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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一舞傾城

  毓靈纖秀的素手緩緩展開那本薄薄的絹帛,眼神定格在最後一章。

  “媚神”,這是媚術的最高級別,顧名思義,就是連神也會被媚惑,受者如中魔咒,對施術者迷戀不可自拔,至死不休。

  如此霸道得近乎逆天的妖術,施術者每用一次就會折壽十年,所以毓靈至今沒有試過,但這次她決定破釜沈舟。

  王桓之作為王氏傢族的翹楚,自幼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文采斐然,書法更是自成一傢,一字千金,素有芝蘭玉樹之稱。他弱冠之年入仕,憑借顯耀的出身和傑出的智謀,一路官運亨通,青雲直上,而立之年即任一國之相,如今也不過三十三歲,正值盛年。

  毓靈雖然從未見過王桓之,但也對他的生平事跡聽聞不少,此人城府極深,精於權謀,表面看是清淡如菊的謙謙君子,背地裡玩弄權術的手腕又辣又狠,絕對是個極其難纏的人物。然而誰讓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呢,為瞭對付他就算是折壽十年也在所不惜。

  為瞭讓那一瞬間的媚惑效果達到極致,她還計劃瞭一場精彩的出場作為鋪墊。她準備親自上場跳胡旋舞,這是她要元泓找來十個頂尖的波斯舞姬的原因。

  毓靈自幼在邊塞就喜歡跟那些西域來的胡姬學舞,她天生骨骼勻稱,肢體柔軟協調,頗有舞蹈天分,在所有的舞蹈中她最擅長胡旋舞。

  元泓自那日答應不再碰她之後,果然守信沒有再來找過她,隻是按照她的要求為她找來高明的樂師和頂尖的舞姬。一連幾日毓靈整天把自己關在舞館,跟樂師和舞姬排演胡旋舞,直到收到元泓的消息,說一切安排就緒。

  兩日後,龜茲國使臣來訪,丞相王桓之代表元魏朝熱情接待瞭他們,作為回報,龜茲國使臣設宴做東款待以丞相王桓之為首的多名朝廷重臣。

  龜茲國使臣的宴會,擺在充滿異域風情的赤黃色大帳篷中,地上鋪著華美的來自波斯的手工編織地毯,盛滿葡萄美酒的夜光杯,冒著滋滋熱氣的烤羊排,獨具西域風情的鼓樂,加上穿梭於酒席間的美豔胡姬,這一切無不心馳神醉。

  觥籌交錯之間,酒過三巡之後,有人醺醺欲醉,有人詩性大發,有人摟著胡姬肆意調笑,唯有居於首席的王桓之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正襟危坐,一雙清亮的丹鳳眼絲毫不見迷亂。因為不是朝堂公會,他今日並未著官服,而是一身士大夫打扮,隻見他面容清矍,無喜無嗔,廣袖長袍,峨冠博帶,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神采。

  突然宴會的主人龜茲國使臣站起身來擊掌三聲,刺破瞭人群的嘈雜,他清瞭清嗓子,大聲道:“我龜茲國素來喜好音律舞蹈,接下來還有一出精彩的胡旋舞獻給諸位大人,敬請欣賞!”

  話音剛落,帳篷中的火燭突然暗下去,靡靡的鼓樂聲也停瞭下來,四周一片寂靜。

  豁然,一縷琵琶聲如銀瓶乍破,崩裂出清脆的音符,自帳頂冉冉垂落幾十顆鴿蛋般大小的夜明珠,霎時照亮瞭諾大的帳篷。

  琵琶聲漸漸密疾,如大小玉珠墜落銀盤,接著歡快的羯鼓聲也加入進來,融成一曲激昂熱烈的波斯舞曲。

  此時一群身裹白色輕紗的波斯舞姬從幕後緩緩飄出,她們生得高鼻深目,玉肌雪膚,裸露的肢體隨著音樂舞動,顯得十分誘人。

  突然她們朝後仰下身子,如白百合一般粲然綻放,花蕊處冉冉浮起一個婀娜曼妙的金黃色身姿。

  她頭戴珍珠串起的環形鏈飾,輕紗掩面,隻露出一雙塗著金色眼影的水汪汪的勾魂媚眼,身披薄薄的金色輕紗,裸露的半截雪白的小蠻腰隨著音樂如靈蛇一般輕輕扭擺。她手臂和腳踝上都戴著金色的小鈴鐺,舞動時發出清脆悅耳的叮鈴聲。

  弦鼓聲越發急促起來,她螓首微揚,右手高舉過肩,左手反叉於腰間,開始急速旋轉,越轉越快,垂至腰間的滿頭青絲飄散如潑墨,全身彩帶飄逸紛飛,弧形的巨大裙擺如金蓮綻放,裙擺下修長如玉的美腿若隱若現,看得人心跳加速。

  座間眾人都被這魅惑絕豔的舞蹈所迷惑,心馳神迷的看著,但更令人血脈賁張的一幕發生瞭。

  舞者轉過身子背對觀眾,環繞四周的波斯舞姬突然上前嘩的撕碎瞭她遮體的披紗,在一片驚呼中,隻見她圓潤光潔的美背上竟用金線描繪著一條蜿蜒盤旋的猙獰巨蛇,金色的鱗片在夜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鼓聲越發的高亢激昂瞭,她背對著眾人,左右款擺細腰豐臀,手臂如波浪般上下舞動,美背上勻稱的肌理高低起伏著,帶動脊背上那條妖異的金蛇翩然舞動,宛如活物一般,妖嬈的讓人移不開眼。

  霍然,弦樂聲一轉,變為更富於挑逗迷亂,半裸的舞者半側過身子,雙手提起長長的裙擺叉於腰間,足尖輕輕點地,細韌修長的纖腰輕搖款擺,豐滿圓翹的臀部隨著音樂的節奏不住的扭動輕送,她微抬著精巧的下巴,媚眼如絲,深深的鎖住座席正中間的丞相王桓之。

  然後,她邁著曼妙嫵媚的舞步慢慢靠近瞭王桓之,在他面前扭腰送胯,如惑人的妖靈一般舞動著,勾魂的媚眼更是牢牢盯著他的眼,柔情萬千,風情入骨。就在此時,樂聲嘎然而止,她柔若無骨的嬌軀像是立足不穩,順勢跌入他的懷中,在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托住她纖腰的一剎那,遮面的輕紗悄然滑落,她對著他,紅唇輕啟,露出一個豔麗到無法描繪,令人魂飛魄散的絕美笑容,恰似忘川河畔彼岸花開,如血,淒迷,妖豔,美麗。

  王桓之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緊守瞭三十多年的心房,因為這個美到無法形容的笑容而淪陷瞭……