熱才和我的吧。我搖頭說絕對不是。楊靜又問,如果裕子這時候躺在這張床呢,我脫口而出,碰也不碰。楊靜笑著說,你真是渣男啊,你就不會回答我壓根不會和她一起在這張床上。

  我撓撓頭說好吧,又被你套路瞭。楊靜嘻嘻一笑,鉆進瞭我的懷裡,故意用頭頂著我的下巴說,你老實點別亂親啊摸的,就這樣睡一會兒挺好。

  我揪著楊靜的衣服說,裙子脫掉啊,都睡皺瞭。楊靜沒有動的意思,說睡皺就扔瞭,你以為我喜歡這身越南女人衣服啊,討厭得要死。我說總是不舒服。楊靜說那你要承諾不亂動亂摸,我說行。楊靜白瞭我一眼,坐起來把裙子脫瞭,隻穿瞭胸罩內褲又躺下,害羞地和我脫離開一點,我一把把她抱在懷裡,她象征性地動瞭動,索性也就摟著我,睡著瞭。我也實在困瞭,兩人一起昏昏睡去。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瞭,賓館外的燈光照瞭進來,一種昏黃而朦朧的感覺。我輕輕打開床頭燈,低頭一看,楊靜正躺在我懷裡,一雙好看的眼睛閃動著看著我。我說你早醒瞭嗎?楊靜說沒有,比你早瞭兩三分鐘而已,我是發現你睡著瞭還挺帥挺成熟的,一醒過來就一副傻乎乎的樣子瞭。

  我毫不猶豫地吻上瞭她的唇,楊靜沒有躲閃,輕輕地張開小嘴,讓我可以吮吸她的嘴唇和香舌,在我的大力親吻下,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臉也有點發紅瞭。

  我連續不簡短地吻瞭她有四五分鐘,松開的時候她有點微微喘息,小聲說我有點渴,我扭頭看到我床頭櫃上兩瓶礦泉水,我打開一瓶,想瞭一下喝瞭一大口含在嘴裡,然後追逐她的唇,她格格笑著說不要不要,我用手捂著她的臉,強行把嘴對上去,雙唇交接,把水都喂到瞭她的嘴裡。

  我笑嘻嘻地問,還要不要?楊靜捏瞭我胳膊一下,說一半都是你的口水,惡心死瞭。我沒理她,又含瞭一大口水,這回她不掙紮瞭,張開嘴接著,生怕落到床單上去,又喝瞭一大口下去。她直搖頭說不要瞭不要瞭,太不衛生瞭。

  楊靜害羞地扭過身去背對我躺著,我從身後輕輕地摟著她,她整個身體都靠在我的懷裡,我享受著她溫柔細嫩的肌膚和我親近的觸感。楊靜在我懷裡動瞭一下,說別摟得那麼緊,我又不會跑掉。

  房門忽然毫無征兆地砰砰砰地響瞭起來,楊靜下意識地往枕頭下伸手,我拍瞭拍她說不用緊張,如果是敵人不需要敲門的。

  我披上衣服去打開門,門外站著手裡拿著登記冊的賓館服務員和一個警察,在他們身後赫然是兩名全副武裝的武警,而且一臉警覺,持槍的姿態也是戰鬥準備的樣子。

  警察往房間裡掃瞭一眼說,還有人嗎?有的話穿好衣服帶著證件一起過來。

  楊靜穿起衣服走過來,警察看瞭一眼她的裝束,說你是越南人嗎?楊靜搖搖頭說,不是,我是中國人。

  警察盯著我看瞭一眼說,這個女的叫什麼名字?我一聽這問題腦子炸瞭,我知道楊靜既然是秘密出國執行任務,肯定用的是假身份,我該怎麼說呢。

  警察見我愣住瞭,抓著我的胳膊拉到樓道裡,將我置於兩名武警的射程之內,說如果不認識就老實說不認識。我很想說我認識,但不知道她什麼名,又覺得太荒唐,就索性閉嘴瞭。

  警察又盯著楊靜問,那你呢,你們倆什麼關系,楊靜說男女朋友關系,警察笑瞭,說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楊靜這下也踟躇瞭。那個服務員抬頭看瞭楊靜一眼,說,你說網名也行啊。楊靜無奈地笑瞭,說這個我也確實說不上來。

  警察臉色一下嚴肅瞭,他拿過楊靜的身份證看瞭一眼,說我們今天不是掃黃,是懷疑有越境的武裝犯罪分子,你們倆有嫌疑,我現在有責任要搜查你們倆和你們的物品。兩個武警走上來,拍瞭拍我們的肩,示意我們對著墻高舉雙手站好,然後開始搜身。

  警察走進我們的房間,開始翻我和楊靜的背包和衣服。我心想要壞事,果然警察在房間裡喊瞭一聲,有武器,把他們倆抓起來。

  我們和楊靜沒打算反抗,被兩個武警輕易地按倒在地戴上瞭手銬。警察從房間裡出來,用枕巾包著從楊靜枕頭底下搜出來的92手槍,表情復雜地問我們,你們是不是剛從越南回來?我們倆低頭沒有吭聲。警察叫對講機,又過來兩名荷槍實彈的武警,兩人一組把我和楊靜帶上瞭警車。

  我和楊靜被分開關押,我在一個小房間被關瞭有10多分鐘,過來兩個警察說要提審我,他們剛坐定,有人進來和他們說瞭兩句話,警察看瞭我一眼,把筆錄本合上說你回去繼續等吧又把我送回瞭候審室。大概一個多小時後,過來兩個警察,把我的手銬打開說你可以走瞭。我詫異地說你們不審訊瞭嗎?警察說我們已經知道和你一起那個女的身份瞭,你們可以走瞭,最好不要呆在這裡,這兩天會一直檢查。

  我領回瞭我的私人物品,打開手機,裡面是楊靜的微信,她寫道“小一不好意思,多關瞭你一個小時,你看到消息的時候,我已經回賓館收拾行李先走瞭,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行動的比較好,我讓他們連夜送我到省城,我可以趕上明天一早的飛機。我建議你住一晚明天再返程,我們再聯系。”

  我打楊靜電話,已經是關機。警察又把我送回賓館,前臺服務員看到我說,您房間的女士剛走一會兒瞭。

  我有點鬱悶地回到房間,發現那條白色的連衣裙疊好瞭放在床上,不知道她忘記拿還是故意留下的,我捧起來聞瞭下,還有她淡淡的體香。

  這時候手機又突然響瞭,我驚喜地抓過來一看,果然是楊靜的。我急忙說你還沒走遠吧,我跟你一起走。楊靜電話裡沉默瞭下,說我本來已經走瞭,但我拿寄存行李的時候,發現我給你帶的冬裝忘記給你瞭。我說你怎麼會給我帶冬裝,楊靜說我知道敵人讓你輕裝來,到南方特別邊境後又特別熱,你身上隻有短衣服,我出發的時候從單位裡領瞭制式毛衣和冬季作訓服打算帶給你完成任務後穿。

  我說你在哪裡,我來找你吧。楊靜說不用,我就在附近,我給你拿過來吧,你在賓館等著。

  我剛放下電話,門鈴響瞭,打開門一看,門口是似笑非笑的裕子,我心裡咯噔一下,說你怎麼找到這裡的。裕子不客氣地就往房間裡走,說我要找你住哪裡不是簡單得很嗎?還需要征得你同意?

  我想著待會兒楊靜要來,不禁有些著急說這樣吧,我正好有事要出去,我們邊走邊聊吧。裕子卻大剌剌地往床上一坐,說那你去辦事吧,我在這裡等你。我有點不快地看著她。裕子冷笑瞭一下,猛地舉起槍對準瞭我,不好意思,我要委屈你一下瞭。我愣住瞭,但還是說這裡是中國不是越南,你要動粗一定會被抓的,相信我,你連縣城都走不出去。

  裕子笑瞇瞇地說你看清楚瞭,我的槍上有消音器,就算現在打死你也不會有人知道,識相的話你舉手蹲下,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的任務不是消滅你,但你要不配合,我也不會客氣的。

  我不相信裕子會開槍,我試圖抬肘擊打她肋部擺脫,但裕子是老狐貍瞭,她順勢讓瞭一下,掰住瞭我的大拇指。裕子有點不耐煩地說,你別逼我,也許我不會開槍打死你,但讓你指骨骨折的手我還是下得去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隻好放棄反抗,裕子把我撲倒在地,用膠帶紙把我手腳纏住,然後輕輕在我嘴上貼瞭一層,把我扔在床頭櫃和衣櫃的角落裡,說你乖乖配合,就一點事都沒有,我隻是想會會你的女搭檔罷瞭。

  裕子把槍扔在床頭櫃上,自己坐到瞭床尾,說你放心,我不會跟她拼命的,也犯不著。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和她聊幾句。

  我很焦慮啊,因為我知道這時候的楊靜肯定毫無防備,萬一著瞭裕子的道呢。

  敲門聲已經響起瞭,我的頭上都是汗,裕子這樣的冷血殺手,一旦發生搏鬥動手殺人也不是不可能。

  裕子非常自信地瞟瞭我一眼,整瞭整衣服然後走上前去。我聽到門開的聲音,我以為會有楊靜的一聲驚呼,不料傳來的卻是楊靜冷冰冰的聲音,“別動,手舉起來。”

  我聽到裕子一步步向後退的聲音,兩人都出現在我視線裡,裕子面無表情舉著雙手後退,楊靜舉著手槍頂著裕子的眉心,楊靜看瞭一眼臉紅脖子粗被撂在地下的我,眉毛動瞭一下,對裕子說你自己趴在地上,手放在背後。

  我正在琢磨楊靜是怎麼知道門裡有埋伏的,其實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前臺服務員提醒瞭她。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又沖進來一個人,從後面就要抱楊靜的腰,這人正是阮青。楊靜閃身一讓,手肘擊中瞭阮青的臉,阮青捂著臉彎腰下去,楊靜抬腿一踢,可惜這裡回旋空間太小,阮青一下撲到瞭我這裡,砸在我的身上。

  裕子獲得瞭喘息機會,飛快地出手握住瞭楊靜持槍手的手腕,把她的手腕在墻上磕瞭一下,手槍落地,裕子一腳踢開,和楊靜纏鬥在一起。

  阮青掙紮著爬起,摸起床頭櫃上的手槍,拿起來對準瞭我的頭,說中國人你停手,不停手我就打死他。

  楊靜和裕子脫離開來,兩人整瞭整衣服,楊靜用腳踩住瞭手槍,兩人都不敢彎腰,就這樣對峙著。阮青說把手槍踢過來,快,不然我就開槍瞭。

  楊靜冷笑著說,你盡管開槍好瞭,你以為你們能走出這傢酒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